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中国的教育不行，为什么中国留学生的孩子在国外成绩那么好？如果说中国的教育很棒，为什么中国的科技落后？如果说国外的教育好，为什么常年在国外的孩子回国后无法跟班？如果说国外的教育不行，为什么国外也出那么多的人才？中西方文化的强烈碰撞，教育理念的千差万别，中国母亲，外国孩儿，国外素质教育亲历记——成长在瑞典。

第一章在这里生活/001

在童话王国中长大/003

人生此刻最重要的是孩子/023

为女儿选学校/035

第二章在这里学习/049

我们共同的学校/051

做初中生容易吗?／067

一所有规矩的学校/082

上帝是个职务吗?／099

不许欺负我的小伙伴/113

走出校园看世界／127

第三章在这里长大/139

“你买我的小熊吗?”／141

少年恋情/154

中学生自己的节日/162

美女高中生/176

爱跳舞的高中生/189

我是瑞典人，我是中国人/200

后记/212

在童话王国中长大

“妈妈，再讲一个故事才睡觉!”每天晚上．给两个孩子洗涮完毕，躺在床上给孩子们讲故事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刻。中国的故事书，瑞典的故事书，四岁半的爱澜和两岁多点的亮亮听过的书已经放满一个小书架了．从孙悟空到白雪公主，孩子们的思维在东方和西方的幻想世界中飞翔游荡，直到梦神把他们带到另外一个国度．让他们不知疲倦的小腿在那里继续穿行。

“今天，我们讲个武松打虎的故事吧!”关上灯，该是妈妈用嘴说故事的时候了，哪个中国孩子不爱听英雄武松的故事呢!

“妈妈，为什么要打老虎?”当景阳冈上的阴风骤起，那吊睛白额老虎出现在武松面前的时候，爱澜突然这样问。

“因为……因为老虎是坏蛋啊!”我有点语塞，根本没有想到女儿会提这样的问题。

“妈妈，老虎不是坏蛋，老虎很可爱，不要打老虎。”我的自小听了不知多少遍的武松打虎的故事就这样在故事发展到最精彩片刻的时候被我的女儿丝毫没有浪漫感地给打断了。好耶．武松不打老虎，哪里还有武松打虎的故事呢。

孩子们终于睡着了，我的脑子里却开始琢磨爱澜刚才说过的不要打老虎的话，瑞典长大的孩子怎么会连老虎都觉得可爱，他们读的书、讲的故事为他们塑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童话世界呢?

北欧是世界著名的童话王国，维京海盗的造物神话和安徒生塑造的美人鱼的传说是世人对这个童话王国的最基本的了解。假如有一天你能够亲自来到北欧，在一个仲夏夜的魔幻时分置身于一片瑞典森林中，那时候，被太阳普照了一天的大地开始变凉，草丛的地气开始凝成飘忽不定的雾气，四周一片寂静．是那种自然之初始时才有过的寂静。你静静地等待时，或许会有一两只散步的梅花鹿轻轻划动树杈和草丛，在你的惊讶的注视下他们在你眼前泰然走过，眼神中丝毫没有对人类的恐惧。鹿群走过的草丛会在黄昏中迎来森林的仙女，她们袅娜的舞姿渐渐消融在那越来越浓的雾气里的时候，北欧特有的光亮的夏夜会被暂时蒙上一抹暗色，而此刻黎明已经在树梢上等待了。

当你亲自有过这样一次森林中的体验之后，你一定也会和所有这些在瑞典长大的孩子们一样相信童话，相信人和大自然的亲融与共的关系。翻翻孩子们书架上的瑞典语书，我的目光先停留在一位上世纪初著名的瑞典女童话家Elsa Beskow的作品上。书中的图画上画的是一只身体壮硕的棕熊正在把嘴巴好奇地伸到眼前的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的小篮子里，儿歌的名字叫《妈妈的宝贝儿子》，讲的是一个小男孩一个人在森林中采蓝莓，与熊相遇的故事。

妈妈的宝贝儿子在森林里走

红扑扑的脸蛋眼睛闪着光

筐中的蓝莓染蓝了他的嘴唇

妈妈的宝贝儿子不愿一个人走

大森林里的寂寞让小宝贝觉得有点无聊，这时候他随身跟的狗发现前面出现了一只大狗熊，狗狗吓得往后退，而妈妈的宝贝儿子才高兴起来。P3-5

在见到这本书最后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一爱跳舞的高中生安妮之前，我刚刚从国内过年回来。在北京，见到大学同室的好友，昔日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已经成长为成熟稳重的孩子妈妈了。为了这次见面，我们约了好几次电话，都因为好朋友刚刚上小学的女儿佳维那安排得满满的日程而一改再改。本来我希望在瑞典长大的女儿爱澜和儿子亮亮能和在北京长大的小朋友一起玩上一天，可佳维小朋友却只有在星期六的上午才会有空。终于，在返回瑞典前一天的星期六，我们一大家人跑了半个北京城才在好朋友新搬的小区里见了面。小区的环境很好．院子中的儿童游乐场诱惑着坐了半天汽车的爱澜和亮亮，孩子们撒欢地跑到游乐场中玩了起来。他们期盼了好久的佳维小朋友也终于出现了。星期六中午，早饭还没有吃，佳维却已经完成了两篇口算题，下午还有英文家教在等着她呢!看到在滑梯上上蹿下跳的两个小伙伴，佳维蓬松着头发，也来不及和我们打招呼，就混进孩子们中间。很快，这个会口算两位数加减法也会说英语的七岁的北京娃娃就和两个带着洋腔说中国话的娃娃玩得不亦乐乎了。

孩子的天性本来就是玩的。我们这一代60年代出生、70年代长大的人，回忆起在院子里捉迷藏，跟在哥哥后面钻地道、爬树的快乐童年，从来没有为生活中缺少电视而遗憾过，好像也无法理解从小就生活在电话、电脑、电子游戏中的孩子们的乐趣。姐姐说，和她今年刚满十八岁的女儿讲起她小时候把包糖的糖纸在水中泡平，再夹在书里压展，收藏了《列宁全集》那么厚的一本糖纸的时候，生长在塑料包装时代的女儿却不解地问糖纸是什么。今天的中国孩子已经超过他们的父母亲，早早地就实现了国际接轨了，他们和欧洲或美洲成长的孩子们一样，在迪斯尼的动画片中了解花木兰的故事，坐在餐桌上不停地用手机发短信，在“麦当劳”餐厅和朋友们约会。可同时，他们还肩负着家长和老师对他们的期待，父母亲慷慨地奉献给孩子们最舒适的物质享受，为的是让他们在近乎真空的环境中学口算、背诗词、练钢琴、说英文。好朋友们说到孩子，都在怜惜孩子们压力大，可谁又有胆量为孩子们真正减压，让你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你敢吗?

相比较，瑞典的孩子们是幸运的。在这个大自然宛如童话般的王国里，孩子们读书长大亦是在用不同的方式继续着他们玩耍的童年，所以我把这本书起名为《在童话王国中长大》，因为好像整个瑞典社会即使是成年人也似乎玩性十足，西方社会的问题不是孩子们没有童年，而是成年人拒绝长大、承担责任，这可能是另外一本书的内容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把女儿爱澜送到瑞典幼儿园的时候，我问幼儿园的老师孩子们一天中都做些什么，老师说他们主要是玩、做游戏、做手工、做体操……无论冬夏，每周还去一次森林。三年过去了，爱澜在幼儿园中健康成长，知道自己收拾屋子，知道爱护自己的小弟弟，还经常跟着音乐胡乱填词，编自己的儿歌。爱澜四岁的时候，在中国上了一个月的幼儿园，学认字、学儿歌，还学会了说几句英文，幼儿园的观摩课上，孩子们要在众多的中文字中找出和苹果、葡萄相对应的字，爱澜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悄悄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到外面玩。不让玩成了她对中国幼儿园最深刻的记忆。

在家里，我常和丈夫讨论中国和瑞典不同的教育方法，这个今天在瑞典的大公司里体面地做领导工作的大男人在我小时候背唐诗、写大字的时候，一定是在林子里爬树追野兔子；当我作为高中生在为高考拼命苦读的时候，他一周四次练排球，毕业考试时仅仅因为德文发音准确而被老师给了个所有科目中唯一的“优秀”；当我高中毕业，理所当然地去读大学的时候，他却背着滑雪板到阿尔卑斯山上住了半年，靠每天清晨给滑雪游客卖早饭资助他在那里滑了半年雪；待我的大学读完，莫名其妙地当上大学老师的时候，他刚从美国加州回来，在那里玩了半年的帆板，在租录像带的商店里打工，把全世界的电影都看了个遍。这之后，他才到大学的心理学系去报道，重新过上了学生的日子。我们俩的人生轨道在我们满三十岁时偶然相遇，这时候，我发现这个小时候没有背过《唐诗》的脑袋瓜记性一点不比我差，我们绕了一大圈，无论起跑线在哪里，我们现在不都是两个平等独立的人吗?

新蕾出版社要出版一套“素质教育在国外”丛书，创意很好，委托我写瑞典卷，这让在中国做过教师在瑞典又做上妈妈的我感到责任重大。我在对瑞典的教育做深层研究的同时．也深深感到两种文化、两种理念的差异。

写这本书的时候，去了很多学校，和许多老师、学生聊过天，我的许多做父母的朋友们和做老师的朋友们都成了我在创作中汲取灵感和知识的源泉，我要非常感谢他们。我的丈夫用心理学家的专业知识和在瑞典土生土长的经验在无数个夜晚。在孩子们睡去以后，同我切磋、给我鼓励。这些年来，我们的心灵就是在这样点点滴滴中走得更近了。

这是我在瑞典完成的第二本书，我要把这本书献给去年圣诞节由于心脏移植手术失败去世的孩子们的瑞典爷爷。这个开朗、乐观的老人一直是我在瑞典的生活中除了丈夫之外离我最近的人。他勇敢地接受心脏移植手术，是因为他答应我们要活到爱孙们成年典礼的那一天，可惜他没有做到。让我用爱澜写给爷爷的诗作为本文结尾吧：

爷爷背上长出了翅膀

他飞到了云彩的上面

我们也要飞了

坐着飞机飞去中国

在云彩上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见到爷爷了

和他挥手向他问好

凯梅

2005年3月21日于斯德哥尔摩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