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兹·卡夫卡是极具有原创性的,同时又是让人高深莫测、悸动不安的现代欧洲作家之一。他那神秘而卓越的著作,比如《审判》、《城堡》和《变形记》,已经捕获了数代读者的心,使成千上万的人受到震撼。卡夫卡的生活同他的文学想像力一样与众不同:尽管从表面来看,他从未经历过了不起的大事,但在内心里,他却饱尝折磨。终其一生,他都在同那些自认为不可逾越的障碍作战:严格苛刻的艺术理想、恶劣的健康状况、孤独感、工作(他在布拉格一家半官方的工人保险公司当律师)、同父亲之间的紧张关系、复杂的犹太人身份、为写作而进行的绝望斗争、结婚的愿望(最终全部落空)。40岁那年,他便走完了这痛苦的人生之路。
本书作者回顾了卡夫卡的多次恋爱经历,以感性的方式重读他的小说,对这位现代主义大师的作品进行了新的阐释。
本书是二十余年来第一部卡夫卡传记,它为这个藏身手大量具有丰富想像力、令人难忘的著作背后的人刻画了一幅栩栩如生的肖像。本书回顾了卡夫卡和菲利斯·鲍尔那段漫长而无果的恋爱;回顾了他和热情似火的米伦娜·耶岑斯卡的苦恋;以及在生命的最后他与多拉·迪阿曼特共度的幸福时光。尼古拉斯·默里从卡夫卡的这些经历出发,以感性的方式重读他的小说,对这位现代主义大师的作品进行了新的阐释。
1924年6月2日,卡夫卡去世前一天,他给父母写了最后一封信。他试图劝阻他们不要来看他:“我还是不够好看,根本不值得来看我。”但他努力用乐观的笔调写信。他提议和父母聚聚,“我的意思是一起在一个美丽的地方安安静静地住上几天,不受任何干扰。我不记得我们上一次这样相聚的时间了……然后再‘喝上一杯好啤酒’……在炎热的天气里,我总是想起我们过去常在一起喝啤酒,那是在很多年前,父亲带我去公共游泳池的时候。”然而,此时的卡夫卡力不从心,连写完一封信的力气都没有了。多拉把这最后一封信从他的手中取出来,在信的末尾草草写道:“我从他的手里取出了这封信。”
在他临终前,有人问起了菲利斯。鲍尔,他用潦草的字迹在一张便条上写道:“我本来打算和她(还有她的女友格蕾特·布洛赫)一起去一趟波罗的海,但由于我很瘦,再加上其他一些顾虑,我羞愧地取消了计划。”似乎有人问他,他是否爱菲利斯。他在便条上写道:“在她肯理解我的程度上是爱的。她在任何事情上都是那样。她长得并不美,但体格苗条,身材很好,据说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得不错。”
6月3日凌晨四点,卡夫卡呼吸极为困难,多拉把克洛普施托克叫进了病房。克洛普施托克又叫醒了值班医生,后者给卡夫卡打了一针樟脑注射液,但没有产生效果。午后,克洛普施托克又给卡夫卡打了一针,同样没有用,接着他就让多拉去邮局办事。这是卡夫卡事先和克洛普施托克事先约定好的:不要让多拉看到最后的时刻到来。按照布洛德的说法,卡夫卡要克洛普施托克给他注射大剂量的吗啡,并说:“杀死我,否则你就是凶手!。”然后他又粗暴地(这有违他的一贯风格)示意护士修女安娜走开,并扯掉了心脏助搏软管,把它扔在地板上说:“别再折磨我了,何必延长痛苦呢?”打完针后,克洛普施托克从床边站起来,卡夫卡说:“不要离开我。”克洛普施托克回答说他不会离开他的。卡夫卡则用深沉的嗓音说:“可我要离开你了。”片刻之后,卡夫卡在迷迷糊糊中把克洛普斯托克当成了妹妹艾丽,就让她走开,因为他怕自己传染给她,克洛普斯托克微微动了动,卡夫卡说:“对,就像这样,这就对了”——读过布洛德的《卡夫卡传》的人都认为这是卡夫卡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很长时间以后,20世纪50年代初期,修女安娜向我们回忆了那个6月的早晨:“关于作家弗朗兹。卡夫卡,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不过他是惟一一个让我无法忘记的病人,他去世时一切是那么简单,又那么动人心弦,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床边泪如雨下。”她提到多拉从邮局里匆匆赶回,手里拿着一束鲜花,一定要让卡夫卡再闻一下。接着,安娜吃惊地看到,卡夫卡最后一次抬起了头,深深地闻着花朵的香气。“难以置信,但更难以置信的是他的左眼睁开了,仿佛他又活转过来。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微笑起来表情是那么地丰富,在他不能说话以后他就用眼睛和手交流。”
他向医生提出的最后一项要求获得了满足:“带田野里的百合花来,但不要带注射剂。”
P292-P293
19世纪沉睡中的幻想被弗朗兹·卡夫卡突然唤醒了。卡夫卡取得了后来超现实主义者提倡但他们自己从未真正取得过的成就:梦幻和真实的融合。
——米兰·昆德拉
如果我说出卡夫卡这个名字,人家会问我你说的是谁,如果我说他是奥地利人、犹太裔、现在是捷克人,大家对这个外乡佬,会表示鄙夷。但如果我又说,他可能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作家,人家会将我当成一个无害的神经汉。
——博尔赫斯
“就作家与其所处时代的关系而论,当代能与但丁、莎士比亚和歌德相提并论的第一人是卡夫卡。卡夫卡对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
——W.H.奥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