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何尝不明白,可他喜欢挑战,更喜欢将别人的命运攥在自己手里把玩:“你还真是操心的命。”
“我该走了,接下来你自求多福。”青衫男子语气很无情,眉宇间却有一丝担忧。
紫衣男子不以为然地笑道:“管好我的银子,那可是我的命。”
青衫男子白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直到青衫男子的脚步声消失,紫衣男子的表情才由轻松转换成凝重。宇文昊果真是有些手段的,不怪如今的中原是朝廷一枝独秀。
与此同时,小城外十几里处,一辆马车正冒雨不疾不徐地前行。
这辆马车的车室与别的不同,被改造一通,一张雀绒毯子,一床云锦丝被,一个长形靠枕,一个绣花熏香的颈枕。一个面容俊逸的小生躺在毯子和丝被中央,靠枕在他怀里,熏香的颈枕歪向一方。
没错,他正睡得天昏地暗,丝毫不受轮轴滚动发出的噪声影响。
驾车的是个小老头,也是这辆马车的主人。因为租车的小哥出得起价钱,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见到那个熏香的绣花枕头时,他忍不住多了句嘴:“小哥儿嗜好真不一般。”
下雨日,天易黑,马车驶过城门口时,天已有落幕的架势。
老头儿在外混久了,一看车室里的行头装备就知道该把人拉往哪家客栈。马车在天宝客栈前停下,有小厮迎出来,老头儿这才轻敲车棱子:“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车室里的人被吵醒后皱眉,迷糊中竟不知身在何处,突然坐起身来撩开窗帷往外看,倒是将那老头儿吓了一跳:“到了吗?”
老头儿赔笑点头:“到了到了。”接着他听见车室里一阵惊心动魄般的异动后,车门被人推开,露出一张美少年的脸庞。
美少年下了车,丢给老头二十两银子,又嘱咐小厮将车室里的东西都搬到客栈天字号房去,这二人有银子拿,动作自然迅速。
很快他就在天字号房里坐下品茶,小厮又勤快地为他张罗晚饭,他却只要一大桶沐浴的热水。
少顷泡在热水里,美少年连日赶路的疲惫骤然放松下来。室中烛火摇曳,火星儿跳动发出“哧”的声响。
如墨的夜色淹没了坠落的雨,一群黑衣人追着一紫衣人在黑夜里疾速前行。紫衣人加速纵身落在客栈里,躲过小厮的视线后推开一间房门。
房里烛火清明,屏风只掩住半个浴桶,当他清楚看到屋里有人时,那人胸前已漂着白衣。
来人的模样如同他刻意去牢记的画像,陌生亦很熟悉。 这叫什么?
自投罗网?
“公孙公子,咱们又见面了。”为了玉玺,他追了这人三个月,却只追到一次还让他跑了,谷静云犯的得而复失之错可不能再犯。
公孙瑾笑嘻嘻地看过去,轻轻抖落发梢上的雨水,身上的紫衣湿了个透顶,紧贴着结实的胸膛,脸上挂着自来熟般的痞笑:“上次不告而别定是惹恼了谷兄,此次听闻谷兄与在下同在这小城,特来告罪。”
“那公孙公子还真挑得不是时候,我正在沐浴,若阁下真有诚意可否一会儿再来?”说什么告罪,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老实面孔,谷静云想忘也忘不掉。
谷静云虽如此说,公孙瑾却没离开的意思,还大大咧咧坐下,细长的指节在烛火下有些泛白:“我可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谷兄这太见外了吧。”
“难道公孙公子有看‘男人’洗澡的雅好?”话虽这么说,谷静云心里却苦恼不已,他不离开自己怎么起身着衣?
公孙瑾依然是那副死皮赖脸的态度,谷静云此刻不悦的语气令他十分感兴趣:“实不相瞒,看男人洗澡正是在下生平嗜好之一,特别是看谷兄你洗澡,绝对是在下人生一大幸事。”
谷静云闻声动怒,单手掬水运功不客气地朝公孙瑾袭去。公孙瑾利落闪身避开,动静却引得窗外几条黑影注意,他瞬间明了谷静云的意图,自己不是来自投罗网,而是来避难的,糟糕的是对方还在水里。
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