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梁思顺(1913年4月29日)
——生为今日之中国人,安得有泰适之望,如我者则更无所逃避矣。
顷方发一书,旋得第四十六、七号禀,悉一切。德界屋早已定妥,绝非僻远(远则存之,僻则未也,然远亦对今寓言耳),无所杞忧。党事本欲脱卸,然势相迫不能休,真有风利不得泊之感也。顷复允受任。日间又须入都矣。荷丈佛丈前皆极沮吾与闻党事,今亦谓不能脱卸,此无如何也。要之生为今日之中国人,安得有泰适之望.如我者则更无所逃避矣。佛、荷诸公愤世已极(信未发适得北京电话,今日众议院议长又举不成,大约局面破裂即在目前。汝归来欲人京一游,恐亦未必能也,可叹,可痛),终日相对惟作悲观语,悲不司解,则寄情于游乐,吾三日来未做一正事也。吾当有事可办时,不甚思家,稍闲闷则念汝曹不置,今越三来复即见汝,吾亦至欣想也。顷电三千五百元,想已收。行赀当无缺耶?可省仍宜稍省,大乱若至,衣食亦可虑也。
示娴儿。
饮冰廿九
致梁思顺(1915年8月23日)
——吾实不忍坐视此辈鬼域出没,除非天夺吾笔,使不复能属文耳。
书悉。来复六能来,甚佳。柳溪劝吾来复五入都,吾仍欲再迟一来复乃往也。来时可将前在马场道屋所用门帘之挂木带来,汝所住房顷尚未挂帘,吾拟即用此,无取别费另造也。又吾有书与潘琼笙,属将吾所著书报(如政治论集之类,六大政治家之类皆要)取一全份来,可告姑丈往检,无论整部零册,尽所有各取一二部(文集能多取数部最佳,恐无有耳)来可也。吾不能忍(昨夜不寐今八时矣),已作一文交荷丈带人京登报,其文论国体问题也。若同人不沮,则即告希哲,并译成英文登之。吾实不忍坐视此辈鬼域出没,除非天夺吾笔,使不复能属文耳。
廿三晨
吾别草一文,题目《中国与土耳其之异》,为《京报》作也。已属秉均抄副交志先,此文可登英文报,汝可向秉均索取,与希哲共译之。篇首仍作数语,云本报请某人赐文一篇,幸得许可为此,不胜荣幸云云,示偶作,非常作耳。
致梁思顺(1916年1月2日)——处忧患最是人生幸事,能使人精神振奋,志气强立。
王姨今晨已安抵沪,幸而今晨到,否则今日必至挨饿。因邻居送饭来者已谢绝也(明日当可举火,今日以面包充饥)。此间对我之消息甚恶,英警署连夜派人来保卫,现绝无虞。吾断不至遇险。吾生平所确信,汝等不必为我忧虑。现一步不出门,并不下楼,每日读书甚多,顷方拟著一书名日《泰西近代思想论》,觉此于中国前途甚有关系,处忧患最是人生幸事,能使人精神振奋,志气强立。两年来所境较安适,而不知不识之间德业已日退,在我犹然,况于汝辈,今复还我忧患生涯,而心境之愉快视前此乃不啻天壤,此亦天之所以玉成汝辈也。使汝辈再处如前数年之境遇者,更阅数年,几何不变为纨绔子哉。此书可寄示汝两弟,且令宝存之。
一月二日
有人来时可将下列书捡托带来,但捡交季常丈处彼自能理会也。《哲学大辞书》七册;《文艺全书》一大厚册,似是早稻田大学编辑,隆文馆发行;《津村经济学》,新改版者。召希哲之故,孟希想已言之,能来则来,否则暂止亦无妨。P8-10
梁启超(1873年―1929年),字卓如,一字任甫,号任公,又号饮冰室主人、哀时客、中国之新民、自由斋主人。广东新会人,清光绪举人,和其师康有为一起,倡导变法维新,并称“康梁”。是戊戌变法(百日维新)之一、中国近代维新派代表人物,曾倡导文体改良的“诗界革命”和“小说界革命”。中国近代的政治活动家、启蒙思想家、文学家、史学家,和王国维、陈寅恪、赵元任并称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
他的文章富有独特的历史视角,令人深思,启迪思想。其著作合编为《饮冰室合集》。
关于修养
致李蕙仙(1899年2月2日)
致李蕙仙(1899年3月24日)
致梁思顺(1912年12月20日)
致梁思顺(1913年1月15日)
致梁思顺(1913年4月29日)
致梁思顺(1915年8月23日)
致梁思顺(1916年1月2日)
致梁思顺(1916年2月8日)
致梁思顺(1916年2月28日)
致梁思顺(1916年3月20日—21日)
致梁思顺(1916年7月14日)
致梁思顺(1919年12月2日)
致梁思顺(1921年5月16日)
致梁思顺(1923年5月8日)
致梁思顺(1923年5月11日)
致梁思成(1923年7月26日)
致梁思成(1925年12月27日)
致梁思成(1926年1月5日)
致孩子们(1926年2月18日)
致梁思顺(1926年6月11日)
致孩子们(1926年10月4日)
致孩子们(1926年10月14日)
致孩子们(1926年10月7日)
致孩子们(1926年10月19日)
致孩子们(1927年1月2日)
致孩子们(1927年1月27日)
致孩子们(1927年2月6日—16日)
致孩子们(1927年2月28日)
致孩子们(1927年3月9日)
致孩子们(1927年3月10日)
致孩子们(1927年5月5日)
致孩子们(1927年5月26日)
致梁思顺(1927年7月3日)
致孩子们(1927年11月23日—12月5日)
致孩子们(1927年12月12日)
致梁思成、林徽因(1928年4月26日)
致梁思顺(1928年5月13日)
致梁思顺(1928年6月19日)
关于读书
致梁思顺(1912年12月5日)
致梁思顺(1913年1月17日)
致梁思顺(1913年1月23日)
致梁思顺(1913年2月7日)
致梁思顺(1916年5月3日)
致梁思成、梁思永(1916年6月22日)
致梁思顺(1921年5月30日)
致梁思顺(1922年12月2日)
致梁思成(1923年5月)
致孩子们(1925年7月10日)
致梁思顺(1925年9月24日)
致孩子们(1927年8月29日)
致孩子们(1927年12月19日)
致孩子们(1928年2月13日)
致梁思永(1928年4月3日)
关于职业
致梁思顺(1916年10月11日)
致梁思顺(1921年7月22日)
致梁思成、梁思永等(1922年11月23日)
致梁思顺(1923年11月5日)
致孩子们(1926年2月27日)
致孩子们(1926年9月14日)
致梁思永(1926年12月10日)
致孩子们(1926年12月20日)
致梁思永(1927年1月10日)
致梁思永(1927年4月21日)
致孩子们(1927年10月29日—11月15日)
致梁思顺(1927年12月13日)
致梁思顺(1928年2月2日)
致梁思顺(1928年4月28日)
致梁思顺(1928年10月12日)
关于爱情
致李蕙仙(1898年9月15日)
致梁思顺(1923年1月7日)
致梁思顺、梁思成、梁思永、梁思庄(1925年9月29日)
致梁思成(1927年12月18日)
致梁思顺(1928年5月5日)
致梁思顺(1928年8月22日)
关于家庭
致梁思顺(1922年11月29日)
致梁思顺(1923年1月15日)
致梁思顺(1923年1月21日)
致梁思顺(1923年7月26日)
致梁思顺(1923年8月1日)
致梁思顺(1923年8月8日)
致梁思顺(1923年9月15日)
致梁思顺(1924年2月2日)
致梁思顺、梁思庄(1925年4月17日)
致梁思顺、梁思成、梁思永、梁思庄(1925年5月11日)
致梁思顺等(1925年约5月)
致梁思顺(1926年3月7日)
致孩子们(1926年3月10日)
致梁思顺(1926年6月5日)
致孩子们(1926年8月18日)
致孩子们(1926年8月22日)
致孩子们(1926年9月27日)
致孩子们(1926年9月29日)
致孩子们(1926年10月22日)
致梁思顺(1927年1月30日)
致孩子们(1927年2月23日)
致孩子们(1927年3月30日)
致孩子们(1927年4月19日—20日)
致梁思顺(1927年6月23日)
致梁思顺(1927年12月19日)
致梁思达(1928年1月)
致梁思顺(1928年5月8日)
关于择友
致梁思顺(1922年12月25日)
致孩子们(1926年9月4日)
致孩子们(1926年9月26日)
附录
为学与做人
梁启超九个子女,个个成才,这在中国家庭中极为罕见。
《梁启超家书》编选了1898—1928年间梁启超写给家人的上百封书信,信中梁启超“笔端饱含感情”,以自己的感悟与爱,兼顾每个孩子的性格特点,就修身、读书、职业、理财、爱情、择友、家庭等方面进行交流,既有生命的大方向感,又有生活的细腻感,没有严厉的呵斥,没有居高临下的姿态。在孩子们面前,梁启超既是一位父亲,又是一位导师,还是一个知心朋友。他注重孩子的身心健康,让他们全面发展,这种趣味式、陪伴式的教育理念,不仅超前,而且对当下也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除了书信上的叮咛与指导,在现实生活中,梁启超还以身作则,躬身示范,他积极生活适应时代的取舍,他与妻子相濡以沫经营家庭的智慧,都为子女做出了表率,于今而言,仍不乏现实意义。
《梁启超家书》收录了百余封书信。梁启超九个子女,个个成才,这在中国家庭中极为罕见。长女梁思顺,诗词研究专家、曾任中央文史馆馆长;长子梁思成,著名建筑学家、中科院院士;次子梁思永,著名考古学家、中科院考古研究所副所长;三子梁思忠,西点军校毕业,参与淞沪抗战;次女梁思庄,著名图书馆学家;四子梁思达,著名经济学家;三女梁思懿,著名社会活动家;四女梁思宁,早年就读南开大学,后参加革命;五子梁思礼,火箭控制系统专家、中科院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