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白龙斗剑劫镖
清乾隆末造,盛极转衰,吏治贪污,民生渐窘。清仁宗嘉庆帝即位之三年,诛权相和珅,朝政一新,吏治一肃,但是国运已渐呈败征。西北白莲教、东南海盗蔡牵、朱偾、中原八卦教,相继作乱;官军出动,兵差徭役,天下骚然。于是江南河北,群盗如毛,商旅几为裹足,镖局生涯转见兴旺。
有一日,苏境运河上忽驶来十一号货船,头号船扯着一支镖旗,上面绣着“安远镖店”四字。这一起货船满装苏绸杭纺,价值数万金,由打苏州起碇,北上进京。押镖的不是他人,即是安远镖店镖主狮子林廷扬,亲自出马。
因有几家商人联合出名,许下重聘,这才率领五个师弟、六个镖师和三十多个伙计,一同出发。也实因路上很不太平,水旱绿林道颇有几个不讲交情、硬吃硬摘的蛮汉,劫了镖一跑,连窑也卖了,叫人无法根寻;所以镖行不得不加倍小心。
这天船行到清江浦码头,便拢岸停泊;因这十一号货船,内有三号货要送往安徽凤阳的,乃是凤阳二家望族的定货;由清江浦到凤阳的,须穿过洪泽湖。林镖头和众人商量货船分途的事;访闻洪泽湖时有强人出没。原打算亲自护运,另八只船的随船商人孙四维却不愿意,他说,北路八只船的货价,比西路往凤阳的三只船沉重得多,以此坚留林镖头。当下便即改计,派两个师弟、三个镖师,率十几个伙计,押送这淮河凤阳一路,自己仍保北京这一路,次日清晨,往凤阳去的三号镖船先行起碇。押镖的便是三师弟连珠箭何正平、四师弟虞伯奇和镖师力劈华山黄秉、七星剑丁宏肇、大力神李申甫。其余八号镖船,却因商人孙四维到淮安城内办事,耽搁住了。
林镖头闲着没事,也到码头上访友,游逛一番。午后返船,忽见岸上有一壮汉,担着两只水桶。似在河边打水;却直着眼,上下打量镖船。此人体格魁梧,二目有神,左额上有一巨瘢;徘徊得久了,被镖船上七师傅摩云鹏魏豪,在船窗一眼瞥见。恰巧此时林廷扬已从码头徐步归来,正和这壮汉相遇;那壮汉眼光一扫,把林镖师看了正着,扭转身向街里走去了。只走得几步,忽然想起,还有两桶水没挑。便又翻身挑起水桶匆匆去了,情形很是尴尬。林廷扬脚踏跳板,愕然侧目注视,七师弟已从船舱出来。林廷扬上了船,便向魏豪探问。
魏豪道:“刚才这个壮汉古怪得很,恐怕是沿路缀下来的。今天一早总在这河边盘旋,那时他是手提着一篮子菜,在河内投洗。今夜我们要小心点。”因问林镖头:“大哥你看怎样?”
林镖头道:“这人分明是有功夫的人,绝不是挑水汉。你没有看他那两只手么?”
魏豪点头,复又低声对林镖头说:“今早大哥刚走,便来了一个人。说是姓李,是江宁镖局新请的镖师,特来问候你。我见此人来历突兀,他又再三问你在船上没有?我便说,‘本人不在此处。’他就走了。”
林廷扬道:“哦,还有人打听我的么?”又细问了一遍,遂暗暗关照各船护镖的伙计,今晚要格外惊醒些。林廷扬先派五师弟许振青、好友流星顾立庸,护住第四号镖船,别的事休管。因为这八号镖船中,唯独第四号载货最重,顾立庸善打弹弓,五师弟精通水性,可以护船。然后把其余诸人也都嘱咐了,自己却手按长剑,腰佩镖囊,在末号船上一守;面前是一壶酒、几碟夜肴。
哪知他们轮流值夜,防护了一通宵,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除了同泊在运河的三两只渔船,灯光闪烁,似乎夜间聚赌,此处只闻风吼波声。七师弟魏豪道:“也许我们看错了?”
林镖头摇头道:“不然,你再往下看吧。”
挨到天明,商人孙四维回船,便命货船起碇。林镖头忙拦道:“且慢,我在此处候一个朋友,多耽误半天吧。”商人孙四维也是久走江湖的人,忙过来探问:“总镖头真是候朋友么?”林镖头含糊答应。耗到过午,只见后面来了一只小船,船上只载着两个客人,还有几只大筐,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到了码头,乘客搭筐下船进街,那船便泊在镖船之旁。恰有一伙客商喊船,几艘小船的水手都争来兜揽生意,唯独这只小船不动。那个船家蹲在船头上吃东西哩,两眼东看看、西看看,样子很悠闲。候了个把时辰,孙四维已催问两次,林镖头只说还候候。直候过两个时辰,见那两个客人从街里空手回来,后面随着三条大汉,匆匆地向镖船瞥了一眼,随即上了小船。那船家便划起双桨,如飞地向来路驶去。平常人坐船,总是面向前途;这几个客人却并肩倒坐着,眼看着后面。眨眼时,小船越走越远,看不见了。林镖头沉吟良久,对魏豪说:“我只担心凤阳一路。这里倒没有什么。你看这小船,又向回路去了。”
这时商人孙四维却等得心焦。对林镖头说道:“现在正是顺风,林兄还等不等呢?”林廷扬微吁道:“开船吧。”一迭声吆喝,八号大船立刻起锚张帆,瞬息间走出二十多里。正走处,陡见背后有一叶扁舟,箭似的驶来。相隔尚远,便听见喊道:“前面镖船站住!”
五师傅许振青眼尖,早看见来人乃是四师兄虞伯奇,不禁蓦地一惊道:“四师兄么?怎么样了?”
林镖头也不由一震,忙喝令大船停泊。一霎时,小舟靠近,来人嗖的一个箭步,蹿上大船。林镖头一手拉住,急问道:“路上怎么样?”来人道:“舱内说话。”
几个人一齐进舱。来人便道:“船行三十多里,未进洪泽湖,便被歹人盯上了。先是一只小船,不远不近,总跟在镖船后面;那时三师兄何正平便已有些疑忌。谁知又行了八九里,迎面突然来了一只小船,船上只载着三个空身汉;船划得飞快,直闯过来,险些撞着。幸亏我们的船夫用篙竿撑了一下,才得错开。那船上的大汉,把我们的船盯了几眼,竟折转船头,也不前不后地跟起我们来。那缀在后面的小船,却又直驶到我们前面,一径向洪泽湖划去了。黄秉大哥一看不对,就拿话点逗道:‘朋友一路辛苦啊,跟着太吃力,何不请上来谈谈?’那小船上的一个蓝衣大汉竞站起来,口出蛮言道,官河官道大家走,敢是你安远镖局包下的么?看见你们的镖旗了,叫你们姓林的出来,咱们见见。’我们还没答言,趟子手钱六,大哥你是知道他那脾气的,他竟恶声答道:‘问姓林的做什么?姓林的不错是在船上呢,人家乃是天下有名的英雄,岂肯见你这三不知的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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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镖记》,系“钱镖四部作”之四,1938年在北京《实报》连载,天津正华出版部先后分六卷出版单行本,每卷六章,各卷初版年月:卷一,1939年6月;卷二,1940年2月;卷三,1940年5月;卷四,1941年12月;卷五,1942年1月;卷六,1942年2月;全书共三十六章,未完。
1941年11月,在北京《立言画刊》以《大泽龙蛇传》篇名续撰。
我的生平
生而为纨绔子
民国纪元前十三年九月九日,即己亥年八月初五日,我生于“马厂誓师”的马厂。
祖父讳得平,大约是老秀才,在故乡东阿做县吏。祖母周氏,系出名门。祖母生前常夸说:她的祖先曾在朝中做过大官,不信,“俺坟上还有石人石马哩!’’这是真的。什么大官呢?据说“不是吏部天官,就是当朝首相”,在什么时候呢?说是“明朝”!
大概我家是中落过的了,我的祖父好像只有不多的几十亩地。而祖母的娘家却很阔,据说嫁过来时,有一顷啊也不是五十亩的奁田。为什么嫁祖父呢?好像祖母是个独生女,很娇生,已逾及笄,择婿过苛,怕的是公公婆婆、大姑小姑、妯妯娌娌……人多受气,吃苦。后来东床选婿,相中了我的祖父,家虽中资,但是光棍儿,无公无婆,无兄无弟,进门就当家。而且还有一样好处。俗谚说:“大女婿吃馒头,小女婿吃拳头。”我的祖父确大过她几岁。于是这“明朝的大官”家的姑娘,就成为我的祖母了。
然而不然,我的祖父脾气很大,比有婆婆还难伺候。听二伯父说,祖父患背疽时,曾经挝打祖母,又不许动,把夏布衫都打得渗血了。
我们也算是“先前阔”的,不幸,先祖父遗失了库银,又遇上黄灾。老祖母与久在病中的祖父,拖着三个小孩(我的两位伯父与我的父亲,彼时父亲年只三岁),为了不愿看亲族们的炎凉之眼,赔偿库银后,逃难到了济宁或者是德州,受尽了人世间的艰辛。不久老祖父穷愁而死了。我的祖母以三十九岁的孀妇,苦斗,挣扎,把三子抚养成人。——这已是六十年前的事了。
我七岁时,祖母还健在:腰板挺得直直的,面上表情很严肃,但很爱孙儿,——我就跟着祖母睡,曾经一泡尿,把祖母浇了起来——却有点偏心眼,爱儿子不疼媳妇,爱孙儿不疼孙女。当我大妹诞生时,祖母曾经咳了一声说:“又添了一个丫头子!”这“又”字只是表示不满,那时候大妹还是唯一的女孩哩!
我的父亲讳文彩,字协臣,是陆军中校袁项城的卫队。母亲李氏,比父亲小着十六岁。父亲行三,生平志望,在前清时希望戴红顶子,人民国后希望当团长,而结果都没有如愿;只做了二十年的营官,便殁于复辟之役的转年,地在北京西安门达子营。
大伯父讳文修,二伯父讳文兴。大伯父管我最严,常常罚我跪,可是他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管不了。二伯父又过于溺爱我。有一次,我拿斧头砍那掉下来的春联,被大伯父看见,先用掸子敲我的头一下,然后画一个圈,教我跪着。母亲很心疼地在内院叫,我哭声答应,不敢起来。大伯父大声说:“斧子劈福字,你这罪孽!”忽然绝处逢生了,二伯父施施然自外来,一把先将我抱起,我哇的大哭了,然后二伯父把大伯父“卷”了一顿。大伯父干瞪眼,惹不起我的“二大爷”!
大伯父故事太多,好苛礼,好咬文,有一种嗜好:喜欢磕头、顶香、给人画符。
二伯父不同,好玩鸟,好养马,好购买成药,收集“偏方”;“偏方治大病!”我确切记得:有两回很出了笑话!人家找他要痢疾药,他把十几副都给了人家;人问他:“做几次服?”二伯父掂了掂轻重,说:“分三回。”幸而大伯父赶来,看了看方单,才阻住了。不特此也,人家还拿吃不得的东西冤他,说主治某症,他真个就信。我父亲犯痔疮了,二伯父淘换一个妙方来,是“车辙土,加生石灰,浇高米醋,熏患处立愈”。我父亲皱眉说:“我明天试吧!”对众人说:“二爷不知又上谁的当了,怎么好!”又有一次,他买来一种红色药粉,给他的吃乳的侄儿,治好了某病。后来他自己新生的头一个小男孩病了,把这药吃下去了,死了!过了些日子,我母亲生了一个小弟弟,病了,他又逼着吃,又死了。最后大嫂嫂另一个孩子病了,他又催吃这个药。结果没吃,气得二伯父骂了好几次闲话。
母亲告诉我:父亲做了二十年营长,前十年没剩下钱,就是这老哥俩大伯和二伯和我的那位海轩大哥(大伯父之子)给消耗净了的;我们是始终同居,直到我父之死。
踏上穷途
父亲一死,全家走入否运。父亲当营长时,月入六百八十元,亲族戚故寄居者,共三十七口。父亲以脑溢血逝世,树倒猢狲散,终于只剩了七口人:我母、我夫妻、我弟、我妹和我的长女。直到现在,长女夭折,妹妹出嫁,弟妇来归,先母弃养,我已有了两儿一女,还是七口人;另外一只小猫、一个女用人。
父亲是有名的忠厚人,能忍辱负重。这许多人靠他一手支持二三十年。父亲也有嗜好,喜欢买彩票,喜欢相面。曾记得在北京时有一位名相士,相我父亲就该分发挂牌了。他老人家本来不带武人气,赤红脸,微须,矮胖,像一个县官。但也有一位相士,算我父亲该有二妻三子、两万金的家私。倒被他料着了。只是只有二子二女,人说女婿有半子之份,也就很说得过去。至于两万金的家财,便是我和我弟的学名排行都有一个“万”字。
然而虽未必有两万金,父亲殁后,也还说得上遗产万贯。——后来曾经劫难,只我个人的藏书,便卖了五六百元。不幸我那时正是一个书痴,一点世故不通,总觉金山已倒,来日可怕,胡乱想出路,要再找回这每月数百元来。结果是认清了社会的诈欺!亲故不必提了,甚至于三河县的老妈郭妈——居然怂恿太太到她家购田务农,家里的裁缝老陈便给她破坏:“不是庄稼人,千万别种地!可以做小买卖,譬如开成衣铺。”
……
当我在北京时,虽然不乏热情的援手,而我依然处处失脚。自从到津,当了外勤记者以后,虽然也有应付失当之时,而步步多踏稳——这是什么缘故呢?噫!青年未改造社会,社会改造了青年。
我再说一说我的最近的过去。
我在北京,如果说是“穷愁”,那么我自从到津,我就算“穷”之外,又加上了“忙”;大多时候,至少有两件以上的兼差。曾有一个时期,我给一家大报当编辑,同时兼着两个通讯社的采访工作。又一个时期,白天做官,晚上写小说,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卖命而已。尤其是民二十一至二十三年,我曾经一睁开眼,就起来写小说,给某晚报;午后到某机关(注:天津市社会局)办稿,编刊物,做宣传;(注:晚上)七点以后,到画报社,开始剪刀浆糊工作;挤出一点空来,用十分钟再写一篇小说,再写两篇或一篇短评!假如需要,再挤出一段小品文;画报工作未完,而又一地方的工作已误时了。于是十点半匆匆地赶到一家新创办的小报,给他发要闻;偶而还要作社论。像这么干,足有两三年。当外勤时,又是一种忙法。天天早十一点吃午餐,晚十一点吃晚餐,对头饿十二小时,而实在是跑得不饿了。挥汗写稿,忽然想起一件心事,恍然大悟地说:“哦!我还短一顿饭哩!”
这样七八年,我得了怔忡盗汗的病。
二十四年冬,先母以肺炎弃养;喘哮不堪,夜不成眠。我弟兄夫妻四人接连七八日地昼夜扶侍。先母死了,个个人都失了形,我可就丧事未了,便病倒了;九个多月,心跳、肋痛,极度的神经衰弱。又以某种刺激,二十五年冬,我突然咯了一口血,健康从此没有了!
易地疗养,非钱不办;恰有一个老朋友接办乡村师范,二十六年春,我遂移居乡下,教中学国文——决计改变生活方式。我友劝告我:“你得要命啊!”
事变起了,这养病的人拖着妻子,钻防空洞,跳墙,避难。二十六年十一月,于酷寒大水中,坐小火轮,闯过绑匪出没的猴儿山,逃回天津;手头还剩大洋七元。
我不得已,重整笔墨,再为冯妇,于是乎卖文。
对于笔墨生活,我从小就爱。十五六岁时,定报,买稿纸,赔邮票,投稿起来。不懂戏而要作戏评,登出来,虽是白登无酬,然而高兴。这高兴一直维持到经鲁迅先生的介绍,在北京晨报译著短篇小说时为止;一得稿费,渐渐地也就开始了厌倦。
我半生的生活经验,大致如此,句句都是真的么?也未必。你问我的生活态度么?创作态度么?
我对人生的态度是“厌恶”。
我对创作的态度是“厌倦”。
“四十而无闻焉,‘死’亦不足畏也已!”我静等着我的最后的到来。
(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日)
白羽著的《联镖记》是一部武侠小说。
少年壮士林剑华,其父惨死剧盗之手。剧盗为除后患,乃搜杀剑华母子;赖师叔魏豪救护,乘夜逃亡,得免于难。其母亦工技击而不甚精,乃携子避仇,隐居僻邑。剑华年稍长,不肯向学;其师叔阴令人殴辱之,以激励其志气。既乃与其母程玉英,出其亡父林廷扬遗物、剑谱,及仇人之剑;语以父仇未报,令焚香设誓,必雪父仇。
已而闻仇人者(小白龙方靖),武技愈精,林之所学,未足与敌。其师叔因偕之浪游江湖,以历练其才,且访名师。游踪所到,时逢伏莽,每遇豪侠,林多与结纳;而所访名武师可制怨敌之死命者,犹未可得。会仇人有女,名方若桐,年始笄,时方择婿。林陡生奇计,变姓名,往访仇人之门;与女较拳技,犹不能敌。而女忽倾心于林,故让一着,遂谐婚姻。
既结缡,林恋女美,不忍复仇。其师叔潜责以大义,林犹豫久之,夜试行刺妇翁;则其妇翁者,武功已臻炉火纯青之候,微闻声息,即已警觉。林又向其妇翁请益时,试投以暗器,仍不中。而妇翁小白龙则已窥见孺子之心,将有不利于己者。密诘其女,女含愧不忍言,但云闺房之内,伊婿少年轻狂而已。而不知乃夫之玩物视之也,而又恩与仇、爱与憎相牵缠也。
其妇翁既隐为之备,剑华犹懵然。一夕迫于师叔严命,及其母临殁遗书,不忍杀其妻,再图刺妇翁;施薰香,邀助手,而竞事败被擒。妇翁穷诘其情,闭口不吐实;小白龙震怒,痛扶之,缚之空舍,将加诛也。其妻恻然,潜纵之逃,竞致父女反目。其妻幽怨难伸,遂变装为男子,漫游四方,千里寻夫焉。
夫妇尝几度重逢;剑华衔宿恨,又为同辈所嘲,反欲加刃其妻。厥后数经险变,卒得破镜重圆。其关键则在剑华被掳于盗窟,大为淫娃所迫辱;仗妻之救,得脱虎口。剑华不知其为乔装女子也,感激跪谢,口称恩公,誓不相负。迄夜阑人静,一榻相对,则此救命之恩公,忽易弁而钗,挥泪相看,责其无情。剑华至是,感其妻十年寻夫,守贞不嫁;于时已踞名山,为盗魁,而犹眷恋故夫,为深可感焉;故遂报诉旧情,终归好合。而其时,妇翁小白龙,亦已前逝矣。
白羽是“北派武侠小说五大家”之一,其作品思想内容丰富、深刻,塑造的人物形象逼真,极易打动人心,用传统术语、诗词典故、山水自然、动物象形、神话传说来给各种掌法、兵器命名,增加了武侠世界的文学色彩,为后来的新武侠小说大大开拓了思路。
《民国武侠小说典藏文库·白羽卷》收录了白羽武侠小说二十部,《联镖记》作为其中一部,经过精心整理和点校,力求精益求精,兼可读性与文学性于一身,是值得出版和收藏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