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活在平整的土地上的人来说,西藏代表着一种梦想的高度。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个想象中的西藏,真实的西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它与我们想象中的西藏有着哪些差距?作者祝勇通过对西藏人文、地理、历史等的亲身游历,以独特的视角向世人展示出一个神秘、神圣、纯洁、令人激动不已的西藏,读过这篇散文,你就会发现:西藏——白天,它在你的远方;夜里,它在你的上方。本书还收录了作者在全国众多地方的游历创作,篇篇均可谓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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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出走者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祝勇 |
出版社 | 北方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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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对于活在平整的土地上的人来说,西藏代表着一种梦想的高度。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个想象中的西藏,真实的西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它与我们想象中的西藏有着哪些差距?作者祝勇通过对西藏人文、地理、历史等的亲身游历,以独特的视角向世人展示出一个神秘、神圣、纯洁、令人激动不已的西藏,读过这篇散文,你就会发现:西藏——白天,它在你的远方;夜里,它在你的上方。本书还收录了作者在全国众多地方的游历创作,篇篇均可谓经典之作。 内容推荐 浙江楠溪江、湖南凤凰,四川阿坝,云南古道,还有西藏等等,在路上,作者祝勇变得勇敢、奔放,痴情和兴奋。我们才因此得以目睹这幅大地上像流云一样变幻的图案,看到了阳光中的阳光,犹如看到了水中的水和云中的云,打开一本厚厚的地理学辞典,在哪些注解里才能找到被另一种阳光照耀的山川、河流或废墟呢? 目录 北京 旧宫殿(节选) 谒陵手记 河北 衙门 山西 众生之神 山东 甲午风云 江苏 劫数难逃 永别周庄 浙江 楠溪江,持续一千年的春天 蓝印花布 可以看见的宋代 江西 婺源笔记 湖南 江河的遗书 一个军阀的早年爱情 四川 在阿坝 云南 古道上的沙溪 青海 仓央嘉措的另类梦想 西藏 在最远处,我最虔诚 佛光 出走者——代跋 试读章节 上篇 一 在中国的古迹中,没有一处像故宫这样拥有显赫的位置,如同一条无用的旧闻,却仍占据着头版头条,又像它所代表的皇权时代,迟迟不肯退休。 对于许多从没进去过的人来说,故宫是他们想象中的天堂。在很长的时间中,只有很少数身份高贵的人才能走进它,才能目睹它的华丽与神圣。绝大多数普通人,只有蹲在皇城外的筒子河边,通过高于树梢的城堞,揣测它的细节。宫墙保守着宫廷的秘密。即使站在合适的角度上,他们也只能看到故宫上面的白云。 我看见一片白云停在午门的正上方。红色城墙以蓝天为背景,显得格外夺目。手里攥着一张门票,我迟迟不往里走。我望着午门发呆,想象着很多年前一介平民对于故宫的想象。 二 对一座皇宫的诞生进行描绘无疑是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人能对营造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没有一个人能够见证建造它的所有细节。每个细节都有来头,都有另外的细节藏在背后,这些背后的细节会合谋新的细节,新的细节又彼此勾连,派生出更新的细节。当一座座雄伟的宫殿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已经无法计算,它究竟跨越了多少个细节,才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站在它的面前,只能看到它正面的局部,而永远不可能看到它的背面——包括空间的背面,和时间的背面。 我们看到高贵的金砖开始覆盖粗糙的土地,辗碎了旺盛的杂草——左右磨砖对缝的“海墁”砖地都用澄浆新样砖以“五扒皮”的做法,绉砖精墁;汉白玉须弥座层层浮现,铁钎在阶石上飞舞,巨龙沉重肉感;我们看到红墙一道道地竖起,在斑驳黯淡之前如同火焰一样明亮耀眼。它把所有的声嚣都聚拢起来,包括人的呐喊与机械的喘息,昼夜不停地喧响,仿佛对一场战争的重演。在没有梦境的地方,天堂却难以置信地浮现。 我们看不到的部分却是:那些在宫殿里飞来飞去的奏折,与奏折相关的阴谋、千里之外的战争,功臣的封赏、死人的头颅,转瞬倾覆的王朝、惊恐万状的宫娥、密如雨林的箭矢……时间隐匿在空间背后,不被人察觉地干预着营造宫殿的进程。如果我们站在时间的维度上做逆向推算,我们就会发现,每一截宫墙的出现,都可能与先前的某一事件有关。许多看似无关紧要的机遇最终决定了成千上万的砖石金玉最终将在哪个位置上出现。大片大片的金砖覆盖了原来的战场,土壤中的骨殖鲜美如肥料,梁柱斗拱在它们上面无所顾忌地疯长。 没人说得清宫殿是在哪一天建成的。几百年中,它们一直是建建拆拆,拆拆建建,像变幻的海市蜃楼,一阵风就能吹乱它坚硬的线条。遥远朝代的构件,在这个宫殿中不曾间断地连接,时间像偶尔清锐的磬音,或者含冰的凉露,显形,又融化。每一个皇帝都认为他是始建者。他要尽可能地毁灭前朝的细节,让自己成为万物之始。 当然,这不可能。 三 朱棣说:朕要迁都北平。 皇帝的决定意味着,在战争停止之后,苦役又开始像瘟疫一样蔓延。它跨越省界,使二十三万人纳人它的控制。寻找珍贵木材的行动在四川、两湖、两广、江西、浙江、山西等地大面积展开,在宫殿最初的轮廓远未形成之前,就已经有许多人死在山野间,他们的生命如同被伐下的巨木,在悲惨的断裂声中戛然而止。他们被未来的柱檩压死,他们腹腔里喷涌的五色的肚肠为宫殿漆上最初的彩绘。但他们仿佛从未存在过,华丽的殿堂在北方的土地上渐渐显形的时候,他们却在南方的湿泥里慢慢腐烂。穿梭的公文中没有一个字与他们有关,因为他们无关紧要。 被热汗渍红脸额的男人们注视着炉膛里迅猛的火焰,窑里正在烧制宫殿里的金砖。他们无法想象它们在蓝天下大面积铺展的壮观景象,他们只关注金砖出窑时的成色。那不仅与这些艺人几辈子的名声有关,更与他们的性命有关。我曾在烧砖地——苏州探访金砖的制作工艺,了解到此砖需用太湖湖底多年沉积的故土,经过二十六道工序精细加工而成。明代科学家宋应星说,制成此砖的时间长达两年,仅烧砖的时间就达一百三十天。砖制成后还要在桐油中浸泡一百天。苏州的水土与工艺,四海之内首屈一指,即使在烧成后需要漫长的运输,也在所不惜。作为一系列复杂而严谨的工序的结果,金砖有着无比坚硬的质地和打磨规整的外形,有“千年不毁”之说。我用手轻轻敲击,在听到金属之声的同时,看到金砖露出刀刃般锋利的棱角。据说,修造北京宫殿,总共用掉八千万块砖。八千万分之一,卷帙浩繁的古卷里一个无足轻重的零散词语,依旧经历着漫长的酝酿、选择、推敲过程,以使它与其他词语的连接平滑无隙,组合成庄严的圣典。 如果我们能够取得一个更大的视角,我们会看到大明帝国版图上一幅奇异的图景:无以数计的车马载着沉重的木石,从不同方向汇聚到北京。衣衫槛褛的队伍在山河间行进。征夫们的肉体骨骼被负重挤压得变了形,他们的报酬在道路的尽头等待着他们,那报酬是——或许能够得以苟活。车流在版图上不断掀起的巨大烟尘十几年未曾消失,征夫们脚踩着混合在泥土草梗中的死亡骨架,奔向那正在兴起的明日之城。一些细小的被太阳晒暖的尘粒不时掉落到头顶,仿佛来自太阳的告诫,让他们不可在代表着冥所的道路上停留太久。多年以后,当所有远方的珍木巨石聚合成一片广阔的宫殿,成为天下最荣耀的场所,那些高贵的礼仪和血腥的阴谋在其中展开,古道上飞扬的尘埃才渐渐落定,覆盖曾经深刻的辄迹。道路归于静寂,日寒草短,月苦霜白,时间抹平了一切痕迹,仿佛宫殿和王国从天而降,无辜的死者从不存在,连尸体都踪迹全无。P1-4 后记 祝老师,您好。很高兴能与您进行一次对话。您一定经历过很多次这样冒昧的“采访”了,这样机械的强制性对话可能会给您造成一种反感。但我心存侥幸,希望这是能够使您轻松和愉悦的一次。 在我的工作中,每天都会看到许多学生寄来的形形色色的稿件,我喜欢猜想他们的表情。从那些文字背后延伸下去,或许就抵达了他们的内心。那些刚刚过去的以及过去很久的经历,那些正值韶华青春年少的经历。 每个人的命运都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您的成长经历是怎样的?有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对您有特别的影响吗? 我生活中的一件乐事,就是与老人在一起。春节前从美国回来,访了张仃、黄永玉、黄永厚、杨宪益几位先生,都是好朋友。同他们在一起,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很多经验。他们都是大师级的人物。小的八十多岁,大的九十多了,我的年龄乘二乘三。简直成了精,见过的东西太多了,随便什么事,都能说出一二三。他们的成长经历,太富于传奇性,听他们的故事,如听一部天书。与他们比起来,我们这一代简直乏善可陈。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工作,就这些。我在一篇文章中把这叫“规定性成长”,就是你逃不出来的一种成长模式。所以,我从事写作以来的主要志向,就是“逃出来”。 您的作品表现出对于历史的强大兴趣。这种兴趣是在学生时期培养起来的吗? 我对历史爱好跟成绩没有关系。我对历史的兴趣不是历史老师培养起来的,在这方面,应该感谢我的父亲。尽管在我几乎整个少年时期,他都在外地工作,但他为我留了一屋子的史书。那是他自己的书,他没想到我看。那时候正闹“四人帮”(我曾向五个学生考过一道题,请他们解释“四人帮”这个词,可惜他们没人答出来),没书看,能禁的都禁了,有点价值的书,只有两样没禁:一是鲁迅的书,二是史籍,只好看这些书,像《史记》、《隋书》、李贽的《焚书》什么的,都是中华书局繁体竖排的,看不懂,但培养了兴趣。那时候种下了病根,现在一看到中华书局的书,就想买下来。历史是不需要强制性记忆的,一切怀有好奇心的人,对历史都会有兴趣。 “远走高飞”几乎是每一个年轻人的梦想,毫无边际,完全是一种对未知人生的不具体的勾勒。因为无从了解,所以向往。看过您的博客,您一直处在“出走”的状态。很多人都羡慕这样的生活,这本身就像是一种神话。您为什么选择这样的一种生命方式呢? 昆德拉早就得出了结论:生活在别处。就是我所说的“逃出来”。中国现代的文学大师,像鲁迅、沈从文、萧红、巴金,没有一个不是“出逃者”。环境的同化力量太强,这种同化力量,对于有创造性抱负的人来说,都是有害的。我们太容易被一种生活、一种观念所催眠。很多观念我们认为是我们自己的,实际上并非如此,而是这个世界给我们预备好的,以某种不可知的方式,进入我们的身体,让我们误以为是从自己的身体里生成的。我们认为一种生活最好,是因为我们没有呼吸过另外一种空气。人永远都处于坐井观天的状态,因为与世界相比,我们的自身太渺小了。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个“不可语冰”的夏虫。只有“出走”,能够使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警觉的状态。那时候,我们会发现世界的丰富性,而这种丰富性,可以使我们站在不同位置上观察世界,我们的视角也就是多元的,而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逃出来”,实际上是对自我的拯救。当然,这种出逃不需要强调形式感。即使身体无法出逃,至少眼睛要出逃。这样我们才能在观察的基础上作出判断。 我的“出走”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身体的“出走”,另一方面是精神的“出走”。我写了许多关于历史地理的书,比如我的《祝勇文化笔记》,以前出过五种,去年又在辽宁教育出版社出过四种,像《西藏:远方的上方》、《美人谷:尘世里的桃花源》等,这方面的轨迹,基本是可视的。还有一方面,就是写作上的冒险。我不愿意寄居在一种文字形式里,总是企图尝试新的形式,让下一部作品与上一部不一样。文学与地理一样,空白地带多得很,为什么大家都是挤在一处?我总是希望挑战自己的极限。我的朋友邱华栋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我希望能超越自己,因为超越自己就等于超越了别人。” 您在美国完成了一部学术著作《反阅读——革命时期的身体史》,即将由台湾联合文学出版社出版。对于写散文的您而言,这是否也是一种自我超越? 我去的地方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柏克莱分校。许多人常说加州大学,实际上并没有一个“加州大学”。所谓的“加州大学”,是一个系统,由许多分校组成,有点像连锁店。其中两家连锁店最有名,一家是洛杉矶分校,一家是柏克莱分校,即U C Berkeley,这两家分校在全球大学排名中,经常处于第五位和第六位的位置上。 我在那里的主要工作,是在中国研究中心进行研究和写作。感谢他们抬举我,给了我一个驻校作家的头衔,在该校历史上,也算是先行者。说起来我很对得起他们,不仅给老师学生讲一点课,而且完成了一部很厚的学术著作,叫《反阅读》。我的腿很忙碌,但我的大脑也没闲过。我前面说过,我喜欢冒险,这次写作就是一次十足的冒险,因为我从来没有写过学术专著。当然,这不是一部学术八股,我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说话。在开始写作的时候,乃至整个的进行过程中,我都不知道它是否能写成。实际上,我几乎每一次写作都是这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兴趣。如果这本书有朝一日得以出版,我希望同学们给予关注。 每天半夜,中国研究中心的办公楼最后一个关灯的,就是我的办公室。那边的学术资料太丰富了,令我痴迷。所以那段时期,我很少出去玩儿。最令我激动的,莫过于我正在写的那本书稿。在这里,我想谈谈对美国大学的印象。第一,是老师像老师,学生像学生。我接触了许多知名教授,都是一副皓首穷经的样子,十分敬业,而中国的老师学生,许多都忙赚钱去了。第二,我最想说的,是图书馆。我第一次去中国研究中心的图书馆,馆长就专门抽出时间教我使用图书馆的电脑系统,馆员们也向我请教我的研究内容,以便他们更好地配合我,而且,他们把图书馆里与我研究方向有关的资料收藏情况,主动向我做了介绍。后来我发现,他们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帮我找出许多资料,放在我每次坐的固定座位上。如果我不需要,他们又会拿走。所有这一切,都是他们主动做的,没有任何强迫,简直像劳动模范,但他们将此视为正常工作。这为我提供了极大方便,我有机会看到了许多在国内看不到的珍贵史料,有些还是原件。比照国内查阅资料之难,那里的中国学者没有不发感慨的。大学里有许多图书馆,比如有一个总馆,下面每个学院,像法学院、商学院等,都有自己的图书馆,但每个馆的服务都如此。这是在美国从事学术研究,容易出成果的原因之一。中国许多图书馆盖得漂亮,但更像摆设,用不起来。美国人去图书馆是生活的一项内容,美国全国图书馆遍布,每个小镇、城区都有自己的图书馆,所有的图书馆都可以联网调书,许多家庭都在周末带孩子去图书馆,成人书、孩子书,各自把守一块。这不是小事。希望中国十年二十年后也能这样。 在您到达过的所有地方中,您最喜欢哪里? 全球化像一个怪物,突然闯入中国,把这一古国文化生长的连续性切断了。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文化继承已经成了天方夜谭。中国文明五千年,只有二十世纪以来出现这种断裂。所以,这一百年,可以说是过去五千年的克星。但是,五千年修炼出来的中华文明,功夫就这样被废了,我不相信。我们自己有家财万贯,却对家底一无所知,到处借钱,这是我对目前中国文化状况的描述。胡适提到过“整理国故”,就是在忙于世界化之前,先对自己的文化有充分的了解与认识。他提这个口号,是在一九二九年,现在八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整理。 有点跑题。现在扯回来。我这几年跑的地方,老少边穷比较多,是企图在远离现代文明的场域里,发现我们传统中有价值的东西。实际上,我们是发现了另外一个中国,与我们认识中的中国完全不同的中国。我的朋友李敬泽先生说:“那是乡土中国。村落隐于山野,保存着中国人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中千姿百态的差异,使时间深远、使空间变幻、使大地上的漫游者永不厌倦。” 我们对自己文化背景的妖魔化,自一百年前就开始了,那个充满意韵的传统中国,被描述为阴暗、落后、愚昧、僵硬的代言人,人们更乐于用一副好高骛远的西洋望远镜来观察世界,而对寄寓于自身世界里的智慧、善良、创造性,已经丧失了观察与感受的能力。我的出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求证过程,即对自己民族文化价值的一种求证。美国是一个多元文化社会,白人、黑人、华人、印度人、拉美人、阿拉伯人……都在各自的文化背景上进行对话。如果失去了自己的文化背景,连对话的机会都要失去了。 在我去的地方中,许多都是我喜欢的,比如浙江楠溪江、湖南凤凰,四川阿坝,还有西藏,等等,如果说“最喜欢”,我想可能是美人谷,至少是现在的、商业化之前的美人谷。美人谷在四川甘孜丹巴县,它的情况,我还是照抄一段我书里的文字: 关于美人谷的所有想象都将是失败的,美入谷证明了我们想象力的限度。因为美入谷不是得自想象,而是产生于时间与空间某种神异的结合。巨大的雪山占据着蓝天最显要的篇幅,雪线下是红白相间的藏式民居,散落于大山三分之二的高度上,绵延的山势如同风中飘动的裙摆一般此起彼伏,被鲜嫩的黄栌和火爆的枫树所装饰,而山脚下翻腾的河水,刚好是它们卷曲的花边。神灵已经在雪山上生活了几十个世纪。在一片花海中,古老的碉楼倔强地耸立,暗示着时间的悠远。我在丹巴寻访到五六千年以前的墓葬群,以及新石器时代遗址,我对这里的文明陡生敬意。至于碉楼,更是我的视线无法躲避的奇迹…… 作为大自然的果实,这里的女孩子有着与自然相匹配的朴实与美丽。她们健康美丽的体魄,与民族之间的血缘融合密切相关。这里地处汉藏两大文化圈的衔接带上,自古就是民族争战和迁徙的通道。原始部族古老王国的宁静在唐代被打破,吐蕃铁骑在翻越万千雪山之后,带着经卷和刀剑,一直冲杀到大渡河东岸。唐宋以后,这一地区又卷入与中原王朝长达几百年的激烈争战中,并接连陷入三百年的部落纷争中。马帮满载着绚丽的货物,穿梭于动荡的康巴地区,在马帮身后,一条漫长的“茶马古道”悄然形成。所有这些历史信息,在经过大自然的转述之后,已经变得异常平静,潜伏于太阳、月亮、雪山、河流、白云、土地、家园、青草、庄稼、杯盏、劳动、睡眠,以及微笑中,只有仔细观察和谛听,我们才能得到来自时间深处的讯息。 再多,就不说了。看这本书,就都知道了。 您认为生活中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读书和写作。金庸曾经表示,如果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没有自由,比如被关起来,但是有无穷无尽的书可以读;另一种是有自由,有花不完的钱,但不许读书,在这两种情况下,如何选择?他说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第一种。我想我的答案也和他一样。但要加上一条:写作。 在当今文坛,并非只有您表现出对于历史文化的兴趣。您是怎样区别自己的呢? 每个人的写作都有他的个人烙印,真正的重复,是不可能出现的——只有抄袭例外。我的写作,有变的部分,也有不变的部分。不变的部分,是始终没有放弃从中国传统文化资源中寻找营养,它给了我许多写作的动力。在历史深处,有太多未知的事物在诱惑我们。我们对于过去所知,并不比对未来所知的更多。对历史的表达,更是远远没有穷尽。向回走与向前走一样,都是越远越好。变的部分,如前所述,就是不断换取新的角度,寻找新的表达可能性。这既是一个艺术家的权利,也是他们的义务。一个艺术家如果不能呈现新的东西,他就是一个徒有虚名的艺术家。中国散文在经过一系列教条化的训练以后,已经失去活力,我们不能再写《荷塘月色》这样的东西了,我们即使把《红楼梦》再写一遍也毫无价值,因为《红楼梦》的时代不在了。我们必须用我们自己的经验、口音和语法说话。所有的陈词滥调,陈规陋习都在废除之列。这种文体上的探求,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出走”,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出走”更加艰辛。 这变与不变,并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它们都使我获得了表达的冲动。关于故宫,我这样写:“面对宫殿,我胡思乱想,如果我有选择颜色的自由,我会给宫殿漆上什么颜色?是土地似的棕黄,还是天空似的瓦蓝?那样的童话色彩无疑会消解帝王的尊严。只有血的颜色,是对权力最恰当的注解。它既诠释了权力的来路,又标明了权力的价值。如果有人对宫墙所庇护的权威感到质疑,那么,请你用等量的血来交换。宫殿简单明了地注明了权力的暴力内涵。如果你不进入权力系统,宫殿只是你视线中的风景,如果你对皇权发出挑战,那被残阳照亮的血色宫阙便时刻质问你,你所准备的勇气和牺牲是否足够。”(《旧宫殿》)我相信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这样写。我想我表述的故宫与旅游者们看到的故宫不一样。我是在写作中,不断寻找拥挤的人群以外的那些“空地”。这第二种“出走”,目的地并不明确,我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走的是光明大道,还是死路一条,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绝不能原地不动,固步自封。写作的意义就在这里。我们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写作中确立着自己的意义。 最后请谈谈你对中学生的希望。 如果可能,就多读些有意思的书吧。因为,生命中有一段时间,什么事都不必干,只要读书就好,实在是很幸福的事。以后你会发现,有些书如果你现在不去读,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去读了。最幸福的事:有书读,有自由。我觉得这两样我都有,所以我很快乐。 (本篇访谈刊载于二○○七年九月号《新作文》,收入本书时有删节,采访者为侯婧。) 书评(媒体评论) 作为作家、旅行者和现代人,祝勇始终致力于寻找他心目中的桃花源。在都市里,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家。他把生命的大部分时光都献给了道路。是道路改变了他和他的命运。在都市里,他沉静、典雅、节制、内敛,而在路上,他变得勇敢、奔放,痴情和兴奋。桃花源会在每一个终点等他,给他安慰和力量。实际上,他苦寻的桃花源就在他自己的身上,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平时它蛰伏在他的身体里:在路上,桃花源就会显露形骸,变成梦想、歌谣和诗篇。 ——著名旅欧画家 冷冰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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