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7月,沈宝藩带着简单的行囊,兴冲冲地来到了北京中医学院,踏上了学习中医之路,从此与中医结下了不解之缘。
和其他同学初到北京的兴奋不同,当别人在天安门、故宫、长城游玩拍照留影的时候,沈宝藩的心头已经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按照当年的规划,这期学习班的时长为两年,第一年学习理论,第二年为临床实习。也就是说,原本该在中医学院学习四年的中医理论课程和科目研究,都要浓缩在一年的时间里学完。倘若第一年的理论知识学习的不够扎实,那么第二年的临床实习必然会困难重重。考虑到这些,沈宝藩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告诫自己:在中医学院的每一分钟都无比珍贵,我沈宝藩,要在这一年当中,把所有该学的都要学扎实!
沈宝藩没有浪费一丁点时间,除了吃饭和大幅压缩的睡眠,他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渊博的中医文化对他而言是全新的,神秘的,充满吸引力的,对于每天的课堂知识,他采取了背诵熟记的方式记忆领悟。在这所中国中医学术界的最高学府里,汇聚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众多全国知名老中医,他们擅长各个领域,每个人身上多年积累的丰富的经验,都是用几本书都记载不完的。面对这样的学术环境,得天独厚的学习条件,沈宝藩高度兴奋,他以非凡的状态与速度,如饥似渴地汲取着中医理论知识。
内经老师任应秋,可流利的全篇背诵《黄帝内经》,结合多年临床实践经验,其中医学术水平令沈宝藩惊叹;卫生部中医顾问、中国内科学术权威秦伯未教授,一堂精彩“痛证”的课题让沈宝藩至今念念不忘,从头痛、颈痛、胸痛、胃脘痛、腹痛、腰痛……一直讲到了足跟痛,浓缩了他多年宝贵的临床经验……
一年的理论学习中,沈宝藩记录了十几本厚厚的笔记,一字一句。无所遗漏的将当年那些新中国中医学术权威的宝贵临床经验记录了下来。当今,成立全国名老中医传承工作室时,沈宝藩在他的传承工作室里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泛黄的笔记本捧了出来,前后交给了十几个徒弟一一传看。这些当年引领他走上中医之路的巅峰式的启发教育源本,时隔数十年,在遥远的新疆,在他的讲解灌输下,又启发了众多年轻中医。如今,沈宝藩的众多学生俱已在各自专长的领域成为了教授和中医名家,这些成就与沈宝藩当年的苦学,后来的无私传承,全心培育密不可分。
可是,生逢那个年代,任何个人的抱负与前途,在政治的风云变幻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与脆弱。仅仅在次年,受自然灾害和政治形势的影响,全国的卫生事业都历经了大起之后的大落。
1961年6月,距离中医理论基础学习结束还有一个月的光景。这一年的这个月,对于沈宝藩的人生是残酷的。他接连接受了两重打击。第一件是父亲的离世,其实,父亲是这年5月去世的,但直到6月,沈宝藩才得到消息。紧接着,他留在北京的梦想也破灭了。
早在两三个月之前,大家就听到了风声,说中西医结合的学术研究不搞了,东方医学派也不创建了,学习要提早结束,他们这批的学员,要下放各地,支援边远艰苦地区的卫生事业发展。同学们人心惶惶,一个一个的被叫到人事科谈话,带回来的消息都是要被分配至某边远地区工作。
沈宝藩心里是五味杂陈,同学们一个个被叫去,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又将被组织安置在何处。倘若中西医结合研究不搞了,那么还有可能把自己留在北京工作吗?眼见着两三个月过去了,沈宝藩始终没有被约谈。他心里忐忑之余存有一丝侥幸,或许自己将幸运的被留在北京?连同宿舍的同学都说:“这么久没有找你谈话,你肯定是被留在北京了。”
P20-21
难能可贵的新疆情结
我和沈宝藩的关系很简单,我是他的歌者,又是他的挚友,他是我的采访对象,又是我的学习榜样。
结识沈宝藩是1987年我当记者最红火的时候,由于记者史林杰的重头报道,连续报道,头条新闻频频出现在由于当时传播渠道少而备受关注的新疆人民广播电台早新闻、晚联播中,许多立志新闻成才的人都愿意与我合作,经常有人给我通风爆料,有个通讯员给我打来电话,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医院经过37天的精心抢救,神奇般的将持续昏迷一个多月的新疆草原研究所所长向启本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在新疆医学界堪称奇迹,而主导这次抢救向启本全过程的而创造奇迹的就是时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医院的副院长沈宝藩。我是一个有好线索便藏不住搁不下的人,于是风风火火地赶到新疆中医院,采访医院有关医生护士、沈宝藩本人以及向启本的亲属,搭上昼夜,草就了一篇连续报道《为了抢救一个高级专家的生命》,在新疆人民广播电台黄金时段播出后引起轰动,因为电台有规定:一般的典型只能发单篇稿件,较大的典型可以发上下篇,重大典型才能发上中下三篇以上稿件。沈宝藩组织全院精英抢救向启本的事迹突出,时代性强,感召力大,因此新疆台不但发了分为4次播出,而且配发了评论,这在当时是很少有的播出安排。这篇稿件在电台播发后,很快又在报道全国科技成就和科技人才的《中国科技报》全文刊发,在全国引起反响。从那以后我通过让向启本死而复生知道了沈宝藩的医疗水平,沈宝藩也通过《为了抢救一个高级专家的生命》这篇报道了解了我报道新闻的能量。他有些医疗突破、创造发明、科研开发也及时通知我去报道。久而久之,我和沈宝藩便成了谁也离不开谁的莫逆之交。这一晃就快30年。感情越来越深,联系也越来越多。
对我感受和影响最深的还是他的3个精神:退休后放弃内地高薪聘请,继续留在缺医少药的新疆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深耕精神;不为名、不为利,全心全意为新疆人民服务的牺牲精神;言传身教,甘为人梯,大力培养后起之秀的奉献精神。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妻子儿女在长江头,他在天山下,远隔千山万水,尽管生活上有医院的很多照料,但生活起居必定有很多的不便之处,那种难耐的孤独和寂寞,头痛脑热时出现的惆怅,都是花前月下的人难以感受和体会到的。老天爷留给沈宝藩生命的年轮还有多少的圈,谁也说不清楚,但人们普遍推崇的六七十岁是人生黄金期,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游山玩水,至少他没有去享受,他生命的鼓点都是在按着患者的脉搏一块去跳动的。实事求是地说,现在仍然在岗如此发愤努力地燃烧余热的人,恐怕打着放大镜也难找到几个。如此看来沈宝藩不遗余力地把自己最后一份光和热献给新疆的忘我精神就更加弥足珍贵。特别是他一生都为患者着想,坚持开小处方,尽量减少设备检查,坚持不跟风涨价专家挂号费,千方百计地为外地患者打通绿色通道的做法,都显得与时下被万能的金钱弄得阴阳颠倒的社会背景格格不入,但他可是一直在非常执着地苦苦坚守着这一条做人的底线。
显然,为他再写一篇长篇通讯或连续报道都不能全面深刻地记述和挖掘他生命和事业中的深刻内涵,于是我将沈宝藩的事告诉给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新疆电子出版社社长于文胜,他是一位对新闻极度敏感、拿捏得十分准确到位的人,他一拍腿说:赶快动笔,赶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60周年的时候,就写一部纪实报告文学,新疆需要沈宝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患者服务的精神,社会和患者更需要他开小处方的与人为善、良心从医的精神。这是真正需要弘扬的时代正能量。但是我和沈宝藩经几经切磋,深度探索,拿出大体的写作脉络构架后,我却忧心忡忡,因为我当时正在写湖南大学生范尉帮助塔城残疾女孩小雪站起来的另一部报告文学,加上92岁高龄的老岳父重病卧床需要照顾,一心不可二用,但又不能毁约,自己践踏诚信。如何双管齐下,让这两部报告文学姊妹篇同时出炉呢?于是我脑海中跳出一个女孩的身影,他就是才女,自由撰稿人杨莹,对与她合作我信心满满和相当信耐。杨莹曾经做过记者,在我出版《外国人看新疆》时让她承担过一部分章节,果然很有才华,她的特点是介入快,采访快,出手快,文采好,当我告诉她要写老专家沈宝藩时,一拍即和,约好我拿策划方案,她写我改,发挥各自优势,互惠双赢。果不其然,她采访了沈宝藩的几十个同事、患者,查阅了海量文献资料,通宵达旦,昼夜兼程,很快完稿,我拾遗补缺,加工润色,后又多次征求沈宝藩老先生的意见,三角之间邮件往来不断,相互补正,尽量减少纰漏,确保事实的准确性,真实性,对沈宝藩一会儿想起一件事或有新内容要补充进去的要求,给予相当大的满足和足够的理解,尽管他神采奕奕,谈笑风生,但毕竟是80岁的老人了,他能不断地往事钩沉,对这种弥足珍贵的追求完美的精神应当倍加珍惜和啧啧称道。
修改稿件的过程中我才发现,以前对沈宝藩大夫的了解只是皮毛而已,通过这次深度了解,我发现他不仅对患者是极端负责,对他供职的医院也相当负责,而且对新疆相当热爱,具有相当深的新疆情结。我在苦苦思索,要是在新疆工作的人都有沈宝藩那样的境界与情怀,甘愿把自己的青春年华和满腔热情甚至余热都献给新疆这片壮美辽阔的热土。还愁新疆在一带一路宏伟的开发建设这根链条中,发挥不出色彩斑斓的巨大作用吗?
史林杰
2015年6月6日
史林杰、杨莹著的这本《百姓医生》通过讲述新疆中医专家沈宝藩的生平事迹,颂扬了沈宝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患者服务的精神,以及他与人为善、良心从医的精神。沈宝藩不遗余力地把自己最后一分光和热献给新疆的忘我精神就更加弥足珍贵。这是真正需要弘扬的时代正能量。
沈宝藩,男,1935年出生,上海市人,毕业于上海第一医学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医医院首席专家,教授、主任医师,全国第一批、第二批名老中医药专家之一。擅长诊治心脑血管疾病,研制出“平肝脉通片”、“化痰脉通片”、“补气脉通片”、“西红花康复液”用于临床疗效显著。史林杰、杨莹著的这本《百姓医生》为我们讲述的就是他的生平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