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的主人公是鲁南的抗日英雄邵子真，他1902年出生于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1923年考入济南育英中学，1930-1937年在峄县当教书先生。1938年春，日军入侵鲁南临城地区后，他弃教返乡，参加抗日。自1938年起，一共拉起三支抗日队伍。作品拟以115师领导的运河游击队抗日经历为基线，通过虚实结合的方式再现当地普通民众英勇抗日的感人篇章。

王庆利，曾用名青鱼等，山东薛城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首批“齐鲁文化之星”，枣庄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薛城区作家协会主席。著有长篇小说《孤独的风景》，小说选集《谁开的枪》《双喜临门》《豌豆花开了》《黑虎掏心》，诗集《漂泊人生》。作品多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人民文摘》等选载或连载，部分被改编成影视剧本。

序 我读《虎口》 徐化芳
楔子
第一章 后方也是战场
第二章 谁在无事生非
第三章 只要他能回来
第四章 我心里在滴血
第五章 小九儿伤了腰
第六章 失败是暂时的
第七章 卖树行建队伍
第八章 农民大队成立
第九章 奔向山里剧团
第十章 隋河借钱买枪
第十一章 都在经受考验
第十二章 赵光祖还活着
第十三章 谁是那个内奸
第十四章 卖嫁衣筹款项
第十五章 鱼儿渴望湖泊
第十六章 报复刚刚开始
第十七章 邓光荣被杀害
第十八章 孤零零的叶子
第十九章 假如没有战争
第二十章 印证壁虎计划
第二十一章 要人命的春联
第二十二章 为什么跟踪我
第二十三章 艰难中的选择
第二十四章 刘庄村劫法场
第二十五章 一切都将远去
第二十六章 愿意为你去死
第二十七章 向前走，别回头
后记 历史的痕迹

我读《虎口》
徐化芳
在一次文友酒会上，当听说庆利正在写另一部与抗战
有关的长篇小说时，我的兴奋战胜理智，夸口说要为他的
新作写点什么。当庆利真的把新写的长篇小说《虎口》摆
放在我面前时，我心里又免不了几分后悔。当初说的虽然
是酒话——可酒话也是话啊！
平心而论，真要我为庆利的《虎口》写点评论，用我
家乡微山湖人的话说，那就是——赶着鸭子上架。可老朋
友说话总不能出尔反尔，无奈之下，只有逼着鸭子上架了
。
我没有写过小说评论，因此曾多次拒绝文友们的请求
。因为和庆利是朋友关系，写评论难免有一些私见，难免
会出现错处。
无论远年还是近代，应该说长篇小说是唯一能承载史
诗品格的文学形式。这种文学形式是对一个国家、对一个
民族文学兴衰的检验。文学有一种特殊的本质，长篇小说
不只是罗列故事，也不仅仅是能把故事写得热闹。叙写靠
的是深厚的生活功底，而不是东拼西凑。俗话说，外行看
热闹，内行看门道。投机取巧、无病呻吟，会让内行读者
嗤之以鼻！
作者必须以诚挚的态度叙写，对核心的统领必须驾轻
就熟。若沾染俗气、媚气，很难写出感人的作品，挤出来
的东西也会缺乏生命力。
《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虽然
因时代的不同，因叙事观点的不同，也存在层次的区别。
但四大名著少见俗气、媚气，至今读来仍不乏现实意义。
既然长篇小说是承载史诗品格的文学形式，那必须接
受大浪淘沙般的筛选，经受得住历史的考验。
庆利所写的长篇小说《虎口》是抗日题材。
当年那些抗日题材的长篇小说，每部书里都充满强烈
的英雄主义色彩。抗日英雄个个英勇顽强，个个舍生忘死
，读来曾让我的童年时代、青年时代热血沸腾。
直到我也开始做作家梦，才发现那些作家已经形成比
较固定的写作模式和思维定式。那些作品虽不乏壮烈之气
，却缺乏品读的韵味。从小说的本质角度看，似乎违背了
生活的真实或艺术的真实。
庆利已和我认识几十年。我非常喜欢他厚道而直爽的
为人，更喜欢他用辛勤与汗水创作出来的短篇小说、中篇
小说。年已半百的他，接连在全国各地名刊发表小说作品
，并获过许多文学奖项。可佩服归佩服，他写的《虎口》
是被我国作家写了几十年的抗日题材，他会不会受思维定
式的羁绊，能不能从旧的窠臼里跳出来？我作为文友，不
能不担心小说的突破问题，并希望他的叙写新颖而别致。
《虎口》以微山湖附近的村庄为背景，主人翁邵子真
弃教从戎，参加运河支队，在微山岛战役中，由于其指挥
失误等方面的原因，部队伤亡惨重，微山岛沦陷。邵子真
英勇顽强，百折而不挠，擦干鲜血再次站起。他所指挥的
部队被鬼子打垮，他再次卖地卖树、组建新的抗日武装。
为了夺取抗日胜利，他洒尽鲜血在所不辞！
邵子真的兄弟邵泽善，为抗日战争抛头颅洒热血，可
歌可泣。用新时代的创作观点评判《虎口》，这部书不仅
符合正能量，有强烈的爱国主义色彩，还有着深刻的教育
意义。
《虎口》采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交叉叙写的方式，
叙事往往中断而转移主题。
庆利毕竟是写小说的行家里手，他借用不同的时间和
空间，又把中断丢失的情节，一一捡起来继续叙写，达到
断中有连的效果。这种叙写方式既显得张弛得当，又显得
新颖别致，最终梳理成完整的故事。
庆利通过刻画人物，构思编织出一个个新鲜、独特的
精彩故事：
邵世福老人逢人就骂当校长的儿子邵子真，有时竟然
跑去学校大骂，骂他卖地卖牛败家子，使一家老小陷入困
顿之中。因邵子真积极抗日，家人时常遭鬼子追捕恐吓，
父母妻女生活在恐惧之中。
就是这位看似不明事理的老人邵世福，当发现鬼子端
起枪瞄准了学生，老人不是害怕退却，而是犹豫一瞬后扑
上去将鬼子拦腰抱住。
在这里，庆利没有写邵世福老人英勇反抗，或者冲过
去用身体挡枪眼救学生。若把“英勇反抗”“壮怀激烈”
这样的词语用在邵世福老人身上，似乎违背了文学的本质
和生活的真实。
农村人打架，劝架人为免弱者挨打，往往会冲上去拦
腰把强者抱住。邵世福老人将持枪瞄准学生的鬼子拦腰抱
住，这是一种真实生活的再现。
正是小说中一些微小的叙写，显出庆利驾驭文字的过
人功力。
叶子的父亲邓光荣小气吝啬，因担心家产被外人占有
，鳏居多年而不再续弦。在为独生女挑选男人时，却避开
家底殷实的邵泽善，挑选孤儿寡母生活清贫的年轻人赵光
祖。赵家母子虽然日子单薄，但赵光祖不会像邵泽善那样
“多事”，因为邵泽善的哥哥是抗日英雄邵子真。
庆利叙写的邓光荣，既像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又
像浩然笔下的老中农弯弯绕。形象猥琐卑鄙，让人恶心。
就是让人“恶心”的邓光荣，当发现鬼子悄悄进村，
要捕杀邵子真的母女时，他胆怯不敢挪步离家报信，焦急
中只好摸起搪瓷盆使劲敲起来，希望邵子真的母亲女儿闻
见搪瓷盆声，领会他的苦心马上逃离。
读到这里，猛然想起苏联作家瓦西里耶夫的《这里的
黎明静悄悄》。尽管瓦西里耶夫写的是一伙不同性格的女
人，而庆利刻画的是邓光荣、邵世福两个老人，可其作品
深度，和那部名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庆利在抗日题材的写作上独树一帜，使《虎口》和同
类题材相比，在新意和深度上，明显有着大的突破和升华
。特别是在对叛徒赵光祖的处理上，其艺术的境界，简直
达到传神的高度，不能不让人对他充满敬意。
叶子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她佩服老师邵子真的英
雄气概，大有当年花木兰脱掉女儿装上前线杀敌的勇气。
当听说运河支队在微山岛覆灭，她含泪为那些牺牲的战士
祈祷。想到在运河支队当战士的恋人赵光祖，她祷告说希
望恋人活着。可如果恋人活着，会不会被日军俘虏？被俘
之后会不会因经受不住威逼利诱，一个抗日战士堕落为汉
奸呢？
这个纯洁的女孩，在想到恋人活着会成为汉奸时，并
没有感到耻辱。只要恋人能活着回来，即使当汉奸也是应
该的，在她看来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不仅过去的作家与读者，即使今天的中国读者，或许
也很难接受叶子这样的女孩。因为叛徒和汉奸，在中国人
眼里是不齿于人类的败类。美丽纯洁的叶子，怎会再爱一
个败类呢？
庆利仍感觉叶子是真实可爱的，是艺术典型，是活生
生的叶子。
庆利也许受到苏联作家拉夫列尼约夫《第四十一》的
影响，女战士玛柳特卡为革命击毙第四十一个和她产生爱
情的白党人员。当叶子听说新建立的农民大队受挫，当知
道恋人赵光祖真的已成为叛徒汉奸时，她虽没有像玛柳特
卡那样用枪击毙恋人，却强烈要求赵光祖脱胎换骨，要当
爱国的英雄，要重新活出人样来。
按说赵光祖应该算一个合格的抗日战士。
部队惨败，赵光祖负伤后被鬼子俘虏，狡猾奸诈的鬼
子头目却把他母亲押到他面前。这时的赵光祖不再想积极
抗日，想到的却是寡母为让他长大成人受尽艰辛，一把血
，一把泪，实在不容易。当他听到鬼子要扒光他母亲，要
把她活活羞辱伤害致死的关键当口，他的钢铁意志变作软
弱和眼泪。为救母亲生命，他叛变当了汉奸。
按照天理人伦，按照艺术的本质，赵光祖是母亲的好
儿子。
因为赵光祖叛变，农民大队的战士呼吁大队长邵子真
枪毙赵光祖。疾恶如仇的邵子真，却没有任何表示，悄悄
离去……
庆利虽然这样处理了全书高潮的情节，我认为并没有
减弱抗日的主题，反倒证明了中国的抗日战争是那么艰难
，那么残酷。
中国人更加讲究人性化，人性化才是不可战胜的。
叛徒赵光祖为了爱情，为了让爱人叶子在人前抬起头
来，他重又回归抗日战士的行列里。他以超人的英雄胆量
，只身冲向日军头目和伪军头目，与他们同归于尽，死得
辉煌而壮烈。
读到这里，我猛然想起托翁《复活》中的聂赫留朵夫
陪伴玛丝洛娃一起被流放的情景。叛徒赵光祖不仅仅是母
亲的好儿子，也是叶子的好恋人，还是中国人民的好战士
。
读《虎口》，我感觉到了强大的艺术魅力，惊叹庆利
的小说创作能力，已产生了巨大的飞跃！他对叶子和赵光
祖这对恋人的处理方式，不仅证明他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
，有着内在的诚挚和朴实，还有力地证明了他保留了一位
作家所应保持的良心。
叶子后来到新疆剧团工作，因为和叛徒赵光祖有过恋
爱关系，常年经受审查和盘问。正是由于长久经受审查和
盘问，叶子再无心出嫁，始终孤独一人。读后直为美的消
损而哀叹惋惜。
庆利的《虎口》构思独特，技巧圆熟而富有哲理，完
全超越了当年那些写抗日题材的长篇小说。
因为庆利为长篇小说《虎口》注入了不朽的灵魂，我
盼望《虎口》在中国优秀长篇小说长廊里，靠文学实力占
有一席之地。
写于2018年4月23日
（徐化芳，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第六
届山东省作家协会小说委员会委员、枣庄市作家协会副主
席、国家一级作家。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在《青年文学
》《山东文学》《时代文学》等刊发表中、短篇小说60余
篇（部）。《微山湖三题》《柳绒花开的季节》分别在
2014、2015年两届全国性文学大赛中，获得短篇小说一等
奖。出版、发表长篇小说五部且均有较强影响力：《骚动
的湖》1995年获山东省作家协会长篇小说奖；《黑涡》
2006年获中国作家协会长篇小说乌金奖；《脖子》出版后
在全国文坛引起强烈反响，2011年获茅盾文学奖入围奖；
《有这样一个时代》2014年获全国梁斌长篇小说奖；2013
年《时代文学》第一期头题刊发的《祖谱》，系本人长篇
小说代表作。）

《虎口》以微山湖附近的村庄为背景，主人翁邵子真弃教从戎，参加运河支队，在微山岛战役中，由于其指挥失误等方面的原因，部队伤亡惨重，微山岛沦陷。邵子真英勇顽强，百折而不挠，擦干鲜血再次站起。他所指挥的部队被鬼子打垮，他再次卖地卖树、组建新的抗日武装。为了夺取抗日胜利，他洒尽鲜血在所不辞！
《虎口》构思独特，技巧圆熟而富有哲理，完全超越了当年那些写抗日题材的长篇小说。

历史的痕迹
与邵子真及其家人产生关联，缘于在《枣庄晚报》上
看到反映邵子真抗战事迹、署名褚晓曙先生和褚雪侠女士
的文章。那是2010年夏天，转眼就小十年了。
那段时间比较热衷抗战题材的我，开始注意收集与邵
子真有关的资料，并以他为原型，创作出以“邵真”为主
角的中篇小说《滚雷惊梦》（此文获枣庄市“纪念中国人
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文学征文”一
等奖，并收录于中短篇小说选集《谁开的枪》）。
对邵子真的关注一直没有停止。2015年3月12日，再
与褚晓曙先生联系，征询他的意见：在“兰陵褚氏男”的
博客里，博文《1942抗日烽火微山岛》中，提到邵子真当
时任I临时“作战总指挥”，在战斗过程中没按战前约定好
的那样发出撤退信号。这不合常理。作为总指挥，肯定比
谁都关注战友和部队的生死存亡。其中的隐情是什么？褚
晓曙表示也不甚了解。
通过大范围查阅各种资料，我发现1942年4月之后的两
年间，关于邵子真的“正规”（官方）文字记录很少，仅
有的是：1944年11月“运河支队为了发挥地方主力部队的
作用，进行了整编，改设营的编制，一、八、九连编为一
营，农民大队、新河大队、黄丘中队编为二营。”而此前
的1944年10月，邵子真已因身体原因，“调任运河县参议
会筹备会副主任”。
其问发生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往往隐藏在故事的
背后。后来的资料不提邵子真，是什么原因？是因为那次
战役的“失败”吗？在“胜利”面前，“失败”的意义和
角色又是怎样的？是有些人在有意中“无意”地否认邵子
真，人为地“忽略”那段对他个人和整个中华民族都可以
说是最艰难的岁月吗？透过历史的迷雾，隐隐约约中我仿
佛看到了那个勇于担当、舍得牺牲的邵子真。同时，也看
到了那个倍感压抑、忍受委屈的邵子真。
那是一段充满血腥的岁月，抗战者，都是有故事的人
。无论是作为当事人的家属和后人，还是作为旁观者，我
可以宽容人们对一位有过“失误”的抗战人士的误解和忽
略，但在抗战这部宏大深厚的史书中，也应该允许以另一
种形式，为在流血的同时还要流泪的英雄记下一笔。这是
我决定创作这个长篇的主因。
在2016年3月填报作家深入生活“项目”时，“创作理
由”一栏的内容是这样的：创作《虎口》，是要考据一段
真实的历史，还原尘封的真相。小说的主人公是鲁南地区
真实的抗日英雄邵子真，他1902年出生于一个相对富裕的
家庭，1923年考入济南育英中学，1930—1937年在峄县当
教书先生。1938年春，日军入侵鲁南临城地区后，他弃教
返乡，参加抗日。自1938年起，一共拉起三支抗日队伍：
一是1938年，在本乡组织了一支40余人的武装，并被编入
八路军一一五师运河支队，邵子真任运河支队第一大队大
队长。二是1940年底，运河支队第一大队被编入八路军主
力部队，邵子真回家重建起200余人的运河支队第一大队，
他继任大队长。三是1942年春，作为微山岛战役总指挥的
邵子真，判断失误，导致部队几乎全军覆没。他再次回乡
组建抗日队伍，成立“农民大队”。邵子真是中华千千万
万明晓大义、宁死不屈的抗日志士的一个代表。一个柔弱
的教书先生，到底是什么因素在支撑着他毅然弃笔从戎，
敢于与来犯之敌血肉对决？作为微山岛战役指挥失利的总
指挥官，邵子真又是在怎样被指责和斥骂中，忍受着压抑
和委屈，重新站起来继续举起抗日大旗？
在“作品综述”一栏的内容则是：邵子真本一介书生
，弃笔从戎后，到底走了怎么一段抗战路？《虎口》是一
部探寻真相、反思历史、拷问战争、挖掘人性的抗战题材
作品。拟以一一五师领导的运河游击队抗日经历为基线，
通过虚实结合的方式再现当地普通民众英勇抗日的感人篇
章。小说从微山岛失守、邵子真组建“农民大队”开始，
通过一系列真实的抗日事件，刻画“失败者”邵子真和他
的战友们牺牲小我、保卫家园的深明大义之举。
进入实质性创作阶段，因涉及真人真事，与作品主人
公的家人沟通必不可少。邵子真的后人诸多，分布在天南
海北，各有成就。其中，时任某金融机构党委书记、理事
长的邵子真之外孙褚晓曙先生，在中间发挥了桥梁和纽带
作用。
第三稿暂告一段落的2017年11月初，在枣庄新城某酒
店，与编剧魏传军先生、曹敬亮先生一起，再次与从连云
港赶来的“老表”邵仲凡先生（邵子真之孙、邵奇之子）
、从济南赶来的褚曙光先生（邵子真大外孙、褚晓曙的哥
哥）等人进行了畅谈，在进一步加深了对主人公再认识的
同时，也为作品的最后敲定奠定了基础。这次见面，我知
道了邵子真夭折的小女儿真名叫“小九儿”，邵子真的大
女儿邵桂芬的夫婿叫褚联席（字衍渠），向农民大队提供
了17杆枪的盐贩子真有其人，叫“苗四爷”。另外，还了
解到了很多感人的细节，打捞出了更多的“真相”。
比如邵子真的亲弟邵泽善的女儿，曾“埋怨”过二大
爷邵子真：你有人有枪，为什么不救我父亲？
比如在日军攻打微山岛时，一户殷

《虎口》以微山湖附近村庄发生的故事为背景。
在微山岛战役中，由于弃教从戎的主人翁邵子真指挥
失误，导致整个部队一败涂地。邵子真擦干血迹，再
次组建新的抗日武装……
读《虎口》，感受到了巨大的艺术魅力，不禁惊
叹作者的小说创作水平已产生巨大的飞跃！作者在描
写抗日题材上独树一帜，与同类题材相比，在新意和
深度上，明显有着大的突破和升华。他对叶子和赵光
祖这对恋人的处理方式，不仅证明他有着深厚的文学
功底，有着内在的诚挚和朴实，还鲜明地昭示了一位
作家所秉持的良心。其构思独特，技巧圆熟而富有哲
理性，完全超越了当年那些抗日题材的长篇小说……
作者为《虎口》注入了不朽的灵魂，盼望《虎口》在
中国优秀长篇小说的长廊里，靠文学实力占有一席之
地。
——徐化芳

楔子
邵剑秋问邵子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邵子真望了望西天正在隐退的晚霞，思考了片刻，说：“就算走，也要和大家碰个面，如果还没见着鬼子的面，我们就先跑了，怎么向这里的老百姓交代？”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出湖？”邵剑秋再一次问邵子真。
邵子真点点头，说：“你是支队领导，而且还有其他重要任务，夜路很长，你们快上船吧。”
邵剑秋拍了拍邵子真的肩膀，说：“好吧，既然你执意留在岛上，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谨慎。微山岛是湖中孤岛，没有多少机动的余地，驻守部队的装备你也清楚，虽然现在敌方的情况不明，但绝不能轻敌，有什么事要和大家多商量，必要时及时带队撤出微山岛。”
看邵子真郑重地点了头，邵剑秋才转身上了船。在船离岸的同时，又冲邵子真强调：“遇事一定要冷静，如果敌我力量悬殊，要随机应变，避其锋芒，。尽快撤出。”
邵子真向渐驶渐远的船摆手，边说：“放心吧支队长，我们马上就去开会商议。”
这天，是公元一九四二年四月二十日的傍晚。运河支队一大队队长邵子真，站在微山岛南岸。直到载着运河支队支队长邵剑秋和九中队的船只，与悄然到来的夜色融为一体，他才折身往回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赵光祖也快步跟了上来，边走边汇报：“联防办通知你去开会，他们可能都到了。”
邵子真点点头，站在土岗上，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也可能是一种错觉，他明显感到空气中的湖腥比以往重。
吕蒙村
运河支队一大队、铁道大队、峄县县大队、微湖大队、滕沛大队、黄河支队、水上区中队、微山办事处等驻守岛上的八支游击队的负责人，汇聚在一个树枝上挂着渔网的小院内，共商御敌方案。
“敌人在四月二十一日进攻微山岛”的情报，是中午才收到的，很多人不以为然，认为这个信息可能是个假情报，因为此前一点佐证的信息都没有。到了下午，相同的情报再次传来，这才引起了大家的重视，于是联防办事处命驻岛各游击队指挥员立即在吕蒙召开联席会议。时值运河支队队长邵剑秋来岛检查驻防部队的工作，接到上级的指示必须尽快回到运南，邵子真送走邵剑秋回到吕蒙时，开会的人员基本上都到齐了，正在就守与撤的问题展开讨论，商量对策。
由于没有统一的领导和指挥，会议开得比较乱。有人建议尽快撤离，在湖里打游击战；有人要求死守阵地，与微山岛共存亡；有人说可以先打一下再说，实在不行再撤……
峄县县大队长褚雅青主张撤离。他说：“目前我们得到的情报不明晰，敌人的兵力有多少、指挥官是谁、分几路进攻、要达到什么目的，这些情况，一概都是未知，而我们清楚的，是自己的兵力：运支一大队的四中队有一百多人、峄县县大队四十来人、新建的二中队五十多人、铁道大队三十多人、黄河支队六十多人、滕沛边区中队三十多人……总之，岛上的八支队伍，总人数不到五百人，而且装备也较差，没有重武器，只有一挺老式的轻机枪，因此，我认为坚守不是上策。”
微湖大队大队长张新华则坚持防守，理由是：自从一九四一年六月从日伪军阎成田手里夺回微山岛后，开辟这片根据地不容易，这么长时间队伍一直驻扎在这里，除了对当地的地形较熟悉外，与当地群众也建立了密切的关系，不舍得轻易放弃。
张新华的意见，得到了几个人的响应。
褚雅青不再发言，而是看着邵子真。邵子真刚刚就着咸鱼吃了一块渣粉饼，他抹了抹嘴唇，说：“本人的意见也是坚守，首先，咱们长期驻在岛上，有打退伪军进犯的经验，而且沿湖已修筑了部分工事，虽然简单了些，但作战时还是能发挥作用的；其次，这块根据地和湖上交通联络线，是很多烈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大家在思想上和感情上都十分留恋，难以割舍，不想离开，可以理解；另外，如果咱们现在走了，来不及跑的村民肯定会遭殃，这样的话，太对不起信任和支持咱们的当地老百姓。”
“百姓当然重要，但也要考虑实际。”运河支队四中队队长孙茂山说，“咱们不能为了老百姓搭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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