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说内容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推行生产责任制，葫芦湾生产队的机房、仓库、瓦厂开标讲起。肖忠茂有六个儿子，本想仗势将三大件全部买下，但他主动放弃机房让厚友按标底买下；地主的儿子肖牛崽设计标中仓库；瓦厂被建斌与厚友联手夺走。他们看中的不是瓦厂而是瓦厂地。此后十几年，忠茂一家与建斌为争夺瓦厂地不停地过招。牛崽放弃土地经营客运；国林和秋兰，建斌和巧英两恋人几经周折终成眷属，他们举家进城办厂开店；劳力大量输出的同时出现种粮大户。随社会进步，大家眼界开阔生活宽裕；聚少离多，昔日的矛盾被岁月抹平。

廖天锡，湖南永兴人。已出版小说集《双胞胎弟弟》、长篇小说《淘金人》（合著，执笔），长篇报告文学《江南铸都》（合著，执笔）。著有电影文学剧本《双胞胎弟弟》（已摄制）、《中考生》、《圆谎》、《熊崽》；31集电视剧剧本《非常商道》、20集电视剧剧本《葫芦湾》。作品散见于《创作与评论》、《现代小说》、《安徽文学》、《散文选刊》、《电影文学》、《艺海》、《中国报告文学》等杂志。

引子
第一章
一、谋划开标
二、建斌和巧英
三、情系瓦厂
四、各退一步
五、牛崽的怪招
六、水火不容
七、牛崽再出怪招
八、破厂天价
第二章
一、设计与问计
二、盘点瓦厂
三、火烧瓦厂
四、二林惊心
第三章
一、吃出火药味
二、第一个猎物
三、诊出稀罕病
四、冬旺泄天机
五、不光彩的角色
六、公鸡疑案
七、泽文与诗汉
八、黑白颠倒
九、“鬼鬼祟崇”
十、恶气攻心
第四章
一、计败洪武
二、冬姣使坏
三、发梅放泼
四、巧英赌气
五、三林相亲
六、“知青王”丁建平
七、初涉江湖
八、祸胎冬旺
九、泽文看相
十、大林丧生
十一、月英认命
第五章
一、江湖险恶
二、巧英痴情
三、建斌一救诗汉
四、性操练失败
五、伤心往今事
六、婚变墟场
七、糊涂的厚友
八、冬姣一把锁
第六章
一、一对“宝贝”
二、巧英抗婚
三、婚伤姐弟
四、下次生个保卫祖国的
五、尴尬连连
六、秘藏“巨款”
七、满林和露露
八、红绸惹祸
九、两个笑星
第七章
一、老邬缺德
二、建斌仗义
三、牛崽三出怪招
四、取胆谋肝
五、秋兰的烦恼婚事
六、笑星的生育奇迹
七、“师母”尹国花
八、慨叹沧桑
九、酒后真言
十、夫妻夜话
十一、破扁担，烂谷箩
第八章
一、画眉嘴二林
二、建斌再救诗汉
三、恋旧或移情
四、神魂颠倒
五、大夫们的误会
六、一场真武打
七、大方和佳才
八、旧情复燃
九、神牛护主
十、忠茂维权
第九章
一、契机悄然
二、“救命汤”和“催命符”
三、癫狂两女人
四、二林出新招
五、笑星闹别扭
六、婚姻苦果
七、建斌相亲
八、瓦解仇恨
九、忠茂西去满林抢劫
十、忠茂的丧事
第十章
一、混混遭遇无赖
二、鄙招与暗示
三、处心积虑
四、久旱甘霖
五、高兴过度
第十一章
一、智处奸情
二、天良丧尽
三、诗汉之死
四、天不藏奸
五、佳偶天成
六、心系两子
七、临终醒悟
后记

纯正乡土味
梁瑞郴
《瓦厂地》是廖天锡的
第一个长篇。
我与天锡是同乡，认识
很晚。他的中短篇小说集《
双胞胎弟弟》出版后赠我一
册。读后给我留下了很深的
印象。这种很深的印象根源
于我们同为一块故土滋养。
他的小说语言的那种亲和力
，对于我，自然有很强烈的
共鸣。
天锡年长于我，一生未
踏出故土一步。在近20年民
办教师生涯中，还干过很多
其他营生，多为生计所迫。
他身处困境，却拼命自学且
钟情文学，为此常遭非议。
好在天锡生性乐观豁达，不
为人言左右，虽做着教师的
工作，却始终不脱农夫的气
质，拿粉笔、扛锄头、做手
艺，样样在行。几十年混迹
于乡野农夫之间，自然对乡
村十分了解，尤其是故乡永
兴的风土人情、俚语俗谚，
更是烂熟于心。我以为《双
胞胎弟弟》和《瓦厂地》当
是厚积薄发之作。
最近几年，我故乡的父
母官对文学人才有难得的重
视，天锡竟然从教师的岗位
抽出来，被安排在县文联专
门创作，令我惊喜且感动。
一个偏远的县份，能有一位
专事创作的“专业作家”，在
全国也为数不多。这福音对
我来说，有如听得天籁之音
一般。天锡终于有充足的时
间投入创作。
《瓦厂地》就是在政府
的关怀下催生出来的。
这个长篇是植根于生活
所结出的果实。故事所发生
的葫芦湾，大抵就是天锡曾
经生活过多年的山村。围绕
着瓦厂地的争夺，几个家庭
，数十个人物栩栩如生地凸
显在我们眼前；他们的一言
一行，一举手，一投足，活
脱脱就是泥土中走出来的人
物。作品并非大冲突、大矛
盾、大转折、大起伏，但杯
水风波中折射出社会世相，
俗务琐事中窥视出人情世故
；尤其是传统礼教对这个山
村的束缚，时代给这个山村
的开化，以及间或的觉醒和
愚昧的生活方式等等，演绎
出一个又一个生动有趣、啼
笑皆非的故事，构成一幅20
世纪80年代南方闭塞山村的
真实图画。
语言即风格。天锡的这
个长篇，对语言有自己的追
求。当然，这种追求不是刻
意的，而是长年积累和思考
的挥洒；他在方言的运用上
注意略加修饰而不失原貌，
因此，书中人物的语言，便
确确实实是湘南山村农民的
语言；而不同状态的语言特
点，又十分鲜明地展现出不
同人物的个性。什么人说什
么话，看似容易做到的事，
但真正运用起来，却是十分
的不易。天锡不愧为乡土语
言耕作的“老把式”，他的小
说语言看似平常，实则清新
老到。我相信能够读到这本
书的读者，不难感受到这一
点。
天锡第一次写长篇，就
有如此起点，自然不易。说
实话，我喜欢他的语言，但
对他的作品的结构有些腹诽
，总觉得他的长篇在展现主
线的过程中横生枝蔓过多，
因此给人留下生活积累富足
，但对生活的艺术提炼略显
不足的感觉。眼下，写乡土
的作家不多；倒不是大家不
愿写，而是坐在城里的高楼
大院，如何能写出乡间的生
活？天锡不以“土得掉渣”自
惭，而是自信自恃，这是十
分值得称道的。
至于作品，最好的裁判
是读者。我过于喋喋不休，
有搅乱读者诸君视线之嫌，
故就此立马收笔。
如果以上算序，就权当
是为我的乡谊吆喝几声。
2002年仲春于长沙
作者系毛泽东文学院管
理处原处长

本小说于杯水风波中折射出社会世相，俗务琐事中窥视出人情世故；尤其是传统礼教对这个山村的束缚，时代给这个山村的开化，演绎出一个又一个生动有趣、啼笑皆非、充满喜剧色彩的故事。构成一幅20世纪未南方闭塞山村的真实图画。任何个人矛盾都没能阻碍葫芦湾人乘改革春风向美好生活迈进。随着时间的推进矛盾化解，情感悄然而生。

1996年夏，我把4万余字
的中篇小说《瓦厂地》寄给
《郴州文学》，不意引起市
文联陈第雄和肖伯崇两位文
学前辈专程来永兴与我商讨
修改意见。
1998年秋，我持6万余字
的《瓦厂地》参加郴州市重
点作家中、长篇小说改稿会
。编辑黄斌老师指出：作品
有生活的质感，故事情节生
动，细节独特，属真正的乡
土文学，但铺展挖掘不够，
结尾过于匆忙，这其实是一
个长篇的构架。我遵嘱结合
自己的人生经历，调动自己
的生活积累又改了两年。
2001年冬，我将长篇小
说《瓦厂地》郑重托付在省
文学界任要职的乡谊梁瑞郴
先生指正。梁先生挤时间认
真审阅后，为之作序并推荐
给国内一家很有名气的出版
社。谁知半年后，那家出版
社来信告知《瓦厂地》一稿
丢失，表示歉意并愿承担相
应责任。当时，我很痛心，
也难免有点恼火，但不想搞
得三方面尤其是诚心帮我的
梁先生不愉快，也就没说什
么。
那时，我没电脑，也不
懂存盘备份，寄给出版社唯
一的打印稿丢了，这才想起
买台电脑。在创作长篇小说
《淘金人》的同时重新收拾
整理《瓦厂地》。在整理中
，我力避梁先生指出的缺点
，不急不慌慢慢打磨后，感
觉比原稿好些。
2004年，《瓦厂地》参
加“全国QQ作家杯征文”，
经一轮又一轮筛选进入终评
程序。作家出版社通知我“
将全文打印成册，附授权书
快递给出版社，拟出版”。
但最后未出版。
2009年，我将再次修改
的《瓦厂地》发给作家出版
社。副主编潘宪立阅后回复
“拟纳入出版计划，已交安
然老师审稿”。安然老师是
我长篇小说《淘金人》的责
任编辑，她认为从文学的角
度看《瓦厂地》是一部接地
气的作品，语言朴实生动，
生活气息浓厚，人物形象鲜
明；是那个特殊年代中国南
方农村面貌的缩影，极具代
表性。但她最后婉言拒绝以
版税的形式出版，理由是现
在农村题材的作品难以走市
场，出版社不敢担风险。潘
副主编说送一个书号要我自
办发行。我认为这样出版没
多大意思，谢绝了。
2011年6月，省会一位文
学朋友将《瓦厂地》推荐给
湖南人民出版社。黎红霞老
师对《瓦厂地》提出非常详
细的修改意见，社里安排三
审三校做成了样书，后来虽
然没出版，但他们的敬业精
神令我感动至今。
2012年年底投给某杂志
社。主编打电话给我，说他
看了第一章，感觉不错，已
安排编辑细阅。两个月后，
主编来电未过终审。
出版和发表虽累遭挫折
，但我并不气馁，心里反觉
踏实。
近年来，感谢陈善君老
师反复审阅《瓦厂地》，多
次与我交换意见，促使我对
拙著又作了提质性修改。
如此，从梁瑞郴先生
2002年春作序至今又过了
17年。这期间，我虽然已出
版三部长篇，其中《非常商
道》系常规出版上架上网发
行，在社会产生一些影响，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这部磨出
来的《瓦厂地》。
总之，书出来了就好。
敬请读者诸君在审读拙著时
，如发现其中的情节尤其是
细节与其他作品雷同，不论
以何种方式公示于众或告之
于我，我都表示万分感谢。
廖天锡
己亥年孟秋

第一章
一、谋划开标
在葫芦塘公社范围内问胡冬姣是谁会有人不清楚，但一提“盖半省”都知道是葫芦湾大队支书肖忠茂的老婆。
胡冬姣仗着男人是大队支书，一路养出大林、二林、三林、四林、五林和满林六个崽，自以为了不得，平时与人谈天或吵架，开口闭口“我冬姣不算一等算二等，不盖湖南盖半省”。久而久之，“盖半省”这个绰号传得葫芦塘几乎尽人皆知，蹲点干部还把它带到县城。其实，冬姣只读过小学三年级，最远的地方只到过公社所在地葫芦塘墟场。她只知湖南省比葫芦湾大，到底大多少根本不清楚。因此，她认为大队支书加上六个崽的势力可以罩住半个省。
“盖半省”一家住在正厅屋大门口两侧的两个大通间和与东面大通间一墙之隔的南厢房里，宽敞明亮，通风透气，都是村里最好的房子。大林、二林、三林住东大间；四林、五林、满林住西大间；忠茂和冬姣两口子住在与三林他们一墙之隔的南厢房里。
目下，正厅屋和东横厅屋大门口以及忠茂三间住房的门口都贴着大红对联。其中正厅屋的大门联是：
五十年大业已成过去
六兄弟从头再创辉煌
应该说，三副对联除字数相等，对仗并不工整，比如“五十年”对“六兄弟”，“大业”对“从头”就不伦不类，平仄就更别说了。但忠茂不管这些，只表示他年过五旬又一直当支书就是大业，六个崽要继续当葫芦湾的龙头老大即为辉煌。
办过酒席的第三天，忠茂召集全家在三林他们的大通间里开会，除满林还没来，大林坐在门槛上外，其余六人围桌而坐。
忠茂看了看矮矮墩墩，头发齐眉，脑门长一肉包的大林，指使他去对门喊满林过来开会，说今天要商议大事。
大林缓缓站起没马上走，却偏着头眯缝着眼来回看两边门口的对联，还用手摸了摸，然后跨进门来，结结巴巴地说：“爸，人——人家门口一块碑都没贴，我们家怎么贴了四——四块碑。”
冬姣觉得这个头胎儿可能是忠茂强迫播种结出的一个傻瓜，时不时讲出令人啼笑皆非的丧气话。有一次，他捡到一支花铅笔，格外兴奋地交给冬姣说他捡了个“五雷”。在葫芦塘，“五雷”是“灾星”的别名，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却以为是“宝贝”。现在，不知他怎么把贴在门上的对联和死人坟前的石碑混为一谈。
兄弟四个和忠茂同时惊讶地眼盯大林，冬姣起身冲过去掌了大林一个嘴巴：“臭蠢子，放狗屁。”冬姣本想骂他“死蠢子”，但丈夫前天才做了生日酒，忌讳“死”字。
忠茂本很迷信，但他可怜大林在家里没地位也就原谅了他的不聪明，还亲昵地喊了声“蠢子崽”纠正道：“这是对联，是爸过了五十岁。知道吗?去，叫满老弟过来。”大林这才摸摸被打痛的嘴抹着泪走了。大林嘴上没说心里不服，他放牛时在坟窝里看到那些竖着的石板都是两边空白中间一行大字，怎么站在坟前叫碑，贴到门口就叫对联呢？谁料大林无意中所言四块碑竟是谶语，此后短短数年忠茂家有四人相继丧生，其中两人属意外死亡。
大林走后，忠茂责怪冬姣不该打他，说大林可怜，他自己也觉得在家里没地位。冬姣余怒未消反驳，好生生，谁叫他讲不吉利的话！三林和二林说别这么迷信。四林、五林好丑不搭（方言：横竖不理），一副与世无争的忠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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