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
清州清湖集团私人会所里,一桌人正在开怀畅饮。
除了清湖的女掌门徐木兰和文西两位女士仅浅酌几杯,几位男士均已显出醉意,不过他们都有很好的酒风,并未强迫她们喝酒。
“徐董,您是我们的老客户了,HB当年多亏了你们这些大股东不离不弃,才能顺利在香港上市,我们特别感谢您的支持。”
“陈董秘啊,现在股价这么低,我们想卖也没法卖啊,真成了战略投资了。”徐木兰苦笑了一下,“不过HB也真不地道,还大股东呢,几个亿的授信都不给我们。”这位看起来温婉的江南女子说起话来毫不含糊。
“您也知道现在银行资产质量压力挺大的,对抵押品的要求确实比较高;您别着急,陈董秘回去做做工作,实在批不下来,我们EMC也有别的办法。”文西举起手中的玻璃杯,敬向徐木兰,两人杯中的酸梅汤经过轻轻地碰撞,涌起一小朵棕色的浪花。两人各自抿了一口。
“我们可以找其他银行跟您合作,授信不行也可以走非标,总之会有方法”,文西又说。
“嗯,好的。文总多费心。”
“应该的。”
身边的各位绅士们开始畅谈与工作无关的内容,兄弟情,父女情,夫妻情,都是酒桌上安全的话题,不仅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还能表明自己是个靠谱的人。总之,每个人似乎都很开心。徐木兰的私人会所安静、简约而大气,私厨菜品也让各位食客的味蕾得到充分的满足,从西班牙自家酒庄运来的红酒更为口腔增添了多层次的味道。
酒过三巡,已近午夜。文西本以为差不多该散了。谁知道徐木兰突然来了兴致, “文总,我有个哥们就住在这楼上,大麦金融新上任的副总裁,这人很有水平,叫他来一起坐坐吧。我听说他现在想在新西兰收购农场呢,你不是在那边读过书吗,说不定有的合作。”
文西已经眼神迷离,无心恋战。过了35岁,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稍有光亮和声音就会醒,因此她尽量减少熬夜。但说到与新西兰有关的项目,她又来了精神。全球资产荒,国内已经很难找到5%以上回报率的投资,很多人开始考虑在海外置产,前几年美元资产很受欢迎,但现在美元已涨了不少,加上美联储在加息的问题上一直不明朗,投资者对投资美国也有不少担忧;欧洲这几年就没消停过,一会儿是欧债危机,一会儿是难民潮,这不英国又闹脱欧,虽然资产便宜,但不确定性很大,所以人们将目光投向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貌似这位新晋副总裁不很积极赴约,众人又喝了一瓶红酒,还不见人影。徐木兰有点不高兴,给他打电话,听口气是这位老兄已经准备就寝,而徐董执意请他,并且让自己的助手上楼去接他过来。
徐木兰的会所位于清州市中心新开发的豪华楼盘内,这个楼盘刚开始预售,很多大佬就出手买了。据说已经涨到7万一平。在座的好几位,都在这个楼盘买了房。徐还不时给自己正在吴兴开发的另一个楼盘做营销: “100万可以买到两室一厅,投资潜力很好。”
走廊里传出了脚步声,估计是人到了。文西正准备起身跟客人打招呼,不经意瞄了一眼门口,看到一个记忆中的面孔,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及肩的梨花头。她恍恍惚惚,怀疑自己喝多了,但目光始终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当然余光还扫到了他旁边的女士。这个面孔越来越近,他也看到了文西,表情从不相信到确认到略显尴尬,直到徐木兰介绍:“曾恺,普林斯顿金融博士,现任大麦金融副总裁,负责集团投资业务,曾是富盛最年轻的MD(Managing Director,董事总经理),这是他太太,也是我的闺蜜。”
文西没有开口说话,曾恺说:“好久不见啊。”
“是啊。”
“你们认识?”徐木兰有些惊讶地说。
“以前做项目开会见过曾总。”文西回应道。
曾恺跟大家打了招呼,坐在徐木兰的右边,曾太太坐在他的右边。文西坐在徐木兰的左边。
“你这怎么三请四催才过来啊,来点红酒不?”徐木兰侧身转向曾恺,拿起一瓶刚开的红酒要给他斟上。
曾恺忙用手虚掩住酒杯,“徐董,酒就算了,我本来打算睡觉了,最近身体不太好,看来要注意养生了。”
徐董倒也不勉强,“身体怎么不好了?怪不得方媛跟着你呢,帮你挡酒的吧,嘿嘿。”
曾恺喝了一口水,似笑非笑地转向文西问道,“文总这是专程来清州看望徐董吗?”
“是啊,曾总现在定居清州了?”
“没有,最近在这边,我是到处跑,居无定所,呵呵。”
“你可真是狡兔三窟。文西在EMC很多年,绝对是专业人才,曾总你们不是想去澳新做项目吗?”徐木兰插话道。
“嗯,我们最近认为新西兰可能是个方向。”曾恺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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