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我看到这一大
沓我们的信件，想起我们
结婚以后，好像说过要把
我们的通信(信纸)按次序排
排，以留作纪念!他好像弄
过一次，头几年的按序排
列好了，但后来可能没时
间，绝大部分乱七八糟堆
在一起，用报纸包好，用
绳捆好，扔在箱子的最底
下。几十年了，生活忙得
我们无暇过问。老实说，
现实的工作、生活、家务
、孩子、老人、买菜、做
饭……已把我忙得无心再回
忆过去，天天只能面对现
实，像机器人那样一天忙
到晚，那些信上写些什么?
早已淡忘了。他走了，孩
子们都有自己的小家庭，
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没
有事了，家里静得连我自
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我
打开这些信件，我想把它
理理好，看一遍，然后烧
给他。但是，看了这些信
，我又很感动，原来他是
那么爱我!看到这些信，好
像他还活着，不过是在遥
远的地方，他还在跟我说
话呢!我舍不得烧掉它，就
想整理一下，保存下来。
这就有了这份初稿。
现在我鼓足勇气公开这
些信件，目的是想有人记
得他，希望对社会也能有
些帮助!
在写作过程中，得到了
严立三同学及其夫人姚华
老师，还有李鸿儒同学的
帮助，在此特表谢意!

序
有一种爱情叫见字如面
婚姻是爱情的保鲜柜
北京：我们温馨的家
我这一辈子
童年：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下
在乡下读小学
我成了一名童工
上海解放了
脱产搞运动
推广郝建秀工作法
上中专
上大学
参加国家重点科研项目——气流纺纱
人生的另一半——徐荣兆
童年：曾亲眼目睹日寇的罪行
考上齐齐哈尔铁路学校
多才多艺的他
为铁路建设奋斗了一生
一辈子的承诺
“冷面滑稽”先生
催眠良方——我家的聊斋故事
兆用他男人的肩膀，撑起一片天
艰苦奋斗
我们的生命在延续
后记

见字如面
六七十年前的老上海，是我国纺织工业的基地。纺织厂基本上集中在沪东和沪西，沪东就在杨树浦路一带，而沪西就在曹家渡大自鸣钟一带。纺织厂的工人大部分来自江苏、浙江、安徽、山东、福建等省。他们都是打工者，绝大部分人在上海没有地方住。那时的工厂基本上也没有单身宿舍，大多数靠借、租房居住，也有的自己在马路边或荒地上搭建一个窝棚居住。
这些打工者中有一对姐妹，姐姐牟金凤，1931年11月27日生，妹妹就是我，叫牟翔凤，笔名白鸥，1935年4月4日生，我俩都是童工。我们是由舅舅从常州乡下带出来的。舅舅租住在杨树浦路松潘路万兴坊58号的亭子间里，大约只有七八平方米，室内仅放了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及一张竹椅凳，几乎没有空地了。不像现在，一家住一套房，那时像现在的一套房起码要住五六家。我们58号里住了七家人。前楼和三层阁住的是房东；后楼住的是宜度阿姨；我们住亭子间；二层阁是桂英姐住的；下面客堂是招娣姐夫的缝纫地；二层阁下面是招娣住的；亭子间下面叫灶头间，里面住着长胜父子。这样的弄堂房子，只有前楼和客堂较为大点，约有十二到十四平方米，其余的都很小，大约只有六七平方米。楼下灶头问前有一个公用自来水，洗洗刷刷全在此地。每家有一小煤球炉或煤油炉做饭；家家有一只马桶就是厕所。吃、喝、拉、撒、睡都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相安无事。
我和姐姐吃饭在舅舅那里，但没地方睡。纺织工厂是三班制，工人轮流上班，机器是不停的。桂英和招娣两姑娘，她们都在纺织厂做工，她们谁的床铺空着，我就睡哪，有的时候也会遇到她们都在，那我也和她们睡。那时的人真好，她们从不嫌弃我们。这样的生活大约过了一年多，由于房东家部分搬走，舅舅有机会搬到前楼住。除舅舅的床外，又搁了两块铺板，才有了我和姐姐的小床。后来，隔壁60号后楼的老人去世了，那房子就空了出来，从此我们姐妹租了那房，但吃饭还在舅舅家。
60号房子结构与58号一样。我们又有了新的邻居，楼下客堂和二层阁是木匠一家，他们有个男孩，小名叫“咪猫”，所以我们叫他们大人为“咪猫妈”和“咪猫爸”；灶头间里住的是在弄堂口摆“小人书”摊的人；前楼和三层阁住的是“大妹”一家，大妹妈妈也是纺织厂的，大妹爸爸是印刷厂的排字工人；亭子间住的巧珍姆妈也是纺织工人。后楼住进了我们姐妹俩，大家都非常欢迎，把我们当成他们自己的孩子看待。我们真的感到很温暖。上海解放了还是如此，我们姐妹工作积极，思想进步，很快我就入了团，还是团的干部。
到了1952年，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上海成立了上海纺织工业学校。在各纺织厂和轻工业工厂中招收一批有文化的年轻工人和已工作三年以上的革命干部，经过统一考试和领导批准，我被录取了。因此1952年10月，当了四年工人的我又进了学校，当时我已十七岁了。
第二年暑假，有一天我回到姐姐那里，亭子间巧珍姆妈叫我替她．写封信，此时我才知道她的侄子，在东北齐齐哈尔铁路学校上学时得了大病，是肾结核，一侧肾已切除。这在当时真吓了我一跳，这种病我从未听说过，我深知在上学时，时间多么紧张，生病会影响学习的，出于同情和礼貌在帮她写信的同时也附上了我的问候，我和他的信缘就此开始了。
他叫徐荣兆，以前他来看他婶时，我曾见过他。徐荣兆的叔叔叫徐培金，当地人称他为阿金老板，他在杨树浦松潘路开了一家五金店金店，那里有个胜利大戏院，他也有股份；他还有一个生产电珠的工厂，他还是我们60号房的房东。阿金老板有大小两个老婆，亭子间巧珍姆妈是小的，新中国成立后离婚了，我们称她为前婶婶；住在五金店的是大的，我们称她为前马路婶婶，她有一个养女，荣兆叔叔的家产，自然由前马路婶婶的养女继承。荣兆到东北上学之前，我们就认识，但几年中，我们仅仅说过一次话，有一天他跟随他前婶婶到过我的后楼，我桌上正好有本《人与病》的书，他随便翻了翻，问我能否借给他，我说当然可以。后来他看完还给我时，没有见到我，书就放在我的小桌子上。他给我的书包了书皮，书皮包．得非常好，他的包法与众不同。出于好奇，我拆开看了看他的包法，很巧妙，书皮表面四角加了四个三角形，更牢固。心想，这个出了名的皮孩子(听说他小时很顽皮)，竟然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但是他抽烟，给我的印象并不好；何况我也知道他父母已给他订了婚，当时我就听说他不满意，订婚那天，一个人溜走了。后来他告诉我是到浦东去了，那时的浦东完全是乡下，有的地方还比较荒凉；信中为什么兄妹相称?是因为那时我已叫他前婶婶为干妈，所以我季叫他一声哥哥。
P9-11

本书讲述的是寻常人家爱情婚姻的私家书，清代有沈复的《浮生六记》，前几年有饶平如的《平如美棠》，这两本书都是从男人的角度看爱情看婚姻。而《有一种爱情叫见字如面》则是从女性的角度理解爱情理解婚姻。读者会在“见字如面”里读懂爱情，会在“爱情的保鲜柜”里领悟婚姻的真谛。

《有一种爱情叫见字如
面》我看过数遍，每看一
遍，都有一些新的感受，
有一种要写点什么的冲动
。作者是我大学同班的学
姐，在丈夫逝世一年之后
，她决定把珍藏了一辈子
的当年的情书，完全属于
个人隐私的内容，公开示
人，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的。承她信任，嘱咐我帮
她看看，提提意见，并邀
我为本书作序。我勉为其
难地答应了她，写下自己
的读后感，权为代序。
作者白鸥，本名牟翔凤
，1935年生，江苏常州市
牟家村人，童工出身，新
中国成立后读中专，升大
学，进研究院，到工厂工
作，1988年退休后继续奉
献余热若干年。她是高级
工程师，长期参与气流纺
纱的研究工作，为气流纺
纱的成功应用，做出了贡
献！该项目曾获1979年国
家科委一等奖。在纺织工
业部召开的颁奖大会上，
她作为该项目的代表上
台领奖，可见其事业上的
成就。对于一个女性来说
，仅有事业上的成功似乎
还不够，还要在爱情、婚
姻、家庭方面有一个甜蜜
的归宿，才能真正称得上
幸福美满。在这方面，看
看白鸥自己是怎么说的吧
：“我觉得如果你的丈夫一
直深深地爱着你，时刻关
心着你，并尽他的可能来
满足家庭和你的需求，不
管穷与富，他是个好丈夫
，而你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荣兆是个好丈夫，而我
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他
们的晚年生活也亮点多多
，她说自己“这一辈子没有
白活”。
爱情是文学的永恒主题
，古往今来，在描写爱情
的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中
，经典的如老夫人的悔婚
、祝员外的逼嫁、凤姐儿
的调包等等，几乎都是以
悲剧告终，鲜有以有情人
终成眷属并且白头到老、
至死不渝而流传后世的喜
剧作品。亦鲜有以第一人
称写的、完全真实的爱情
故事问世。而《有一种爱
情叫见字如面》则完全是
第一时空的感情流露，用
的是本色的不加修饰的文
字，因为，书信是当时的
留言，而非日后的创作。
既然如此，就一帆风顺
了吗？非也。由代人写信
而开启的爱情之旅，在前
期，由于女方的腼腆及怕
结婚、怕生孩子等想法，“
我做你妹妹”的思想流露，
引起男方疑虑，就已有了
一些曲折，解释清楚之后
，一路继续前行，迅速进
入到谈婚论嫁的阶段。新
房如何布置，买些什么家
具，都开始商量了。可就
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了
一场“风波”，几乎接近要分
手。难道又是一场悲剧？
本书的高潮就此开始。因
为这样一场既在意料之外
，又在情理之中的合乎逻
辑的风波，深层次的矛盾
终于揭开了。毋庸讳言，
白鸥上了大学，又处在上
海这种客观环境中，对配
偶的要求，思想上如果没
有一点点变化，反而不近
人情了。所谓深层次的矛
盾，实际上就是在四个方
面女方感到男方“确有不足
之处”。首先当然是政治条
件，要团员、党员。其次
是要大学学历，世俗一般
认为，男方的受教育程度
应比女方高，起码也得相
当。说实在的，这两条又
岂是仅靠个人的努力就能
达到的？第三条是脾气要
好，这一条，男方有时脾
气不好，似乎一直存在。
第四条是不要吸烟，这吸
烟更是顽疾，很难治愈的
。以上的要求未免有点脱
离实际了。由于双方在京
沪两地长期聚少离多，两
人在日常生活中常常看到
别人双双对对，自己却形
单影只，“在漫长的岁月中
，在每天的现实生活中总
觉得缺少点什么，心里空
虚”。此时若有第三者闯入
，情感危机往往一触即发
。由于“他的某些地方在吸
引着我”，令女方一度产生
动摇，导致双方互相猜忌
，疑虑重重。加之当年通
信条件较差，不像今日人
手一机，有什么误会，一
键可以搞清。于是积怨越
来越深，直至“既然当初，
何必这样？“既然这样，又
何必当初”，仿佛要挥刀断
流。这里有大段大段的自
白，读后为之唏嘘。荣兆
苦苦的痴情追求，慈母焦
虑而日渐消瘦的面容，亲
友撮合的好心热泪，自己
坚守的做人准则，白鸥终
于守住了底线。1959年暑
假，在白鸥家中的一次聚
会后，最后一天临别之前
，白鸥应允了婚事，确定
了结婚的时间。在双方信
誓旦旦地表达了“我非你不
嫁”“我非你不娶”之后，结
束了历时半年的冷战，峰
回路转，雨过天晴，并相
互以诗唱和。风波归于平
静，一切重新开始。
书中的男主人公徐荣兆
（1931—2014），1954年
毕业于齐齐哈尔铁路学校
，分配到北京铁路管理局
勘测设计所工作，一干就
是三十五年。他参加过抗
美援朝、下放过农场，以
后又调到列车段做乘务员
，又曾下放到工程队，最
后还是回到设计所。他为
祖国的铁路建设事业奉献
了一辈子。
荣兆是一个有担当的男
子汉，只要有他在，什么
难事往往都能迎刃而解。
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他
先后搭过四个防震棚，让
一家老小有了遮风避雨之
地。他的游泳技术特棒，
曾多次下水救人。他为人
正派，是正人君子，他们
勘测队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作业时，在野地里，女同
志要他为她们“站岗、放哨”
。他多才多艺，他让白鸥
枕在他的手臂上并为白鸥
讲故事催眠简直是一绝。
更绝的是他的无比执着的
追求，始终不渝的爱情，
真叫爱得死去活来

八年。三百多封信。来源于一次偶然的代写书信，却开启一段长达八年的异地恋情，以及两个相知相亲的爱人，共同走过的六十年的人生旅程……这是属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爱情往事，一封封情真意切的情书，见证了新生的共和国的朝气，以及物质贫乏时代爱情的坚贞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