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理、性、心、知四个范畴为中心，通过对朱熹、陆九渊和王守仁三者思想的比较分析，对理学从朱学时代到王学时代的演进脉络进行了探讨和概括。本书认为，理范畴存在客观性与主观性的内在矛盾，理学的发展正是解决这一内在矛盾的过程，并最终走向主观性；性范畴逐渐被弱化（包括淡化和泛化两种方式），最终丧失了其道德本体的地位；心范畴的作用从“心具理”走向“心生理”，这是与理范畴的主观化过程相一致的；知范畴从“格物致知”的理性认知逐渐走向了“知行合一”的本能直觉。在对理范畴客观性的认识以及心理关系、知行关系方面，朱学与陆学实际上更接近，而二者与王学之间的差异则是本质上的。从朱陆到阳明，理学逐渐演进为彻底的实践之学、方便之学，得以从士大夫阶层逐渐走向民间。

绪论篇
第一章 从南宋到明中期的历史演进
一理学发展的社会基础
二政治对理学发展的需求及理学的工具化
三社会思潮的新方向
第二章 朱陆异同的历史公案
一朱陆之争的发端
二从朱陆和会到“晚年定论”
第三章 近现代关于朱、陆、王的比较研究
一研究概说
二有关理学范畴的哲学分析
本论篇
第四章 “理”范畴：从客观之理到主观之理
一朱熹的“理”观念
二陆九渊的“理”观念
三朱陆后学“理”观念的演进
四王守仁的“理”观念
本章小结
第五章 “性”范畴：从道德本体到逐渐弱化
一朱熹的“性”观念
二陆九渊的“性”观念
三朱陆后学“性”观念的演进
四王守仁的“性”观念
本章小结
第六章 “心”范畴：从心具理到心生理
一朱熹的“心”观念
二陆九渊的“心”观念
三朱陆后学“心”观念的演进
四王守仁的“心”观念
本章小结
第七章 “知”范畴：从理性认知到本能直觉
一朱熹的“知”观念
二陆九渊的“知”观念
三朱陆后学“知”观念的演进
四王守仁的“知”观念
本章小结
终论篇
第八章 从朱陆异同到朱王异同
一朱熹、陆九渊与王守仁的思想异同辨析
二理学思想从朱陆时代到阳明时代的发展脉络
参考文献
索引
致谢

序
毕游博士呈现给读者的这部著作，是他承担的国家
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的最终成果，也是在他的博士学
位论文基础上，又经过几年的继续努力钻研，加入了许
多新近的研究成果，不断完善而形成的比较有深度的学
术专著，现准备出版，这是一件令人高兴和值得祝贺的
事情。
2006年春天，毕游考上我的硕士研究生，但是在开
学两个多月后，我因赴日本东京做学术交流，历时两年
时间，所以在这期间，毕游所有的专业课程学习，就只
能靠我们周期式的电子邮件往还和短暂的跨海电话连线
，还有在我回国探亲期间见的几次面当中，进行具体的
指导与交流。然而，毕游的专业学习并没有因此而偏离
方向。
这其中的几个关键因素在于，一是他因为兴趣浓厚
，才在经历财经系统工作数年之后选择重新回到学校里
读书，并且跨专业学习属于历史领域的中国思想史，他
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所以在读书方面格
外努力；二是他将原有的一些学习和工作方面的经验以
及思考，尽可能地运用在此番如何系统学习思想史专业
知识和理论上，并且形成了自己的一些方法，有事半功
倍的效率；三是他在求学志向上的笃定和思想史学科本
身内在的吸引力，成为他学习的最大动力，所以他才能
够投入全部的精力和时间读书学习，刻苦钻研不放松。
在我看来，毕游登上的第一个学术台阶，就是他的
硕士学位论文写作，也就是从司马光的史论的角度对司
马光政治思想的研究，这篇论文完成于2009年4月，有
接近六万字。答辩之后改作几篇文章在学术刊物上发表
出来。也正是这篇硕士学位论文的写作训练以及后来的
分篇发表，使毕游学问上的进步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对
思想史研究有了一定深度的理解，从而为他进一步读博
士继续深造和登上第二个学术台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自2010年秋开始，毕游一边工作一边读博士，导师
卢钟锋先生给他确定了与此书主题密切相关的博士学位
论文的题目，并进行了前期指导。2012年9月卢先生不
幸因病去世，陈祖武先生接任毕游的导师，对他的论文
写作又有很多具体的指导。在这期间，就论文写作本身
，我和毕游也有比较深入的讨论，我提出的一些意见和
建议只是为他的写作及修改提供了参考。毕游真的是很
对得起三年博士学习，提交了一份很有学术视野和深度
的博士学位论文并顺利地通过了答辩。在答辩之后，我
就建议毕游可以考虑用来申请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
目，一旦获得成功，既可以促使自己进一步修改和补充
完善原来的论文内容，也可以保证自己的这一研究成果
最终作为专著出版。
2017年项目申请成功和至今项目顺利完成，一部以
三个重要思想人物的核心理念为中心，有关宋明理学发
展演变的研究专著即将出版，这可以说是对毕游持续14
年学问上的勤勉与耕耘所给予的最好的褒奖。正是在这
个基础上，近六年间毕游顺利晋升了副高和正高职称，
这是对他学术上的努力最好的肯定。
我这里想说，每一个在自己的学术奋斗经历中获得
一定成绩的学人，都有一段不仅属于自己的励志故事，
尽管这些故事不一定有很多机会能够与人言说，但正是
在后来的努力过程中所交出的学术成果，才是这些故事
所包含的心血凝结。毕游的这部专著，就是他求学奋进
的励志故事的结晶。为学者在进入学术之门径上固然有
先后，而在进门之后的努力与否以及能否对得起自己所
经历的时间和所享有的各种学术资源，最终有没有作品
奉献出来就是最好的检验。
在这一点上，像毕游博士所经历的这样的学术追求
和努力，是非常值得褒扬和推崇的。
王启发
2020年4月29日
前言
一
朱熹和王守仁是中国思想史上的两位巨人，朱学和
王学是理学史上的两座高峰。在此两座“高峰”之间的
思想演进过程是怎样的，这一论题对于理解理学的发展
，甚至对于探索中国古代思想的发展规律，都是很有意
义的。至少，这应是理学史研究中一个不能缺少的环节
。
具体言之，中国古代思想发展至唐宋之际，思辨哲
学渐成主流，诸多理学范畴逐渐形成。至南宋，朱熹集
理学之大成，把理学发展推向高峰。而元末以后，朱学
虽被尊为官学，但至明中叶，思想界的主流却转向王学
，从而形成了理学史上的又一个发展高峰。20世纪以来
的思想史、哲学史、学术史、理学史等研究，已经对这
一时期的主要学派及主要人物进行了反复梳理，对他们
的主要思想及主要特点进行了反复描述。在这些研究的
基础上，我们需要进一步追问：其一，为什么体系庞大
的朱学在明中期以后被王学替代而失去了思想界的主流
地位？其二，王学究竟与朱学有哪些差异而足以为当时
的学界普遍接受？其三，王学对朱学是完全推翻并取而
代之，还是某种批判地继承？其四，如果是某种继承，
那么这一过程究竟是怎样的？
第一个问题实际上是思想发展的规律问题。不过这
个问题是多层次、多方面的，很难在一篇论文或者一部
专著中完整地回答，甚至不是某一个学科能够单独回答
的。作为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