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香屁》这个民间故事流传已久,它让人快活得像村野间迎风据晃的狗尾草,带着泥土的香气,抖落颗颗细细的快乐的种子,它直白的内核,能让孩子理解善良、勤劳是美德,懒情、贪婪是丑恶;它有趣的文字,能让孩子调动五感,善用力量型词汇,更好地表达情绪;它带着乡土味和民俗味,借用中国传统文化以“香”象征好品格,以“臭”象征劣品格,用“味道”传递观点。
作者一苇老师让这个故事原汁原味地展现出来,让混杂着俗语与书面语的文学韵味发散出来。仔细阅读文字,你会发现,对照的词汇始终存在:“黄大郎”和“黄小郎”,“砖瓦房”和“茅草房”,“好吃懒做”和“勤勤恳恳”,“臭气熏天”和“芳香无比”;描述“香屁”的数量,随场景的升级而不断增加,从“一个”到“三七二十一个”“九九八十一个”这些对比将故事中的人物衬托得更加饱满、立体、鲜活,呈现了精彩的故事,演出了一场好戏。
绘者靖川将自己对故事的独特理解,注入线条、颜色、构图,让民间故事的厚度与色彩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从整本书的颜色来看,强烈的色彩对比透着浓郁的民间故事特点。它将这个故事的“奇人”“奇事”与滑稽感展现出来,画面中的人物形象十分准确地反映出了人物特性:大郎的懒惰、贪婪与嫉妒,通过他的日常行为表现出来(躺在床上嗑瓜子,深夜放妒忌之火、扒窗偷听、尾随偷看),小郎是灵理带着“香气”的人,所以他的善良(不与大郎争抢)和勤劳(早出晚归耕种)换来了“金豆”,蝴蝶随他飞舞,动物随他漫步。文字作者在故事里的小小伏笔—“黄大郎”“黄小郎”这两个名字与“黄鼠狼”的发音接近,绘者在动物们迫随小郎这页给了呼应——你会发现这页有一只小小的黄鼠狼出镜。图画中的胖大娘、黄总管、太后和皇帝,都有与之相符的形象特征,更有绘者赋予他们的理想幻境。
“金豆子”和“香屁”,带给孩子们的想象力和探索欲是无穷的。故事采用左右对比的方式呈现,让孩子们直观地看到大郎和小郎的两种轨迹、两种人生结局。故事里的豆子作为引子,引发了大郎的妒忌,引来了大火,也引出了“香屁”和“臭屁”,进而让小郎获得千金,让大郎挨足了板子。不过,真的有金豆子和臭豆子吗?也许善良的人才能遇到属于他的金豆子,贪婪的人只能捡着臭豆子。说到底,只是因人的不同,所见和所得不同。这是民间故事中的深层隐喻。
故事里的香屁”魅力无穷。它让胖大娘、黄总管、太后和皇帝沉浸在充满香气的世界,甚至升级到具有了疗愈”的功能。孩子们在阅读的过程中,也可以将故事延续下去——“香屁”还有哪些无敌的威力?小郎又种下了一片豆子,还会收获“香屁豆”吗?故事里的“臭屁”威力无穷。它让整座皇宫臭气熏天,让闻到的人忍不住地作呕。大郎挨了三十大板,还被封住了屁股。不过,“臭屁”真的能止住吗?故事并没有说。也许从此以后,无论大郎走到哪里,都臭得让人捂着鼻子呢!也许,“臭屁”还会引出什么乱子,让故事延续下去。
《卖香屁》这本书图文结合,很好地传递了故事要表达的精神。这样的民间故事有一种天然的正义感,是教给年幼的孩童们何为善良与勤奋、可恶与嫩情的好材料。故事被一代又一代人传讲着,在孩子们的心中悄然种下一颗善良的种子,润物无声。这也许就是民间养育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