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典主义到现实主义，从浪漫主义到自然主义，一代又一代法国戏剧家创造出一批批艺术珍品。法国当代经典戏剧名作系列是由法国夏季风剧团及欧洲当代戏剧创作之家与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合作推出，向国人介绍极富民族特色的法国戏剧。本剧是科尔泰斯创作初期最重要的一部作品，剧本通篇是一位年轻男子的不分场次的独自，整个独幕剧从头到尾的舞台语言从不间断，没有一个句号，一气呵成。通过剧中人物，反映了强大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弱小孤独的打工族的愤懑、无奈和期望。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作者作为一名法国共产党人的进步思想。

本书是科尔泰斯创作初期最重要的一部作品，剧本通篇是一位年轻男子的不分场次的独自，整个独幕剧从头到尾的舞台语言从不间断，没有一个句号，一气呵成。面对在这个乱世中所寻找到的唯一的同志，他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的心事和经历。科尔泰斯通过剧中人物，反映了强大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弱小孤独的打工族的愤懑、无奈和期望。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作者作为一名法国共产党人的进步思想。

序

译者的话

剧本

译者简介

剧照

“你在那街角拐弯时我看见了你，雨下着，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这可不怎么体面，但我还是壮起了胆子，现在我们在这儿了，我不想看自己，我得把自己弄干，回到那下边把自己整好——至少得整好头发免得生病，但是我刚才下去了，看看是否可能整一整，但下边那些傻冒都站着，整个儿弄干头发的时间，他们都不动，在那儿哈着腰，他们在身后监视着，而我又上来了——就撒泡尿的工夫——穿着我湿透了的衣服，我就这么呆下去，直到进了一个房间——一旦我们在什么地方住下来了，我就脱掉一切，这就是为什么我想找一个房间，因为在我家不可能，我不能进去——即便不是一整夜——就是因为这样，你，当你拐弯时，在那儿，那个街角，我看见了你，我跑起来，我想没有什么比找到一个房间过一夜更简单的了，就半个夜，如果我们真想要的话，如果我们胆敢发问，哪怕衣服和头发全淋湿了，哪怕雨水使我狼狈不堪，如果我看一眼镜子中的我——但是，尽管我们不想，还是很难不看看自已，只要这儿有镜子，在咖啡馆、旅馆，应该把它们放在自己身后，就像现在我们在这儿，是你对着它们看着，而我，我把它们留在了身后，。总这样，哪怕在我家，而恰恰到处都有镜子，就像这儿一样，旅馆里有成千上万个镜子看着你，所以只得保护自己——因为我好像一直都住在旅馆，我说我家是出于习惯，然而这是旅馆，除非今晚不可能，否则这就是我家，况且如果我进了一个旅馆的房间，正是这老习惯，三分钟后我就能把它真变成我家，就从些小细节入手，使它看起来好像我从来都住在这儿，使得它成了我一贯的卧室，像我生活在这儿，保留我的一切习惯，所有的镜子都藏起来了，什么都没有，所以如果谁想突然让我住在他家的一间卧室，或者给我一套公寓，里边的摆设像所有的住家一样应有尽有，我将会一进去就把它变成一间旅馆的房间，只为在此生活，我这是出于习惯——人们要是给我一个小茅屋，就像故事里讲的，在森林深处，里边有高木梁、大壁炉、从没见过的大家具，像是几千年前的古玩艺儿，而我一进去，就毫不费力地一眨眼，给你把它变成一问旅馆的房间，那样才觉得是我家，我会把大壁炉藏在一大堆家具后面，我把木梁遮住，我把一切都换了味儿……P1-3

贝尔纳一玛丽·科尔泰斯(Betnard—Marie Koltes，1948一1989)无疑是法国当代戏剧最重要的最有代表性的剧作家之一。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科尔泰斯的创作在法国舞台以及整个欧洲舞台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这一期间，在五六十年代非常盛行的荒诞派剧作家们(贝克特1906一1989，尤纳斯库1912—1994，阿达莫夫1908—1970，热奈1910一1989)已经进入晚年，很少再有新作，所以从某种角度讲，科尔泰斯可以说是法国当代戏剧史上一位承上启下的重要剧作家。他无疑承接了老一辈荒诞派剧作家大胆的、一反传统的戏剧写作精神，同时又另辟蹊径，开创了自己独特的、平实的、极其口语化的全新戏剧语言，看似不加任何雕琢但实际上功力深厚，形成了既粗犷又极富诗意化的风格。正是如此，科尔泰斯的写作影响了一大批法国当代剧作家，可以说在当今法国许多中青年剧作家的作品中都多多少少留下了科尔泰斯的烙印。

贝尔纳一玛丽·科尔泰斯1948年出生在法国东部的一个中等城市梅兹，父母把他送到圣克莱芒教会学校接受严格的基础教育，学过钢琴和管风琴；高中毕业后曾经学习做过记者。而当他看到著名的阿根廷裔法国导演拉维里(J0rge Lavelli 1932一 )执导的古希腊悲剧《美狄亚》(Mddde)时，激发了他对戏剧舞台艺术的极大兴趣，随后便考上了法国斯特拉堡国立剧院(这是法国唯一的一所剧院与学院相融合的国家戏剧演出及教育机构)，专攻戏剧导演专业。但是很快，科尔泰斯对剧本写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业后他创立了自己的“岸边剧团”，并为该团写作了《苦涩》(Lesamertumes，1970)，《行进——醉酒诉讼案》(La marche—fe procesivre，1971)，另外于1973年写作并执导了《死亡故事》(Rgcits morts)。这期间，科尔泰斯还为法国文化台写作了两部广播剧： 《遗产》(L' heritage，1972)和《聋咚的声音》(Des voix SOUTdes，1973)。1973年，他去了前苏联，同年写了两部小说：《骑马逃到远离城市的地方》(La fuite a cheval tresloin dans la ville)和《哈姆雷特故事中的谋杀日》(Le jour des meurtres dans his—toire d’Hamlet)。

1977年，他创作了独幕剧《森林正前夜》(La nuit juste avant les forets)，由他亲自执导的这部剧在1977年夏季阿维尼翁戏剧节上弓l起轰动，之后该剧在欧洲各地不断巡回公演。这一年，他还写作了《萨蓝热》(Sallinget)。

1979年，他到尼加拉瓜、危地马拉和萨尔瓦多等地旅行后写下了《黑人及狗的战斗》(Combat de negres dechiens)。从1983年起，他与法国当代著名导演帕特里斯·谢罗(P.Chereau1944一 )开始了长期的合作，两人很快成为至交密友。科尔泰斯的剧作经谢罗搬上舞台后，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法国观众认为他们俩堪称戏剧界的最佳搭档。《黑人及狗的战斗》于1983年首演；1986年，《西岸》(Quai ouest)与观众见面；1987年创作的《孤独的棉田》(Dans la solitude des champs decoton)，以及1988年的《回归沙漠》(Leretour au ddsert)都一次次轰动了法国舞台。科尔泰斯的作品在欧洲各地连演不衰，尤其是在德国，他的戏剧备受观众欢迎。

1981～1985年间，他多次去纽约和塞内加尔旅游采风。1988年，科尔泰斯创作了他的最后一部作品《罗伯特·朱戈》(Rober幻Zucco)，这部作品被德国著名导演彼得·斯坦(I)eter Stein)于1990年搬上柏林舞台作世界首演，次年，在巴黎国家剧院由法国著名演员布律诺·伯格兰(B11ln0 Boeglin)担当主演的这部剧首次与法国观众见面。1989年，身染艾滋病的科尔泰斯在墨西哥、危地马拉和里斯本等地旅行了数月，回到巴黎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年仅41岁。

法国及欧洲观众哀叹科尔泰斯这位戏剧天才的早逝，同时也被他的剧作深深地震撼着。90年代以来，他的戏剧不断在法国及欧洲各个国家上演，早已成为法国当代戏剧的经典作品。  《森林正前夜》可以说是科尔泰斯戏剧创作初期最重要的一部作品，剧本通篇只是一位年轻男子的不分场次的独白，整个独幕剧从头到尾的舞台语言没有间断且没有一个句号。面对一个在乱世中寻找到的唯一的同志，他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的心事和经历。读者无从知道他的名字(作者没有点明他到底是谁)，只知道他的皮肤不是很白。通过他的讲述，人们可以得知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法国人，而是一个生在巴黎的“老外”；他对自己家乡生活习惯的描述使得人们可以猜出他的祖籍在北非，很可能是阿尔及利亚、摩洛哥或突尼斯。虽然他生长在法国这个富裕的社会里，但他没有一天不听到有关排除异己的种族主义的谈论(比如巴黎青年“捉大耗子”的时髦)，也没有一天不看到仇恨和形形色色的极端主义的端倪。这个社会让成千上万的人成为经常“挪窝”的打工族，甚至像他一样最终流落街头。因此他提议，应该“为了我们的自卫”建立一个“世界范围的工会”。

《森林正前夜》完成于1977年，时值法国社会经济鼎盛期的末期，社会内部的经济危机已经滋生。科尔泰斯通过剧中人物，反映了强大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弱小孤独的打工族的愤懑、无奈和期望，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作者作为一名法国共产党人的进步思想。

“……我在这臭婊子的混世中想寻找一位天使般的人儿，而你就在那儿了，我爱你，而剩下的，就是啤酒，还是啤酒，我还是不知道我怎么才能告诉你，多么混浊的臭世！同志，然后总是下不完的雨，雨，雨”。

法国当代著名导演米歇尔·迪迪姆(Michel Didym)在谈及科尔泰斯时说：“他是那么与众不同却又极力隐藏其个性，他同使自己成为异类的一切抗争着，他那不谙世事的性格甚至有些违背常规，然而他却总是不屈不挠，昂首挺胸，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的全身心……但他又不无庄严！——真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性情中人。”

法国当代著名剧作家米歇尔·维纳威尔(Michel Vinavel 1927一 )①在《关于科尔泰斯》一文中这样讲述《森林正前夜》的戏剧创作“……从微观层面上读科尔泰斯的戏剧语言，可以感受到他那充满诗意的不断爆发的言语的本质，正是这种言语的连贯性使得戏剧行动不受因果关系的限制而向前推进着；一个对话与另一个对话的组合衔接，通常是对话之中套对话，句中有句，词里有词，从而使得内容和形式融为一体，形成了一出别具一格的感情与理智相兼容、瞬间爆发与重大主题相交织的戏。故事就这样继续着，人物渐渐显现出来，空间时而界定又时而交错，过去与未来相互碰撞、交融，分散的各个时间点逐渐聚集成了一个较长的时间段，这就形成了现在时刻，由所有人生场景和灵魂活动所构成的现在时刻。这就是戏剧本身的现在时刻，这就是戏剧……”

《森林正前夜》的写作渗透了巴黎的地方口语，剧中描绘的街道、旅馆、咖啡馆、河边、桥上、墓地、地铁隧道等等都是以现实中的巴黎为参考背景的。剧本语言朴实平易，看似信手拈来，却又极具功底；表面语无伦次，时断时续，实则酣畅淋漓，充满了音乐性。因此在翻译该剧时，我本着忠实于原作的精神(包括尊重原剧的每一个标点符号)，试图尽力将巴黎口语嫁接于北京普通话。翻译过程得到了法国夏季风艺术节(La Mousson dete)和欧洲当代戏剧创作之家 (La Maison europ6enne des ecriturescontempornaines)的大力支持，及其艺术总监、导演米歇尔·迪迪姆的热心帮助，在此特表谢意。感谢他们在中国极力介绍、推广法国当代戏剧的精神，希望将来他们能把更多的法国当代剧本介绍给大家。

借法国文化年之机，2005年9月下旬，法国夏季风艺术节总监迪迪姆先生应林兆华戏剧工作室的邀请，在北京大学戏剧研究所和中国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举办工作坊，介绍推广法国当代戏剧。值此良机，我谨受法国夏季风艺术节的委托，在法国驻华使馆翻译中心及其文化专员满碧滟(Fabyene Mansencal)女士的极力支持下，悉心翻译了科尔泰斯近20年前的这部剧作《森林正前夜》。在此，谨向满碧滟女士表示深深的谢意，如果不是她推广法国戏剧的热忱和她对译本忠实于原著的极大肯定，恐怕难有该书的问世。

2005年9月23日，《森林正前夜》在中国传媒大学黑匣子剧场与中国观众首次见面，这次演出活动得到了中国传媒大学及其影视艺术学院领导的大力支持，与会领导对剧本和演员的出色表演给予极大的肯定。剧中的主人公形象是由中国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研究生孙德元和孔令首同学在法国导演迪迪姆的指导下分别塑造完成的。在此谨对他们俩付出的辛勤劳动表示感谢，同时感谢所有参加排练和演出的同学。

通过朗读排练活动，我和大家一起对译稿进行了再三的校正，但由于本人水平有限，译本疏漏恐怕难免，恳请广大读者及专家学者予以指正。

宁春

2005年11月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