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第一部用纪实手法全面展示北京风貌的书籍。全面详实地向您介绍了北京城逸闻掌故、市井民情、京腔京味、千年史话、古都新风,还有记者眼里的社会和作家笔下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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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皇天后土/北京眼系列丛书 |
分类 | 人文社科-政治军事-中国政治 |
作者 | 刘一达 |
出版社 | 中国社会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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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国内第一部用纪实手法全面展示北京风貌的书籍。全面详实地向您介绍了北京城逸闻掌故、市井民情、京腔京味、千年史话、古都新风,还有记者眼里的社会和作家笔下的京城。 目录 第一辑 古都风铃 第一章 北京的城砖、城墙和城门 老城墙感受历史沧桑 挖洞修地铁。北京的城墙没了 献砖义举。场面动人 北京城砖轰动美国 北京的城砖是明朝烧的 城砖烧出来不容易 元代的北京城墙没砖 也许有一天城砖要上拍卖会 ”金砖”赛过黄金 爱城砖就是爱北京城 北京人为什么爱说京城两字 北京城是明朝留下来的 紫禁城的“三大殿” 老北京的皇城 皇城为什么不是方的 ”天街”和T型广场 i 改建天安门广场 您了解天安门吗 修天安门时发现了炮弹 在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成了城一景 老北京城的内城 内城的“五坛” 内城有九个城门 嘉靖皇上修外城 外城有七个城门 北京城是按《周礼》建的 大门上有多少钉都有讲儿 北京的城墙有多高 九门八镇一口钟是咋回事 有关刘伯温的传说 老北京城门“十二景” “倒赶城”与”叫城门” 民国后开始对城墙开刀 老北京的城门有三十多 北京有个宛平城 宛平城的县令一年一换 卢沟桥的狮子数不清 北京的牌楼 北京牌楼的种类 “单牌楼”“四牌楼”“五牌楼” 京城有名的牌楼 “燕京八景”有几说 “燕京八景”还剩几景 新北京“十六景” 北京城远古时代是人海 黄帝在北京打过仗 董家林村地里挖出宝贝 北京建城多年了 “北京”地名的由来 刘秉忠设计北京城 拆掉古城墙,历史的遗憾 第二章 北京的名人故居 一道有魅力的人文景观 名人故居如何确定 毛泽东故居在北京有三处 有趣的名人故居现象 名人故居与名人旧居 是“名人”但不保留故居 有争议的名人故居 传说中的名人故居 史料中记载的名人故居 名人故居的历史演变 确定名人故居要有意义 北京名人故居知多少 有名字没有详址的名人故居 如何保护名人故居 抢救名人故居就是抢救文化遗产 第三章 大杂院变奏曲 別有一番幽情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风土人情和文化氛围 温馨祥和的韵味 第四章 今日天桥风情录 遗风今犹在 旧貌换了新颜 走进天桥人家 天桥的老艺人 古道热肠话未来 第五章 改造老天桥 老戏园再度辉煌 踢出头两脚投石问路 故土难离与众心所盼 第六章 城南有条牛街 北京的老街 “老牛街”说古 两位阿訇一席谈 牛街的“绝活儿” 民族团结文明街 春风小区荡春风 第七章 沧桑贝尽说王府 北京王府谁挽沉沦 王府今日何处寻 京城盛景恭王府及花园 王府开放与门票 逛王府体味皇都文化 第八章 沉寂的京都会馆 寻寻觅觅说会馆 京城会馆知多少 谁来抢救支离破碎的会馆 下个世纪京城还有会馆的踪迹吗 第九章 品味博物馆 来北京不能不进博物馆 北京的博物馆居全国之首 观者寥寥为哪般 名人故居门前冷落 博物馆办什么展览招人 何时真正走出困境 第十章 古建行轶闻 京城古建谁挑大梁 老北京的“八人柜” “柜上”的老工匠们 “子午井”和绝活儿“响堂地” “锔大家伙”和白塔上的瓦刀 第十一章 古都风貌与古建嬗变 高楼戴起“大檐帽” 古建公司蜂拥而起 天安门城楼“偷梁换柱” 古建的“法式”能改吗 一石一木应是“史书” 第十二章 王府井能不能再现盛景 今非昔比,王府井处境尴尬 “井”太老了。需要换“水” 王府井改造拉开帷幕 改造后的王府井什么样? 为老街再度辉煌献策 第十三章 京城老字号忧思录 小平同志送甜柚 老鞋匠感慨诉衷肠 大栅栏的老字号堪忧 老百姓还认老字号 内联坠“后厂”之危 字号是商家的旗号 老字号依依惜别 盛锡福的门脸拆了 万里要戴盛锡福的帽子 前店与后厂 A 没了门脸也就没了招牌 寻找一条街 八 酿造行的“龙虎狮” “龙虎狮”陷入困境 _ “酱油虫”横行霸道 酱油醋也要“革命” “龙虎狮”期待“归山” 老药铺泪洒京城 老药铺的“和乎演变” “国粹”没了太可惜 靠谁来抢救老字号 第十四章 从胡同到社区 告別小胡同 认“街道”不认社区 老人妈们唱大戏 “物业”能遍地开花吗 爱我社区,爱我家园 第十五章 北京人过年 赶走于灶王爷,留下了腊八粥 除夕包饺子和亲友人拜年 庙会越来越热闹 春节需要什么味儿 恬淡也是一道年菜 过年的新追求 第十六章 寂寞中的北京小吃 小窝头在国宴露脸 “小吃胡同”没了 当年的焦圈何处寻 “馅饼周”的绝活 “碰头食”与地道“玩意儿” 北京小吃也是文化 小吃的特色被遭改 老北京的煎灌肠 从“羊头马”看北京小吃特色 北京小吃的两次鼎盛期 振兴北京小吃的机遇 第十七章 北京人告別爆竹 放爆竹是京城的民俗 爆竹成灾 现场采访,人摘了眼球 “黑色狂欢”的代价 欢庆的日子也需要文明 第十八章 北京城走下地面 北京天发地下城 昔日防空洞,今天变市场 向地下要空间 第十九章 京城字号面面观 为起店名伤脑筋 老北京的字号出自八句诗 字号的掌故与文化 新奇特的不同感觉 一间小屋敢称“人世界” 京城被“城”包围 稀奇古怪的中心与广场 商家起名要慎重 第二十章 公厕“革命”启示 首善之区要摘”污煞帽” 北京公厕呼唤文明 胡同里的“官茅房” 忧哉!万人一个公厕 上公厕为啥要花钱 当公厕老板也能发财 第二十一皋 八宝山秘闻 此山缘何叫”八宝” 实行火葬,毛泽东第一个签名 枪毙犯人,必须在八宝山火化 让死者漂漂亮亮升入“天国” 请放心,骨灰不会给您装错 火化工成为北京姑娘向往的职业 骨灰室人满为患 八宝山的明天会更好 第二辑 玩家乐事 第一章 京城鸽子迷 玩鸽子是一乐儿 让人着魔的鸽市 名鸽难淘换 养鸽子的悲剧 鸽子成了 “斗气虫” 愿鸽子成为和平使者 第二皋 北京鸽子上广播 京城的一道人文新景观 唤醒了一种意识 从吃鸽子到爱鸽子 对人心灵的潜移默化 第三章 京城玩鱼人 令人惊叹,一条热带鱼开价万 热带鱼咋这么高的身价 龙鱼卷起大浪 龙鱼带来滚滚财源 雄心勃勃的鱼人 玩鱼还是玩命 以鱼为伴的老人 玩鱼人“斗法” 第四章 北京给玩狗立法 亲吻爱犬丧生的老人 人大代表提出限制养犬 京城的狗患 狗成宠物身价倍增 北京“限犬”势在必行 给狗领取”身份证” 第五章 北京的玩艺儿 地道的北京玩艺儿难淘换 做玩艺儿“在旗”的人多 北京的玩艺儿“三起三落” 别让北京玩艺儿成”绝唱” 期待老玩艺儿“复活” 第六章 玩家与收藏 京城玩家知多少 “四人玩家”后来居上 收藏热标志国泰民安 古玩的保值与增值 第七章 玩象论“道” 玩古玩要懂“眼” 玩家与家传 玩古董的“四招儿” 古玩是一门大学问 怎样评估书画的价码 玩家与鉴赏家 第八章 政界喜忧 收藏的魅力 北京私人收藏馆少的原因何在 藏界人品 收藏家的最高境界 从美学的角度看收藏 宫廷里的东西都有艺术价值吗 收藏要有审美情趣 假古董会毁掉市场 第九章 民间收藏与拍卖 北京的民间收藏家协会 在北京拍卖古董 拍卖的操作 拍卖要注意啥 京城的五大拍卖公司 第十章 京城“小拍” “小拍”拍醒画坛沉梦 书画市场的三种渠道 “笔会“书画价高悬 “小拍”的价儿贴谱儿 让老百姓买得起名人字画 第十一章 拍卖市场上的假面 拍卖市场的黑洞 哪些名画赝品多 齐白石的《贝叶草由》赝品 赝品逼真今行家“打眼” 拍卖赝品砸谁的牌子 谁买了假面 假画怎么上的拍卖市场 拍卖市场打假刻不容缓 第十二章 “鬼市” 老北京的”鬼市” 京城的“鬼市”真好玩儿 在“鬼市”能淘到真古玩 全国最大的旧货市场 在“鬼市”走眼 “鬼市”成了京城一景 第十三章 “鬼市”奇遇记 李教授“鬼市”遇奇事 废品站论斤卖照片 老两口挑照片废寝忘食 是欢喜是悲哀待世人评说 第十四章 骚动的京城邮市 一枚”片红” 万元 京城的“邮虫儿” 北京的邮市 全国邮市看月坛 炒“邮“也有术语 邮市有了“人气儿” 京城邮市“三把火” 邮品的“主题热” 炒“邮“也有险情 第十五章 北京的私人收藏馆 京城现有家私人收藏馆 南北收藏文化的差异 北京人喜“秘藏” “玩家”为办馆嘬牙花子 京城办收藏馆有说法 仓促上马容易栽跟头 沉甸甸的办馆”梦” 办私人收藏馆不能跟着“哄” 第十六章 收藏迷的酸甜菩辣 寻找精神寄托 一个作家的自白 一石激起的心灵火花 收藏不住的情恋 地摊上藏龙卧虎 衣食足然后知荣辱 收藏者的悲剧 变味的收藏 十个月工资换一枚古币 浮土德酒店的墙皮 翡翠白菜的笑话 在垃圾堆里觅宝 为女儿集邮 一画值千金,儿女皆瞠目 买鞋三百双,夸财非收藏 试读章节 古道热肠话未来 家住新农街的马老爷子瞅着正施工的天桥百货商场,脑子里捣开了蒜:“这楼盖得好气派,您瞧那檐子上的琉璃瓦,快够上祈年殿份儿了。建得了商场,横是该改建老天桥了吧?” 老爷子一时没把住弦儿,把心里掂算的事说秃噜嘴,几位老大妈扫听到这个口风当了真。天桥这地界有点风就是雨。一时间,政府出资恢复老天桥的信息不胫而走,真烧人们的耳根子。我在这里采访时,不断有人问这码事。 其实马老爷子的话并不是一点儿不贴谱儿。我在采访原宣武区政协、副主席黄宗汉时,得到了印证。 黄宗汉是著名演员黄宗英、黄宗洛的弟弟,解放初期曾在天桥搞过接管工作,对这块宝地深有感情。他说:“为了尽快恢复老天桥,在政府和有关人士的支持下,成立了‘恢复建设北京天桥基金会’,提出了改建这一地区的初步设想。这种改建不是简单地恢复历史原貌,而是既保持历史上的天桥的传统风格又有现代化的气氛,使它成为21世纪的京城盛景。首先重建的部分暂定名叫天桥民俗园,包括城南游艺园、新世界游乐场、天桥杂技场、中华电影院、鸿兴楼饭庄等,集饮食、文娱为一体的具有民俗特色的旅游区。市规划局已对此作出规划设计。” 黄宗汉拿出构思新颖的城南游艺园的设计模型对我说:“这将是一座五层高的楼,远远望去,老北京店铺的幌子迎风飘舞,雄伟的钟楼使人想起旧的城南游艺园的四面钟,楼房的正面有一座玉桥飞架,象征着北京的天桥……”他说得绘声绘色,使人产生身临其境之感。 我蓦然记起年初采访已故的天桥八大怪之一“大狗熊”孙宝才时,老爷子讲古:“早先,天桥这地界是先农坛外的一片水洼地,清末才有市场和杂耍摊出现,民国初年在江西跟曹锟做官的军阀陈光远发了财,把这块地买了下来。他为了讨五姨太欢心,在天桥的东边盖起了新世界游乐园,五层楼,外表是个船形。以后天桥又修起了城南游艺园。日伪时期,游乐园相继倒闭,破烂不堪,这地方成了屠宰场……” 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老皇历,天桥的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老天桥盼望已久的恢复改造工程已经为期不远。明天,天桥将会成为京城又一美丽壮观的盛景。P104 序言 想给后人留点东西(自序) 这个题目,您得往深处咂摸,想给后人留点东西?咱一个干记者的,能给后人留点什么呢?我这儿说的可不是个人的身后事。就我这岁数,想身后事,忒早了点吧,即便是真到了要“走”的那一天,说老实话,“后事”也没啥可安排的。可是对于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北京人来讲,在目睹了北京城的沧桑巨变之后,经常萦绕于脑际的,就是想给后人留点值得翻翻看看的东西。 有这想法已然几年了。怎么个话口儿呢?因为咱是《北京晚报》的记者,所以特爱写北京的事儿。写北京现时的事儿,总不免要捎带脚儿地谈到老北京。可我呢,又是北京解放以后才“落草儿” (北京土话,出生的意思)的。老北京的事儿,我一点儿没赶上。挑水的回头,过了景儿(井)喽。要想写老北京,怎么办?我只能利用这两条腿,绕世界去采访还健在的有记忆力的能抖落出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人。 遗憾的是这些老人越来越少了。您想呀,北京城解放快50年了,那些在老北京城生活过的人,现如今往少了说也得六七十岁了。再过十年二十年呢?唉,恐怕我也成了“老北京”了。 老人一上了岁数,记忆力可就稀松二五眼了。不是人家藏着掖着,舍不得抖落事儿,他是真回忆不起来了。比方说,老北京的交通工具过去非常落后,直到民国,从京西煤矿往城里运煤还靠骆驼。养骆驼的叫“驼户”。而北京这地界儿不产骆驼,酈骆驼是从哪儿进来的呢?听老北京讲,北京的骆驼最早是蒙古人带到城里来的,蒙古人带骆驼进城干吗?一是给清政府进贡,二是拉着骆驼进北京做买卖。安定门外不是有个外馆斜街的地名吗?当时黄寺和外馆斜街这一嗲,就是蒙古人拉着骆驼歇脚和贩卖骆驼的地方。当然,后来有些“驼户”也直接奔“口外”(张家口以外,另一说是长城以北,即“赛外”)买骆驼。养骆驼的叫掌柜的。他自己并不去拉骆驼,拉骆驼要单雇人。早年间,拉骆驼的是一种职业,跟眼下的“板爷”或“的爷”(出租汽车司机的称呼)差不多。这拉骆驼的是按“把”计算骆驼的头数,有六头为一“把”的,有七头为一“把”的。到了民国,政府对“把”数就有限制了。为什么?因为骆驼的个儿大,占地方,七头骆驼为一“把”,您想,走在马路上要占多大的地方呀。那么当时政府限制几头骆驼为一“把”呢?这就说法不一样了,有的老人回忆说大概齐是6头骆驼为一“把”;有的回忆说大公母儿(大估摸)是4头骆驼为一“把”;还有的说不差么儿(不差什么)吧;当时不论“把”,一人只准拉一头骆驼进城。 您瞧,这么一点小事儿,竟说出好几样儿来。“大概齐”,“大公母儿”,“不差么儿”,都这么含含糊糊。没辙,我只好奔图书馆查资料,最后才从一篇描写当时“驼户”状况的小文里,搞清楚当时进城的骆驼是三头为一“把”。我举这么个小例子,并不是拴什么“扣儿”,意在说明史料的重要性。假如没有那篇小文,几头骆驼为一“把”,对我来说永远也是糊涂车子。 说到史料,一般的史书、正史,记录下来的都是国家大事,民间的一些小事儿,史料上找不到。您琢磨呀,史书要是把老百姓的事都记录下来,那一部史书得多厚呀?话又说回来啦,那也就不叫史书了。可是后人要想了解当时老百姓吃喝拉撒睡的事,想了解点儿以前的风土民情、轶事掌故呢?只能看一些别的书了。 所以我说想给后人留点东西指的就是这些,您甭瞧现在我写的一些北京的事儿不起眼儿,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也许就成了有价值的史料了。 几年前,我跟黄宗汉先生闲聊天儿,他极力主张我把发表在报刊上的那些写北京的文章攒本书。他说:“这也算你给后人留下点儿东西。”我当时很不以为然。黄先生给我举了个例子。他说,二三十年代,北京有个《新民报》,类似于现在的《北京晚报》这样的平民百姓爱看的报纸。当时,《新民报》有个记者,也爱写北京犄角旮旯的事儿,在报上发表了不少文章,从当时的情况看,这些文章不疼不痒,人们茶余饭后读了,解解闷儿也就扔一边去了。但是拿到现在看,这些文章可就值钱了。您能从他的文章里了解到许多老北京的事儿。黄先生在1995年编了一本《天桥往事录》,收进这位记者写的许多文章,我看了以后,如获至宝。三十年代到现在不过六十多年,可是您想这六十多年北京城变化有多大呀!真是这么回事。世事沧桑,往事如烟,眼面前儿的一篇不起眼的小文章,再过几十年,也许就是珍贵的参考资料。还甭说五六十年以前的文章,咱们就说30年前的“文革”小报,虽说那都是很糙的纸很糙的油墨印的很糙的文章,可拿到现在,您能说这些资料不珍贵? 我说想给后人留点东西,还有第二层含义,那就是留下什么东西。 写到这儿,我想起一个人,谁?郑板桥。 郑板桥做人也好,作画作诗作文也好,都有与众不同的“怪异”之处。他在《焦山别峰庵雨中无事寄舍弟墨》中,说到了自己对“焚书”的看法。烧书,挺好的书把它烧喽,您琢磨这不是挨骂的事儿吗?可这:位郑大人却有“别解”,他说烧书是好事儿。 要不把他叫“怪”人呢,他说出的话跟别人总是“猴吃麻花,满拧”。他把“焚书”现象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孔子烧书,“删书断自唐、虞,则唐、虞以前,孑子得而烧之矣, 《诗》三千篇,存三百十一篇,则二千六百八十九篇,孔子亦得而烧之矣。”您说这位孔圣人,《诗经》本来是三千篇,让他给烧了二千六百八十九篇。可是经他这么一烧,“而存者为经,身尊道隆为天下后世法。”得,三千多首诗,烧得剩下了三百多篇,反倒成了《诗经》。郑大人认为孔老夫子慧眼识珠,去莠存良,为后人做了一件好事。您瞧,在郑板桥眼里孑夫子烧书烧出功来了。 这第二类“焚书”,是秦始皇的“焚书”法。当然,郑大人跟一般人的看法一样,认为“始皇虎狼其心,蜂虿其性,烧经灭圣,砍剜天眼而浊人心,故身死宗亡国灭,而遗经复出。”他把秦始皇大骂了一通儿。这种烧书等于引火烧身。 第三类“焚书”。郑大人又发奇论了,他说世上有许多书,甭等着别人烧,自己就把自己烧了。他写道: “自汉以来,求书著书,汲汲每若不可及。魏晋而下,迄于唐宋,著书者数千百家。其问风云月露之辞,悖理伤道之作,不可胜数,常恨不得始皇而烧之,而抑又不然,此等书不必始皇烧,彼将自烧也。”妙!要不怎么说他是“正版瞧”(郑板桥)呢?话说得邪,瞧着却是正的。说得太绝了!您琢磨一下,由打汉朝发明了造纸术,宋朝发明了活字印刷以来,多少文人墨客忙着著书立说,出版的书有数儿吗?没数卜可是这些书又有多少传下来了呢?照郑大人的解释,这些书甭等着找秦始皇,随着时阅的推移,它自己就“自焚”了。 郑大人的高论,说得让人后脊梁沟儿里滋滋冒冷汗,他这话是在二三百年以前说的,在他死了之后,又不知“自焚自灭”了多少书。就说咱们眼面前儿吧,全国各出版社您说一年要出多少万册书吧?这些书再过几十年几百年,能传下来几本呢?往近了说说我自己吧,这几年,敛吧敛吧,也出了十来本书啦,这些书,能“活”多大岁数呢?八成我还活着,书已然“自焚”了。 所以,我说,想给后人留点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按我的本心想留,但未准能留得住。怎么呢?书这玩艺儿,它能“自焚”呀。再者说,咱是凡人,写的又大都是凡人的事儿,难免就沾上个“俗”字,这一“俗”,就更容易被光阴给“风化”喽,“自焚”的命运也就更逃不脱。 唉,您说当这文人也够可怜的,辛辛苦苦写本书,想给后人留下点儿遗产吧,临完还让书自己把自己“烧”喽。 哎,历史就这样无情,谁也没辙。就像人总憋着长寿,但谁也活不过地球一样。 您跟历史可别叫劲,没用。想,当年,乾隆爷多想让自己给后人留点东西呀,他玩命地写诗,不吝惜自己皇上的地位,绕世界题字,有人统计他是历史上写诗最多的人,起码写了上万首。到现在他的诗留下了多少?您说谁拿他当诗人?咱们只知道他当了整整60年皇上,比康熙皇上少一年,“康乾盛世”嘛。在中国历史上这位爷当皇上的年头最长,也没少写东西,可是您能背出乾隆爷写的诗吗?一首也背不下来,上万首诗差不多都“自焚”了。没辙!您说历史对皇上都这么无情,更甭说咱们凡人啦。 当然,历史对文化遗产可不论皇上还是凡人。《诗经》上的诗,大都是村野民夫所作。有的时候,越是“俗”的东西,生命力越强,越能传下来。唐朝的诗人有多少呀?大诗人,绝句妙语海了去了,可王之涣的一首《登鹳雀楼》却一直流传到了现在,连三岁小孩都会哼:“白日依山尽,黄河人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在唐朝的大诗人中,王之涣算是传下来的诗最少了的吧?仅留下来6首,可人家这6首,嘿,都挺有名儿。 您说后人为什么对王之涣这么照顾呢?依我看,他的诗不但雅,还沾了个“俗”字,您就瞧他的这首《登鹳雀楼》吧,20个字,都挺好认好写好懂,没一个生僻字,也没一句是故意“转文”的。哎,它留下来啦。反过来看那些雅的呢?也有传下的,可“自焚”的有多少呢? 得了,咱们还是别光说人家郑大人,也别紧溜儿地登鹳雀楼啦,还是说说我自己的事儿吧。 说了会子给后人留点儿东西这么难,我干吗还憋着这种念想呢?这又要提咱们前文说的那个碴儿了。假如说过五十年或一百年,再往远喽说,五百年、一千年,那会儿的人要想了解现在北京人的事儿,总得翻点资料吧,我跟您说了,咱们老百姓的事儿史书正传上找不到。您说那会儿的人,如果手里有这么一套《北京眼》,是不是能知道几十年或几百年前北京人的一些事儿。我的书里写的又多是大白话,聊天的语言,带着京腔京味儿,那会儿的人读着这本书,就好比我跟他们聊闲篇儿似的,您说这有多好呀。当然,这也出于我这个当记者的一种历史责任感,写了那么多东西,不给后人留下点什么,好像挺对不住自己吃的这碗饭似的。这么一想,给后人留点东西,就不光是我个人的事儿了。亲爱的读者,假如您家里有这么一套书,往后传下去,这不比给后人留几十块几百块钱强多了吗? 自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想法,您看我写的题目是“想给后人留点东西”。想,未准能变成现实。还是那句话,历史是个无情物。甭说我一草民了,皇上的诗、皇上的书,都被历史给淹浸了,末未了儿,“自焚”了。我的书,您说能逃得过这命运吗?所以说,只能是“想”。不过,话又说回来,只有想到了,才能办得成事儿,咱老百姓不总是什么事都心存侥幸,念一本“万一呢?”的经吗。 既然想到了要给后人留点儿东西,那么,我的这套书,在编排的时候,尽量拣那些有价值的,有可读性的,沾点文化边儿的文章。虽然,有些犄角旮旯的事儿,现在看着有一搭无一搭,我琢磨着几十年以后再看,也许有用,所以也把它安排到书里头了。 爱看我的文章的读者给我来信说:我就喜欢你的这种实话实说的厚道劲儿。是的,喜欢说大白话,实实在在,不装“大辦儿蒜”,这就是我追求的做人和作文的风格。文坛老前辈冰心女士看了我的文章后,给我写了几个字:“说真话就能写出好文章。”——这几个字,已然被本书的责任编辑张承先生安排到扉页上。 说真话,说实话,这是我追求的文风,但还是那句话:“想”和“追求”跟现实并不是一码事。也就是说,不见得我写的每一篇文章都值得后人看,可是我往这方面追求了,努力了,脸丑不能怨镜子。我不怨镜子,怨也没用。只能用?丑媳妇不怕见公婆”的爽快劲儿,把“丑”给遮过点儿去。 其实,每本书的好坏,作者甭言语,读者自有公断。 为了使这套书内容更丰富一些,更具有保留价值,在编排时,我和张承先生准备了近千幅图片(照片),原本我们合计着书里的每篇文章都配上图片,这不但能使书的装帧更漂亮,而且图文并茂,您翻阅的时候,瞅着多有意思呀!可是如果配上照片,自然就会增加书的厚度。书一厚,可不是说着玩的,书的价码儿就得跟着上去,成本高了嘛。一本书三四十块钱?读者再喜欢看我的东西,也只能望“书”兴叹了。这年头儿,有钱的人不买书,买书的人兜儿里都没多少钱。为亲爱的读者想想,咱还是别上图片了。尽量使这套书的价码儿低着点儿吧。当然,出版社对这套书很当回事,在版式上装帧上用纸上都做到了尽量考究。 这套书写的是北京的事儿,所以,张承先生和我琢磨着照通常出书的路子,找位名家给书写个序。错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费神的事,我这个当记者的整天在社会上“泡”,接触的名人名家不少。给哪位作个揖,搭个人情,请他们写篇序言,把这本书捧捧,哪位能不给我个面儿呢?可翻过头来一想,让名人写序终归有借名人之笔出名之嫌,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多不合适。何况人家对你出这套书的初衷并不了解,对你书中的每一篇文章的写作经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干不滋咧来那么几句闪光耀眼的话,意思不大。可一本书,没个序言,又像一个人没戴帽子似的。干脆, 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抱着说几句话吧,于是有了这一篇“想给后人留点东西”。算是在您翻阅正文之前,先跟您聊几句闲篇儿吧。是为序。 刘一达 1997年10月于北京建国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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