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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萨缪尔·贝克特写于1929年至1940年间的书信从个人的视角生动地描绘了20世纪30年代的西欧,也将贝克特独特的心路历程纤毫毕现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即便处于其早期创作的犹疑之中,这些书信也表现了他对创作的关注,以及他是如何对自己的作品做出取舍以使其获得新的生命。 《贝克特书信集》对贝克特15000多封现存信件首次进行了全面的梳理和呈现,从中精选出与其文学创作有关的书信,编入这4卷中整理出版。贝克特的这些信,有写给朋友的,有写给画家和音乐家的,有写给学生、出版商和译者的,也有写给世界各地的文学界和戏剧界仁的,跨越其60年(1929-1989)的创作生涯。精炼的导读、丰富的注释,以及主要通信人的简介、贝克特活动年表及其他语境信息等,与书信相伴呈现。 对任何一位对20世纪世界文学和戏剧饶有兴趣的人来说,这套集子都是必备读物——它不仅记录了贝克特的非凡成就,也展现了一种强有力的文学经验。 作者简介 萨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1906年4月13日生于都柏林南郊的福克斯罗克,1989年12月22日逝于巴黎。侨居法国的爱尔兰小说家、戏剧家、诗人,同时用英文和法文进行创作,1969年因其作品“以新的小说和戏剧的形式从现代人的窘困中获得崇高”而荣膺诺贝尔文学奖。 目录 总序 法文译者序 德文译者序 编辑体例 致谢 惠允 缩略语表 第一卷绪论 贝克特书信集(1929-1940) 附录 人员及出版物简介 引用文献 收信人索引 总索引 序言 总序 我同自身工作的独特—— 而且脆弱——的关系,就是 建立关系。 只要工作在延续,我就 有片刻时间在构建的黑暗和 摸索中与它共处,然后就不 再有关系。我自己没有办法 阐明它,而且在别人的阐释 中,它似乎也是说不清的。 萨缪尔·贝克特是20世纪 写信最多的作家之一,兴许 在任何世纪都算是高产写手 。他的书信写于1929年至 1989年之间,跨越60年之 久,不仅数量众多(已发现 并由编辑誊写的就不下15 000封),而且涉猎极广,内 容宏富。这些信件展现了他 所做过的许多事情:系统地 阅读英文经典作品和多种外 国文学;研习音乐和视觉艺 术;学习多门语言——至少 精通五门,而且熟知多门其 他语言;同亲朋好友和职场 同事保持广泛的联系;对于 每一封写给他的信都礼貌、 及时地写好回信,即使在自 己已然成名而且问讯与日俱 增的岁月里也一封不落;坚 持创作——如评论、小说、 诗歌、戏剧;还有兴许更让 人惊讶的正经事,就是寻找 出版商,把自己的剧本搬上 舞台。这些信件还展现了他 为过上使这一切追求得以实 现的生活所付出的努力。 最近几十年里,写信这 一传统忽然问衰落了——这 一衰落使人难以预言21世纪 是否还会有信件浩繁的作家 。有鉴于此,我们郑重地说 贝克特总是亲手写信,这恐 怕很有意义。他这一惯例有 一些例外:20世纪40年代 末,在与巴黎午夜出版社的 早期商谈中,苏珊娜·德舍 沃一迪梅尼尔担任了他的代 理;涉及法律或商业事务的 一些信件是由法国出版商热 罗姆·兰东起草后交由贝克 特签字的;20世纪60年代 末,A.J.利文撒尔临时协 助过他;再后来,由于病痛 和眼疾,书写变得困难时, 他草草写下要点,交由午夜 出版社据此代为撰写回信。 贝克特一边抱怨写信任 务是多么繁重,一边又一丝 不苟地回复“堆成山的邮件” 。他的信件是在不同的打字 机上打出来的,不过更多的 是用手写,字迹极难辨认— —尽管他在体谅邮差的工作 时会写得比较好认。墨迹相 对少见,但钢笔和铅笔的字 迹清晰度大不相同。一位字 迹专家提出了让编者愈加沮 丧的一家之见,即在20世纪 的所有作家中,贝克特的字 体是最难辨认的。他的信件 本身提供了反讽性评注:“ 别以为你用不了打字机,就 能读懂手写体。”。打出来 的信件兴许会让誊写员感到 庆幸不已,可事实是,贝克 特经常把色带打成碎片;打 字而成的信件带有修正和纠 正之处,常常比手写信件展 现出更多的思想变化和表述 差异。他也充分利用手头的 任何信纸或纸张:从笔记本 里撕下一页,把请柬的背面 当信纸,在信封上甚至贴纸 上缮写诗句。 《贝克特书信集》是选 集,而非全集,这主要出于 如下三个原因:第一,为贝 克特授权条款所限;第二, 在紧随他1989年去世之后 的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无法 无一遗漏地编成全集;第三 ,若为全集,则须分为十几 卷,以印刷版形式出版着实 不易。目前所选四卷,计有 信件约2500封,信末注释 中引用信件另有5000封。 此前,贝克特的追随者们仅 仅编选了一卷书信集,而且 正如在囊括其书信的其他已 出版的书中那样,那些信件 是写给单个人的。因此,《 贝克特书信集》会是第一个 收录他写给尽可能多的收信 人的信件,并从贝克特60多 年的人生与创作中取样的集 子。 贝克特的信件多是写给 有数十年友谊的朋友的,偶 尔也有写给合作者、学者、 评论家、学生和读者的。各 卷涉及的收信人大不相同。 在第一卷和第二卷,也就是 贝克特广为人知的年月—— 大致相当于《等待戈多》引 起轰动的时候,信件基本上 是写给密友和职场同事(包 括出版商)的,其中有托马 斯·麦格里维、乔治·雷维、 玛丽·曼宁·豪、查尔斯·普 伦蒂斯、莫里斯·辛克莱、 乔治·迪蒂、玛尼亚·佩隆、 热罗姆·兰东、巴尼·罗塞特 和雅各芭·范费尔德。第三 卷和第四卷挑选的是贝克特 人生最后30年的通信,那时 他的创作已举世瞩目,标志 就是荣获1969年诺贝尔文 学奖。他和朋友长期以来的 通信并未中断,而且此时常 规的收信人还有出版商西格 弗里德·翁泽尔德、约翰·考 尔德和查尔斯·蒙蒂斯,以 及译者、导演、演员、制片 人和其他同事(其中有艾伦· 施奈德、唐纳德·麦克温尼 、杰克·麦高兰、芭芭拉·布 雷、鲁比·科恩、沃尔特·阿 斯穆斯、克里斯蒂安·路德 维希森和安东尼·利贝拉)。 还有数不胜数的信件是写给 资深作家和文艺青年的。 到暮年,贝克特的作品 已被译成50多种语言。他对 翻译一直甚为关注,这一点 在他同译者的通信中显而易 见。无论是解释某个本土才 有的典故,还是建议译者在 自己的母语文学中寻找对等 的表达,贝克特都与他熟知 的语种的译者紧密合作,并 随时回答他不熟悉的语种的 译者提出的问题。 此版缘起 读过贝克特的作品或他 的几部传记之后,一些人就 形成了思维定式,以为萨缪 尔·贝克特是一个极其内敛 的人。不过,得知贝克特于 1985年2月授权编选其书信 集,在其生前取材并于死后 出版的消 导语 《书信集》首获贝克特(在他去世前四年)及其基金会授权,云集当代顶尖的贝克特研究专家,从他15000多封用英、法、德等各种语言写成的书信中精选出数千封,历时二十来年悉心编撰而成。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到一个跟读者心目中那个沉默内向、神秘高冷、惜字如金的文学大师截然不同的形象——粗鲁无忌、尖刻风趣、妙语连珠、插科打诨,却又满怀柔情、真挚赤诚——与他的文学作品相映成趣,提供了解读其作品奥义的钥匙,为研究这位二十世纪文坛巨擘开启了一扇崭新的大门。此为第一卷,涵盖贝克特1929~1940年的书信。 书评(媒体评论) 《贝克特书信集:第一 卷》是2009年最激动人心 的阅读体验。这就是一幅初 到欧洲的都柏林青年贝克特 的肖像画,在语言、学识和 讽刺等方面闪耀着宝贵的天 赋。贝克特时常在矛盾中摇 摆不定,他必须写作,对此 他确定无疑,然而写作通向 何方,他又不乏疑虑。这一 切都通过他自信、愉悦却颇 不易读的文风表达了出来。 ——谢默斯·希尼 翻阅贝克特书信的感觉 与众不同,会让人血脉偾张 。读者定会希望一径读下去 ,直到第四卷稳稳当当地交 付到自己手里。 ——汤姆·斯托帕德 这个项目背后的编辑工 作规模浩大。编辑们对贝克 特提到的每本书、每幅画、 每部音乐作品都追根溯源并 加以解释。他们追踪他每周 的动向,确定每个他提到的 人,给他的主要联系人都撰 写了生平梗概。对于他用外 语写作的部分,则提供了原 文和英语译文……评注的水 平也非常之高……《贝克特 书信集》是编辑的典范。 ——J.M.库切 精彩页 第一卷绪论 “我觉得动笔是越来越难了,甚至给朋友写信也是如此。”1936年在给托马斯·麦格里维——此卷涵盖时期(1929年至1940年)内与他通信最多的人——的信中,萨缪尔·贝克特如此写道。写信并不是让年轻的贝克特郁闷的唯一难处,甚至谈不上是最急切的难处。“没法读.书、写作、饮酒、思考、感知或者移动,”独自在德国的美术馆彷徨时,他这么告诉朋友玛丽·曼宁·豪,“似乎最没心境的时候,却迫不得已去向朋友们倾诉。”没法动弹、没法前行、没有机会、没有健康:此卷收集的信件从满是否定、怀疑、拒绝和退却的人类图景中横穿而过,建立联系,开拓空间,寻求机遇,谴责冷漠。这一时期,对贝克特而言,信件胜过一切。信件常常是他唯一的联系方式:寄到他不在的地方,寄给他不能面谈的人,或者寄给他不想面谈的人。信件是他通往可能存在的不同自我的渠道——那些他尚且只是隐约意识到的自我,甚至是想要拒绝的自我。信件使一种写作变得可能,那种写作也许是一个声音,一个在不这么隐私的作品中他还不敢启用的声音。 尽管贝克特以各种方式声称自己痛恨信件,但他60年里所写的信件总计起来却超过15000封,构成20世纪最了不起的文学通信之一。出自像贝克特这样重要的作家之手的信件,即使潦草,其意义也是无需特别辩护的。但是,会让读者记忆深刻的是这一事实,即贝克特写信很少敷衍了事。甚至在匆忙回信时,在明信片的背面留个便条时,或者在深切的苦痛中呼吁时,贝克特都是一个无比认真、无比细致的写信人。在后来的年头里,尤其是《等待戈多》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声誉之后,责任心驱使他写成的信件的数量与日俱增——对他而言,这一趋势让人担忧。而且随着他成为公众人物,无论多么不随心愿,信件的性质也改变了,很多时候成了对学术界所需信息、导演们所需授权、译者们所需解释、制片人所需建议、出版商所需时间安排等各项请求的应激反应。在第一卷,在早年,信件较少,但更加重要,事实上送入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书信空间。早年的书信传递信息的功能几乎总是次要的,主要的功能是建立关系——求人、扰人、惹人,必要的话甚至冒犯人。收信人的兴趣所在有时不甚明了,常常得加以激发,然后努力保持——而贝克特做得到的,总是丝毫都说不上理当如此或者叫人称心如意。 传记有一种难免的趋势,就是使个体的伟大之处看似命中注定。假如那个体像贝克特这样犹疑、矛盾,那么他的书信就有助于再现他面对抉择、困境和日常怀疑时的七上八下的心境,那样的心境随时都会迫使人抛弃这一事业,或者退而求其次。贝克特的书信既显露了他的无奈妥协,也体现了他的断然拒绝,既显露了他对承认的渴望,也体现了他对名望的厌恶,既显露了他唯有文学之道方真正值得踏上的信念,也体现了他几乎踏上无数虚假之途时的无所适从。 在成为交流的工具之前,信件的宗旨在于在写信人和收信人(说来也巧,法文中称作“抵达者”)之间确立共同的条款;在有志者和回应者之间创造某种共谋关系或协作关系;在于为此而超越眼前的社会、地理、职业甚至智力的环境,不然,那些环境会助长稍早或间接的语言交流。为此,信件允许——或者曾经允许,因为使贝克特的通信更显珍贵的事情之一,就是难以想象2l世纪会有旗鼓相当的书信写手——有一种亲密感,这种亲密感既可放大亦可缩小,既可加速亦可延迟,就看对话者的期待或目标。然而对贝克特而言,他在信件中寻求的共谋关系也是他谨慎拒止的关系;对协作关系中隐含的需求,他满腹狐疑;而且对永远置于亲密关系之上的极端约束,他是异常谨慎的,当那一关系由自我意识和信件允许的控制力——信件有修正和自我审查的空间——形成或维持时更是如此。也许部分地在这个意义上,他对书信的“厌倦”可以理解。对他而言,在这一时期,仅仅是写一封信然后投递出去这样的行为,都隐含着一种自我克服,一种(正如他所言)当“所有集团都是万恶”时对共同体的临时接受;。隐含着一次从稳定的自我知足向下爬行的动作,而无论是作为自我撕裂还是作为自我扩张(无人爱我/世界配不上我),自我知足都正是他希冀的。再简而言之,信件将作者从“自我”中拽出来,将作者置于“别处”。当摆脱自我、前往别处的欲望本身正接受贝克特的审慎评估,作为回避定律、抛弃任何认定的文学职业的首要诡计之一来评估时,信件就这样发挥作用了。 这段时期,贝克特经历的躁动不安使他只可短暂安定,而他确实也几乎总是在路上,在都柏林、伦敦和巴黎之间来回穿梭,还几次游历德国,最后于1937年底来到巴黎落脚,却只是赶上1940年再次漂泊,因基本无法控制的战争而飘零。对于所有这类生存错位中的危险,他是一清二楚的。1936年从德国写信给汤姆·麦格里维时,他将这一危险化作一个问题:那“是另一段离开的旅程,像如此之多的旅程那样吗?”。接着快要离开德国时,作为忏悔,他写信给玛丽·曼宁-豪说:“事实证明,正如我踏上旅途之前就知道的那样,这确实是一场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