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按照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方式，深入到马克思主义民主话语的历史性演进过程以及中国民主话语建构的历史语境与时代选择中，努力实现对马克思主义民主话语理论的阶段性认识和整体性分析，明确马克思主义民主话语的理论本质与当代任务。这为我们走出西式自由民主话语的普世化幻象，突破资产阶级民主话语的意识形态性，从而继续探索劳动解放的政治形式提供了学理支持。通过阐述马克思主义作为当代中国民主话语建构根本规定，明确人民主体论的立论前提，本书从精神、原则和制度三个重要维度展开，为建构独具中国气派和中国特色的人民民主话语体系，拓展人民民主话语实践形态做出了有益的理论探索。

赵恩国，中共上海市委党校（上海行政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浙江大学博士，2018年德国波恩大学访问学者。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教学研究工作，在《哲学研究》《光明日报》等学术报刊发表文章四十余篇，主持国家课题一项，参与国家课题重大项目多项，主持省部级课题两项，出版学术专著一部并荣获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

绪论 民主话语、马克思主义与新时代中国民主进程
第一章 话语、权力与民主话语
第一节 话语与话语权
一、话语基本概念分析
二、权力、话语与话语权
第二节 民主话语分析的四重规定
一、何为民主：展开民主叙事的前提
二、民主的话语功能分析
三、民主的话语权分析
四、民主话语革新与人的主体性发展
第二章 革命框架内的民主话语：马克思恩格斯的原创性贡献
第一节 阶级、革命与民主话语的鲜明特质
一、无产阶级革命主题下的民主话语
二、民主作为“第二位”的话语属性
第二节 资产阶级民主话语的局限：从政治解放入手
一、政治解放的进步性与内在限度
二、戳穿资产阶级的民主花招：普选权与议会制
三、“全部问题在于确定民主的真正意义”
第三节 争得民主：无产阶级专政与民主共和国
一、无产阶级专政与争得民主的语义学分析
二、无产阶级专政的特殊形式：民主共和国
第三章 民族国家框架内的民主话语建构
第一节 从“争得民主”到“建构民主”
一、列宁《国家与革命》的民主话语本义
二、“苏维埃是民主的最高形式”
第二节 苏维埃民主话语实践与省思
一、列宁对民主集中制的阐发
二、列宁“政治遗嘱”中的民主省思
三、民族国家框架内民主话语的持续探索
第四章 中国民主话语建构的历史境遇与时代选择
第一节 中国传统社会的民主话语缺失及其现代结果
一、作为话语现象的民主话语之缺失
二、专制、民本、和谐与民主的概念比较
三、重新审视“儒家民主”
第二节 马克思主义民主话语的传播与发展
一、近代话语革命中民主的中国话语自觉
二、马克思主义民主话语登场及传播
三、新民主主义与中国共产党的民主话语实践
第三节 新中国成立以来民主话语的内在嬗变
一、以人民民主专政为核心的革命型话语
二、从革命、解放到发展：社会主义话语的内在转型
三、改革进程中的发展型民主话语建构
四、新时代作为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民主话语建构
第五章 马克思主义民主话语的理论本质与当代任务
第一节 作为解放政治的马克思主义民主话语
一、民主话语的解放政治属性及其两个面向
二、政治的终结与民主话语的救赎意象
三、真正的民主制及其治理效能
四、只有民主制才是普遍和特殊的真正统一
第二节 马克思主义民主话语的当代任务
一、走出西式自由民主话语的普世化幻象
二、突破资产阶级民主话语的意识形态性
三、继续探索劳动解放的政治形式
第六章 马克思主义作为当代中国民主话语建构的根本规定
第一节 民主已成为中国社会政治发展的内在需要
一、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
二、民主发展内在矛盾与全面深化改革
第二节 马克思主义是建构当代中国民主话语的理论前提
一、中国式民主话语内在超越性的思想来源
二、充分发挥马克思主义民主的话语优势
第三节 当代中国民主话语建构以人的解放为根本标尺
一、民主话语建构的基本立意：劳动解放的政治形式
二、民主话语建构的空间形态：中华民族共同体
三、民主话语建构的价值旨归：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第七章 捍卫当代中国民主话语的人民主体论前提
第一节 从个人到人民：当代中国民主话语的立论前提
一、人民的在场与出场
二、人民本位与有机团结
第二节 坚持民主话语的人民主体论
一、实现个体生活与类生活的一致
二、正确对待资本与权力的关系
三、朝向自由人联合体的人民主体性
第八章 建构中国特色的人民民主话语
第一节 发扬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精神
一、健全现代公民的民主意识和信念前提
二、坚持“集体一共同体”的价值理念
三、提升全社会的民主文化自信
第二节 坚持民主与集中相统一的民主原则
一、民主集中制：从政党学说到一般民主原则
二、完善党的领导与人民当家作主的有机结合
三、夯实民主原则的法治根基
第三节 完善满足人民美好公共生活需要的民主制度
一、合法性与有效性：国家治理现代化与人民民主制度完善
二、形式与内容：不断扩大人民有序政治参与
三、民主与民生：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公平正义
第九章 拓展人民民主话语的实践形态
第一节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话语实践
一、全方位、全链条保障人民当家作主
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最真实民主
第二节 中国式民主话语的多重意蕴
一、多重视角下的中国式复合民主
二、中国式共识民主：寻求最大公约数
三、发展型民主话语及其解放意涵的深化
第三节 以良善治理争取民主话语权
一、民主话语权来源于高质量民主治理成效
二、民主作为全人类共同价值的话语权表达
结语 以21世纪马克思主义为指引创造人类政治文明新形态
参考

民主话语、马克思主义
与新时代中国民主进程
在民主领域中，现今流
行的民主理论（精英民主、
多元民主、参与式民主、协
商民主等）都是在西方话语
中产生的，它们在中国的民
主实践中产生了不少误解甚
至是概念的滥用，由于时代
境况的转变，在阶级话语退
隐（并非消亡）之后的人民
话语中，社会结构和人民利
益的多元化和复杂化，同时
面对当前不同的民主主张和
流派，建构中国式民主话语
是否可能？其必然性和现实
性何在？民主话语的马克思
主义性质和发展方向又何在
？如何用马克思主义民主理
论指导当前的中国民主实践
？如何在一党长期执政的前
提下，推动民主程序和民主
制度的完善，构建人民民主
的中国话语模式，以进一步
确保人民当家作主体现在政
治运行的全过程？这些问题
都牵涉到中国民主政治发展
的未来，牵涉到人民根本利
益、政治合法性的维护和国
家的长治久安。
一
我们今天提到的民主
（Democracy）原本就是一
个外来词汇。它在西方文明
中生长了几千年，由此形成
学界在探讨民主的原初含义
之时常常带有“言必称希腊”
的意味。民主是一个古老的
词汇，虽然它明显是现代性
建构出来的话语概念，其在
中国大地也属于晚出。民主
究竟是什么意思？其作为政
治理念与作为精神价值又有
着怎样的区分，而且这种区
分在现实政治实践中所起到
的作用又有什么重大分别？
……围绕着民主的种种问题
一直讨论到现在也没有一个
定论。
毋庸置疑，当代处于主
流和强势地位的民主话语及
原创性话语体系绝大多数是
来自西方的。从古希腊和古
罗马时期开始出现的主权在
民、直接民主、权力制约和
尊崇法治等民主话语词汇和
原则一直保持着内在生命力
。在此基础上，西方民主精
神和民主话语在欧洲文艺复
兴和启蒙运动中复苏崛起，
并开始向全球扩散。洛克、
卢梭、托克维尔等一大批民
主研究者都功不可没。以个
人主义、自由主义为价值导
向的天赋人权、人民主权、
分权制衡等思想大获成功，
并主导了世界民主话语范式
。20世纪下半叶，西方民主
政治和话语取得了重要发展
成果，以代议制、普选制、
多党竞争、分权制衡和司法
独立为主的西方民主话语体
系趋于成熟，但另一方面也
逐步暴露了自身的历史局限
。
约翰·基恩（John Keane
）在其著作《生死民主》中
即揭示了从历史原初语境中
看，人们创造了民主这种政
府形式，它“要求人民看透
所有宣称特权的谎言，不论
其来自神、自然，还是大脑
或血统的优越。民主意味着
改变权力的性质，也是告诉
世界最重要的政治问题莫过
于如何防止那些自封超人的
少数人、富人或者强人的统
治”。不得不承认，西方民
主政治及其民主话语标志着
人类社会开始尝试从自然的
血缘关系走出来，构建一种
基于平等人格的非血缘关系
的社会团结。但民主的历史
命运依然是曲折的，它并不
像一些人所宣称的那样是一
个永恒正义的理念。民主在
17世纪时仍然是一个“被鄙
视的词”，“只有那些最为逍
遥自在且屡教不改的异端分
子……才能采取民主的政治
立场，甚至也还得在秘而不
宣的情况下，或者是在很亲
密的小圈子中”。西方社会
长期有“敌视民主政治的传
统”。在罗马共和时代、中
世纪以及文艺复兴时代直至
18世纪的英格兰、法国和德
国，人们对雅典民主政治都
缺少热情，对民主本身的讨
论也并不热烈。民主在现代
社会的迅猛发展并被推上了
永恒正义的绝对价值高度，
但不要忘了它恰恰是在现代
市民社会的商品经济极度活
跃的基础上被资产阶级首先
建构起来的。资产阶级借助
于民主、平等、自由、人权
等理念是为了反对它的敌人
即封建领主、贵族等，后者
正是在那个时代拥有特权的
人，结果是打着反特权旗号
的人占据统治地位之后自己
也成了特权者，他们照样把
获得的特权说成是普遍真理
。
……
中国需要形成具有自身
特色和气派的民主话语理论
，它与发展、法治、和谐、
小康、共同富裕等其他中国
化马克思主义话语紧密相连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
必须在尊重“历史和现实”，
搞清楚“理论和实践、形式
和内容”之间的有机统一基
础之上来设计和发展国家政
治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民主政治制度建设不可能搬
来一座政治制度的“飞来峰”
，而要在诸种历史传承的基
础上，勇于开拓新的政治现
实，着眼于现实问题和现实
要求，来创新性地发展马克
思主义的民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