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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在我的孩提时代,我的母亲和一个英国人私奔了,这在小镇上人尽皆知。事实上,那个男人是德国人。但在那个年代的印度小镇上,几乎所有白皮肤的外国人都被认为是英国人。” 少时的嘉亚特里曾跟随父亲乘船前往印尼巴厘岛,并结识了诗人泰戈尔和长年旅居巴厘岛的德国艺术家瓦尔特·施皮斯,这段旅程久久镌刻在她的生命里。父亲死后,像每一个传统印度女人那样,嘉亚特里被家庭安排结婚,直到有一天,施皮斯再度出现在小镇上。 被遗弃的孩子成为一名古怪的园艺学家,终生沉溺在对母亲的回忆和等待之中,倾心于静默的植物。他想要获知的秘密,就藏在一包往返于印度和巴厘岛的陈年信件之中。 作者简介 安努拉达·洛伊(Anuradha Roy,1967— ),印度当代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曾在加尔各答大学和剑桥大学学习英国文学,居住在喜马拉雅山麓的一座小镇上。 现已出版五部小说。2015年出版《在木星上沉睡》,获南亚文学奖并入围布克奖;2018年出版《一千种绿,一万种蓝》,入围国际都柏林文学奖决选名单,获印度最为权威的文学奖项——国家文学学院大奖。 目录 《一千种绿一万种蓝》无目录 导语 一个印度女人的“月亮与六便士”,男人抛弃家庭、追求理想能够获得理解,女人呢? 国际都柏林文学奖决选作品、获印度国家文学学院大奖,鲁西迪的继承人安努拉达·洛伊,印度当代女性文学的里程碑之作。 “一只鸟儿被困在我的体内,拍打着翅膀。我不得不撕开我的胸膛,让它自由。”以痛楚之笔探索女性价值,写尽对印度父权制的尖锐反思。 从喜马拉雅山麓到巴厘岛,印度女画家与德国艺术家瓦尔特·施皮斯(Walter Spies)的传奇人生,历史与虚构、个人与政治、悬疑与揭秘交相辉映。 《时代》《卫报》《金融时报》《观察者》《印度斯坦时报》赞叹推荐。 书评(媒体评论) 洛伊以高超的技巧将现 实与虚构、个人与政治、悬 疑与揭秘编织起来,在极具 氛围感的细节中,展示了对 当代民族主义和父权制的尖 锐反思。 ——美国《时代》 安努拉达·洛伊继承了萨 尔曼·鲁西迪的衣钵,笔下 充满奇幻而又可信的魔幻现 实主义元素,又保持了奇妙 缤纷、令人愉悦的叙述风格 。 ——爱尔兰《星期日商业 邮报》 精彩页 1 在我的孩提时代,我的母亲和一个英国人私奔了,这在小镇上人尽皆知。事实上,那个男人是德国人。但在那个年代的印度小镇上,几乎所有白皮肤的外国人都被认为是英国人。人们对于说法的准确性不以为意,这惹恼了我那位治学严谨的父亲,即使他正处于妻子被另一个男人夺走的可怕境遇中。 母亲离开的那天一切如常。那是一个雨季的早晨。当时我九岁,在圣约瑟夫学校上学。学校离我们家不远,骑车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我的自行车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高。我穿着校服:白衬衫,蓝短裤,鞋子在早上是锃亮的黑色,到了中午就变成灰扑扑的棕色了。我的头发平躺在额前,铺成一条平坦的直线,刚好露出眉毛。早上,它像是一顶湿答答的帽子,紧紧贴着我的脑袋。庭院里靠近厨房的地方有一张凳子,母亲过去常常让我坐在上面,为我剪发。在剪头发的半个小时中,我们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话:“还要多久”和“别动”。 每天早上,我都会按响自行车上的小铃铛.盲到将母亲唤醒.经过一夜的睡眠,母亲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纱丽也变得皱皱巴巴的了。她走到阳台上,耷拉着身子,倚在一根白色的柱子上,仿佛站着站着又要睡着了。无论冬夏,她都起得晚。她赖在床上,紧抱着枕头。我的保姆班诺姐姐叫醒了我,让我准备好去上学。然后我又叫醒了母亲。她说我是她的闹钟。 我的母亲并不在意她看起来怎样。然而当她打扮一番或在额头上涂抹色彩时,总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当她在户外的阳光下作画时,她戴着一顶宽边草帽,帽子上系着一根红丝带。她在丝带中插上花朵、画笔和羽毛,以及任何能引起她注意的东西。我朋友的母亲绝不会戴帽子、爬树或者掀起纱丽去骑自行车。我的母亲会。在她开始自学骑自行车的第一天,她就摇摇晃晃骑个不停,跌倒了就把擦伤处的鲜血吮吸干净,然后再次骑上去。我的父亲说她大笑着、尖叫着,像狼一样露出了所有的牙齿。她骑着自行车冲进前廊里的一排花盆,她的长发披散开来,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她的纱丽膝盖处被撕破。然而她一跃而起,又跑回自行车上。 即使在距离母亲和那个英国人(实际上是德国人)私奔只有几个小时的时候,我仍未察觉出她的异样。那天清晨,鳞茎状的、灰蓝色的云朵盘踞在天空中,低得好像伸手就能触到。当母亲出来目送我去学校时,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继而有雨滴洒落,她尖叫着闭上眼睛,仿佛在雨滴中沐浴。 “昨夜的雨今天还在下呢。”她说。 荫蔽房屋的大树晶莹闪烁,当风吹动树枝,水珠从湿漉漉的叶子上簌簌而落。 “云这么黑,今天会是个好天。雨会酣畅淋漓地下个痛快。当太阳出来时,会有一道从这儿到火车站的彩虹横跨天空。”她用纱丽的一角擦了擦脸,“你最好快点,别淋湿了。你多带了一件衬衫在包里吗?你可别浑身湿透地坐在教室里,会发烧的。”我正要走,她说:“等等,放下自行车,过来。”她紧紧地、久久地拥抱了我,亲了亲我的头顶,然后是额头。我不习惯她黏糊糊地表达爱意,这让我感到尴尬和难为情,于是我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但她的触摸让我感受到一阵喜悦。我骑上车离开了,心里希望她能看到我疾驰的身影,看到我在经过水洼时飞溅的泥花。 “记住我说的话!”她大声喊道,“别回来晚了。” “我会按时回来的。”我喊道,“我蹬得可快了。” 我小时候经常发高烧,醒来时全身滚烫。我感觉到我的头向后倒在一个水桶上,有人往上面一杯又一杯地浇着冷水。我不记得抽搐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只能回想起抽搐过后的疲惫不堪。当我的皮肤被汗浸湿,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会好起来吗?他会好起来吧?”我的祖父说:“深呼吸。”然后他把听诊器放在我的胸前。他把他那头发花白的脑袋凑得更近了些,将手电筒的光照进我的嘴里。“啊?”他咕哝道。然后他配制了一些苦味药水,并把它装进有刻度的软木塞瓶子里。房间里整日悄然,阴影沉浮。 P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