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维特之烦恼》是歌德在二十五岁时创作的处女作,以维特这位多愁善感的主人翁写给他的朋友的一封又一封的书信组成。描写了一位才华横溢、多愁善感的少年维特爱上了自然、淳朴的少女绿蒂,但是绿蒂已经订婚。陷入感情漩涡的维特,痛苦万分,被迫离开绿蒂。又因与社会格格不入,在感情上、在社会中屡次遭受挫折,即在理想与社会的现实之间苦苦挣扎,最后在理想和爱情的双重破灭下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浮士德》是歌德倾注了毕生心血写成的宏篇巨著。它描写了主人浮士德博士为寻求人生的意义,以自己的灵魂换得靡非斯陀的帮助,经历了爱欲、欢乐、痛苦、神游等各个阶段和变化,于生命的最后时刻,在与自然斗争中,领悟了人生的目的应当是为生活和自由而战斗。反映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初整个欧洲的历史,揭示了光明与黑暗,进步与落后,科学与迷信两种势力的不断斗争。歌德借助浮士德的抱负和追求,表达了他本人对人类未来美好理想的追求。
《少年维特的烦恼浮士德(全译本)》:
人生如梦,很多人有此同感,我也经常为此所困。我发现人的创造力和洞察力都受到局限;我发现人的所有活动,都是为了满足某些需要,而这些需要除了延长我们可怜的生存,本身又毫无任何目的;最后,我还发现,人们聊以自慰的很多探索成果,只是屈服于命运的梦幻而已,就像一个囚居斗室的人,把四面墙壁全部画上五彩缤纷的图画和光辉灿烂的景物一样——这一切,威廉呀,都令我哑口无言。我只好返回自己的内心,去寻找一个世界!的确是一个世界,可是里面只有含糊的预感和朦胧的渴望,而不依靠创造力与活力。这一来,一切对于我的感官都是游移不定的;我就像在梦里似的,继续对着世界微笑。
为人师表的学问家们断定,小孩子根本不明白为何所求。大人和孩子一样,在世间东奔西走,摇摇晃晃,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那样做可以说是毫无目的;大人和孩子一样,完全受糕点和桦木条的支配——对于这一点谁都不愿意承认,但在我看来,这是明摆着的事。
因为我知道你听了这些话会说些什么,所以我不否认,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生活的人是最幸福的。孩子们拖着自己的玩具娃娃跑来跑去,给它们脱了衣服又穿上,规规矩矩地轻手轻脚地围着妈妈藏甜点心的抽屉转来转去,一旦抓住他们想得到的东西,便狼吞虎咽地把嘴巴塞得鼓鼓的,喊着:“还要!”这才是幸福的人啊。还有一些人把他们一文不值的活动或他们的热情说得冠冕堂皇,声称这一切都是对人类的幸福安康的巨大贡献,这种人也是幸福的。愿能够这样自得其乐的人幸福!但是,谁以清高淡泊的态度看清这一切的最后结果——看到每个市民多么有教养地把自己的小花园装点成天上乐园;看到不幸的人怎样肩负重担,毫不气馁,气喘吁吁地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继续前进;看到没有谁不想多见一分钟阳光——他就会心绪平静,凭借想象为自己造出一个世界来,他也是幸福的,因为他是人。虽然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束缚,但他心中却始终保存着甜蜜的自由感觉,认为只要他愿意,什么时候都能离开这个监牢。
你早已了解我的生活习惯,喜欢去安静的地方,生活朴实一些。我又在这儿找到了一个能让我着迷的地方。
距城约有一个钟头路程,有一个名为瓦尔海姆的小村庄。它坐落在一个山冈旁,地势颇为有趣。当你沿着山间小路往村里走的时候,峡谷的一切美景会尽收眼底。当地善良的旅店老板娘尽管年岁已大,但仍然热情开朗,请我喝啤酒、葡萄酒和咖啡。这儿最引人注目的是两棵大菩提树,它们挺立在教堂前的小坝子上,枝叶浓密,绿荫遮挡着教堂前的广场。广场周围全是农舍、谷仓与农家场院。我发现这样一个地方的确很不容易,它如此宜人,如此宁静,因此我经常让人将桌椅搬出旅店,坐在那儿品咖啡,看《荷马诗集》o我初次到这儿来,是在一个天清气爽的下午,我走在菩提树下,看到小广场上很安静,人们都去田里干活儿了。那时只有一个大约四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用胳膊在两腿之间抱着一个半岁左右的孩子,他让小孩靠在他胸前,这样他就成了小孩的靠背椅。虽然男孩的黑眼睛快活地东张西望,但他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到这个情景,我不禁来了兴致:我在对面的一张犁上坐下,十分愉快地描画起两兄弟的姿态。我又将后面的篱笆、一个谷仓门和几个破车轮也画上,一切都按照前后错落的位置安排。一钟头后,我就完成了一幅构图完美、引人人胜的素描画,里面没有掺进半点自己的想象。这个发现增强了我今后亲近自然的决心,只有自然丰富无穷,只有自然才能塑造杰出的艺术家。对规章制度大家可以说很多漂亮话,就像对市民社会致各种颂词一样。一个按照规则培养起来的人,决不会作出庸俗拙劣的画,正如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决不会成为十恶不赦的坏蛋。而且,一切规则都会破坏我们对自然的真实感受与对自然的真实表现;无论人们会持什么异议。你会不赞成这种观点,认为它太过分,说规则只是起着限制与修理枝蔓的作用而已。亲爱的朋友,我来给你作个比喻好吗?比如说恋爱:一个青年热恋一个姑娘,从早到晚陪在她身边,耗尽了全部精力和财产,只为了时刻向她表示他对她一片忠心。假如这时出现了一个令人扫兴的庸人,可能还是个什么官员,对那个青年说:“年轻人,尽管恋爱是人之常情,可是你爱得总该有个分寸才对。好好安排一下你一天的时间,一边工作,一边——在空闲时间——陪陪爱人。仔细算一算你的财产,除了自己的日常花销以外,花钱给她买点儿什么东西,我并不反对,但不要那么频繁地买,或许在她过生日的时候送一份礼物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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