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先生是中国近代首屈一指的国学大师，也是民族民主革命的前驱。面对中国遭遇的民族危难和社会矛盾，他勇猛无畏地投身革命，积极参与现实社会的改造，并在剧烈的古今之变、中西之争的文化冲突中，对中华文化的历史命运进行了深刻反思，建立起博大精深的学术思想体系。本书所收各文，涉及章太炎的学问境界、民粹主义、译介西学的特色、思想变化轨迹、哲学建构以及与刘师培、蒙文通等学术思想之对比等诸多方面，视野开阔，论证详晰，或从宏观立论，或就微观考索，或利用新史料，或结合理论有新阐释，多有为前人所未发者，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周东华，浙江杭州人，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主任，民国浙江史研究中心教授。研究方向有基督教会与近代中国的教育史、社会公益史、医疗社会史等。出版专著《民国浙江基督教教育研究》。在《社会学研究》《近代史研究》等刊物上发表论文二十余篇，多篇为《新华文摘》全文转载。

章太炎先生研究近况(代序) 章念驰
章太炎学问的境界与限度 桑兵
略探章太炎思想里的社会主义因素以及其与日本人的交往 坂元弘子
“割辫与绝”——章太炎思想突变之外因 马勇
辛亥时期章太炎的民粹主义 左玉河
何为进步——章太炎译介斯宾塞的主旨变焦及其投影 彭春凌
章太炎的“苏报案”记述——以《慰丹传》为中心 王敏
章太炎论宋明理学——以程朱陆王之辨为中心的检视 张天杰
“复孟”与“尊苟”——民国时期廖平门生与章黄学派学术之异趣 张凯
孙中山与章太炎关系补论——以《会议通则》章序为中心 徐涛
仑近代应用佛学思潮——以梁启超与章太炎佛学救世思想之比较为视角 方映灵
从《说文解字》授课到学术著述——章太炎《小学答问》编纂修订考 董婧宸
陈独秀眼中的章太炎——以《向导》周刊为中心 王玉
书生救国——比较视野中的章太炎与联省自治思潮 周东华
“章门弟子”缪篆与其《齐物论释注》 姚彬彬
章太炎与《亚东时报》——兼及宋恕 戴海斌
章太炎肄业诂经精舍考 刘明
小学异趣与文史殊途——章太炎与刘师培文学观比较论 张为刚
“内存寂照，外利有情”——论章太炎《齐物论释》的“两行”之道 汪柔竹
章太炎致易培基书札三通考释 陆德富
章炳麟与明治佛教——以《日本及日本人》杂志为中心(上) 陈继东
后记 周东华 张君国

2019年12月，正值太炎
先生诞辰150周年之际，浙
江余杭举办了“章太炎和他
的时代”学术研讨会，中国
社科院近代史室与杭州师
范大学及章太炎故居都参
与其事。会议收到论文四
十多篇，会后上海人民出
版社受命出版文集，精选
了其中二十篇。这样的研
讨会近年开了多次，如
2019年6月杭州章太炎纪
念馆与复旦大学历史学系
及亚洲研究中心、上海人
民出版社举办的“章太炎与
近代东亚思想”学术研讨会
，收到论文二十多篇。
2016年6月余杭章太炎故
居与纪念馆举办了“章太炎
先生生平及思想学术研讨
会”，得到论文五十七篇。
近年太炎先生研究大都是
以杭州为中心，由章太炎
纪念馆与故居为主举办的
，上海人民出版社起了很
好的凝聚作用，一百多篇
研究结晶，将“章学”研究推
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除此之外，上海人民出
版社在完成《章太炎全集
》出版之后，又组织推出
了一批“章学”研究论著，已
达十三册。其中有介绍八
十年来“章学”研究代表作二
册。有旧作增新的三册，
都是三五十万字的皇皇大
作，如姜义华的《章炳麟
评传》，是一部全面的权
威性的评述，有史实，有
理论；王玉华的《多元视
野与传统的合理化——章
太炎思想的阐释》，原是
一部力作，在原作基础作
了充实，提出了“太炎思想
研究的五个认识误趋”，很
有新见；以及王混森的《
章太炎的思想——兼论其
对儒学传统的冲击》，对
太炎先生前期思想与学术
有精辟分析。另有一批新
意迭出，视角宽广的新作
；如林少阳的《鼎革以文
——清季革命与章太炎“复
古”的新文化运动》，他强
调了太炎先生的“狂”与“狷”
，与中国“南方”的“文”的深
刻关系，阐述“复古”的新文
化运动与“反复古”的新文化
运动之间关系，进一步阐
述了“研究鲁迅”对“章学”的
影响。他跳出鲁迅论章太
炎的范式，提出鲁迅论太
炎先生二三事，对太炎的
赞扬也好批评也好，是他
要继承和取代他的老师，
继续举起革命大旗!从全新
的角度来解析太炎先生，
看了让入激动。小林武的
《章太炎与明治思潮》一
书，可谓字字如玑，虽只
有十几万字，但填补了“章
学”研究重大空白，解决了
太炎先生思想是怎么受到
日本明治维新影响的问题
。该书介绍太炎先生三次
到日本，接触了什么新思
想新著作，汲取了多少西
方精华，指出他第三次修
改《馗书》，引述了西方
经典是初版的八倍，达三
十五处之多，正是他吸收
西方精华的结果，真是扎
扎实实的日式研究。另一
部充满新意的著作是陈学
然的《再造中华——章太
炎与“五四”一代》，颠覆了
人们对太炎先生守旧的认
识，重探他对“五四”一代的
影响。至于孟琢的《齐物
论释疏证》，是“文革”后人
们对太炎先生《馗书》《
国学论衡》《齐物论释》
三部最重要最艰涩著作的
疏证，不具备深厚小学功
底是不可能完成的。除上
述精品力作外，还有坂元
弘子的《中国近代思想“连
锁”——以章太炎为中心》
、钱超尘《俞曲园章太炎
论中医》，以及拙著《我
所知道的祖父章太炎》，
都将“章学”研究推向了一个
新的高度，超越了从1936
年至1976年形成的“套路”
，使历史事实得到了尊重
。
除了上海人民出版社出
版的《章太炎全集》与“章
学研究论丛”外，社会上还
出版了一些研究“章学”的力
作，如卓介庚的《中华英
杰章太炎》，以通俗言语
，全面介绍了太炎先生的
生平与学术，第一次以太
炎先生的诗作，贯穿了他
的一生，读来别有滋味，
可谓越通俗越不易。马勇
的《民国遗民：章太炎传
》，也是一部太炎先生传
记，功力是深厚的。王锐
的《章太炎晚年学术思想
研究》，补充了较为薄弱
的对太炎先生后期的研究
。王磊的《章太炎报刊实
践专肟播思想研究》，填
补了太炎先生研究的弱项
，从太炎先生务与的《苏
报》《民报》《教育今语
杂志》《大共和日报》《
华国月刊》《制言杂志》
来阐述他的思想与学术。
陆德富的《章太炎佚文辑
》，是资料性东西，但很
重要，有些佚文是近年拍
卖行的拍品，十分有趣。
还有拙著《后死之责——
祖父章太炎与我》，内包
括《(章太炎全集)的内容与
贡献》《章太炎与他的弟
子》《章太炎的印章》《
章太炎的藏书》《章太炎
身后一段鲜为人知的经历
》等等，也属资料性充实
。张钰翰注释的《章太炎
家书》对一百三十多封家
书进行注释，由此来看太
炎先生的思想与情怀，注
释非常到位，也属基础性
研究。
以上是仅我所见，疏漏
一定很多，总之太炎先生
的研究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一)从1936年他去世到
1976年“文革”终，这是政
治框框很重的研究阶段；(
二)是“文革”后的学术繁荣
时期，形成了一大批新作
，尤其近十年，新作迭出
；(三)《章太炎全集》问世
后的第三阶段，可以预见
未来十年至二十年，“章学”
研究会进入一个更全更高
的研究阶段。可见“章学”研
究仍充满潜力，开发的是
一座富矿!

章太炎，名炳麟，字枚叔，是中国近现代史上著名的大革命家、大学问家。一生曾“三入牢狱，七次被捕”，为推翻帝制，建立共和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毕生追求学术，留下了六百余万字的著作，涉及哲学、理学、史学、佛学、医学诸多领域，主要著作由后人编入《章氏丛书》《章氏丛书续编》和《章氏丛书三编》。1982年起上海人民出版社陆续出版《章太炎全集》。鲁迅称“我以为先生的业绩，留在革命史上的，实在比在学术史上还要大”。周恩来总理也高度评价他是“一代儒宗、朴学大师，学问与革命业绩赫然，是浙江人民的骄傲”。《章太炎和他的时代》就是讲述章太炎的经生平事迹和学术作品等。

章太炎，名炳麟，字枚
叔，是中国近现代史上著
名的大革命家、大学问家
。一生曾“三入牢狱，七次
被捕”，为推翻帝制，建立
共和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
献。他毕生追求学术，留
下了六百余万字的著作，
涉及哲学、理学、史学、
佛学、医学诸多领域，主
要著作由后人编入《章氏
丛书》《章氏丛书续编》
和《章氏丛书三编》。
1982年起上海人民出版社
陆续出版《章太炎全集》
。鲁迅称“我以为先生的业
绩，留在革命史上的，实
在比在学术史上还要大”。
周恩来总理也高度评价他
是“一代儒宗、朴学大师，
学问与革命业绩赫然，是
浙江人民的骄傲”。
杭州市余杭区仓前镇是
太炎先生出生和成长的地
方。在23岁前往杭城诂经
精舍随俞曲园先生深造之
前，太炎先生基本住在仓
前老家。从开蒙启智到雏
凤初鸣，余杭塘河畔章氏
故居生活，对先生的一生
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三十
多年前，章太炎故居从文
物普查中被发现，经过余
杭政府和人民的共同努力
，从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一
直升格成为全国重点文物
保护单位。章太炎故居纪
念馆也从最初的800多平方
米管理面积，2、3万游客
，逐步扩大到2017年近1
500平方米管理面积，年接
待观众20余万人，再到今
天的2 700平方米，专业化
程度不断提升。
近年来，在余杭区委区
政府的重视和领导下，在
区级各部门和仓前街道的
共同努力下，除了基础设
施建设，章太炎故居纪念
馆在太炎相关文物征集和
学术研究、展览和宣教活
动开展上都取得了一定的
成果，先后举办了多场学
术研讨和纪念活动，举办
临时展览近50个，举办各
类富有地方特色的社会教
育活动300余场。
章太炎故居纪念馆和杭
州师范大学仓前校区仅隔
一条余杭塘河。浙江省民
国史研究中心所在的人文
学院恕园23幢门口站立着
太炎先生的坐像。睦邻因
太炎先生结缘。2018年，
章太炎故居纪念馆与杭州
师范大学浙江省民国史研
究中心正式确立战略合作
。双方约定联合举办各类
学术讲座和专题研讨会，
创建章太炎故居纪念馆“太
炎讲坛”学术品牌。2019年
初，为纪念太炎先生诞辰
150周年，章太炎故居纪念
馆与杭州师范大学浙江省
民国史研究中心协商，继
续开展“太炎讲坛”系列活动
，并计划于年底前召开“章
太炎和他的时代”学术研讨
会。
基于此，2019年11月29
日至12月2日，中国现代文
化学会、中国社会科学院
近代史研究所思想史室、
杭州师范大学浙江省民国
史研究中心和杭州市余杭
区章太炎故居纪念馆主办
的“章太炎和他的时代”学术
研讨会在杭州师范大学仓
前校区顺利召开。来自日
本一桥大学、千叶商科大
学、青山学院大学和中国
社会科学院、中国历史研
究院、北京大学、中国人
民大学、复旦大学、浙江
大学、北京师范大学、武
汉大学、四川大学、华东
师范大学、湖南大学和杭
州师范大学等国内外知名
高校、研究机构的80余名
专家学者出席会议。历史
学、哲学、文学和宗教等
不同学科背景的学者，围
绕“章太炎和他的时代”这一
主题，对太炎先生的国学
、佛学、史学、交往、革
命思想等开展为期两天的
研讨。会议期间，章太炎
故居纪念馆和杭州师范大
学浙江省民国史研究中心
均希望从此次会议论文中
择取部分，以上海人民出
版社“章学研究论丛”之一种
，集结出版。这一想法得
到上海人民出版社编辑张
钰翰支持，这才有了本书
。
本书的出版，首先感谢
桑兵、坂元弘子、马勇、
左玉河、彭春凌、王敏、
张天杰、张凯、徐涛、方
映灵、董婧宸、王玉、姚
彬彬、戴海斌、刘明、张
为刚、汪柔竹、陆德福、
陈继东等先生/女士的允准
，将他们的大作收录于本
书。其次，感谢章太炎故
居纪念馆和杭州1师范大学
中国史浙江省一流学科为
本书的出版提供出版资助
∥本书是章太炎故居纪念
馆和杭州师范大学浙江省
民国史瓦眈中心纪念太炎
先生诞辰150周年系列学术
活动的成果之一。最后，
感谢上海人民出版社为本
书出版提供的专业服务。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谨
以此书纪念太炎先生诞辰
150周年!
周东华、张君国
2020年10月28日于仓前

史学方面，章太炎虽然曾一度表示要用新的方法写《中国通史》，却并未实现，讲国学时又一度认为史学不宜讲，尽管后来也讲了，所以几乎没有史学著述。其文学除语言文字的小学外，观念与后来大相径庭。经过文学革命，所谓旧文学的观念，今人大都已经难于理解，为此民国时期北京大学的中国文学系内斗了将近二十年。此外，太炎的学问，并非一成不变，今人所推崇的，或许恰是其短，而非所长，如医学；或是早年偏好，后来放弃，如佛学；或是原来趋新，继而改弦易辙，如西学东学。不明章太炎学问的境界与局限，而尊奉其人其学，很难做到恰如其分。
章太炎的诸子学是一个值得深入讨论的范例。清代学问有所谓由经入史以及诸子学复兴之说，前者涉及经史关系的纠葛，未必如今人所以为的是不同学科的畸轻畸重甚至取舍，后者本来就在经学理学的范围之内，不过提到所谓平等的地位。胡适撰写《中国哲学史大纲》上卷时，认为章太炎最拿手的是诸子学，胡适提出关于整理哲学史料的办法共有三种，校勘、训诂之外，就是贯通。“贯通便是把每一部书的内容要旨融会贯穿，寻出一个脉络条理，演成一家有头绪有条理的学说。”
宋儒注重贯通，但不明校勘训诂，所以流于空疏臆说。清代汉学家精于校勘训诂，但不肯做贯通的工夫，所以流于支离琐碎。到了章太炎，才别出一种有条理系统的诸子学。而章太炎的《原名》《明见》《齐物论释》所以如此精到，“正因为太炎精于佛学，先有佛家的因明学、心理学、纯粹哲学，作为比较印证的材料，故能融会贯通，于墨翟、庄周、惠施、苟卿的学说里面，寻出～个条理系统”。中国古代的哲学，去今太远，不明其意，必须比较别国的哲学史，才能相互印证发明。胡适自己做“哲学史的最，做一种解释演述的工具。”
章太炎的确好谈佛学，他的父亲章溶和老师俞樾都信佛。在因“苏报案”被捕入狱后，他在狱中还向邹容传授佛学，使革命军中马前卒增强信念。可是，章太炎却并非真的精于佛学，参与支那内学院事务后，晚年他嘱咐门下编文集时将所有涉及佛学的文章统统删去，显然还是觉得不过附会而已。胡适说太炎用佛学治诸子，所以大见成效，实则太炎于佛学未必升堂入室。章太炎逝世后，北平追悼会上钱玄同介绍其学术，“略述师于-文、史、儒、玄’四学之要点”，并无佛学一项。儒表，佛里，本是韩愈、朱熹以来理学的真相，新儒家的禅释与禅宗的说理异曲同工，清代汉宋相争，胡适称之为反理学运动，其实所争仍在儒学的正统，事实上则起到剔除禅释回复经义的作用。晚清以后，佛教复兴，受日本影响甚大，可是不免望文生义，如梁启超、梁漱溟的佛学，在钢和泰到任后就只能走避或束之高阁。佛教研究涉及教史和教义，又有信仰与否的分别，僧俗两界评价往往迥异。以往号称能够得到教内外一致认可的，唯有陈寅恪和汤用彤。而陈寅恪自称不敢谈教义部分，至于汤用彤的《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当年国民政府教育部评奖，获得一等，可是近年来的研究显示，通信评议时两位评议人均与支那内学院有关，一位认为勉强可列三等，一位认为根本不懂佛学，完全不够格。司见高下另说，一致认可则非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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