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身穿缎袍、拖着长辫的孩子,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留学生。他们是大文豪马克·吐温的朋友。他们曾受到美国总统格兰特的接见。他们是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他们中有多人在战争中阵亡,其中包括甲午海战中邓世昌的大副。他们中有人成为中国电报业、矿业的开山鼻祖。他们中,出现了铁路工程师詹天佑。他们中,有清华大学最早的校长。他们中有李鸿章和袁世凯的幕僚。他们中,出现了中华民国的第一位总理。他们中有宋美龄的姨父,是他把宋氏姐妹带到美国留学。他们的命运,离奇曲折;他们的故事,美丽而忧伤。他们有一个永远的名字:“留美幼童”。
他们是文学巨匠马克·吐温和斯陀夫人的忘年朋友。他们曾受到南北战争的英雄——美国总统格兰特将军的接见。他们曾亲眼目睹了一个神话般的时代:看见贝尔等人发明电话机,看见留声机在爱迪生的手中出现。他们是谁?他们就是中国最早的官派留学生,在这里,我们称之为“留美幼童”。本书讲述的就是他们奇异而曲折的故事。
引子:一张清同治年间摄于上海的照片,以及一个百年
前的传奇故事,是怎样浮出水面的……
第一章:容闳的梦
禾田里的“A、B、C、D……”
“我们一定Win(赢),因为我们有wing(闳)”
醒来是痛苦的
“发威马齐!”
当老书桌被搬动
一个姓蒲的美国人
像夜鹰睁着双眼
把这份奏折载入史册吧
泪水在母亲的眼中打转
第二章:哦!新大陆
惊涛三万二千里
开足马力的年轻国家
沿着康涅狄格河谷
“孩子们,睡觉的时间到了!”
孔夫子在美国
和马克·吐温的女儿跳舞
一封写给女生的信
Centenial:百年纪念世博会
第三章:归去来兮
在美国第二古老的中学
“中国之未来”
大学生
耶鲁赛艇舵手钟文耀传奇
“功夫要上等学习,规矩要不可变更”
召回
在避难山教堂的钟声里
“凯蒂!你可愿意继续与我通信?”
“爸!——”“妈!——”
大清广东香山官学生谭耀勋
逆子容揆
第四章:大清之卒
李鸿章的这十年
泼海旌旗热血红
瘴气浮动的山间
太监拉火车
“大象”与“猴”
荔枝飘香的军舰
留学生大战
末日目击者
第五章:命运激变
流亡者容闳
慈禧变法
袁世凯重用“留美幼童”
“你忠实的詹天佑”
为华人权益而战——李恩富
大臣唐绍仪
“皇上万岁!”“宪法万岁!”
新世纪留学潮
民国第一任总理
尾声:Boys,永远的幼童
后记——本书资料来源,以及对所有支持者的感谢
有人说,如果没有容闳,虽说中国迟早也会派遣学生出洋,但即使会派,也不会这样早,更不可想象会有“幼童留美”这样的奇想。容闳个人的传奇经历,酿成了“留美幼童”这样一个破天荒的事件,所以,容闳是这个故事的源头。
容闳的家乡在广东省珠海市的南屏镇,和澳门仅一水之隔。今天,站在珠海一侧的海边,澳门的教堂山、妈祖阁和澳凼大桥历历在目。而在澳门沙梨头向北望去,珠海的行人树木同样清晰可辨。从前珠海属香山,那时澳门早就有葡萄牙人聚居,特殊的地理因素,使香山人和西方人有长时期往来,香山在闭关锁国的年代,一度成为仅有一扇没有关闭的窗子。这就是为什么,容闳会成为中国最早的毕业于美国著名大学的留学生,而由他带到美国的120名幼童中,竟有三分之一是香山人!
1835年,七岁的容闳,被父母送到澳门一间由普鲁士人郭士立夫人(Mrs Gutzlaff)办的学校念书。他的兄弟都在旧式的私塾读书,父母独独把他送进“西塾”。香山一带的人已经看见,和外国人的来往正日益频繁。父母希望儿子将来能当一名和洋人打交道的翻译,改变贫穷的命运。
容闳眼前的一切是这样陌生:海港里帆樯如林,在大火后残存的大三巴教堂的牌坊巍然矗立。码头上随处可见来自异国的水手、牧师。他惊愕地望着他的老师郭士立夫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西方女人,只见夫人躯干修长,唇薄颧阔,烟碧色的眼睛深陷眶中,身穿有泡泡袖的白色长裙,飘飘若仙。
容闳是最小的学生,郭士立夫人让他住进三层楼上的女生宿舍,不和男生杂处。容闳自然垂涎楼下男孩们有追逐嬉戏甚至出门上街的“自由”。一天,他偷偷溜出门,看到码头边泊满小船,忽然生出了出逃的念头。几个年龄比他大的女孩,也正想“逃出牢笼”,于是,“得同志六人”,相约逃跑。他们请船民把他们载回海对面的家,不料,严厉的郭士立夫人发现,立即雇船,奋力追赶。逃者是双橹舟,追者是四橹船,容闳等人很快被捉拿归校。
郭士立夫人命令这一名小男生六名女生排成一行,巡行全校。晚课后,又在课堂中设一张长桌,命罚站一小时。容闳居中,左右各三名女生,每人都头戴尖顶纸帽,胸前挂一个写着“逃徒”的牌子,如同越狱的罪囚。七名“越狱者”已经羞愧无地,郭士立夫人仍意犹未尽,使用对孩子最严厉的惩罚——当着罚站者面,故意将果饼和橙子分给其它的孩子津津有味地剥食。
可是不久,容闳开始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喜欢上这所学校的功课:算术,图画,英文……
郭士立夫人办的是一所女子学校,容闳就读的,是校内附设的一个男生班(“男塾”),这是教会所办的“马礼逊学校”的“预备学校”。
马礼逊(Robert Morrison)是基督教新教教派派到中国的第一个传教士,最早的《圣经》中文本是他翻译的。他死后,英国成立“马礼逊纪念协会”,协会每月拨出15英镑,资助郭士立夫人在澳门办学。在中国和英国开始交恶的1839年5月,郭士立夫人办的“西塾”停办,容闳回到村里。不久,父亲去世。在这个贫寒的家庭,捕鱼的大哥成了顶梁柱,容闳每天走街串巷叫卖糖果。店铺停制糖果的时候,他就跟着姐姐到田里拾稻穗。
容闳读过洋文的事,村里人知道的不多。姐姐在田里随口说出,立刻引起了农夫们的好奇。有人说,孩子!你讲“红毛话”给我们听听!见容闳忸怩,姐姐说,你试试嘛!说不定还有赏呢!一个农夫马上说,我从来没听过洋话,你要是会说,我会送你一大捆稻子,你背都背不动的!
于是,十二岁的容闳站在没胫的水田里,放声朗诵:
“A——
“B—— “C——
“D——”
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读完,四周一片惊呼。农夫加倍奖赏,给了几捆稻子。姐弟俩要回家喊人来,才能背回。
为补贴家用,容闳一度来到澳门的天主教印刷所当装订书籍的小工,每月挣三块钱寄给母亲。一天,家里转来一封由澳门寄出的信,寄信的人是一位医生,他是郭士立夫人的朋友。郭士立夫人曾叮嘱他,一旦马礼逊学校开课,要把容闳召回上学。没想到,在马礼逊学校开课近一年后,那位医生才找到容闳,而容闳竟然就在距他医院仅一英里的地方当小工。
1843年,马礼逊学校迁到已成为英国殖民地的香港,成为香港第一所新式学校。校址在Morrison Hill,即今天的摩理臣山,校长是来自美国的布朗牧师(S.R.Brown)。
马礼逊学校使用中、英文双语教学。中文教学,讲《四书》,做八股文;英文教学,有英文写作、地理、声乐、几何、历史。其中历史课有“罗马入侵至查理一世时期”、“查理一世至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等。1845年,为筹措办学资金,学校邀请香港各界人士到校,主持了一次对容闳所在班级的公开考试。学生们的六篇英文作文,全部在《中国丛报》刊出。其中一篇《一次幻想之旅》,极有可能出自容闳之手。他在他的自传《西学东渐记》中曾回忆他在马礼逊学校做过一篇《梦想之纽约游》,幻想他来到新大陆的种种情景。
容闳没有想到,幻想那么快地变成了现实。
他在香港生活学习了四年,从一个孩童,一个少年,变成了十八岁的青年人。1846年的一天,布朗老师说,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就要回到美国去了。
“有谁愿意跟我到美国去读书呢?”他问。
一片肃静。
容闳站立起来。
接着站起来的,一个是黄胜,一个是黄宽。
P8-12
一张清同治年间摄于上海的照片,以及一个百年前的传奇故事是怎样浮出水面的……
Tell me the tales that to me were so dear,
Long,long ago,long,long ago,
Sing me the songs I delighted to hear,
Long,long ago,long ago
请你给我讲那亲切的故事,
多年以前,多年以前。
请你给我唱那动人的歌曲,
多年,多年前。
——美国民歌Long Long Ago(《多年以前》)
这是他们的歌——我们可以肯定——这首源自英国、曾流行于美国的Long Long Ago,是这一群身穿缎袍、拖着长辫的中国孩子曾经听过和唱过的歌。
一个多世纪以后,当Long Long Ago已然成为几乎所有中国“琴童”的练习曲时,我们看到这张奇异的照片。它像是从大海的深处浮出水面,背后的故事虽已模糊残缺,扑入眼帘的一切却依然鲜活:那些怯生生的眼睛,那些紧抿的嘴唇,还有被优雅地握在手里的折扇。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留美幼童”。
公元1872年8月11日,农历七月初八。这批年龄在九岁到十五岁的少年,在上海登船出发,目的港是旧金山。从1872年到1875年,大清王朝先后派出四批共一百二十名官费留学生,远涉重洋,踏上美国的土地。
“留美幼童”的故事奇异而曲折。
他们是文学巨匠马克·吐温和斯陀夫人的忘年朋友。他们曾受到南北战争的英雄——美国总统格兰特将军的接见。他们曾亲眼目睹了一个神话般的时代:看见贝尔等人发明电话机,看见留声机在爱迪生的手中出现。
他们中的许多五十多人,曾进入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美国著名学府。在这些大学的档案馆,至今还保存着他们的入学登记卡、照片和简历、甚至他们赠给同学的留念册。
这原本是清政府设立的一个长达十五年的留学计划,但是进行到第十年,终因遭到强烈反对,半途夭折,功亏一篑。
“留美幼童”被“召回”后,经历了从晚清到民国初年几乎所有的重大历史事件。他们中的一些人,在1884年中法海战、1894年中日海战中阵亡。一些人成为中国铁路、电报、矿山的开山鼻祖。他们有的是李鸿章的幕僚,有的是袁世凯的顾问。一些人成为清政府的大臣。他们中有宋美龄的姨父,是他把宋氏姐妹带到美国留学。他们中间出现了中华民国的第一位总理。
然而,多年以来,除了“留美幼童”中的詹天佑——他作为中国铁路开拓者——的故事为人熟知,其它却语焉不详。120名幼童留学美国的故事,在中国大陆湮没无闻。
20世纪80年代,人们终于可以读到重印的《西学东渐记》(My life in China and America)。从幼童留美计划的倡议者和实行者容闳的自传中,“留美幼童”的故事浮现出来。湖南岳麓书社还出版了诸多晚清文献,披露了幼童赴美的史实。
它使人们对这段历史发生兴趣:清政府是如何作出这个决策的?幼童们在美国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回国后走过了什么样的路?他们有什么样的归宿?
也就在这时,从很难觅见的台湾《传记文学》杂志中,大陆学者知道了“留美幼童”研究者、台湾旅美学者高宗鲁的名字。
1972年,在美国纽黑文任教的高宗鲁先生投书《纽黑文记事报》(The New Haven Register),感慨中国幼童留美的历史已过去整整百年。意想不到,他的短文引来一位特殊读者的来信。来信人华纳女士(Helen N. Warner)说,她的祖父在当年曾是中国幼童詹天佑的小学校长,她父亲是詹天佑的好友,家中还珍藏着照片。“我的惊喜非笔墨所能形容”,高宗鲁先生这样回忆他在华纳女士家看到京张铁路工程照片册的心情。
在高宗鲁先生的努力下,这批珍贵的图片和二十一封留美幼童的亲笔英文信回到中国;而高先生从此也把追寻研究容闳和“留美幼童”的历史,作为毕生的事业。他积三十年辛劳,穿寒涉暑,四处寻访,年逾古稀仍笔耕不辍;他的书斋,如同“留美幼童数据库”。他译注的《中国幼童留美史》(《China’s First Hundred》)([美]拉法吉著)和《留美幼童书信集》在1982年、1986年先后在台湾出版。其中“留美幼童书信”曾在《传记文学》连载。
从高宗鲁先生的著作中,我们知道了更多热心“留美幼童”史料的美国人。他们有罗宾逊(Arthur G. Robinson)、拉法吉(Thomas Lafargue)、金女士(P.Kihn)……
罗宾逊是民国初年到过中国的一位美国牧师,他研究中国“留美幼童”的论文至今保存在纽约公共图书馆,他把他搜集的诸多原始资料慷慨提供给另一位研究者、华盛顿州立大学教授拉法吉。
1940年,拉法吉来到中国,他曾拜访数字当时仍健在的“留美幼童”,获得珍贵的资料,回国后写成有关中国“留美幼童”的最早的英文著作《中国留美幼童史》。
在幼童曾经生活过的美国康涅狄格州,州历史学会和州图书馆珍藏着留美幼童的史料:照片,书信,有关的剪报。州历史学会的金女士为此几乎付出了半生的心血。不识中文的她,在她工作的数十年里,几乎查遍当年马萨诸塞州和康涅狄格州的报纸,搜集有关中国幼童的资料。她整理的中国幼童个人资料卡片,用笔一字字写出,和各种剪报资料一起,装满两大纸盒。2002年秋天,当我们面对从“Kihn’s box”(金的资料盒)中取出的满桌卡片时,不禁对这位已在养老院里的老祖母充满敬意。
是的,我们也终于如愿以偿,来到美国寻找“留美幼童”的足迹。2002年,在康州三一学院教授蓝梦林女士(Patricia M. Thornton)的热情帮助下,我们应邀到哈特福德访问,研究课题是“幼童留美教育计划”。不久,我们的摄制组来到美国,为中国中央电视台(CCTV)拍摄制作纪录影片《幼童》。我们在幼童曾经就读的学校看到他们当年的成绩册,看到了幼童曾经参观过的美国建国百年世博会的遗址,我们甚至找到一百三十年前“留美幼童”住过的老房子,看到了幼童寄居家庭的女主人的日记。
我们还发现,有更多的美国学者在研究“留美幼童”史实。莫沁女士(Anita Marchant )(康州三一学院)的论文,使我们更细致地了解了“留美幼童”生活的社会环境和文化环境。罗宾先生(Chris Robyn )(香港中文大学)的论文,则使我们读到了他所发掘的有关“留美幼童”的更多生动故事。
“留美幼童”的故事,像一件珍贵瓷器的千百碎片,散落在中国和美国。在几乎整个20世纪中,因为有这一位又一位对中美关系历史、对中国现代化历史怀有热情的朋友,因为所有探寻者的共同努力,一百二十个幼童的形象,开始在我们眼前逐渐变得栩栩如生;故事的轮廓,被一笔笔勾勒清晰。
2003年1月,我们来到上海。“留美幼童”们的导师容闳和上海有着不解之缘:作为中国最早的留学生,他从耶鲁大学毕业回国后曾多年供职于此;他的“幼童留美教育计划”,在上海酝酿成型。上海的许多地方,都有“留美幼童”的足迹:我们在山东路上寻找当年幼童们曾就读的预备学校遗址;我们在吴淞口航行,追寻四批幼童从这里乘船出海的感觉;我们在南京路步行街上拍摄辛亥革命“南北和谈”的遗址——和谈代表之一正是“留美幼童”。有多位“留美幼童”的中年和老年时代在上海度过,他们中有上海最早的电报局长,沪宁、沪杭铁路局总办,在上海,他们也是最早驾驶汽车的中国人。
历史就在我们的眼前,触手可及。在香港,在上海,在北京,在美国纽约、巴尔的摩、费城、奥斯汀……我们见到了容闳和“留美幼童”中许多人的后裔。容闳的第五代孙女,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在位于上海西郊的家中,还用牧羊笛给我们吹奏了19世纪的美国民歌《Long Long Ago》(《多年以前》)。
多年前的故事,亲切而忧伤。
用纪实方式讲述一个多世纪以前中国“留美幼童”的故事,讲述那一百多名孩童的奇异人生,最大的挑战莫过于对历史现场的“还原”。我们是如此依赖一百多年前真实的社会生活氛围,依赖一个个中国幼童的命运线索,依赖图像,依赖细节。所以我们在书稿的写作和纪录像片的制作中,第一位重视的是寻找“历史原件”。
我们必须看到它们,甚至触摸到它们。
今天我们能够看到众多“留美幼童”栩栩如生的图像、笔迹和他们的个人资料,首先归功于旅美学者高宗鲁先生的执着寻觅(他热情诚挚地让我们分享了他的寻访、研究成果),和美国康州历史学会、康州图书馆、耶鲁大学图书馆、麻省春田河谷自然和历史博物馆的精心收藏(其中特别是本书“引子”中提到的金女士的收藏)。我们的寻访得益于他们数十年的积累,我们也从中发现了更多等待追踪的线索。
感谢《哈特福德报》的记者史蒂夫(Steve Courtney)、康州三一学院教授蓝梦林(Patricia M. Thornton)、库布鲁克镇历史学会博物馆员鲍布(Robert Grigg),他们帮助我们找到了一百三十年前“留美幼童”谭耀勋和刘家照住过的房子,找到了接待谭耀勋和刘家照的美国家庭的女主人卡琳顿夫人的日记——中国幼童的生活细节,在字里行间斑斑可见。感谢古道热肠的鲍布!在我们离开美国后很长的时间里,他仍不停歇,在中国幼童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广泛搜寻,又为我们寄来许多珍贵的原始资料。
各种文字史料中,以下几种第一手资料尤为珍贵:
《西学东渐记》:这是容闳的自传,原书用英文写成,书名为 My life in China and America (Published by H.Holt 1909 New York),中文版由恽铁樵、徐凤石翻译(商务印书馆,1915,上海),出版前曾在《小说月报》杂志连载。本书第一章《容闳的梦》,许多资料取自该书。为了方便阅读,我们参照英文,把一些文字改写为白话文。
耶鲁大学图书馆馆藏容闳文献:包括容闳资料(Yung Wing Collection)、 威廉家资料(Williams Samuel Wells Family Papers)、耶鲁大学1854年级档案(Yale University Archives,Calss Of 1854)。我们对这些资料的研究得到了耶鲁大学图书馆的帮助。
《留美幼童书信集》(传记文学出版社,台北,一九八六年):该书收录了三十七封“留美幼童”的亲笔信和演讲词等。我们在寻访中又有新的发现,如史锦镛给女生的信,牛尚周给子女的信,梁敦彦、容揆等人的毕业演讲。
When I was a boy in China (Boston D. Lothrop Company 1887):这是“留美幼童”李恩富一八八七年在美国波士顿出版的自传《我在中国的童年故事》。感谢我们的朋友——哈佛大学的特维(Ben Tivey)和朱丽(Julie Felt),他们在美国帮助查找了许多宝贵的资料,其中包括这本一百多年前出版的小书。属于哈佛大学图书馆的这本书,珍藏在波士顿郊区的一个书库,收到借阅请求后,工作人员用类似运钞车那样的特别车辆,严加保护地将它专程送来。更感谢他们帮助我们联系到李恩富在美国的孙子理查德德( RICHARD LEE ),使我们能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有关李恩富的资料。
黄季良资料:“留美幼童”黄季良一八八四年在中法海战中阵亡,他写给父亲的信、自画像、以及他父亲在他牺牲后向亲友征集的题咏的合订本,均保存在福州马江海战纪念馆。我们感谢该馆馆长张寒松和福建省马尾造船股份有限公司的林樱尧先生,他们帮助我们获得了“留欧”、“留美”两批学生在福州留下的故事。
The Chinese Educational Mission and its Influence (T’ien Hsia Monthly, IX, No.3 Oct,1939):一九三九年十月刊登在上海《天下》英文月刊的题为《中国留学事务局和它的影响》,是“留美幼童”容尚谦写的。这是当事人的回忆。
Autobiography With Letters (《书信体的自传》,Oxford University Press New York London Toronto 1939):这是中国“留美幼童”中学时代的同学、后来成为耶鲁大学教授的菲尔蒲斯(Williams Lyon Phelps)的回忆录。我们能够知道“留美幼童”们在美国的许多有趣的故事(如“赛艇舵手钟文耀传奇”),和菲尔蒲斯留下了珍贵的记录分不开。
《游美洲日记》:护送幼童的清朝官员祁兆熙的日记,被收入《走向世界丛书》(岳麓书社,1985年,长沙)。它使我们能够还原幼童赴美旅途中的种种生动情景。
《环游地球新录》:李圭著,被收入《走向世界丛书》(岳麓书社,1985年,长沙)。这部书的主要内容,是清朝浙江宁波海关官员李圭参加美国百年建国世博会的实录。在美国费城,热心的中国学者于前春先生帮助我们找到了世博会的遗址;我们还得到宾夕法尼亚州历史学会和费城自由图书馆的支持,搜集到一八七六年世博会的诸多原始资料。
《北洋纪事——幼童出洋》:感谢上海图书馆,允许我们调阅这一珍贵的馆藏资料。《北洋纪事》是直隶总督署各种公文和电稿的汇编,作为其中的一卷,该资料保存了清政府有关“留美幼童”的绝大多数文献。
《李鸿章未刊函稿》:感谢复旦大学文科图书馆,允许我们调阅这一珍贵的馆藏资料。李鸿章一生留下无数函稿,他的信函,都是由幕僚起草后经他改定发出的。正是在这部资料中,我们发现对李鸿章对“留美幼童”巨细无遗的关顾。
《李鸿章全集》(电稿)(上海人民出版社,一九八八年):这部电稿中也有一些关于“召回”幼童的记录,可与《北洋纪事——幼童出洋》和《李鸿章未刊函稿》相互参证。
推切尔牧师资料:它藏于美国康州图书馆。推切尔是容闳、也是幼童们的好朋友。他的资料盒中有多件有关“留美幼童”的珍贵史料,如他和马克.吐温是如何请求前总统格兰特帮助,试图让幼童们避免被“召回”的经过。
无疑,报刊上许多原始资料同样弥足珍贵。除了认真阅读“金女士档”(大量的剪报),我们在美国仔细检索了相关时期的《纽约时报》和《哈泼斯》周刊,在中国检索了相关时期的《申报》。《申报》记录了幼童们赴美前和被“召回”后判若天壤的不同境遇:十年前,他们乘坐着大轿浩浩荡荡去和美国驻沪领事话别,十年后,他们成了社会的“弃儿”,受尽反对派的唾骂。
下面的书籍和资料,对我们的工作也有很大帮助
China’ s First Hundred (The State College of Washington Press 1942) 美国华盛顿州立大学拉法吉教授(Thomas Lafargue)著。拉法吉曾到中国访问过数字当时已年近古稀的“留美幼童”。该书中译本由高宗鲁先生翻译并注释,名为《中国幼童留美史——现代化的初探》(华欣文化事业中心印行,台北,一八八二年)。
《容闳与中国近代化》(李志刚著,正中书局印行,一九八一年,台北)。李志刚先生为著名历史学家、香港大学教授罗香林先生弟子。
《观念与悲剧——晚清留美幼童命运剖析》(石霓著,上海人民出版社,二○○○年,上海)。这是上海华东师范大学石霓女士在著名史学家夏东元先生指导下所作的博士论文,也是国内仅有的以“留美幼童”为研究对象的学术论文。
Building The Bridge —— The C.E.M. to U.S.A: 1872-1881 (《架桥——中国留学事务局在美国:1872-1881》)。美国学者罗宾(Chris Robyn)一九九六年在香港中文大学发表的论文。
《容闳与中国近代化》(珠海出版社,一九九九年,珠海),这是珠海所召开的一次关于容闳的研讨会的论文集。
Tong Shao Yi and His Family (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 Maryland Lanham 1999),中文译名为《唐绍仪和他的家庭》,这是当年接待“留美幼童”的美国家庭后裔亨纳斯先生(David G. Hinners)所著。
《詹天佑与中国铁路》(凌鸿勋、高宗鲁著,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史料丛刊之四,一九七七年,台北)。
《唐绍仪与清末民国政府》(张焕宗著,河北人民出版社,一九九八年,石家庄)。
《龙旗飘扬的舰队》(姜鸣著,三联书店,二○○二年,北京)。
“还原历史”的工作充满魅力也充满艰辛。有幸的是,我们对“留美幼童”史实的寻访,得到了众多机构和朋友的热情帮助。我们已经提到了一些机构和朋友的名字,我们还要向一些机构和朋友表示特别的谢意。
我们感谢美国康州三一学院。二○○二年夏天,我们在美国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访问和研究,它是由三一学院支持的。在该学院,和蓝梦林教授一同热诚帮助我们的还有苏珊教授(Susan Pennybacker)和理查德德先生(Richard Mitten)。
我们感谢香港大学。香港大学图书馆为我们的工作提供了方便。香港大学新闻及传媒研究中心给了我们极大的支持。该中心总监陈婉莹教授为我们在美国和香港的寻访提供了热情的帮助,使我们收获良多。
我们感谢美国驻华使馆新闻文化处周书龙( Joseph A. Bookbinder )先生,他把对“留美幼童”史实的追寻看成中美文化交流的大事,为我们赴美国考察和纪录像片摄制组赴美国拍摄给予许多的支持。
我们感谢美国国会图书馆、哈佛大学图书馆、麻省理工学院图书馆、耶鲁大学雅礼协会(Yale in China)、美国费城档案馆、“留美幼童”的母校美国麻省韦布尔汉姆-孟松学校和哈特福德高中、旧金山皇宫大饭店(这所“留美幼童”住过的宾馆今日犹在)、哈特福德避难山教堂、日本津田塾大学、山川舍松孙女久野明子女士;我们感谢美国康州库布鲁克博物馆、美国哈特福德马克.吐温故居博物馆、上海历史博物馆、上海市档案馆、珠海历史博物馆、威海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香港历史博物馆、澳门艺术博物馆;感谢上述机构对我们的帮助。
我们感谢姜鸣先生。他是杰出的中国近代海军史研究专家,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在鼓励和促成笔者之一钱钢写作《海葬——大清国北洋海军成军一百年祭》时,就鼓励钱钢追寻“留美幼童”的史料。在这次纪录像片的拍摄中,他再次给予宝贵的支持。
我们感谢菲尔(Feal Will)和凯伦(Karen Will)夫妇,他们是钱钢在美国考察研究时的“接待家庭”(Host Family)的主人,他们给予钱钢的温暖的关照,使我们油然拉近了与“留美幼童”那段历史的距离……
我们感谢下列给予我们帮助的先生和女士:李挺、梁建增、张洁、刘申宁、钟叔和、马大任、文贯中、韩小荣、孟旭、胡宁、陈菊红、陆铁强、胡劲松、王书文、梁赞勋、孙迅、李莹、谭芳、范桢、王芳、毛志华、尚英、赵白生、闵杰、孙丹墨(Thomas Thornton)、克瑞丽(Coralie Gray )、戚俊杰、沈岩、汤伟康、陈成汉、陈树荣、赵树清、林凤安、马赤后、胡文中、刘毅、高德民。
我们要特别感谢我们纪录像片摄制组的同事赛纳、王晓鹏、呼和、姚涵、李宏卫、谭芸、王忠新、陈强、栗严,他们和我们一起参加了对史料的发掘。
对生活的赐予,我们满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