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爸爸在工地上受伤，不能再干重活儿，姬素素就跟着爸爸回到了陕西汉中老家。作为一名从广州回来的转学生，她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去学习与适应。在学校里，她被张果儿捉弄，被莫莉欺负，被同学们孤立……
好在姬素素遇到了架花，每一次看到胡大婶坐在那儿悠闲地绣着架花，她心里总会浮现出“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李燕，儿童文学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以婉约恬淡、清新流畅、朴素自然的文笔，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和好评。作品散见于《儿童文学》《少年文艺》《童话世界》《中国校园文学》《中国儿童报》《知心姐姐》等儿童期刊。《拥有梦想的蒲公英》《色彩大盗追踪记》《太湖游记》等20多篇散文和童话被分别编入了上海教育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和长春出版社的语文课外阅读辅导教材。

青果巷
艺术缘
小时光
拜师礼

清新的童年 隽永的文化
谭旭东
李燕写了一本小说，要我写个短序。此前，我读了伍
剑、魏强等人的同系列小说，很喜欢，认为他们代表了儿
童文学的一种新写作潮流，那就是对童年的“诗性的文化
”的书写。读了李燕的《架花》，我觉得这个潮流的确存
在，而且是有作家作品的。
伍剑的《外婆》和《西大街》等儿童小说，不只是回
忆童年、回到童年，回望故乡、流连故乡，还有对童年的
“诗性的文化”的书写。魏强的《云渡桃雕》也是如此。
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出版并获奖的彭学军的《腰门》，也
是类似的小说。
来说说李燕的《架花》。架花是陕西汉中城固一带的
民间手工艺，也可以叫民间艺术吧，是女性刺绣的一种，
很有特点，工艺独特，具有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但它不
只是简单的手工艺品，还包含汉中人千百年的审美趣味以
及人情风俗。李燕以此为小说的切入点，在讲述姬素素、
张果儿、莫莉等三个女孩的交往、友谊与矛盾时，把读者
带到了童年的情境，也带到了一个具有地域文化风情的生
活场景当中。小说的展开和对诗性空间的构建，很有技巧
。
首先，《架花》的故事是从素素一家的搬家开始的，
父亲因为在工地受伤，腰部损伤严重，所以回到汉中老家
，在城固小镇开小店铺谋生。然后，故事的场景就进入了
素素一家居住的小巷子，与素素有着交集的女孩张果儿住
在这条小巷，掌握着架花艺术的胡大婶也住在这里。接着
，小说又从小巷不断回到校园，让故事在校园与小巷中变
换交错，张果儿、莫莉等女孩依次出现，于是，友谊与矛
盾，学习与求艺，等等，都自然地展开了。《架花》叙事
艺术的高明处，就在于作者笔墨从容，不枝不蔓，在轻缓
而又紧凑的叙述中，把读者带进了故事迷宫。成长的困惑
、家族的神秘、民间艺术的神奇，还有青春的幻想，以及
故乡风物的古朴等各种元素和内涵，都在小说里得以呈现
或表达。
其次，从创作的初衷看，《架花》有些为“非遗”题
材而写，作者很想用故事来引出关于传统文化或者非物质
文化遗产的保护问题，但由于用心很专，且文字工于淬炼
，为主题写作反而淡化，诗性的审美的表达占了上风。在
《架花》里，小镇的风情、人物的性格、生活的面貌、童
年的纯真、青春的明媚，都有很好的表现。每一章节，文
字都清新、饱满，有血有肉，充满着作者虔诚的用心。很
值得肯定的是，《架花》里的几条线索互相交织，姬素素
学架花，张果儿学剪纸，女孩的爱好与成长的脚步是同韵
的，几个女孩之间的情感也弥漫着成长的气息。
再次，《架花》所表现的内涵是非常丰富的。前已述
及的友谊和民间文化就是重要的内涵表达。但我以为最值
得欣赏的是，作者不自觉地表现了儿童的自我成长。无论
是姬素素、张果儿、莫莉，还是其他几个小孩子，他们不
但有天然的童心和孩子气，还有可贵的自我成长的智慧。
姬素素亲历家庭的变故——父亲受伤，心理敏感，但性格
倔强，富有责任感。张果儿有刚强、坚定、朴实的一面，
而且她有正气，有判断力。莫莉虽然有点小心眼儿，但也
学会了修正自己。这种对儿童自我成长智慧的表现，是最
有深度的内涵，也是作者最拿得起的写作资质。
当然，《架花》还有一个值得肯定的特点，那就是不
加修饰的情感表达。无论是姬素素一家人的浓浓亲情，还
是其他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小说里都自然、真诚。可
以说，淳朴的家风、民风和地域风情融为一体，使得小说
充满温情与善意。这也是作者的价值观在写作里的自然体
现。
我以为《架花》是一部值得细细品读的优秀儿童小说
，它与一般的儿童校园故事、家庭生活故事相比，多了很
多美的、善的、爱的，还有诗意的、文化的质地。一位儿
童文学作家创作出具有如此感染力的文字，是可以自豪的
。为此，我向李燕表达由衷的敬意！
从彭学军的《腰门》，到伍剑的《西大街》、魏强的
《云渡桃雕》和李燕的《架花》，儿童小说写作真的冲来
了一股“诗性的文化”的潮流，这必将成为新世纪儿童文
学的一个亮点，也必将激发更多人的创作灵感。
谨以此短序，作为一个预言！
2018年10月14日 星期日
于上海大学

至美华夏·传承文化成长系列丛书包括《锔瓷》《老锦春》《架花》《云渡桃雕》等四部儿童文学作品，以中国传统文化中濒危却有着极大传承意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为故事背景，由著名儿童文学作家伍剑领衔作家李燕、魏强共同创作，讲述中国故事，响应时代号召，书写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和文化传承人的工匠艺术精神，弘扬中国传统文化。
《架花》描写了来自不同家庭、不同生活背景的几个孩子：姬素素、张果儿和莫莉之间的友谊与矛盾，是一部描写少年成长体验和对传统文化的了解与传承的小说。

壹
其实，姬素素是一个胆子特别小的女孩儿。
自从搬到这条陌生的巷子以后，她每天放学走在巷子里的时候，总要小跑一阵子。
你想想看啊，这条长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巷子里种满了一种高大婆娑的树。稍微有点儿风吹过，枝上的树叶就会不停地摇晃着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好像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绿色手掌在噼里啪啦地拍着巴掌。
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不知道为什么这条巷子里窄窄的街道两旁种的全都是这种树。这些树都长着挺拔的树冠，而且很粗壮，姬素素尝试过，即使张开双臂也揽不过来。
在搬进巷子之前，爸爸和妈妈一直在广州打工。
一年前，爸爸在工地上摔伤了腰，现在虽然伤势好了大半，但是他再也干不得重体力活儿了。
好心的包工头黄老板给爸爸安排了一份在工地上看守建筑材料的活儿，但爸爸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觉得自己既然干不了体力活儿，还赖在工地上干着老年人才干的活儿，就像是在吃白饭，他受不了这种心理上的失落感。
爸爸和妈妈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回老家。爸爸的老家在陕西省南部的汉中地区，那里对姬素素来说是一个既遥远又陌生的地方。
素素长这么大，记忆里回老家不过三次，分别是在爷爷、奶奶和一位大舅爷去世时回去的。所以，在姬素素的印象里，这个陌生的老家好似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亲人去世。
其实姬素素不知道，节俭的爸爸妈妈只有在亲戚去世这种非回去不可的时候，才会选择返乡。因为路途遥远，交通费和食宿费对收入不高的姬素素家来说，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素素不是最喜欢吃橘子吗？柑橘，金黄色，特别甜，吃完了嘴里一点儿渣渣都不会留。那金黄的汁水滴到手上如果不擦掉，干了之后就像蜜糖一样粘手。所以大伙儿在这种时候都舍不得擦，而是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手，这就叫吮指留香。”爸爸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声音对素素说着。
“真的吗？这世上还有那么好吃的橘子？”姬素素说着翘起嘴巴“噗噗”地吹了吹额头上遮住眼睛的刘海儿，笑了起来，她白皙的鸭蛋脸上露出了一对浅浅的梨窝。
“当然，老爸啥时候骗过你？那里漫山遍野都长着橘子树，每到秋天柑橘果实累累的，都能把枝条压弯了，你想吃多少都行。但是柑橘虽然好吃，也不能尽情地吃，吃多了可是会牙疼、嗓子疼、流鼻血的，因为那些橘子的糖分实在是太高了。”爸爸解释说。
“说够了吧？你们父女俩快过来吃早餐吧。”妈妈把筷子摆好，直起腰撩起花布围裙擦了擦手，向他们招呼着。
自从爸爸摔伤后，妈妈好似一下子老了许多，她的眼角都起了一层浅浅的鱼尾纹，就像是微风掠过的白云湖。
一年前，妈妈把乌黑浓密的长发剪成了小平头。姬素素上下打量了妈妈一番，认真地对她说：“您剪这样的发型，不好看。”
妈妈微笑着随意扒拉了一下短发说：“没关系，这么短好打理。”
为了照顾爸爸，妈妈还把弟弟小豆包送回了湖南娘家给外公外婆带。说起来，素素已经快有一年时间没有见到小豆包了，也不知道他长高长胖了没有。
“妈妈听到了吗？爸爸的老家种了好多的橘子树，而且橘子还特别好吃呢。”姬素素伸出双手小心地托在爸爸的腋窝下，然后用力稳稳地扶他站起来，又飞快地跑去拿来了爸爸的双拐，拐杖已被磨得生出了一层温润光滑的浅褐色木纹包浆。
爸爸熟练地撑着双拐，在素素的搀扶下走到餐桌前，缓缓地坐了下来。
“你知道回到老家，我们的早餐是什么吗？”爸爸喝了一口带着糯香的白米粥，抬起头问素素。
“您不是早就说过吗？是陕西米皮。”素素说。
“准确地说是城固米皮。自古陕西米皮出汉中，汉中米皮出城固，我们城固才是米皮的发源地。”爸爸自豪地说。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