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碧，本名黄海碧，八尺型男。生于“天地之中”郑州，待卒未知之年。从艺迄今，已四十年耳。
孟浪飘萍，初度军中艺旅五载，转身进读深圳大学三秋，又负笈东瀛三春归国。游戏中，忝列国家一级导演。常于行云烟树、或碎星乱野之迷茫中，遥恩悬想……纵已霜鬓丛芜，仍怀童稚，醉心艺术梦园，迷途而不知返……
彼时，混迹于影视剧三坛，羞捧数奖。近年，有《祈祷生命的耳语》《与幽暗约会》《伪文明的抱怨》《守望的尊严和忧伤》散文随笔与艺评赏析文集，陆续面世。

关于爱情……
十几年前，这部未完成的小说在我的“索尼VAIO”上
敲到十五万字的时候，一天清晨从早餐店出来，玻璃碎了
一地的车窗张着它吃惊的空洞，告诉我被偷窃谋生者成功
地干了一票……失魂落魄的不是我对失而复得的无望，而
是重起炉灶如含氧量不足，火烧得再旺，沸点也达不到一
百度——重新敲出来的句子，总觉得远不及失窃稿完美。
吭吭哧哧重又磨叽到十三万字的时候，就任它趴在Word文
档里无声无息地发霉长毛，转身陆续结集出版了四本文化
随笔和艺术赏析……
去年夏末，做文学编辑的作家党华女士，看了这个连
小说名都还没有的半部残篇，竟以编辑身份鼓励我续貂完
成。我虽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和所有的文学青年一样被
文学梦诱惑着，偶有短篇小说变成铅字，毕竟早已断念。
经党华诚意鞭策，由不得“以梦为马”重返韶华……故此
，必须以温暖拥抱对党华表达真切的感谢！
我俯首，自己是个常常在文学里遭遇激情的人。所以
，写这部长篇小说，就像是和文学谈了一次恋爱。同时也
发现，阅读小说，是在观望别人笔下的世界；写作小说，
则是浸淫在自己的讲述中。
当然，我对《巢鸭五丁目》的写作，是不存半点文学
野心的。只想写出我曾经旁观的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和
曾经亲历的峥嵘而又蹉跎的岁月。因为，一直以来对经典
的阅读，给了我太多沉迷其间不肯断炊的营养饕餮，全拼
输入时就对修辞、文学意蕴和审美快感别有用心。我从不
敢夸口写作，只说是敲字儿。即便敲字儿，也不是手指在
键盘上疯跑的大侠，顶多是像孩子往白纸上倒墨水一样，
是阅读之余的潦草涂鸦……尤其对写长篇小说，我一直心
怀忐忑——怕我的文字结成书，弄脏了那么厚一摞干净的
纸。我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学田园，田园只是我梦境一样的
向往。但我知道，没有阅读的积累和生活的孕育，就企图
获得深入思考能力的繁殖，是想都别想的痴人做梦！而在
阅读的积累和生活的孕育思考之外，养成一种写点儿什么
的习惯，不仅是整理思路最好的方法，也是一个深度思考
的结晶过程。它会把存储在大脑中的不同区块链的知识点
，组合成有深度的思想体系。
有时候我会想，真正的小说，应该远离对主人公的赞
颂，也不必讴歌某种价值观的胜利。因为幸福或成功从来
不是故事的核心，那些在社会法则里难以定义的不幸或失
败，才是小说该有的疆域。比如天性排他的爱情，追求不
到的无奈放手之外，是否真的存在拱手相让的所谓高尚？
如果有，爱情小说应该写什么呢？是写一个女人碰到一个
觉得不可靠的男人，一个很危险的男人，但他有另一种亲
切感，给人一种震撼力，虽然周遭的朋友和家人都反对，
但是她决心要跟定这个人；还是写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爱
得不肯相忘于江湖的女人，却又难以相依为命，最终还是
不能同框？满世界这样的案例一点都不新鲜，关键在于是
否能够凸显处于这两难困境的人性，这恐怕才是文学作品
中要用笔硬戳的。你和你爱的人在一起的欢悦，或者与你
爱的人终将分离的惆怅，可以通过自己的青春骚动与中年
成熟的过程，领悟古典文学当中潜移默化的东西。重点不
是追逐成功或者懊恼失恋，也不是终成眷属或者劳燕分飞
，而是在于如何把握其中的幸福和摆脱某种痛苦的智慧。
当我们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时候，就是小说的天地了。
至于什么是一个好的爱情故事，我以为还是老生常谈
的“贵在真诚”。每个人经历的爱情过程都有各不相同的
幸福收藏和痛苦记忆。不管平平淡淡，还是轰轰烈烈；终
成眷属也好，分道扬镳也罢，哪怕是非常不堪的残局，也
不能反目为仇辜负了曾经相爱。所以，要有一个给误会说
声再见，目送对方远去的机会……不幸，不是为了写出因
不幸而悲伤的经历，是因为那不幸的经历中有不可思议的
感伤之美。所以，我在这个小说的结尾处写下了“黎丹，
就像躺在白色的山冈，安然地昏睡着……”
前面说过，我对《巢鸭五丁目》的写作，是不存半点
文学野心的。只是想以自己的书写方式，展现中国改革开
放进程中，走出国门的留学生特殊的情感经历、生活态度
和人生观的一角。“知乎”上曾有篇热帖说，“同样不太
富裕的物质生活，为什么有的人就能过得有滋有味？”它
的答案，就像周边等长的几何中，“圆”的面积最大一样
，证明它，需要花费两千年的时间。
失败的人生，多缘于急功近利和散漫慵懒。一边梦想
着一夜暴富或一举成名，一边坐享其成等天上掉下的馅儿
饼。对此卡夫卡说过，“由于急躁，他们被逐出了天堂；
由于懒散，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看来，不管这个世界发展的速度多么迅猛，把持一种
被“从前慢”隐喻的心态，才有可能走得开阔而敞亮。人
生是如此，小说也是如此。
海碧
2018年10月7日

引子
1.去国
2.落地
3.揾食
4.相依
5.报到
6.受辱
7.雪耻
8.阳光
9.寒夜
10.刺痛
11.夜谈
12.派对
13.出走
14.分手
15.斗兽
16.琴声
17.余波
18.路转
19.盛宴
20.偶遇
21.劲舞
22.晨雾
23.尬聊
24.救美
25.感恩
26.欲望
27.悔意
28.探视
29.玫瑰
30.情怯
31.欢浴
32.静思
33.奇遇
34.春夜
35.游园
36.侠义
37.悲欣
38.虚空
39.绑架
40.故人
41.取辱
42.心死
43.周旋
44.焦虑
45.世交
46.失眠
47.论琴
48.祸至
49.不舍
50.回家
51.此岸
后记
关于爱情……

高田马场原本是“元禄赤穗复仇事件”中，江户城主浅野为恶人吉良所陷而死，家臣蒙辱衰散为浪人武士，其矢志不移的四十七位“赤穗浪士”，由总管大石内藏助统领杀死吉良为主子复仇，将吉良首级祭奠浅野坟冢后，集体投案自首，自判生死、切腹而终的决斗之地，更有旧时称户冢町的早稻田，是其洗刀之地的“血洗之池”一说。位于东京都新宿区东日本JR铁道（山手）线与西武铁道、东京地铁立体交会的枢纽。
在白石的想象里，“高田马场”大概是个都市里赛马的牧场。活计也无非是修整草坪、清理垃圾、收拾马厩，总之做些与马相关的活儿罢了。赛马，虽不会是万马奔腾的草原景观，也足以勾起他联想的亢奋。骑手弹射如飞、高歌猛进的激情澎湃，是速度和力量与时间角力的满场沸腾的酣畅。真正的好骑手，神往的不必是跑到终点夺标后的胜利花环，而应该是竞技途中，马蹄触地的瞬间和马背上颠簸的起伏里，气流扑面的激动；是整个赛途中，争先恐后的心境中超越极限的生命体验；是“现在进行时”的冲锋快感！他甚至想象着骑手在马背上的时候，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精神得到了延伸。马蹄下奔腾的，马背上飞扬的，是挥之不去的成就感……
凌晨四点，白石就离开丰岛区巢鸭五丁目“阿帕朵”的家，膛着路灯的光亮来到了大冢车站的61台上，等待着搭乘“JR山手线”的头班列车。天还没有亮，车站对面的楼群间或亮着几扇早起的窗户，把立着水银灯电杆的月台衬托得特别空旷，给他的心里也平添几分空荡。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如果再打不着工，白石打算今儿一天都不离开高田马场。他实在不忍心用往返三百日元的车费，换来一个无功而返的沮丧，再用这沮丧带给黎丹一天的凄惶。一想到她装好饭盒送他出门时，折柳别夫般嘱咐他干活儿“当心点儿”的爱意，和“早点儿回来”的神情里包含的那层无奈和酸楚，他的心里就会有种愧对“男人”这两个字的冰凉和悲怆。
男人活的是根脊梁。可他在这几天里无异于只能听得见声音的哑巴，又难以直起腰来，仿佛被无形的黑洞吸走了精髓。
白石踏进寥无乘客的早班车厢，心里比车厢还空落。困意未减的脑海里，想的只有打工挣钱。来车站的路上，他曾无数次想过，今天再打不着工，就只有靠天上掉馅饼了。别说挣八千一万的，就是挣五千、四千也好啊！天上不掉馅饼，那就在地上捡钱也行啊。他下意识地低下头，车厢地板上干净极了。他觉得自己的胡思乱想，就像个与幸运无缘而又身无分文的落魄者，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饥饿，不厌其烦地翻掏口袋。深陷怕翻得太仔细、下次就没的翻了的尴尬。他不相信神的存在，所以，他不求上帝保佑。他也不相信佛的能力，因而也从不烧香求告。他只相信自己的努力，耕耘必有收获。只是初来乍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有种被从浮华温柔之乡，扔到无人接应的生活边缘的惶恐……
P24-26

著名文艺评论家，国家一级导演黄海碧的首部长篇小说《巢鸭五丁目》以20世纪80年代后期的留学热潮为大背景，结合作者自身的留学见闻和周边遭际，讲述了一对中国青年走出国门求学深造期间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作为中原为数不多的书写留学生题材的文学作品，小说从出版伊始就备受瞩目。

一踏进这个和酒会一样非比寻常的新书首发式，眼睛
里就随之泛起了节日一样的泡泡……锦缎一样松软嫩绿的
草坪上，新书首发式开始前的交际时间里，一团团半透明
的洁白气球，在斜射的阳光下簇成堆金泛银的一团又一团
耀眼礼花，梦幻似地悬在半空，如璀璨夺目的浮云……风
度翩翩的名流、不修边幅的嘉宾和图书出版发行商们，在
这敞亮空阔的清澈里，或隔着人群举杯把视线友善地抛给
对方，算是打了招呼；或三两人相邻而立，矜持地呷一口
高脚杯里的琼浆玉液，滋润着慢声细语的交谈；更多的男
女则是端着酒杯，围着偏安一隅的萨克斯手忘情演奏缓慢
而略带悲伤的曼妙旋律，诉说矢志不渝的缠绵爱情《爱无
止境》的旋律，把气氛浸润得有点甜腻浪漫，也有点动人
凄婉。那意境仿佛分辨不清虚幻与真实，每个人都成了那
旋律的倒影，令人美妙沉醉，又似乎有点令人不安……
白石就像电影《蒂凡尼的早餐》里参加霍莉那场派对
的保罗，侧身穿过嘉宾之间，来到蓬冠硕大而浓郁的法国
梧桐树下，看着悄然疏落的枯叶，从空气里凝结出哽在喉
结挽留不住的叹息，跌碎在地面……他甚至想不起来是怎
么走到这里来的，就像草坪上的发出新芽的草叶种子，是
鸟衔来的，还是风吹来的一样。同样，也说不清为什么，
对于出版社为他这部长篇小说精心策划的首发式上，那萨
克斯手的演奏，在他看来远不及一阵逶迤起落于指尖倾泻
流淌的琴音，泠冽离弦绕梁出窗，朝着幽涧滴泉聚成淙淙
潺潺穿过层峦叠嶂的溪流，潜入没有边际的记忆，趋于平
静地只留下悠悠泛音，偶尔似鱼儿跃出水面溅起稍纵即逝
的浪花，更符合他的意趣。有时候，喜欢一段音乐，真正
感动的不一定是哪句过耳不忘、反复听都不腻的旋律，而
是在你生命中那些与这音乐相似的故事。所以，他喜欢的
，或者说他至今念念不忘的，依旧是东京都丰岛区巢鸭五
丁目悠悠的古筝琴声……仿佛没有那古筝琴声，就不会有
他的东京往事。他知道，那些曾经每日每夜经历着不被时
间沙漏过滤的东西，隔着岁月远远望去，那种因平凡更显
其意义的寂寞与惆怅会更加清晰。
新书首发式就要开始了，白石像是仍旧朦胧在还没有
想好怎么结尾的小说中一样，觉得东京最后的留学生活，
如同追逐猎物的猎人，寻找不到猎物躲藏在了哪里……“
怅然倚着船舷栏杆的他，望着码头上向他不停挥手的身影
，一点点变远变小的美智子。他不知道自己回到中国以后
，还会不会再次返回东京。只是觉得登上游轮护送黎丹回
国的航程，带有某种赎罪的意味……”想到这里，他的脚
步便不自觉地回到了新书首发式现场，像是躲避着黄昏的
另一个方向。
西装革履的主持人在巨大的LED背景舞台上，侃侃而谈
地向嘉宾介绍了他小说的那些特质与风格，他一句也没有
听进去。华丽灯簇的照耀中，他的意识正像一只蚕蛹，蜷
曲在“榻榻米”租屋弥漫着漆黑的一角——随着手里玩弄
的打火机，一声声“喀巴喀巴”单调的声响和忽明忽暗的
微光，把他原本料峭的脸雕刻得更加冷峻，也把四周的漆
黑描摹得如同听不到海风和浪潮的无边夜海，很有些好莱
坞惊悚片里令人心生疑惑的悬疑。这情形，倒是很符合他
那一刻雾茫茫的心境。
“接下来让我们用掌声，欢迎作家白石先生，谈一谈
他写作《巢鸭五丁目》的初衷。”
掌声把他拉回到现实，又被大家的目光送到了台上。
他站在那里，礼貌地巡视了一番那一张张让他有点儿不知
所措的模糊脸庞，说道“谢谢主持人，谢谢大家。我必须
说，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当作家的梦，也没有要写一篇小说
然后出版的打算。每个人都有属于每个人的生活经历，都
有自己抹不去的记忆。那些波澜壮阔、惊涛骇浪的大事离
我太过遥远，我的人生没有机缘和资格去融入它的激流，
与它翻滚触碰在一起。这本小说，只是写了与我有关的一
段往事。我知道把自己经历过的事写进小说，是件挺令人
尴尬和羞于见人的事。猝不及防的是，我在日本东京留学
归国十年后，忽然有一天早晨醒来，觉得有点不堪、又有
点留恋的日子应该记录下来。这样，对自己生命中的过往
也是一个交代。”
白石扶了一下眼镜框，然后，像是要回避藏于内心的
某种羞涩，他说：“书写爱情，于我显得很不合时宜，因
为我已过了看见女子偏旁部首，过剩的荷尔蒙就会起应激
反应的年龄。只是弥漫在身体犄角旮旯的残留物，还能够
激起欲望和斗志，把清纯女神从杂志封面揽入梦境。中学
的时候，我也曾经给心仪的女生写过情书。每一次把情书
投进路边邮筒的时候，都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担心。不是担
心被拒绝的尴尬，而是担心某句十分得意的话被她撕毁而
心疼。有时候，坐在教室前排我心仪的女生，回眸投来一
个浅浅的微笑，我就会像被点燃了少年梦中飘在窗前的纱
幔一样，恨不得翻着跟头打着旋飞出窗口。那个时候，我
就已经懂得了，爱情就像心电图，一帆风顺就死了的道理
。虽然我的爱情从来没有那么极度炙热，也没有令人粉身
碎骨……”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语塞地不知往哪说去，
便下意识地点燃起一支烟，引来大家的一阵哄笑声。他不
好意思地深深吸了一口，火山灰一样浓重的烟雾滚滚而出
，遮住了他的脸……他不知道怎么结束谈话回到了台下，
也不记得发布会结束后推杯换盏的酒席间，都说了些什么
。
路灯通明，行人稀少。
在这座荣获“世界城市规划设计杰出奖”的城市新区
，沿着商务内环线象征黄河波翻浪卷的艺术墙，走在卡洛
斯·奥特灵感来自中原出土古乐器陶埙、石排箫和贾湖骨
笛造型设计的美术馆、文化馆、音乐厅、大剧院簇拥在一
起的艺术中心广场，不经意间，望着如意湖畔主楼曲线与
“嵩岳寺塔”吻合，倒映在水中的会展宾馆，忽然有种走
在东京池袋“SUNSHINE CITY”大厦下面的恍惚，在缩短
又拉长身影的路灯下，几辆小车从霓虹飞霞处驶来，又呼
啸着电掣而去，追赶着分不清从何处来又消失在何处的年
轻女人的笑声……这个时辰的东京，夜生活也正是开锅滚
沸的时辰。
白石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兀自穿过广场，拾阶走上高
高的平台——他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像个神秘的侠客幽
灵般晃动着夜的剪影。几片枯叶随风打着旋，发出游丝般
的低语，纠缠在他的脚下，像是时间留下一组难忘的黑白
镜头，借着凉如往事的黎明前的黑暗放映出来，让他在无
边无际的时间里依稀浮想……时间停顿在凝固的空气里，
只有意识像昏暗的街灯飘渺着虚无，漂浮着“茫然”两个
字。
雾也似的绵绵细雨，在夜空中像忧伤诗意的戏剧背景
，黏稠地浸淫在心底。白石固执地站在那高台之上，毫无
目的地望着远处路灯映照出的雨丝。觉得从脸颊到腮帮爬
满了小毛虫，缓缓地酝酿着湿漉，把预谋的偷袭伸延到嘴
角，顺着田埂般微凸的唇边缝隙渗进嘴里，咸滋滋的逐渐
热乎起来。
我怎么哭了？！
白石顺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他不相信自己在哭，但他
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流泪。因为在东京留学生活背景下的情
感经历，如一场情感遭遇战，从山涧滚下粉身碎骨的滋味
，瓦解了他的生活，也瓦解了时间，留给他太多梦想被粉
碎的遗憾。这遗憾正一点一点地冶炼成现实让他用今后的
日子去反刍咀嚼……
青春就是被用来挥霍的。有遗憾，才是人生。不管这
话是谁说的，他以为，是的。

今已功成名就的社会精英白石，某日在自己的新作发布会上，被记者的好奇心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往事，开启了他三十年前留学日本的一段虐心的记忆……
三十年前，不甘平庸的白石携新婚妻子黎丹赴日留学，在初艰难的日子里，黎丹因无法忍受突降谷底的粗粝生活，而成为他们学校事务局老板高木健治的猎物。欲望和软弱使同来的一对男女分崩离析，白石在炼狱般的煎熬中考上早稻田大学的研究生，并赢得了一位日本富家千金的爱情……却因打工时一次无意中的遭遇卷入黑帮老大与世家恩人之间的糊涂账。
经过十八层地狱而又重新站起来的白石，接到警方电话，已脱离婚姻关系的黎丹因无法忍受精神上的折磨，绝望中选择与高木同归于尽。白石看到已成植物人的李丹，遥望祖国，念及亲人师友，他会做何抉择？
请看由海碧著的长篇小说《巢鸭五丁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