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隐秘而私人，却又普遍存在。动物的性活动一度被视为禁区，也曾令科学家难于启齿，但随着一些重要信息的揭露——更重要的是现代科学视角的转变——人们逐渐开始正视动物离奇古怪的性活动。朱尔斯·霍华德著韩宁、金箍儿译的《地球上的性(动物繁殖那些事)/自然文库》从远古的恐龙、愤怒的三刺鱼、淫荡的青蛙、价值干金的种马，到身达随处可见却又悄无声息的“无性僵尸”轮虫，以及猫狗的爬跨行为，研究动物性学的专家们开启了一段神秘的旅程。

序言 谢谢您，阳光夫人
第一章 侏罗纪春宫园
第二章 易怒的绿巨人
第三章 等待青蛙的高潮
第四章 泄殖腔的独白
第五章 复杂的阳茎构造
第六章 精液铸就的城镇
第七章 “时间旅行者无性僵尸”的国度
第八章 人类的频率
第九章 难以逾越的背后爬跨
第十章 演化彩虹中的粉色
第十一章 活尸上的螨虫
第十二章 从未讲过的最精彩的故事
第十三章 性：舞台上的巡演
第十四章 我的化学浪漫
尾声
致谢
译名对照表
译后记

我非常想以下面的场景作为本书的开头：我一手拿着
双筒望远镜，一手拿着笔记本，自信地穿过热带雨林的溻
湖，观望，静候，悄悄地爬向正在交配狂欢的奇特动物们
；或者我爬到猴面包树的树腰，观看几米之外正在交配的
鸟儿；或者我凭借一根绳子，悬挂在崖顶的裂缝上空，观
察裂缝中一只莫洛卡产婆蟾挣扎、翻滚着靠近一只活泼的
雄性。但是，不，不从那里开始，本书会从拜访爱丁堡动
物园开始。我当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只大熊猫，详细说
来，是盯着一只大熊猫的屁股。
这个毛茸茸的屁股的主人是一只叫甜甜的雌性大熊猫
，她蜷缩在动物园饲养场的角落里。我想更好地描述—下
这个屁股，但我搜罗了所有关于哺乳类动物屁股的表述，
发现大熊猫的屁股相当独特：没有明显分瓣的臀部，没有
显露在外的粉红色性皮，毛发浓密程度中等，颜色一致，
看起来像一个品味高雅的人造毛绒坐垫。我曾经想象过第
一次见到一只活的大熊猫的场景，各种文学辞藻在我脑海
中闪耀。对这次与野生动物会面的优雅场面，我充满感激
、敬畏与赞叹。只有3000只了!世界上只剩下3000只大熊
猫了!濒临灭绝!地球生命绝望的命运!然而……为什么我没
有热泪盈眶?我应该双膝跪地，为它们(或我们)的救赎而祈
祷。但是……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只是画了一幅小图：一
个圆圈，周围伸出一些毛。就这些。在下面我潦草地写下
：“大熊猫的屁股”。
那是2012年年底，我去朝拜两只叫甜甜和阳光的大熊
猫。它们是动物园的新成员，如果一切顺利，它们将很快
成为一只新生大熊猫宝宝的爸爸和妈妈。但是它们共同待
在动物园的第一年，没有生育的迹象(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告
诉我：“阳光不够了解雌性的生理特征。”换句话说，它
没有“命中目标”)。也许2叭3年是它们的生育之年?
我们习惯于认为大熊猫是濒危动物。它们确实是处在
灭绝边缘的物种，仅有约3000只存活于地球上。但是，对
于一种曾经漫游在中国大部分地区的动物来说，这个数字
似乎相当不可信。它们因大片竹子栖息地丧失而成了受害
者。偷猎以及人们想要看到人工饲养的大熊猫的欲望(这可
是有历史传统的)，让它们的处境雪上加霜。大熊猫是名副
其实在灭绝边缘步履蹒跚的物种。。我确信这是事实。因
此，我想亲眼看看它们。我去爱丁堡动物园交了入园费，
站在它们的面前。不只如此，你们也看到了，我最近花了
相当多的时间为它们辩护，以保护它们免遭公众越来越充
满敌意的对待。近几周，我正在写一堆反击文字，每一击
都稳稳地击中那些头版头条的评论文章。那些文章总是批
判熊猫患有演化动作协调功能障碍症，要么说它们有一些
特殊的缺陷，要么说它们甚至无法进行最自然的行为——
性行为。
当大熊猫受到严厉批判的时候，我该做什么?暂且袖手
旁观?我观望了一段时间，但是，老天，当《卫报》插手时
，你懂的，事态白热化了。他们最新的社论(题为《不可思
议?喂饱熊猫》)触发了我的暴怒模式，警报用语比比皆是
：“演化的灾星”(警报)，“不愿生育”(警报)，“代谢
笑柄”(警报)，还有传统的责难“超比例的经费被吸干了
…‘占用了其他濒危物种的研究经费”(警报!警报!警报!)
。
我是世界上唯一开始为它们感到有点难过的人吗?这些
肥胖的黑白乞丐——永远索取、索取、索取——因失败太
多次，不能像地球上其他生命一样抚育后代，就失去了普
遍尊严吗?不，当然不是。于是，我成了大熊猫的辩护人。
它们真的性行为适应不良吗?它们真的要背负性冷淡、浪费
资源、假正经的恶名吗?越是深深思考这些问题……呃，不
，实际上，我不确定这是否名副其实。但可以确定的是，
大熊猫与我们及地球上其他生物一样，在性特征上是合格
的，一路发展至今，它们的一系列祖先均成功地繁衍了后
代(一直可以追溯到我们共同的哺乳类祖先，实际上，可以
追溯到真核生命伊始)。大熊猫的祖先没有失败过。在这方
面，它们和你我一样。大熊猫的性能力毫不逊色；它们的
受精成功率(繁殖成功率)与你所见过的其他每种动物一样
，百分百命中目标。实际上，以大众的“优劣”观念为标
准，我认为它们的性能力极佳。
性又变得有趣了。自然选择喜欢解决问题(也喜欢制造
新问题)；所有动物是如何发现性并进行性交的，这个问题
值得我们倾情关注，而不是仅仅愉快地点点头并眨二下眼
睛就过了。所以，本书中其他的动物，还有那些落选者，
就像我，都喜欢自己狂野、激情、猛烈而迅速的性，呃，
当然还有比较正常的性，因为在这类日常的性事中也有美
感。当我浏览文献并与科学家们交谈时，实际上我心里的
想法是，地球上性的故事并不仅呈现为新闻头条报道就完
了，也不仅是酒吧里应景的谈资和粗俗的黄色笑话，而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贯穿于整个化石记录中的。
此刻你也许有一个亟待解答的问题。你也许会喊起来
：“不过，有谁在乎呢?”“难道那不都是性吗?”好吧，
是的，相当一部分是。但是我猜想，了解并理解动物性生
活的普遍性也许有某些价值，尤其是如果我们想要寻找一
个方案来为我们的子孙后代拯救丰富的生物多样性的话。
这是我在本书后面谈及的：关于性的知识对于环境保护是
必不可少的。大熊猫是卓越典型的例子(在那方面，植狡蛛
也一样)。因为这是活着的快乐时光，我们有职责去尝试并
让其保持那种方式。性使得这种荣耀延续，在几乎一切生
物中延续(除了第七章中那些令人生厌的轮虫)。对应于每
一头看守着一群妻妾的结实的象海豹，就有一个雌雄同体
的鼻涕虫在狗屎上会聚，或几乎绝种的蜘蛛受到鼓舞，在
人家的厨房里交配。这就是故事的看点。大熊猫嗅嗅一块
木头，蟾蜍安全地穿过公路去寻找它的祖先产卵的池塘，
海豚温柔地嘘骂它的密友，狗拱起背，每一次成功的交配
，都值得惊叹、敬畏、盛赞和进一步的研究，也都值得列
入本书。
写这本书时，我非常愉悦。有些时候，作为一个人，
待在动物中间，我觉得可以描绘为接近深深的幸福、亲密
和温暖的时刻。流行的咆哮着的紫头魔鬼和接近“高潮脸
”的恶魔的背景幕布前，有关爱、温柔，还有——我是否
可以说——还有爱情?(当然，这是最后一章涉及的话题。)
不论故事是什么，满纸满页都是为了那些大熊猫，它们坐
在那里，被人误解了，从未因它们纯粹的潜力或演化历史
而得到称赞……若我们倾听了，观察了，比如说，只是偶
尔把我们的脸扎到大熊猫的尿液里，提醒我们从动物交配
的视角，而不是从人类自己的视角出发去看问题，那该多
好。
这是关于地球上的性的故事，是献给甜甜和阳光的故
事。如果你驻足花一会儿工夫，像一只大熊猫一样思考，
它们的尿闻起来就很美妙了……

性是如何开始的？澳大利亚睡蜥蜴也像鸟一样感觉到爱情吗？鸟的爱情和田鼠的一样吗？我们怎样才能摆脱讨厌的西班牙蛞蝓？雄性钩盲蛇在哪里？海洋噪音对水生哺乳类动物的性生活有多大影响？蛞蝓螨如何交配？霸王龙的阴茎有多大？刺猬阴道里的栓塞是谁制造的？为什么海豚的同性恋倾向通常与异性恋倾向一样？萤火虫和街灯交配吗？看完这本朱尔斯·霍华德著韩宁、金箍儿译的《地球上的性(动物繁殖那些事)/自然文库》，你就明白了。

《圣经·创世记》讲述：造物主创造了世间的万事万
物，一切生物的繁衍依靠上帝的话语而实现。《创世记》
第6章到第9章讲述上帝嘱咐唯一的义人诺亚带上家眷和七
对洁净的雄性与雌性动物，以及一对不洁的雄性与雌性动
物到诺亚方舟中，躲避上帝用于惩罚堕落的人类的洪水。
上帝的吩咐，让地球上的物种得以保存、繁殖。不过，《
圣经》中没有详细记载生物是如何繁衍的，因此，生物学
家们在生物学领域，以详尽而细致的研究揭示了地球上的
生物如何繁衍，生命如何得以传承。这就是《地球上的性
》一书的价值：作者朱尔斯·霍华德选择了人类生活中司
空见惯的或者根本不可能见到的物种，对它们的性以及繁
衍规律进行了深入的剖析，让读者通过阅读，在几个小时
内就能对生物界生命传承的类型以及方法有所了解。《地
球上的性》原著在英语读物中属于选材非常新颖的课题，
目前中国的生物学图书中，也还没有这样视角独特地书写
生物繁衍、面向大众的科普书籍，中译版填补了该领域的
空白。
在翻译《地球上的性》的过程中，除了赞叹作者对生
物学的热情以及对生物的繁衍方式研究之透彻，写作之生
动、诙谐和贴近读者之外，译者和作者有同样的顾虑：性
是一个非常敏感、隐私、神秘而禁忌的话题，在很多场合
不能够公开谈论，而其本质上是科学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是地球生物繁衍过程中重要的一环，没有对性的认识与
了解，人类对地球生物的了解将是不完整的。
朱尔斯’霍华德的研究非常全面、深入。针对一个主
题，即地球上的性，全书囊括了地球上极具代表性的生物
物种，从哺乳动物、两栖动物到昆虫、微生物等，展现了
这些与我们人类共享地球的生物的繁衍方式。书中提到的
许多知识是大家平时根本注意不到也意想不到的，或想当
然自以为了解的，但实际上，阅读之后我们会发现真是太
神奇了。本书的全面性不仅体现在对物种的选择上，而且
还体现在对性的形式面面俱到的展示上，例如，作者对动
物的同性恋行为做了研究，而最吸引人的恐怕要数对动物
王国中一夫一妻制的深入剖析。他提出的动物之间是否存
在爱情的问题，实际上，也是译者脑海中十分谨慎地思考
过的问题。希望大家在他的书中找到曾经让你疑惑的问题
的答案。
朱尔斯。霍华德非常擅长讲故事，而且诙谐幽默，好
像中国相声大师抖包袱一般，能吊起读者的胃口，让读者
期待答案。朱尔斯．霍华德给出的答案，是通过大量阅读
文献、访谈这个领域的专家们，并结合亲自观察得来的，
具有精准的科学性，同时又与生活息息关联，让读者阅读
完后，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身边的科学。他以轻松的
方式，让读者了解到最新的科研动态，让普通大众通过阅
读这一永恒的学习方式培养自己的科学头脑。同时，朱尔
斯·霍华德的文风偶尔变得异常犀利，目的是还原他所书
写的动物的性的本来面目，而不加任何人类思想的揣测和
主观臆断，即，剔除人类主观想象出的动物如何交配的图
景，而准确地描述动物交配、繁衍的实际情形。写到以往
人们思维定式中的错误，朱尔斯·霍华德毫不留情，嬉笑
怒骂，为的是引起人们的注意：错了，错了，不是这样的
。以这样的方式传播科研成果，让人耳目一新。
朱尔斯·霍华德的眼睛还很善于发现独特的物种，比
如蛞蝓螨。这种物种在1710年被首次发现，1776年命名后
，经过200多年，只有两篇学术论文关注和描述，而作者笔
下的这种生物十分传奇，定能激发人们的好奇心。读者读
了一定跃跃欲试，想要进一步研究。期待未来更多的科研
人员能进一步研究，让普通大众了解我们神奇的地球以及
地球上的物种。
我们观察和书写生物界的性，所用的术语都是人类的
语言，部分词汇同时适用于人类和其他生物，因此，人类
的视角与观点也是本书翻译过程中面临的一个挑战。在键
盘上反复敲出一些敏感词汇，是一个充满了挑战而且顾虑
重重的过程。_丁作的时候，别人偶尔瞥见电脑屏幕上的敏
感词汇，该如何解释?还是不解释?这些都是让译者纠结的
问题。作者朱尔斯·霍华德也有同样的顾虑，并在本书最
初的几章中做了解释，目的是帮助读者们从科学的角度看
待性，尤其是本书的主题——动物的性。朱尔斯的解释逐
渐消除了我们的顾虑，让我们在键盘上自如地敲出那些敏
感的字眼。因为，我们已经跳出人类的评判标准，进入了
生物界，置身于朱尔斯·霍华德描述的场景中，以他者的
眼光去参与和观察。做生物学要跳出人类中心主义，才能
更真实地了解生物。这样，面对电脑，想到作者以及将来
的读者也有和我一样的顾虑，也有过害羞的心理和脸红的
经历，渐渐地心里也和作者一样有了一分坦然。
一本书要面临的是一般大众。当这样的话题摆在大众
的面前时，一定会引出各种各样的视角、品味以及评价。
朱尔斯·霍华德的这部科普读物，兼具学术性与普及性，
普通读者可从中了解有关地球生物繁衍的科学。作为译者
，我们希望读者们阅读之后，能用科学的态度与眼光，来
看待《地球上的

非脊椎动物的性爱在化石记录里的证据只是略微更普遍一点。非脊椎动物古生物学家已经发现了总共33个化石中的性爱行为——许多被永远保存在了“琥珀墓”中，对于科学家们来说，这些相对容易研究。古代非脊椎动物性爱的新例子的确时不时地出现。2013年，一个10岁的男孩在牛津大学自然博物馆(Oxford university’s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举办的“展示分享环节”上挖到了金，他给博物馆的专家们带来一块在康沃尔(Cornwall)度假时发现的未知化石，而他从参加活动的科学家们那里得到的答案是：那片厚厚的古代陶土上留下的一对鲎四处疾跑、纠缠、痛苦挣扎的足迹，表明它们可能是在交配。已知最古老的鲎化石可以追溯到至少4．55亿年前，它为古代性的起源提供了另一条线索。不可思议的是，就在我撰写本章的前一天，另一块包含性的信息的化石出现了：两只沫蝉，保存在来自中国的一大片侏罗纪岩石里。它们显现出来的所有企图与目的一览无遗，就好像它们正拥抱在一起——这块化石保存了相当多的细节。
除了少数几块有趣的化石鱼(其中有一条鲨鱼，头顶上伸出车把状的东西，身上有疑似交配的痕迹或咬痕)，就没别的了。化石记录中性的证据如此稀少，我们能确定确有其事吗?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是，我猜测我们没有理由质疑。在1963年出版的《古生态学原理》中，古生物学家戴里克·艾爵(Derek Ager)写道：“饱餐之后，现代动物中最广泛流行的行为就是考虑性事，没理由假设，在弗洛伊德之前几百万年，尚不存在这种被人视为龌龊的念头。”这是一句有用的引言，我只想补充的是：如果动物生命可以被看作家族树，性几乎广泛地出现在每一根外围末枝上。我们只需看看今天生活在我们周遭、痴迷于性的动物，它们生活在每一个角落；性，一定在最古老的那根枝条上，抑或根本就在家族树的根上，因为它是如此普遍。它一定就在那儿，确切的细节依然隐藏在时间幕布的后面。也许永远隐藏在那里?鼓舞人心的是，答案是不!因为还有其他方法去了解古代的性。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我最初踏上探索动物之性的旅程的那个冬月里，我想，花几个小时逛逛伦敦水晶宫著名的恐龙公园的曲径会是个好主意。很庆幸我去了。
从水晶宫门口步行几分钟就到了恐龙公园。那是个超棒的地方，它就像维多利亚式的侏罗纪公园，是那种你一生中必须去一次的地方。如果你还从来没去过，我恳请你去一次。感觉有点像，“疯狂高尔夫球场”，里面有曲径通幽的小径，精心修剪的树，规整且铲除了杂草的花床，还有一个类似“疯狂高尔夫球场”那样的隔离带。新奇之处在于站在你身边的角色：斑龙(Megalosaurus)、鱼龙(Ichthyosaurus)、禽龙(Iguanodon)、沧龙(Mosasaurus)，它们像动画一样，从球场边线看着你。从人口到公园，你可以看到它们从树顶上冒出精雕细琢的白色身影。你甚至可以分辨出它们的一些表情，狐疑的、残暴的、粗犷的、狂野的、暴怒的，这些都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思想家基于当时通过化石获取的少得可怜的证据所能想象出的表情。 与莱斯特新沃克博物馆和馆藏的恰尼虫一道，水晶宫的恐龙在我心中占据特殊的位置，它是一道通向我童年的大门。我11岁的时候，带着我的第一台相机(用购买“大白面包”返还的代币券购来的)，第一次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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