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超逸绝伦的名士,他是一位明经兴修的通儒,他是一名淹贯古今的文化巨匠,他是一代令人高山仰止的书法大师,他就是享誉海内外的一代名公于右任先生。本书描述了于右任先生的传奇一生:从出身寒门、励志向学,到许身革命、职志爱国,再到书生从戎,统兵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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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关西儒魂(于右任别传)/近代名士别传丛书 |
分类 |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
作者 | 屈新儒 |
出版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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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他是一个超逸绝伦的名士,他是一位明经兴修的通儒,他是一名淹贯古今的文化巨匠,他是一代令人高山仰止的书法大师,他就是享誉海内外的一代名公于右任先生。本书描述了于右任先生的传奇一生:从出身寒门、励志向学,到许身革命、职志爱国,再到书生从戎,统兵靖国…… 内容推荐 一个超逸绝伦的名士,一位明经兴修的通儒,一名淹贯古今的文化巨匠,一代令人高山仰止的书法大师。于右任先生出身寒门,励志向学,早年以报业倡革命,以书生统重兵,名噪一时,厥为民国元勋,监察之父。孙中山延之为友,蒋介石敬之若师。垂暮之年,他以生命的最后张力,发出痛彻肺腑的绝唱:“山苍苍,野茫茫”,似黄钟大吕:“山之上,国有殇”,若杜鹃泣血。 目录 第一章 飘零身世 少年奇才 1 三原寒门骄子 2 大伯母房氏倾力抚孤 3 六龄牧羊险入狼口 4 初涉文苑识洞天 5 父子相揖背文章 6 爆竹房失火,重陷困境 7 学使嘉勉,声誉鹊起 第二章 许身革命 职志爱国 1 上书岑巡抚,劝诛西太后 2 逃出开封的腥风苦雨 3 割发明志,诀别清廷 4 驳“君子不党”论 5 巧送声明 6 神圣战争当共负 7 代爱国者言 8 真诚合作 第三章 舆论革命 报业先驱 1 创设日报起振刷 2 横空出世的“神州”飞镝 3 为民请命,大声疾呼 4 再创《民吁》 第四章 书生从戎 统兵靖国 1 心理不败,精神不死 2 反对帝制,怒斥陈逆 3 紧急关头,慷慨赴陕 4 书生领兵难支撑 5 陕局晴雨为全国之聚焦 6 东去险关重重 7 解围西安 第五章 兴学助教 化育人才 1 治学商州中学堂 2 创办复旦,复兴中华 3 苦心收容众学子 4 与共产党人共办上海大学 5 心系耕桑,催生西农 6 创办陕西中山军事学校 7“就是穷得卖字也要办学” 8 教育思想 第六章 浊世赤子 关心民瘼 1 粥厂的厂长 2 创办农场 3 赈济灾民赤子情 4 改造河道,造福桑梓 5 焚烧账单 6 与民同乐看社火 7 首创中国火车夜行 第七章 高风亮节 布衣功臣 1 两老笼白菜办了喜事 2 以诗作嫁女 3 矢言不置私产 4 教子务求爱国 5 当官不像官 6 清凉于公馆 第八章 度涵千顷 品备万方 1 领袖与书圣 2 劝蒋抗日 3 断然避寿 4“分共”会上言“容共” 5 挚友知心 6 明德肃贪 7“可慨也夫!” 第九章 一代草圣 自成一格 1 书展轰动全国 2 万丈高楼平地起 3 由颜柳而专崇北魏 4 千锤百炼成“草圣” 5 搜罗真迹,抢救国粹 6 冠绝当代的“于体” 第十章 诗坛巨擘 豪放道劲 1 庐山雅意,尚湖载酒 2 “岁寒三友图” 3 悠悠边情 4 诗坛佳话 5 千古绝唱 试读章节 这年,于右任经学友李金镛的引介,还得识了富有革新思想的关中名儒朱佛光先生及其盟弟毛俊臣。朱佛光讳先照,字漱芳。容貌奇古,气宇轩昂,性诙谐,善谈说,常自谓明秦王之后裔。先生幼时受太夫人侯氏之教,即以民族革命为己任。年二十余,设塾关中教授弟子,常常涉口成趣,隐喻革命义理。“朱佛光并不是一个教条的民族主义者,他把满腔的爱国热情,化做改革民生、开化民智的实际行动。他一方面组织‘天足会’,鼓励将改革的思想化做改革民生、开化民智的实际行动,同时又创设‘励学斋’讲授新学,首开陕西一带学习西学的风气。”门下李金镛、程抟九、王麟生、茹怀西等,称朱门俊彦。朱先生盟弟毛俊臣,为西安名儒,以经学兼擅词章。二人学行契合,相得益彰。由于李金镛的引见,于右任得识朱毛二杰,并执弟子礼,从此眼界渐宽,所治学问,亦不甘于考据词章自限。甲午海战之后,国家内忧外患日深,朱先生除了讲学,乃与孙芷沅先生发起设励学斋,集资广购科学书籍报纸,传播革命思想,启迪有识之士。于是西北结社之风自开,右任的思想也顿开茅塞,渐渐地解放了。 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沉积太厚重了,改革往往不彻底。戊戌变法刚刚拉开序幕,九月问,就被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复辟势力扼杀了。以谭嗣同为首的六位赞成康梁变法的官员惨遭杀害。消息传到西安,关中理学大儒刘古愚,悲恸欲绝,在学院书房设奠遥祭六君子。清吏闻知,非常嫉视,传言要捕捉刘古愚,使其处境极为窘迫。在他人避之惟恐不及的时候,满怀书生意气的于右任,却专程赴味经书院拜谒了刘古愚。 当时刘古愚任味经书院山长,住在学堂偏僻的一方拥挤的斗室里。革新的夭折,谣言的朋起,世道的黑暗,使他的心境极怆凉,面容憔悴得没有血色,头发蓬乱得像一团草。因为愤世嫉俗,他整日闭门不出。于右任突然拜访,使他大为惊异。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怕受连累?” 于右任说:“先生的为人我向来敬佩。正惟此时,我乃来先生处受教。” “近日外边的谣言蜂起,你不会没有所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情形。先生主张革新,祭奠六杰,这是堂堂正正的事情,何罪之有?” 于右任的慷慨陈词,使刘古愚为之感奋。心里想,有这样有血气的青年,中国的未来是有希望的。刘古愚兴奋得简直有些忘形失态,拍着右任的肩膀,连声不迭地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自此,两人结成忘年之交。 P34-35 序言 世所皆知,有着辉煌灿烂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国,向以东方大国和文明古国自雄于世界民族之林。自古以来,文化发达,人文荟萃,士林风景,“郁郁乎文哉”! 在陈承接踵、代不乏人的士林之中,那“花非花,雾非雾”般风姿绰约的名士一族,尤其缤纷绚烂,妖娆绮丽,仿佛充满了谜样斑斓与另类色彩,“看上去很美”!正因为如此,由古及近,由近迄今,有关名士们的种种气象与逸闻,也多为时人后世所乐口耳相传。从学界文人雅士,到坊间平头百姓,几乎很少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声名。 照《辞海》的权威解释-,所谓名士,当有如下三义:一是专指那些已然出名而未出仕的士人,即主张“出世”而反对“入世”者;二是用以泛指那些有名望的人,即于某一特定时代颇具地位,大享声望的社会知名人士;三是用来特指那些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而又恃才放达、不拘小节的学人。 据《礼记·月令》载:每逢季春之月,天子则“勉诸侯,聘名士”。汉儒郑玄注日:“名士,不仕者。”在《史记·张耳陈馀列传》中,司马迁即径称此二人为“魏之名士”。这当是指第一类情况而言。又,《吕氏春秋·尊师》谓:“由此为天下名士显人,以终其寿。”在《陪李北海宴历下亭》中,杜甫亦有“海内此亭古,济南名士多”之句。这或可比之于第二类人。《吕氏春秋·勤学》又云:“不疾学而为魁士名人者,未之尝有也。”《后汉书·方术列传》论日:“汉世之所谓名士者,其风流可知矣。虽驰张趣舍,时有未纯,于刻情修容,依倚道艺,以就其声价,非所能通务方,弘时务也。”这种情形,或可归之于较为普遍的第三类人。 由上述可见,所谓名士,要之则在其是否为“士”,是否担得起“士者”之名号。也即是说,要看他们身上是否具有那种书卷气与文化味儿。士,士子也;士者,学人也。倘用今天的话来说,大约就是所谓文人、文化人或知识分子罢。总之,这里所特别强调的,就是“士”们的文化内涵或学养功夫,至于作为其外在附加物的那“名”,则主要应当在于其别样或另类的特质。自然,这也要名副其实,或曰实至名归。 无论古近昔今,作为士林中超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一个族类,这些名士们独特的社会声望与影响,远非一般士人与平头百姓所能相望。他们身上所特具的那种文化内涵,以及由此谭化而成的特出的人格魅力,常常自成一格,别为一色!他们不特学养深厚,读书惊人,而且目中无人,卓尔不群。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宜乎翻江倒海,惊世骇俗,为文人扬眉,替志士吐气!宛若暗夜萤火,虽不甚明亮,亦足可衬出那黑夜的茫茫漫漫。正所谓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天既生仲尼,更见长夜长! 在中国古代无计其数的文入学士中间,我们可以看到历代名士们的许多不同的样本。从上古时代大智远引、高逸脱俗的庄子,到汉末睥睨权势、击鼓骂曹的祢衡;到魏晋放浪形骸、清谈自许的阮籍,任性率情、长醉不醒的嵇康;到唐宋醉卧长安、天子难呼的李太自,流落天涯、超迈无减的苏东坡;直至明清两代的李贽、徐渭、金圣叹、郑板桥……观其为人,读其诗书,闻其轶事,听其余音,都不能不让人感到他们身上那种超迈不俗、桀骜不驯的疏狂与狷介之气! 愚意以为,所谓名士之为名士者,倒也不必完全拿出世入世,为士进仕做根本的区分和判别。隐也好,显也罢,最重要的则在于,他们身上总是带有一种以文别野的名士气,一种以雅胜俗的名士派头,并以此大大有异于常人。也许,就是因了这种所谓的“名士气”或“名士派头”,便不能不让世人为之侧目,为之咋舌,为之惊回其首,为之大叹其绝!在一般人士眼里,这大概就是所谓名士风采或名士风流罢。 那么,这劳什子端的究为何物?粗粗想来,至少也应该包括这样两种基本因子:一为才情,一为狷狂。前者惊人,后者惊世。虽然,他们同样亦无免于吃五谷杂粮,食人间烟火,常人在在所具,他等在在皆有;然而,骨子里更多了一种为人之真性情,与夫处世之奇怪悖,合情又不拘常情,合理又不泥死理,一若行无固道,剑走偏锋。这样,自然就为他们的人生格外平添出了许多奇致与异象!如是,则如何不惊人,如何不惊世!所谓横空出世的天才豪杰,特立独行的高人奇士,正当合此! 或问:其所谓才情者何?答曰:论其才,或是学富五车,文倾三峡,才气横溢,汪洋恣肆。有书有笔有肝胆,“亦狂亦侠亦温文”(龚自珍)。或是卓尔不群,领新标异,才气逼人,独得风骚。“此身忘世浑容易,使世相忘却自难”(辛弃疾)。尝以满腹经纶,甘做寂寞圣贤,俨然“扶风豪士天下奇,意气相倾山可移”!论其情,当是潇洒情性,飘逸无痕,文章诗酒,大不拘俗。“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李白)。当是任情冰玉,流韵余光,徜徉风月,风流倜傥,“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青楼垂柳边”(王维)。虽然嘴上也说“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郁达夫),心里大多仍旧是想着“遇酒逢花还且醉,若化惆怅事何穷”(自居易)! 又问:其所谓狷狂者何?答曰:论其狷,或是情性耿介,非同流俗,劲节高标,傲岸千古。“不以雄名疏野贱,唯将直所斩王侯”(王建)!或是嬉怒人生,讽骂时世,快人快语,敢恨敢爱。“新松不恨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杜甫)。不惜放言“不慕尊有酒,不慕琴无弦”(白居易),“高处挂吾瓢,不饮我宁渴”(辛弃疾),更且崇信“家鸡有食汤刀近,野鹤无粮天地宽”,甚至尝如上古长沮、桀溺一--类人且歌且行:“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与易之?”论其狂,或是任情率性,狂放不羁,天5行空,独往独来。“欲填沟壑唯疏放,自笑狂夫老更狂”(杜甫)。或是冷峻通脱,惊世骇俗,诡言谲行,悖逆时流。“死是等闲生也得,拟将何事奈吾何”(元稹)!真真“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甚而活活一副“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大智若愚样儿! 然而,无论才情也好,狷狂也罢,却也总不能没有其缘由或道理在。有时,在他们的身上,大俗能变之为大雅,大雅亦可演之为大俗。在他们那大不同寻常的眼睛里,有时,明明是活生生的新世相,却视若满目疮痍,简直一百个不乐;有时,明明是死赖赖的旧事物,偏又满眼生辉,道个千万种我爱!尤其让人爱煞恨煞的是,观其每每似是而非的强词夺理,或似非而是的疯言疯语,倘要拿来认真考察与耐心品味,竟也还能别成一格,自圆其说,甚至让你不能不为之生羡,为之叫绝!怪乎哉?怪怪也! 不过,若套用那句众所周知的古文本,却又可说是“怪可怪,非常怪”!也即是说,他们身上的那怪异或荒诞,正是其外在的衣裳,而内里所包裹着的,才是雅不拘俗的真性情。这是什么?慵懒,慵懒得近于放浪;疏放,疏放得迹近天然!仅仅此一点点,则绝非一般酸腐秀才可与比及,远非寻常堂庙学-2能出其右,尤非大千世界之芸芸众生所能望其项背! 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既有不失隽永的怪诞,又有一秉天然的率真;时而放言高论,振聋启愦,时而大智若愚,机锋深藏;冷峻与飘逸齐飞,睿智共幽默一色。记得当世名儒冯友兰先生曾有一句妙喻,大意所谓“怪论”者何?“非常奇怪之论”也。移之冯喻至此,正相契合。若论其忤逆时流,必是缘于其不见于世的天然率性;论其疯言疯语,必是出于妙语连珠般的辩才无碍;论其讽时骂世,正是因了他们的我行我素的睥睨一切;论其诡言谲行,则又因为他们狂放不羁的劲节高标。这又是什么?常人难追的真性情,得天独厚的大智慧! 在这一特定意义上说,他们,这奇形异色的名士们,这多姿多彩的所谓名士一族,足足构成了他们据以生存的那个时代的一道独特风景和另类景观,一道格外耐人寻看的文化风景,一种特别耐人品味的人文景观! 这,或许就是所谓名士们的人格魅力与影响之所在? 清代赵翼有诗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与古代中国生存环境与社会气候迥异,近代名士一族所周遭的社会现实与生存空间,完全是一幅辉煌不再、家道中落的凄惨历史图景。 晚清以降,中国社会仿佛突然失重,被强行拉入了别一方向。这是一股异常强大而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完全不依任何想望与侥幸为转移。正是它,把近代中国带进了西方列强主宰下的国际的角斗场。应该说这是一种合力,一种“力的平行四边形所形成的历史合力”(恩格斯)!仍在酣梦中的“睡狮”,为时代的雷鸣所惊醒。及其睁开惺忪的睡眼才发现,世局与国势俱已大变:列强环伺,蚕食鲸吞,内忧外患,国事螗蜩;海禁大开,西学东渐,社会转型,风气浸浸。惶恐之中,时人不禁连连惊呼:“千年未遇之强敌!”“千年未有之变局!” 或感于时艰,或敏于激愤,老大中华帝国之上下,被迫推出了一套又一套的救世方案。诚可谓纷纷攘攘,热热闹闹,一如走马灯般你方唱罢我登场。除却对待中国与西洋民族矛盾的不断战和之争,单是就如何力挽家国和倡言救世的所谓内部革新而言,一方面就有由洋务而维新,由维新而革命之递嬗,另一方面又有由器物而政制,由政制而文化之更迭。政治风云,空前激荡;思想大潮,波波-相因。此间中国社会新陈代谢之迅捷,时代更替之猛烈,诚非两千多年古代社会所可比及。记得马克思曾说,在历史上,常常会有一天等于二十年的时候。拿这话来比照这段中国史,真是再恰当不过! 时代留给历史之烙印,犹如母体于个人之胎记。当古老的中国社会蹒跚行至近代时分,上述那种日新月异的政治变迁与一夕数变的时代更替,加之内忧外患所必然带来的国势飘零,西学东渐所必然造成的文明冲突,使得晚清以来的近代社会变做了一个大大的买验场。如果说上述各方力量或因素就是一个搅拌器,那么反应缶中的各种粒子便处于空前活跃状态。如是之大气候与小环境,又怎能不给生逢其间的每一位国人——自然,也包括作为本丛书传主的这些所谓近代名士们——留下深深的烙印! 单只在本丛书所便开列的近代名士群英谱中,我们便可以看到一个个闪耀着夺人目力之光的熟悉面孔与身影—— 龚自珍,浙江仁和人,一个标准的世家弟子,典型的传统士大夫。幼承外祖父段玉裁先生亲授,深受汉学熏染,抱负高远,志节超迈,诗文若电,振聋启愦,然“言多奇僻,世颇訾之”,“才也纵横,泪也纵横,双负箫心与剑名”。身处晚清衰世,不屈于铁幕,首开知识界“慷慨论天下事”之风,遂以勇毅呐喊发为疾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郭嵩焘,湖南湘阴人,晚清第一个正式领衔出使西方,真正走向世界的中国人。早年为曾国藩密友,人称“湘军财神”,虽得咸丰帝赏识,却因性直而宦海不遇。初观“西洋镜”时节,得了许多的真知灼见,不想循例发回朝廷,刊刻即遭毁版。一时,廷臣疆吏,旧雨新知,一概痛加诟病,骂声不绝于耳,终致只身独对苍凉,尽尝先驱者的孤独。 章太炎,浙江余杭人,世称“章疯子”。身兼革命家和国学大师二任,革命则疾言排满,激情论政,大骂“载湉小丑,未辨菽麦”;为学则力阐国粹,回护华夏文明,授徒讲学,成就斐然。进入民国后最为精彩的一幕,是他手提袁大总统所送绿宝坠子的大扇,偕仆到总统府门前绝食示威,袁党竟于他奈何不得半点——盖其声名影响所致耳。 梁启超,广东新会人,少年颖异,英姿勃发,一代才气横溢的旷世奇才。少为康南海之得意门生,后则谊兼师友,半生追随,半生离叛,追随时为忠实得力之助手,离叛则倡言:“吾爱吾师,尤爱真理!”早年,他那支“笔端常带感情”的如椽巨笔,曾无数度搅动时代之政坛与人心;晚岁,一心遁入书斋,执教水木清华,桃李芬芳,著作等身,世誉之为一代宗师。 苏曼殊,祖籍广东,生于东瀛,一个中日混血儿,少年身世坎坷,中年竟然早夭。留日时一面私下寻母,一面参与革命党人之运动,时人称之为“革命和尚”;然而,却也是一个道地的“情僧”,征歌舞,眠声伎,虽三次剃度而无改其多情。平生善交友,居名士,学通中西,译笔惊人,尤以妙绝诗文冠绝一时。 林琴南,福建闽侯人,一个道地的传统士大夫。晚清时代曾任教于京师大学堂,虽不谙任何外国语文,却在他人帮助下以古文译介欧美小说百七十余种,终致扬名天下,斐然成一大家。辛亥革命者,忽以亡清遗老自居,不事民国。晚岁尤其保守,竟上书北大校长蔡元培,以公言反对新文化运动再度扬声。 辜鸿铭,一个南洋混血儿,少年留欧十余载,通晓西文七八种,返国竟决然皈依中国道统,倡言日:“道固在是,无待旁求!”返国后即入张之洞幕,虽追随二十余载,却也不时发有微词。毕生以华人疾声抗辩西方,却在西方世界极享盛名,盖其平生主要撰述方式为西文也。仿佛天生的怪物,好辩善骂,诡言谲行,忤逆时代,甘为遗老,终成时人后世之笑柄。 这些大有别于前贤的近代名士一族,除了他们身上那令人爱煞恨煞的所谓“名士气”外,我们分明可以感到一股并不陌生的近世气象与崭新精神。他们距离我们真的好近,触手能及,可捉可摸,就如同生活在昨天或前天,让人可以感受其生命的律动,嗅闻其生命的气息!试想,那种气贯河山的爱国豪情,壮怀激烈的民族种性,不让古贤的侠义风骨,包罗中西的文化品性,比之那些身着古装宽袍大袖,手持一柄青色雅扇,要么妻妾环护,要么高朋四座,终日诗词歌赋、子日诗云的古代名士,我们岂不觉得要更熟悉、更亲切些? 倘从国家民族生存的大处来论列,因为受由新的历史时代之影响,较之古中国那些士林另类,本丛书所收入的这所谓近代名士一族,首先遭遇到了这样两个史无前例的问题:一是东西方民族和种族的优劣问题,二是东西方文明和文化的优劣问题。事实上,它们又都直接关系到他们最为敏感而要命的中华大国心态问题。应该说,这既是一个他们必须要面对的思想课题,同时也是他们无从也无以摆脱的终极人生困惑。 所谓中华大国心态问题,往大了说就是民族的自尊和自信;往小了说就是个人的尊严和面子。亲眼目睹到的日益严重的民族阽危及“国将不国”,使他们不能不考虑到种族的优劣问题:难道古老的华夏民族和勤劳智慧的国人真的不行了吗?同样,那感同身受着的东西方种文明激烈冲突的现实,西学东渐及新文化日益大倡的新潮,则使他们又不能不考虑到自身文明或文化的优劣问题:难道延绵数千年的东方文明和中国文化就真的落伍了吗?说到底,这两个问题实为一个,即中华民族及其东方文明将何以自存于世? 同样面对这一沉重而复杂的问题,名士们的表现却是彼此不一,反应各异,甚至为此歧云歧见,聚讼无已。他们自恃才能无限,各逞口舌,各施笔墨,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都要把自家的主张和理会讲个透彻,说个明白。有的乐于直接承认中不如西,并由此而主张步尘泰西,“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甚至竟扯出“全盘西化”的旗子。有的则倡言西不如中,故主张仍要坚守中国传统固道,以中国之东方精神文明力抗西方之物质文明,甚至提出“中国文明救西论”。而窥破上述双方破绽者,则乐得“允执其中”,独然揭橥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之帜,号召以此作为挽救时局、振兴中华之圭臬。 各方一旦辩驳理论起来,一方专拿中国的优长比之西方的流弊,另一方则专以西方的进步讥诮中国的落后,而主张“中体西用”的那些人,则甘愿做游刃其间的壁上观。因为他们中不少人留过洋,出过国,或精通数种外语,或晓于西学西政,识见宏富,会通中西,所以在他们的口冲笔下,常常是高论与怪论并出,通识与极端互见,或则片言解纷,或以妙语天下,尽显其大方家与大手笔的奇致与妙曼。在一般士人与平头百姓眼中心中,他们既为启蒙先贤,大师泰斗,又做奇士狂才,异人怪物。惟其如此,他们的人生影像与情性操守,乃显得煞是好看,甚为可读,让人不由喜之爱之,恨之憎之。 若以个体形象及其为人处世之道等小处来论,这些近代名士们则尤其显得五光十色,千秋万种,异彩纷呈,博雅杂具。每当看着他们,听着他们,或则思着他们,品着他们的时候,尝不能不让我们顿生目色迷离、应接不暇之感,复不能不让我们遥做浮想联翩、叹喟不尽之想。虽其形象当有不同,思想互有各异,为人各有其为人之道,处世别有其处世之方,但其成为世人争睹和寻思的对象,不论先后同时却是一致而共通的。这是因为,作为近世士林中的另类,他们就像是闪烁着无尽光芒的鲜活的个体存在。自然,这是他们的人格魅力与个性辉光。 面对近代社会如此驳杂的世相流转,绝大多数人怕都不能无动于衷。退一步说,如果他们这些人真个不思不想,不作不为,随波逐流,置身世外,单单做个通脱圆滑之士或无知无识的俗众倒也罢了。偏偏这些所谓名士名流们,动辄或以思想者自许,或以行动家自任,且不说有人还就是身在其中的局中人,根本就脱离不了这层干系,让他们哪里又哪能不闻不问呢?如是,既要照观和评论这日新月异的新世相,又不想轻易地丢弃自家的定见,那种深刻与浅薄,沉郁与喧嚣,超凡与庸俗,精绝与垃圾共存互见的矛盾和怪诞,便自然而然地发生和出现了,一如该发生的总要发生,当显形的终会显形。 你道他们是何色人等?当他们要坚守自家定见,不肯轻易原则的时候,不仅十八头黄牛拉他不回,而且还会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给你讲得条条是道,而乍一听闻,仿佛还真的不无一些道理在。而在另一些时候,他们明明已经大大改变了自我,思想和人生已然驶入别一道途,则还是要如何如何、那般那般地条条道道一番,似乎他永远握着万能真理的魔方。在前者,可谓抱残守缺,固执己见;在后者,则属流质易变,进退反复。然而,前者仍是一副“无为无不为”,“以不变应万变”的样儿;后者则不惜高唱“以今日之我,夺昨日之我”之类。 不过,至于何必抱残守缺,为何流质易变,他们自身对此并不特别地在意,仿佛这些于他们根本无甚关碍,甚至就不是他们之所为一样。总之,自我感觉良好,且沾沾自喜,甚至还常常以此为炫耀之谈资。但是,倘若他人要有什么微词或责语,他们必又是一副在在机锋,一番滔滔诡辩的样儿,刺之讽之,辩之驳之。非但如此,刺也刺了,辩也辩了,他们犹嫌不够,似乎自家受了天大一般的委屈,于是又引经据典地大放高声日:“予岂好辩哉?予不能已也!” 嘻,什么人?名士也,名士一族是也! 最后,让我们来说说本丛书的体裁等问题。 本丛书所以号为“别传”,主旨即在区别所谓正传、大传、评传之类也。至于这别传究竟当属什么文种,敝人亦不能确切知之,所以干脆绕过去不说也罢。好在本丛书的作者多是学有专长且极聪慧的文章高手,拙虽不能以言传达其旨,诸贤却无不神明般心会。 在此,且允许我撇开这烦人的文体问题,来直接谈谈本丛书的基本立意和设想。 窃以为,在历史人物的研究,特别是人物传记的撰写中,首先应当明确并承认下面的基本原则:人类本身的历史,原也充满生机,丰富无限,千秋万种的历史人物,无不各具其个性和风采。称职的史家的任务,除了对其生平、思想、活动给予准确描述,还应对其人格、操守、风骨、性情诸方面给以生动的再现。即是说,在尊重史实、追还本真的前提下,也应该尽力把历史人物写活,写出个性来,写得丰满起来。 经常可以遇到这种情况,在有些人物传记著述中,包括像本丛书各传主这样耳熟能详的名人,读后所得了了,印象模糊。仿佛千篇一律,千人一面,人生无个性,思想无差别。仅知传主为某某家或某某派;主张过什么主张或成就过什么成就;生前身后有过如何之荣或怎样之辱,国内域外有过这样或那样的评论;其尤甚者,还在下笔之前就已经定好意识形态基调,或直接从既有积习的某种本本或框框出发,直将所传记的人物机械、生硬地塞入其中。于是乎,原本生机鲜活的历史人物,竟变成平面而非立体,抽象而非具象,死的而非活的。恕我直言,似此一类著述与夫文字,吾不喜之,尤不爱之。 基此,本丛书乃决定另辟一个角度,尝试以别传形式再现各传主的生动形象与丰富人生。此外还因为,作为极具声望与影响的这近代名士一族,其中大部分人的历史地位和社会影响,早在其生前便已得到确立,史学界大多也已达成共识。显然,这工作已经不再需要我们重复了。也就是说,本丛书并非人物传记中的正传、大传、评传之类,亦非旨在体现史学研究成果的学术专书,没有那般板起面孔的矜持、傲慢,也没有那般循规蹈矩的严肃、刻板。与此相反,它既可以是文人雅士们用来消闲文化的枕边小品,也可以是一般人士用以了解传主的轻灵读物,期有一种别样的轻松之感与享受之快。 仅以本人个体经验言之,多年来每在研究、撰述之余,倒是极向往并钟爱这种清新空灵的人文读物。由此,不禁又进一步想到,就是那些纯学术性的史学文论或专书,除了必不可舍的专业考证与辨伪外,又何必非要写得那么抽象、刻板甚至晦涩呢?文史不分家,向为中国史学之优良传统,司马迁氏之鸿篇巨制《史记》,不就享有“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美誉吗?毫无疑问,这是我们应当给予充分提倡和高扬的一种学术境界。许是缘此,本人乃不时对自己及三两知者叫嚣说,一个优秀人文学者的理想学术追求,最好是兼具哲人头脑、史家功底、文人笔绘者三。如是,方能真正打通三界畛域,直逼文章峰巅。 正因为如此,在本丛书撰述过程中,各位作者力求做到在真史中求雅史,以信史征野史,试图活化传主传奇人生,再现近世世情真相。要之,当在描绘出传主对彼际社会与人生那种种风生般的议论,重现传主与亲朋故旧与师友那种种绝妙式交际,并尽力释放出他们那种种合兼雅谑的轶闻趣事。又,各部著述之谋篇布局,力戒平铺直叙;遣词造句,不采冗长枯干。一言以蔽之,切忌学八股和白开水之两途是也。 诚然,我等亦深知“取法乎上,仅得其中”的道理,然惟其如此,才更应持有如上之追求与努力。至于实际撰述中是否能够做得到,则又非我等之所敢知者也。 是耶非耶?惟识者亮之! 李玉刚 2001年秋于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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