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家”系列人物传记“北宋星空下”之《蔡襄：千古万古清风》由茶始，由茶终，以生动笔墨再现仁宗名臣蔡襄与宋仁宗的君臣情谊，与范仲淹、欧阳修、梅尧臣、苏舜钦、苏舜元、曾公亮、包拯、唐询等人交往经过，以及研制小龙团茶、书写《茶录》《荔枝谱》、修建泉州洛阳桥、带领福建百姓种植由福州到漳州七百里行道“松”等利国利民的千秋功德，并穿插介绍其浑厚雍容、淳淡婉美的蔡氏书风及其传世书法名作。

总序
自序：泉州洛阳桥上的月光菩萨
一 建州春盏
1.瓯中时看白云生
2.吹彻云箫上紫烟
3.昼静清风生，飘萧入庭树
4.遂使周雅称嘤鸣
5.辱公知遇厚，表里曾无嫌
6.相伴花前去又来
7.高楼中天月色净
8.天与华更与香
9.六合万籁息，秋林月正辉
10.天际乌云含雨重
11.落花门户乱红多
12.间复请笔法，指病如投砭
13.送行宾友尽英豪
二 北苑龙团
14.嗟余出寒远，家世尝力农
15.但类醴泉饮，岂复高梧行
16.稍稍见人烟，川原正苍郁
17.岂独区区交友情
18.惟余守长乐，幸就禄养丰
19.行年三十六，几是半生人
20.紫榆春浅未成钱
21.耕锄时节动，歌谣声意通
22.阴崖喜先至，新苗渐盈把
23.澹淹沐新泽，依微生柔风
24.霞树珠林暑后新
25.太守职民治，诏书砂吾农
26.别意起中夕，出门风吹衣
27.穷冬过梨岭，山蹊出幽榛
28.物无大小贵适用
29.满眼风花是旧游
30.十年歌笑惊前世
三 四谏经邦
31.十年出吏选，校书逢陪中
32.今日复看千里白
33.拟买芳华赠年少
34.幽兰受新霜，孤雁叫落月
35.欲将清吹助南薰
36.原头游骑四边来
37.沈忧何由平，永夕不可彻
38.无端醉语落尘土
39.天子设采拔，谓有谏静风
40.案前香气与星浮
41.颜色日益新，根本久已播
42.问君别后愁多少
43.当年得从谏官列
44.秋风吹石门，思君还复诀
45.琴中一弄履霜操
四 万安济众
46.楼前红日照山明
47.酒阑明日下前溪
48.焙出香色全，争夸火候是
49.生灵休养至仁中
50.代言游禁密，侍从多从容
51.一过人间四十秋
52.皇华使者临清晨
53.春风还似旧时无
54.梅华畏高寒，独向江南发
55.玉骨霞衣帝所游
56.薰风休递吹，襟袂不胜凉
57.南归虽云乐，此念殊忡忡
58.哪知临白首，相失向青山
59.秋容行见丹枫老
60.惆怅如今无画工
五 枫亭落照
61.红点棠梨烂欲然
62.文思精天下，忠谋尽帝前
63.修竹萧萧曲槛前
64.东堂得春和，花卉晨露沾
65.藏书百千铁，传世惟清廉
66.孤臣空雨泣，白首报遗弓
67.万世威神在，多方惠泽隆
68.愿亲长年无穷已
69.玉座忽逢春月尽
尾声：人静当庭月正圆
后记：北苑归来不看茶
附录：北宋帝系及蔡襄生平大事记
附：集评

吴梅影女士是我见过最为勤奋的作者之一。近年来，
她勤于笔耕，成果迭出，她的新著《唯余笔墨情犹在：赵
孟頫传》出版问世以来，受到广大读者的好评。春夏之交
，在书业界口碑极佳的“春风图书势力榜”优秀图书评选
中，这部图书获得了不少网友的点赞。《唯余笔墨情犹在
：赵孟頫传》书稿一交出，梅影女士马上就开始了以“宋
四家”为对象的新作的创作，足见她的勤快。她的才思敏
捷，她的坚韧执着，让人感叹!
米芾在《西园雅集图记》一文中记述了北宋元祜文士
集团的雅集活动，文日：
炉烟方袅，草木自馨，人间清旷之乐，不过如此。
嗟乎!汹涌于名利之域而不知退者，岂易得此耶!自东
坡而下，凡十有六人，以文章议论，博学辨识，英辞
妙
墨，好古多闻，雄豪绝俗之资，高僧羽流之杰，卓然
高
致，名动四夷。
这篇文章记述的是元祜二年(1087)六月，苏轼与王诜
、米芾、李公麟、苏辙、黄庭坚、秦观、张耒、晁补之、
李之仪、参寥、蔡天启、郑嘉会、陈碧虚、王仲至、刘巨
济共十六人聚集于王诜所居西园的一次雅集，李公麟以灵
动洒脱的笔墨绘就了一幅《西园雅集图》，米芾写了上面
这篇记叙文。米芾的文章具体描述了画上人物的形象：“
其乌帽黄道服、捉笔而书者，为东坡先生”，“右手倚石
、左手执卷而观书者，为苏子由”，“团巾茧衣，手秉蕉
筵而熟视者，为黄鲁直”等等，生动而直观地描述了这一
堪比兰亭雅集的西园雅集图，千年之后，依然给人以品味
不尽的历史余音。
宋代上承汉唐，下启明清，在中国历史文化的发展进
程中是一个重要的变革和转型时期。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
，宋代文化的发展达到了中国古代文化发展史的高峰。从
思想、政治、经济、教育、科学、文化到社会各个阶层的
精神倾向、价值追求，都呈现出与前代社会不同的特征，
城乡教育兴旺发达，科举制度发展成熟，书籍刊刻繁荣发
展，民风与士风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在朝廷推行崇文重教国策的历史条件下，科举取士，
重用儒生，“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以进士及第者为中心
的土人群体，取代魏晋南北朝及隋唐以来的门阀土族，成
为文官政治与文化创造的主体。北宋真正结束了长期以来
士族地主垄断科举的局面，为广大寒门士子晋身仕途开辟
了道路，促进了文士阶层的形成。两宋三百年间，士大夫
的社会地位、人生境遇都得到了提高，成为全社会尊崇的
对象。宋代文化人队伍之庞大远远超过前代，学养之深厚
也超过以往任何时期。“读书破万卷”的学者型作家不断
涌现，像欧阳修、王安石、苏轼、司马光等人，博览群书
，兼善诸艺，在文学创作之外还撰著了经学、史学著作，
显示了他们广博的知识修养。士大夫受到春秋战国土人那
种以道自任和为帝王师精神的感奋，表现出强烈的社会使
命感与入世精神，在朝敢于犯颜纳谏，发表政见。
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苏氏父子、黄庭坚等是体
现北宋士风的楷模。以苏轼、蔡襄、黄庭坚、米芾而论，
他们的身上反映了文士的典型品格。他们重操守、尚志节
，以孟子宣扬的“圣人”为圭臬，把臻于“圣人”之精神
境界作为现实人生的终极追求，特别注重“内圣之道”的
修炼，塑造以道自任、虚静正定的人格，养成慕志尚气、
重节崇义、砥砺品行的风气及由此衍生出来的对理想人格
的追求。苏轼、苏辙、黄庭坚、陈师道等于新旧党争之间
坚持独立的人格操守，决不依附权势，尽管屡遭政敌陷害
与打击，仕途多舛，他们伟岸独立的人格理想和主体精神
却毫不改变。苏轼兄弟一生关心时政、积极进取的入世精
神亦昭然可见。
与此同时，他们又都有个体性的精神追求，都怀有对
个体精神自由的强烈追求，精心营构自己的精神家园，成
为宋代士人人格追求的另一个导向。我们清楚地看到，在
他们身上，文化素养的深厚、思想情趣的高雅、精神气质
的不凡、家国情怀的浓烈，证之于各类史料文献，昭然可
见。这其中，苏轼、蔡襄、黄庭坚、米芾是具有典型意义
的代表，在文学艺术的各个领域，从诗、文、词，到绘画
、书法、音乐等，他们都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推动了宋代
文化的持续繁荣发展。即以书法而论，苏轼、黄庭坚、蔡
襄、米芾四位，被后世称为“宋四家”，他们挥毫泼墨，
注重气韵滋养，他们的作品呈现出尚意之风和雅士风范，
浓厚的古代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我一直以来都关注着每一部出版问世的描写“宋四家
”的传记。虽然已有多部以“宋四家”为传主的人物传记
刊刻行世，但在读到吴梅影女士的这几部书稿后，我感到
一股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梅影女士为了这几部作品的创作，做了大量的前期准
备工作，一头扎进卷帙浩繁的宋代典籍之中，潜心收集各
类文献资料，深入细致钻研材料，考证史实，订正错讹，
还原他们的生活轨迹。她运用生动而传神的笔墨，以波诡
云谲的大时代为背景，以主人公一生建树、经历为经，以
诗词、文章、书法(特别着重笔墨于作者所长之书法研究)
、绘画等为纬，栩栩如生地再现中华浩瀚艺术银河中、北
宋星空下，一颗颗闪亮的星星——描绘出他们的神情笑貌
，给读者提供了一幅精彩的宋代社会生活长卷。
这套宋四家“北宋星空下”系列人物传记小说拟命名
为：《苏轼：一樽还酹江月》《黄庭坚：因风飞过蔷薇》
《米芾：淡墨秋山画远》《蔡襄：千古万古清风》。几部
作品将陆续问世，我很高兴地把它们推荐给读者。期待每
一位读者从中享受到精神之旅的愉悦!
寿勤泽
2017年仲夏

蔡襄为官正直，所到之处皆有政绩。在福州时，去民间蛊害；在泉州时，与卢锡共同主持建造万安桥（洛阳桥）；在建州时，倡植福州至漳州七百里驿道松，主持制作北苑贡茶“小龙团”。所著《茶录》总结了古代制茶、品茶的经验，而《荔枝谱》则被称赞为“世界上第一部果树分类学著作”。其诗文清妙，书法浑厚端庄，淳淡婉美，自成一体，为“宋四家”之一。
《蔡襄(千古万古清风)/北宋星空下》讲述了他的故事。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云南乡下人，我知道，写下这句
话，是要担风险的。
这个春天(2018)，为了写蔡襄，我决定去一趟建瓯，
然后再进武夷山。
从小被茶叶水泡大，学会走路，便学会喝茶。小时跑
累玩嗨，回到家，抓起爹爹的大茶缸——他喜欢的白地青
花的瓷杯，“咕咚咚咚”先灌一气。爹爹平日里喝一级滇
绿，它的好处是，不用洗茶，随手续杯，很方便，最适合
整日里口干舌燥做中学教师的爹爹。
喝滇红时，会加牛奶，还需要些点心来配。这些时候
，爹爹通常会蒸个大蛋糕。云南从前基本归法国人管，洋
派作风本地人学会不少。
吃烤茶时，大概是五六岁，随爹爹在乡下。
爹爹工作的小山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作“火红”
。
看爹爹拿出一只“黑漆吗咕咚”的土罐子，放在火塘
里窜出的火苗上烤。真好玩哪，我也想试试，又怕爹爹，
不敢说。
烤了一会儿，罐子烫了吧。爹爹敲下一块同样“黑漆
吗咕咚”的沱茶，捣碎，放进热罐子，然后像炒菜一样抖
、簸、转。我在旁边模仿学他。
很香很香的茶香味散了开来。
爹爹提起大茶壶，冲水进罐子，“滋溜”响几声。茶
水一朵朵开花样冲上罐子口，泡泡冒起来了呢，快要漫出
来……我很着急，泡泡落了下来。爹爹又加水，罐中的茶
水满了，滚了。
爹爹倒了几杯，分给客人。我偷偷尝了他杯中一口，
真苦真酽真烫啊!
喝酥油茶，是长大之后的事了。在香格里拉，创下一
天喝掉八壶的记录。
中学时候，曾经出过一个谜语给同学猜：草木之间人
来往。居然无人能答，只好独自讪讪。
五十多年时光，茶水声中，哗哗哗流走。
这辈子，总是跟茶有着不解之缘。
从云南茶乡来到福建茶乡。
云南的茶，好比茶中的大丫头，粗头乱服，野趣烂漫
，泼辣、任性、狂放，自作主张，不服管教。以茶代酒，
亦是妥妥帖帖。
福建的茶，是一个蒙面的大家闺秀，它稳重、端庄、
内敛，气质出众，深不可测。
北苑，在中国茶历史上、中华茶文化中，太重要了。
从唐之陆羽《茶经》，到宋之蔡襄《茶录》，尔后，饮茶
风行天下。其间雅人深致，可以说，北苑茶作为一个标杆
，引领着中华民族的茶文化，促成了贵族、士大夫阶层的
饮茶之盛，继而带动整个社会的经济、文化发展。
东坡写茶：“龙焙今年绝品，谷帘自古珍泉。雪芽双
井散神仙，苗裔来从北苑。”既说北苑贡茶龙焙，又称赞
黄庭坚家乡双井绿以及江南雪芽，个中妙味，令人怀想。
他又说：“夸君赐，初拆臣封。看分香饼，黄金缕，
密云龙。”关于宋之茶事，关于君赐之金花密云小龙凤团
，关于宋徽宗《大观茶论》等等，莫不和福建北苑息息相
关。
上有所好，下必奋发。宋代的四位福建路转运使，无
一不精益求精，呕心沥血，为中华茶业，培育出一朵朵盛
世的“金骏眉”。
在《唯余笔墨情犹在：赵孟频传》中，我曾写下一段
：
今日众乡邻于柳树下嬉戏之斗茶兴起于唐，大盛于宋
，雅称为“茗战”，是蛮有意味的民间风雅，一般在春秋
两季各设其一，参与者烹、品、评茶，较茶艺之高下。
“是的，饮茶之精致细雅，从采茶、制茶到品茶之茶
具、茶礼，莫过于我大宋。”赵孟烦凝神遐思。
徽宗皇帝《大观茶论》里骄傲宣称：“采择之精，制
造之工，品第之胜，烹点之妙，莫不盛造其极。”
宋初，太平兴国三年(978)，宋太宗赵光义遣使至建
安北苑(福建建瓯东峰镇)，督造皇室专用之茶。
因茶形为圆饼，饼上有龙凤纹饰，美之曰“龙凤团茶
”。此龙凤团茶，茶饼表面之花饰乃官人剪金花而贴于其
上，龙腾凤翔，十分精美。
龙凤团茶“择之必精，濯之必洁，蒸之必香，火之必
良。一失其度，俱为茶病”。焙房面北开户，名日“北苑
”，又因所产茶叶供宫廷享用而称“北苑龙焙”。淳熙十
三年(1186)，赵当砺所著《北苑别录》言：“建安之东三
十里有山曰凤凰，其下值北苑，旁联诸焙，厥土赤壤，厥
茶惟上。”此当然并非虚言夸饰，龙凤团茶可说尽得天时
，更兼地利：茶种，水土等超凡，加之人和——制作工艺
精湛绝伦，从采、拣、蒸、榨到研、造、焙、藏道道工序
繁琐认真。这极致的创造，先后四位福建转运使功不可没
。宋祁诗日：
晚花吹酒送行人，迢递风烟上七闽。
江海身孤虽恋阙，豺狼路静不埋轮。
阳林撷露茶腴早，侧树烘霞荔子新。
毛竹乾鱼仙祀古，请君寻遍武夷春。
此先后四位福建转运使为：真宗朝丁谓，其监造龙凤
团茶突出“早、快、新”特点，以至“建安三千五百里，
京师三月尝新茶”。因书而留名之仁宗朝蔡襄，创制之小
龙团，其品精绝，其香悠远。小龙团二十饼重一斤，每饼
值金二两!再后之英宗朝贾青，复又创制密云龙茶，其云纹
细密更胜于小龙团。密云龙团产量极少，除皇室享用外，
唯有于宗庙祭祀时用上少许，并无多余赐给近臣。但皇亲
贵戚乞赐不断，元裙初年，垂帘听政英宗皇后、神宗母、
哲宗祖母高

“来，诸君，请坐下，请随群山一起坐下来。”
平时不苟言笑的福建路转运使蔡襄此刻展开笑靥，一口洁白的细米牙在春天的熙光中微微闪动光泽。他招呼众属下，三三两两，散坐于周围山石之上。清风悄悄，松涛声声，白云悠悠。
身后，是大片大片迎风盛开的粉白、深红、艳紫的杜鹃花。
建州建安(今福建建瓯)，石塔山，初春。
石塔山，顾名思义，山多奇石，犹如塔群庄严肃穆。瞧瞧，这边的一块巨石巍然屹立，好似浑朴老农慈眉善目；那边的一个大块头平躺于地，仿佛刀削斧凿而成的可书长卷的大案几；还有一石，突兀嶙峋，高瘦透，犹如神秘不言独立山头的世外高人；更有一崖，高逾数丈，似蔡襄所书擘窠“岩”字。造化之神奇，令人匪夷所思。春来了，石塔山中，满山满坡的杜鹃，铺天盖地而来，一夜之间，山呼海啸般怒放，瞬间把山头染成五彩，让人惊得目瞪口呆。其中，火红的色彩最为浓烈，真真映山红也。花朵与巨岩之间，苍松犹如卫士，威武伫立；缝隙之中，一株株古茶树见缝插针，傲立石上成百上千年。众多古茶树颇解人意，风过时，摇曳着身姿，跟人热情打招呼来着。
蔡襄道：“石塔山岩石之间，茶树最佳。陆羽《茶经》云：‘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是也。百年古茶生长于岩间，将根深深扎入缝隙之中，树有多高，根便有多深。野花、竹叶、松针掉落其下，渐渐腐烂，化为茶树最佳之营养。加之高山风大，夜间寒冷，虫儿几乎无法生存。故而，茶韵之外，茶之品相亦上佳。”
远处，一缕炊烟无声无息，悄然升起于山间。
他摘下一叶茶芽，放到鼻端：“真香。今年实是春茶难得之大丰年。”
石影、花影、树影，深青、绯红、浅碧，有若长卷，随着山势起起伏伏，最终消失于群峰与山岚之间。
宋仁宗庆历七年(1047)。
仁宗皇帝，正是宋开国以来的第四位国君，宋太宗赵光义之嫡孙。
北宋立国，太祖置诸道转运使以总财赋，分全国为十三道。太宗将边防、盗贼、刑讼、钱谷之任皆委于转运使，改道为路，全国分为十五路，从而使“路”作为一个独立的行政单位正式确立。真宗在咸平四年(1001)，将川峡路析分为“川峡四路”，即益、梓、利、夔，四川由此而得名。这样，全国共分十八路。真宗又设提点刑狱，总揽一路之司法和监察，令安抚使主持一路军事，而转运使专理一路财赋和民政。如此，既可分转运使之权，又可加大中央对地方的控制。祖父于涂岭圭峰伏虎岩山寺读书，得外祖父悉心教导。
蔡襄十五岁参加乡试通过，因年龄太小，未能进京参加省试。仁宗天圣七年(1029)，蔡襄十八岁，和小他两岁的弟弟蔡高一道，干里迢迢由故乡出发，步行前往京都汴梁(今河南开封)，入国子监深造。是年秋，蔡襄参加开封府试(宋例，各地举子经荐，秋日前往京城考试，相当于乡试。通过后进入国子监学习，再参加来年春季礼部试)，获第一名，其弟蔡高却落榜。
天圣八年(1030)，蔡襄荣登进士第后，授漳州军事判官，在职三年。后历任西京(洛阳)留守推官、馆阁校勘等职。
庆历三年(1043)，范仲淹、富弼、韩琦、杜衍同时执政，欧阳修、王素、余靖同为谏官，馆阁校勘蔡襄受欧阳修等三人举荐，亦升任谏官。世人将几人合称为“四谏”。
庆历四年(1044)，蔡襄以右正言调知福州。去年，庆历六年(1046)秋，改任福建路转运使。
今年三月初，交接完毕，他准备从福州动身到北苑来，不料却病倒了。蹉跎十来日，月中方进山来。一月之间，撑着病体，在这建安的山间，和茶农、茶师一道，采摘、蒸青、捣研、压饼、焙制、收藏、上贡……他很欣慰，他做出了多年未见的最好的茶饼。 他清瘦的脸上，展露微微的笑容。 几名青壮农夫挑着刚采摘的、用巨大竹篓装着的茶芽，沿着山路踽踽而下。蔡襄跟几人打招呼：“茶倌，且坐下歇歇。”
一名茶农放下担子，坐到蔡襄身旁石上，道：“大人，今年茶叶不错呢。山中风凉，请早些回吧。” 蔡襄点头，又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得趁天气连续放晴，命北苑赶紧些烘焙。”
建安石塔山不远处，凤凰山中北苑，有着大宋御用的官焙茶园，最好的茶叶首先要送到那里焙制。
十多年宦海风云，为官不易，而今能够回到福建，奉献家乡父老，蔡襄感到责任很重，又倍觉欣慰。他望向山外，云霭深处，有他魂牵梦萦的故乡。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