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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春醪集(名家散文经典)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梁遇春
出版社 天津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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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本书是名家散文经典之一。该书收录了梁遇春26年短暂年华的随笔集,共分两篇,包括《春醪集》和《泪与笑》。其中,《春醪集》中“偷饮春醪”的豪情,与《泪与笑》中费尽心机而得的“空心的笑”,恰如少年激情与现实无奈的碰撞,也是梁遇春绚丽一生中的几许黯然。

内容推荐

  在众多的现代作家中,“梁遇春”三个字因蕴集了短暂、绚丽的一生而为众人不断提及。

《春醪集》和《泪与笑》是梁遇春26年短暂年华的结集。《春醪集》中“偷饮春醪”的豪情,与《泪与笑》中费尽心机而得的“空心的笑”,恰如少年激情与现实无奈的碰撞,也是梁遇春绚丽一生中的几许黯然。

目录

春醪集

讲演

寄给一个恋人的信(一)

醉中梦话(一)

“还我头来”及其他

人死观

查理斯·兰姆评传

文学与人生

寄给一个失恋者的信(二)

文艺杂话

醉中梦话(二)

谈“流浪汉”

“春朝”一刻值千金

“失掉了悲哀”的悲哀

泪与笑

序一(废名)

序二(刘国平)

序三(石民)

泪与笑

天真与经验

途中

论智识贩卖所的伙计

观火

破晓

救火夫

她走了

苦笑

猫狗

这么一回事

无情的多情和多情的无情

毋忘草

黑暗

一个“心力克”的微笑

善言

Kissing The Fire(吻火)

第二度青春

又是一年春草绿

春雨

Giles Lytton Strachey(1880-1932)

跋(叶公超)

附录:论麻雀与扑克

试读章节

讲演

“你是来找我同去听讲演吗?”

“不错,玄不玄?”

“吓!我不是个‘智识欲’极旺的青年,这么大风——就是无风,我也不愿意去的。我想你也不一定是非听不可,尽可在我这儿谈一会。我虽然不是什么名人,然而我的嘴却是还在。刚才我正在想着讲演的意义,你来了,我无妨把我所胡思乱想的讲给你听。讲得自然不对,不过我们在这里买点东西吃,喝喝茶,比去在那人丛里钻个空位总好点吧。”

来客看见主人今天这么带劲地谈着,同往常那副冷淡待人的态度大不相同,心中就想在这里解闷也不错,不觉就把皮帽围巾都解去了。那房主人正忙着叫听差买栗子花生,泡茶。打发清楚后,他又继续着说:

“近来我很爱胡思乱想,但是越想越不明白一切事情的道理。真合着那位坐在望平街高塔中,做《平等阁笔记》的主笔所谓世界中不只‘无奇不有’,实在是‘无有不奇’。Carlyle(卡莱尔)这老头子在,Saitor Resal—tus(《旧衣新裁》)中《自然的超自然主义》(Natural Supernaturalism)一章里头,讲自然律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解的神秘,所以这老头子就觉得对于宇宙中一切物事都糊涂了。我现在也有点觉得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比如你是知道我怕上课的,自然不会爱听讲演。然而你经过好几次失败之后,一点也不失望,还是常来找我去听讲演,这就是一个Haeckel(海克尔)的《宇宙之谜》所没有载的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哦!现在又要上课了,我想起来真有点害怕。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从前我们最高学府是没有点名的,我们很可以自由地在家里躺在床上,或者坐在炉边念书。自从那位数学教授来当注册部主任以后,我们就非天天上班不行。一个文学士是坐硬板凳坐了三干多个钟头换来的。就是打瞌睡,坐着睡那么久,也不是件容易事了。怕三干多个钟头坐得不够,还要跑去三院大礼堂,师火风雨操场去坐,这真是天下第一奇事了。所以讲演有人去听这事,我抓着头发想了好久,总不明白。若说到‘民国讲演史’那是更有趣了。自从杜威先生来华以后,讲演这件事同新思潮同时流行起来。杜先生曾到敝处过,那时我还在中学读书,也曾亲耳听过,亲眼看过。印象现在已模糊了,大概只记得他说一大阵什么自治,砖头,打球,……后来我们校长以‘君子不重则不成’一句话来发挥杜先生的意思。那时翻译是我们那里一个教会学堂叫做格致小学的英文先生,我们那时一面听讲,一面看那洁白的桌布,校长的新马褂,教育厅长的脸孔,杜先生的衣服……我不知道当时杜先生知道不知道}low we think(我们怎么想)。跟着罗素来了,恍惚有人说他讲的数理哲学不大好懂。罗素去了,杜里舒又来。中国近来,文化进步得真快。讲演得真热闹,杜里舒博士在中国讲演,有十册演讲录。中间有在法政专门学校讲的细胞构造,在体育师范讲的历史哲学,在某女子中学讲的新心理学……总而言之普照十方,凡我青年,无不蒙庇。所以中国人民近来常识才有这么发达。太戈尔来京时,我也到真光去听。他的声音是很美妙。可惜我们(至少我个人)都只r解他的音乐,而对于他的意义倒有点模糊了。

“自杜先生来华后,我们国内名人的讲演也不少。我有一个I司学他差不多是没有一回没去听的,所以我送他一个‘听讲博士’的绰号,他的‘智识欲’真同火焰山一样的热烈。他当没有讲演听的时候只好打呵欠,他这样下去,还怕不博学得同哥德、斯忒林堡一样。据他说近来很多团体因为学校太迟开课发起好几个讲演会,他自然都去听了。他听有‘中国工会问题’,‘一个新实在论的人生观’,‘中外戏剧的比较’,‘中国宪法问题’,‘二十世纪初叶的教育’……我问他他们讲的什么,他说我听得太多也记不清了,我家里有一本簿子上面贴有一切在副刊记的讲演辞,你一看就明白了。他怕人家记得不对,每回要亲身去听,又恐怕自己听不清楚,又把人家记的收集来,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是值得我们模仿的,不过我很替他们担心。讲演者费了半月工夫,迟睡早起,茶饭无心,预备好一篇演稿来讲。我们坐洋车赶去听,只恐太迟了,老是催车夫走快,车夫固然是汗流浃背,我们也心如小鹿乱撞。好,到了,又要往人群里东瞧西看,找位子,招呼朋友,忙了一阵,才鸦雀无声地听讲了。听的时候又要把我们所知道的关于工会,宪法,人生观,戏剧,教育的智识整理好来吸收这新意思。讲完了,人又波涛浪涌地挤出来。若使在这当儿,把所听的也挤出来,那就糟糕了。

“我总有一种偏见:以为这种Public-lecture—mania(讲演癖)是一种Yankee叫tisease(美国病)。他们同我们是很要好的,所以我们不知不觉就染了他们的习惯;他们是一种开会,听讲,说笑话的民族。加拿大文学家Stepken Leacock(李科克)在他的My Dis—coueTy of England(《英格兰之我见》)里曾说过美国学生把教授的讲演看得非常重要,而英国牛津人学学生就不把lecture当做一回事,他又称赞牛津大学学生程度之好。真的我也总怀一种怪意思,因为怕挨骂所以从来不告人,今日无妨同你一讲。请你别告诉人。我想真要得智识,求点学问,不只那东鳞西爪吉光片羽的讲演不济事,就是上堂听讲也无大意思。教授尽可把要讲的印出来,也免得我们天天冒风雪上堂。真真要读书只好在床上,炉旁,烟雾中,酒瓶边,这才能领略出味道来。所以历来真文豪都是爱逃学的。至于Swift(斯威夫特)的厌课程,Gibbon(吉本)在自传里骂教授,那又是绅士们所不齿的……”

他讲到这里,人也倦了,就停一下,看桌子上栗子花生也吃完,茶也冷了。他的朋友就很快地讲:

“我们学理科的是非上堂不行的。”

“一行只管一行,我原是只讲学文科的。不要离题跑野马,还是谈讲演吧,我前二天看Mac Dougall(麦克杜格尔)的《群众心理》,他说我们有一种本能叫做‘爱群本能’(Gregarious instinct),他说多数人不是为看戏而去戏院,是要去人多地方而去戏院。干脆一句话,人是爱向人丛里钻的。你看他的话对不对?”

他忽然跳起,抓着帽和围巾就走,一面说道:

“糟!我还有一位朋友,他也要去三院瞧热闹,我跑来这儿谈天,把他在家里倒等得慌了。”

十五年十一月十九日于北大西斋

P5-8

序言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夏天,我正在北大一院图书馆里,很无聊地翻阅《洛阳伽蓝记》,偶然看到底下这一段:

刘白堕善酿酒,饮之香美,经月不醒。青州刺史毛鸿宾赍

酒之藩,路逢劫贼,饮之即醉,皆被擒获。游侠语曰:“不畏张

弓拔刀,但畏白堕春醪。”

我读了这几句话,想出许多感慨来。我觉得我们年轻人都是偷饮了春醪,所以醉中做出许多好梦,但是正当我们梦得有趣时候,命运之神同刺史的部下一样匆匆地把我们带上衰老同坟墓之途。这的确是很可惋惜的一件事情。但是我又想世界既然是如是安排好了,我们还是陶醉在人生里,幻出些红霞般的好梦罢,何苦睁着眼睛,垂头叹气地过日子呢?所以在这急景流年的人生里,我愿意高举盛到杯缘的春醪畅饮。

惭愧得很。我没有“醉里挑灯看剑”的豪情,醉中只是说几句梦话。这本集子就是我这四年来醉梦的生涯所留下唯一的影子。我知道这十几篇东西是还没有成熟的作品,不过有些同醉的人们看着或者会为之莞尔,我最大的希望也只是如此。

再过几十年,当酒醒帘幕低垂,擦着惺忪睡眼时节,我的心境又会变成怎么样子,我想只有上帝知道罢。我现在是不想知道的。我面前还有大半杯未喝进去的春醪。

十八年五月二十三日午夜于真茹

后记

读驭聪的文章每令人想起中世纪时拉丁赞美诗里一句答唱:Medin vita in morte sumus。“死”似乎是我们亡友生时最亲切的题目,是他最爱玩味的意境。但他所意识到的“死”却不是那天早上在晨光晃耀之下八名绿衣的杠夫把他抬了出去的那回事,那场不了自了的结局原没多大想头,虽然我想他也知道是终不免于一次的,他所意识到的乃是人生希望的幻死,无数黄金的希望只剩下几片稀薄的影子,正如他自己在《破晓》里所说:“天天在心里建起七宝楼台,天天又看到前天架起的灿烂的建筑物消失在云雾里,化作命运的狞笑,仿佛《亚俪丝异乡游记》里所说的空中一个猫的笑脸”。读者也许因此就把他看做一个悲观者,或相信命运说者,我却不这样想,至少我觉得无需拿这些费解的名词来附会他。从他这集子里我们就可以看出他是个生气蓬勃的青年,他所要求于自己的只是一个有理解的生存,所以他处处才感觉矛盾。这感觉似乎就是他的生力所在。无论写的是什么,他的理智总是清醒沉着的,尤其在他那想象汹涌流转的时候。他自己也曾说过,“在_卜-帝创造世界之前,宇宙是黑漆一团的,而世界的末曰也一定是归于原始的黑暗,所以这个宇宙不过是两个黑暗中间的一星火花……但是了解黑暗也不是容易的事,想知道黑暗的人最少总得有个光明的心地。生来就盲目的绝对不知道光明与黑暗的分别。因此也可以说不能了解黑暗。”惟其心地这样明白,所以他才能意识到“……所谓生长也就是灭亡的意思。”这点他在《善言》,《坟》,《黑暗》里说得最透彻,这里也无需我再来重复。他对于人生似乎正在积极的探求着意义,而寿命却只容他领悟到这生长的意思,不过单就这一点的真实已足够我们想念他的了。

驭聪平日看书极其驳杂,大致以哲学与文学方面的较多。有一次他对我说,他看书象Hazlitt一样,往往等不及看完一部便又看开别部了,惟有Iatmb与}]azlitt的全集却始终不忍释手。在这集子里我们也可以看出他确是受了Larab与,Hazlilt的影响,尤其是Lamb那种悲剧的幽默(tragic humour)。以他的环境而论,似乎不该流入这种情调,至少与他相熟的人恐不免有这样想的。我想这倒不难解释。所谓“环境”,或“生活”实在是没有定义的东西,因为我们与外界的接触往往产生含有极端复杂的经验,这些经验所引起的反应更是莫测深浅的问题。幼稚的心理学至少可以令我们相信它这一点点的虚心。Wordswortll的low Living and high thinking当然是很可能的,不过也只是一种可能的化合,反之固未尝不可,但亦未必必然。这话,读者要明白,全是活人闲着为理论而说的,其实驭聪的生活何尝真是high Living。他的文章可以说是他对于人生的一种讨论,所谓人生当然是只限于他经验里所意识到的那部分。经验有从实际生活中得来的,有从书本子得来的;前者是无组织的,后者乃经过一种主观情感所组织的。在一个作家的生活中大概这两种经验是互相影响着。它们如何的互相影响即是一个作家如何组织他的经验的问题。关于这点,似乎没有详论之必要。我要简略的说明这些,因为我感觉驭聪对于人生的态度多半是从书里经验来的,换言之,他从书本里所感觉到的经验似乎比他实际生活中的经验更来得深刻,因此便占了优胜。这种经验的活动也曾产生过伟大的作家,虽然驭聪未必就因此而伟大。所以,我觉得他的文章与他的生活环境并不冲突,他从平淡温饱的生活里写出一种悲剧的幽默的情调本是不希奇的事。

驭聪作文往往兴到笔流,故文字上也不免偶有草率的痕迹,唯写《吻火》,《春雨》,和最后这篇论文却很用了些工夫。《吻火》是悼徐志摩的。写的时候大概悼徐志摩的热潮已经冷下去了。我记得他的初稿有二三千字长,我说写得仿佛太过火一点,他自己也觉得不甚满意,遂又重写了两遍。后来拿给废名看,废名说这是他最完美的文字,有炉火纯青的意味。他听了颇为之所动,当晚写信给我说“以后执笔当以此为最低标准。”Lytton Strachey这篇论文是他的绝笔。他最后那一年很用心的去看了许多近代传记作品,尤注意Strachev和Maurois二人的方法,因为他自己也想开首写一本长篇的传记。Strachey死后,他又重把他的作品细读一遍,然后才写成这篇,前后大致用了三四个月的工夫,悼Strachev的文章长篇的我在英法文的刊物上也看过四五篇,(大概只有这多吧,)我觉得驭聪这篇确比它们都来得峭核,文字也生动得多。我希望将来有人把它译成英文,给那边Strachey的朋友看看也好。

驭聪的翻译共有二三十种。我听说他所译注的《小品文选》及《英国诗歌选》都已成为中学生的普通读物。我是不爱多看翻译的人,他的也只看过这两种,觉得它们倒很对得起原著人。他的遗稿中尚有半本Lord Jim的翻译及零星随录数十则,其余的他都带走了。

二十二年除夕叶公超谨跋

书评(媒体评论)

秋心的散文是我们新文学当中的六朝文,这是一个自然的生长,我们所欣羡不来学不来的,在他写给朋友的书简里,或者更见他的特色,玲珑多态,繁华足媚,其芜杂亦相当,其深厚也正是六朝文章所特有。

——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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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23 4:1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