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本意是爱智慧 师道的真谛是爱学生
以为国育才为灵魂 以正面鼓励为主体 以智慧点拨为精髓
本书是文集,作者是南开大学的车铭洲教授和他的部分学生,编者李连江是车铭洲教授的学生。
车铭洲教授是我国著名的外国哲学专家,也是我国富有影响力的教育家,退休前任南开大学教务长。本书有他的两篇文章。《郑昕教授指导毕业论文的“要妙”》讲述了原北京大学哲学系主任、著名康德哲学专家郑昕教授的教育哲学;《走一条路 做一件事》回顾了他在南开大学治学执教五十年的经历,总结了他自强不息的治学经验,阐发了他以为国育才为灵魂、以正面鼓励为主体、以智慧点拨为精髓的教育思想。
本书的其他作者是车铭洲教授的学生,在不同的事业领域各有所成。车铭洲教授的学生工作岗位不同,但都极大得益于他的热诚鼓励、睿智指导与具体建议,他们的文章从不同的角度阐释了车老师的为师之道。
车铭洲:郑先生说:“我知道,学生总是希望老师领着读书,但是教师指导研究性工作,主要的责任不是帮助学生读书,实质上,读书也是无法帮助的。学生必须自己读书,在读书中读懂书,在读书中学会读书,这项功夫是不能由别人替代的。”
车铭洲:我认为教师的功劳不是教知识,而是鼓舞学生。知识可以教,但要靠学生自己刻苦研究才能学到;能力不能教,只能靠学生自己锻炼提高。学生学知识,长本领,出成就,都靠学生自己。教师起什么作用呢?教师的责任主要是影响学生。用什么影响?就是以书本上的知识为手段,帮助学生树立自己的学习目标,激发学生的创造精神,鼓励学生艰苦努力,帮助学生认识自己的潜力,促使学生把自己的潜力发挥出来。如果说教师培养学生,这就是培养。
伊永文:车老师总是和蔼可亲,他未和我发过火,我也未见他和别的青年学生发火,他总是循循善诱,不以己见压人,将学生置于一个平等的可讨论的位置上,疑义相析,共同探讨,服从真理,使人如沐春风,精神舒畅。
常健:我向老师诉苦说读不懂,车老师说:“那就再读。”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到车老师那里诉苦说还是读不懂,车老师的回答依然是:“再读!”回过头来我体会到,原来最笨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方法。这样,“读读读”这“三字真经”成为我以后指导自己学生的法宝,每次与学生谈起学习方法,总会提起车老师的这三字真经。
武斌:当时车老师正在写一本《西欧中世纪哲学概论》的著作。在他完稿之后,我请他允许我替他抄写书稿,以尽弟子之道。我用了一个多月的课余时间,工工整整地抄完了这部20多万字的书稿。一本书抄下来,我对自己将来从事写作活动也有了几分信心和把握。
穆建新:最后我的毕业论文就写了存在主义,没想到的是,车老师竟然给了我“优+”的评分,还加上了一段肯定的评语。毫不夸张地说,车老师的这个评定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学习兴趣的提高和学习态度的积极,更重要的是,他推动了我人生道路上一个由自卑到自信的转变和飞跃。
王之刚:车老师在课程就要结束时,给大家布置写论文,特别提醒大家,千万别像他前面教过的学生那样,当代西方思想家、哲学家在他们那里,没有一个不陷进去的——不是陷进唯心主义的泥坑,就是陷进形而上学的泥坑。
杨龙:先生对中国人的处事方法了如指掌,对教育界的事情尤为了解,每每在分析教育部或学校的大事的时候,总能提出精辟的见解,令我茅塞顿开。至今我还记得一些车先生的“语录”,比如“民主就是麻烦”——非常精到地点出了民主的一个基本特点。
朱光磊:在人才队伍建设上,车先生主张大学教师应将教学与科研紧密结合,应既是一个教育家,又是一个研究家;既要懂得教育教学的规律,掌握教学的艺术和方法,又要在教学的同时做高水平的研究工作,以创新精神将学科前沿理论向前推进。
江怡:车老师一直教导我们,若想学好外国哲学,必须要学好外语,这是我们的武器;没有掌握好这个武器,我们就无法了解真正的外国哲学。他一直鼓励我们要学好外语,有机会就出国去看看,到国外去学习深造。
朱国钧:在考哲学原理时,我对所有的题目都很有把握,也自认为答得很不错,未想到成绩出来却只有60多分。所以,我对哲学原理这个成绩耿耿于怀。当我想跟车老师解释我的哲学原理成绩不应该那么低时,车老师却很不在意地说了一句:“那不重要。”然后话锋一转说:“你的英语成绩不够好,要多下功夫。”
梁骏:记得宣布“班导师”后,车老师“走马上任”,他来到班里,推心置腹地与大家交流学习心得和体会。他说:“要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选择某一个方向或问题,锲而不舍地深入下去,就像打井那样,钻头必须打到一定的深度,才能见油。同学们一定要在外语学习上多下功夫,没有过硬的外语能力,就无法尽快地了解外部世界,无法掌握最新的知识,无法借他人之长补己之短。”
李连江:车老师接过话筒,开口就问:“各位同学想不想学英语?”听众显然有几分意外,坐在前排的几个同学小声说:“想学啊!”车老师接过话: “想学?真想学还是假想学?真想学?那就学啊! 只要学,怎么学都能学会! ”
王正毅:学生的志向不同,因而对待学术的态度自然不同;学生的脾气性格不同,因而处事方式亦相异,但先生总能以欣赏之心对待每位学生。共事多年,从未从先生口中听过对任何学生的不满。相反,每当学生有事相求时,先生总是尽力帮助。
韩旭:在那堂讲座上,车老师深入浅出,幽默又充满智慧的话语使得课堂气氛十分活跃,笑声不断。哲学课能讲成这样,让我叹服!作为车老师的学生,我们为自己的老师深深地感到自豪。
苏福兵:对我一个小县城来的新生,研究西方哲学的教授还不得西装皮鞋、不苟言笑且云里雾里的?可眼前的车老师除了一副眼镜以外,和邻居家叔叔没什么两样,只是他谈吐中充满了智慧,多么深奥的东西都能用平易的语言表述出来,嘴角还总是带着笑意,有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让人愿意安静下来聆听。
尹艳华:1989年我如愿考取了车老师的在职研究生,同时调入政治学系负责团总支工作。考虑到需要一定的时间熟悉新的工作环境,我主动向时任系主任的车老师提出延迟一年入学。车老师却说:“女孩子能早上最好还是早上吧,年龄大了生活上的压力会更大!”
刘宏伟:先生总是能用生动诙谐的方式将晦涩的西方哲学讲得入脑入心,讲台上的水杯就是先生讲课的道具。至今仍记得先生讲当代青年的迷惘与困惑,举的例子竟然是当时最流行的歌曲《我是一只小小鸟》,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听到这首歌,我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当年课堂上同学们会心而笑的情形。
罗金凤:最好的教育,就是你几乎忘记了学到的所有知识,但唯独铭记了精神。我想车先生给予我的就是这样最好的教育:二十六年过去了,当我也年过半百,忆往昔,依然热血澎湃;对未来,依旧信心满满。
王倩:车先生很爱孩子,先生和师母当年送给孩子保护眼睛的LED台灯和精美的记事本陪伴了孩子整整小学六年。孩子十多岁时就跟车先生讨论美国大选、新加坡及东南亚的发展,车先生跟我说,这是个有想法有抱负的孩子,以后让他学习政治与国际关系,当领袖。
王立文:那是一种极致的思维训练。因为英文不灵光,读一些翻译过来的著作,从字里行间揣测西方哲学家们的微言大义,有句成语叫披沙拣金,这“沙”真的浩瀚如海,或许金子还没有拣到,我们已经把很多石头当成金子。
王永红:我那本《美国贫困问题与扶贫机制》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后,车老师仔细地进行了阅读,并告诉我他的看法。他提醒我如果有机会,应当将书中的一些好思路具体应用到中国社会中来,帮助政府和大学研究机构建立一些相关项目,以期做出更大的贡献。
王光荣:车老师说,不论学什么都不能满足于一般大众水平,学到高水平才有用。他说,英语通过六级,只代表考试水平,要下功夫练好听说读写,能读原著,能用英语跟外国学者直接交流,能同声翻译。
奚先来:至今我对车先生的印象也是我大学时他的模样,一个个子不高、瘦瘦的、头发稀少、戴一副眼镜、背着一个黑色类似电脑包、说话慢条斯理、智慧火花频现、行走在南开校园的小老头。我毕业留校工作多年后在校园里碰见他,他还是那个模样,岁月在车先生身上似乎是停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