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米列夫斯基著的《大学生私生活(精)/俄苏文学经典译著》讲述了革命过程中的许多“苦恼”之一。粗浅的唯物论的见解，对于最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心理的动物学解释，以及“恋爱”的横行，让主人公卷入了不幸的爱恋漩涡之中了，最终酿成了堕胎和枪杀的悲剧。在这其间，隐含着热情与憎恨，秘密的烦恼与个人的野心。

译者的话
第一部 九点钟以后
第一章 “恋爱的奴隶
第二章 拥挤的电车中展开着的恋爱事件
第三章 穿着闺衣的共产主义女子同盟员
第四章 布尔乔亚的气质呀！尽你们的量去接吻，去互相拥抱吧！
第五章 大学俱乐部的同志的性问答
第六章 无羞耻并不能够说就是新的生活呀！
第七章 可怜虫！你真正这么需要女人吗？
第八章 暴风雨一样的欲情
第九章 恋爱病患者
第十章 性的诅咒
第二部 聪明的人们
第一章 聪明的人们
第二章 恋爱的男女
第三章 工厂呢还是大学呢？
第四章 爱使得他们高尚
第五章 “斯滕卡雷森”之歌
第六章 羞耻打倒团的团员
第七章 工女的干的嘴唇
第八章 无代价的恋爱的充满
第九章 简直不能读书啊
第十章 父女的思想冲突
第十一章 皮肤病及花柳病的课堂笔记
第十二章 最好死去吧
第三部 始末
第一章 共产青年的名誉
第二章 最好死去吧——我们两人
第三章 遗书的连字符
第四章 小小的心脏的伟大的爱
第五章 科学的睿智
第六章 共产主义的道德的恢复
第七章 苏生后的审问
第八章 最后的牺牲
第九章 真犯人的自白
第十章 结末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推出“俄苏文学经
典译著·长篇小说”丛书，意义重大，令人欣喜。
这套丛书撷取了1919至1949年介绍到中国的近
50种著名的俄苏文学作品。1919年是中国历史和文
化上的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它对于中国俄苏文学译
介同样如此，俄苏文学译介自此进入盛期并日益深
刻地影响中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套丛书的出
版既是对“五四”百年的一种独特纪念，也是对中
国俄苏文学译介的一个极佳的世纪回眸。
丛书收入了普希金、果戈理、屠格涅夫、陀思
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高尔基、肖洛霍夫、法捷
耶夫、奥斯特洛夫斯基、格罗斯曼等著名作家的代
表作，深刻反映了俄国社会不同历史时期的面貌，
内容精彩纷呈，艺术精湛独到。
这些名著的译者名家云集，他们的翻译活动与
时代相呼应。20世纪20年代以后，特别是“左联”
成立后，中国的革命文学家和进步知识分子成了新
文学运动中翻译的主将和领导者，如鲁迅、瞿秋白
、耿济之、茅盾、郑振铎等。本丛书的主要译者多
为“文学研究会”和“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成员
，如“左联”成员就有鲁迅、茅盾、沈端先（夏衍
）、赵璜（柔石）、丽尼、周立波、周扬、蒋光慈
、洪灵菲、姚蓬子、王季愚、杨骚、梅益等；其他
译者也均为左翼作家或进步人士，如巴金、曹靖华
、罗稷南、高植、陆蠡、李霁野、金人等。这些进
步的翻译家不仅是优秀的译者、杰出的作家或学者
，同时他们纠正以往译界的不良风气，将翻译事业
与中国反帝反封建的斗争结合起来，成为中国新文
学运动中的一支重要力量。
这些译者将目光更多地转向了俄苏文学。俄国
文学的为社会为人生的主旨得到了同样具有强烈的
危机意识和救亡意识，同样将文学看作疗救社会病
痛和改造民族灵魂的药方的中国新文学先驱者的认
同。茅盾对此这样描述道：“我也是和我这一代人
同样地被‘五四’运动所惊醒了的。我，恐怕也有
不少的人像我一样，从魏晋小品、齐梁词赋的梦游
世界中，睁圆了眼睛大吃一惊的，是读到了苦苦追
求人生意义的19世纪的俄罗斯古典文学。”鲁迅写
于1932年的《祝中俄文字之交》一文则高度评价了
俄国古典文学和现代苏联文学所取得的成就：“15
年前，被西欧的所谓文明国人看作未开化的俄国，
那文学，在世界文坛上，是胜利的；15年以来，被
帝国主义看作恶魔的苏联，那文学，在世界文坛上
，是胜利的。这里的所谓‘胜利’，是说，以它的
内容和技术的杰出，而得到广大的读者，并且给予
了读者许多有益的东西。它在中国，也没有出于这
例子之外。”“那时就知道了俄国文学是我们的导
师和朋友。因为从那里面，看见了被压迫者的善良
的灵魂，的酸辛，的挣扎，还和40年代的作品一同
烧起希望，和60年代的作品一同感到悲哀。”“俄
国的作品，渐渐地绍介进中国来了，同时也得到了
一部分读者的共鸣，只是传布开去。”鲁迅先生的
这些见解可以在中国翻译俄苏文学的历程中得到印
证。
中国最初的俄国文学作品译介始于1872年，在
《中西闻见录》的创刊号上刊载有丁韪良（美国传
教士）译的《俄人寓言》一则。但是从1872年至
1919年将近半个世纪，俄国文学译介的数量甚少，
在当时的外国文学译介总量中所占的比重很小。晚
清至民国初年，中国的外国文学译介者的目光大都
集中在英法等国文学上，直到“五四”时期才更多
地移向了“自出新理”（茅盾语）的俄国文学上来
。这一点从译介的数量和质量上可以见到。
首先译作数量大增。“五四”时期，俄国文学
作品译介在中国“极一时之盛”的局面开始出现。
据《中国新文学大系》（史料·索引卷）不完全统
计，1919年后的八年（1920年至1927年），中国翻
译外国文学作品，印成单行本的（不计综合性的集
子和理论译著）有190种，其中俄国为69种（在此期
间初版的俄国文学作品实为83种，另有许多重版书
），大大超过任何一个国家，占总数近五分之二，
译介之集中可见一斑。再纵向比较，1900至1916年
，俄国文学单行本初版数年均不到0.9部，1917至
1919年为年均1.7部，而此后八年则为年均约十部，
虽还不能与其后的年代相比，但已显出大幅度跃升
的态势。出版的小说单行本译著有：普希金的《甲
必丹之女》（即《上尉的女儿》），陀思妥耶夫斯
基的《穷人》《主妇》（即《女房东》），屠格涅
夫的《前夜》《父与子》《新时代》（即《处女地
》），托尔斯泰的《婀娜小史》（即《安娜·卡列
尼娜》）、《现身说法》（即《童年·少年·青年
》）、《复活》，柯罗连科的《玛加尔的梦》和《
盲乐师》、路卜洵的《灰色马》、阿尔志跋绥夫的
《工人绥惠略夫》等。在许多综合性的集子中，俄
国文学的译作也占重要位置，还有更多的作品散布
在各种期刊上。
……
由于社会的、历史的和文学的因素使然，中国
知识分子（特别是左翼知识分子）强烈地认同俄苏
文化中蕴含着的鲜明的民主意识、人道精神和历史
使命感。红色中国对俄苏文化表现出空前的热情，
俄罗斯优秀的音乐、绘画、舞蹈和文学作品曾风靡
整个中国，深刻地影响了几代中国人精神上的成长
。除了俄罗斯本土以外，中国读者和观众对俄苏文
化的熟悉程度举世无双。在高举斗争旗帜的年代，
这种外来文化不仅培育了人们的理想主义的情怀，
而且也给予了我们当时的文化所缺乏的那种生活气
息和人情味。因此，尽管中俄（苏）两国之间的国
家关系几经曲折，但是俄苏文化的影响力却历久而
不衰。
在中国译介俄苏文学的漫漫长途中，除了翻译
家们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外，还有无数的出版人为此
付出了艰辛的努力，甚至冒了巨大的风险。在俄苏
文学经典的译著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商务印书馆
、中华书局、开明书店、文化生活出版社等出版社
的名字，也常常可以看到三联书店的前身生活书店
、读书出版社、新知书店的名字。这套丛书中就有
：生活书店1936年出版的、由周立波翻译的肖洛霍
夫的小说《被开垦的处女地》，生活书店1936年出
版的、由王季愚翻译的高尔基的小说《在人间》，
生活书店1937年出版的、由周扬和罗稷南翻译的列
夫·托尔斯泰的小说《安娜·卡列尼娜》，新知书
店1937年出版的、由梅益翻译的普里波伊的小说《
对马》，读书出版社1943年出版的、由王语今翻译
的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小说《从暴风雨里所诞生的》
，新知书店1946年出版的、由梅益翻译的奥斯特洛
夫斯基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生活书店
1948年出版的、由罗稷南翻译的高尔基小说《克里
·萨木金的一生：四十年间》。熠熠生辉的名家名
译，这是现代出版界在中国文化发展史上写就的不
可磨灭的一笔。这套丛书的出版也是三联书店文脉
传承的写照。
尽管由于时代的发展，文字的变迁，丛书中某
些译本的表述方式或者人物译名会与当下有所差异
，但是这些出自名家之手的早期译本有着独特的价
值。名译与名著的辉映，使经典具有了恒久的魅力
。相信如今的读者也能从那些原汁原味的译著中品
味名著与译家的风采，汲取有益的养料。
陈建华
2018年7月于沪上西郊夏州花园

顾米列夫斯基著的《大学生私生活(精)》为“俄苏文学经典译著”系列之一，全书共收录了三部，三十二章内容，《九点钟以后》收录了恋爱的奴隶、拥挤的电车中展开着的恋爱事件、穿着闺衣的共产主义女子同盟员等；《聪明的人们》收录了聪明的人、恋爱的男女、工厂呢还是大学呢？、爱使得他们高尚等；《始末》收录了共产青年的名誉、最好死去吧——我们两人、遗书的连字符、小小的心脏的伟大的爱等。

这套丛书选择了1919年至1949年介绍到中国的
近五十种著名的俄苏文学作品。1919年是中国历史
和文化上的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它对于中国俄苏文
学译介同样如此，俄苏文学译介自此进入盛期并日
益深刻地影响中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套丛书
的出版既是对“五四”百年的一种独特纪念，也是
对中国俄苏文学译介的世纪回眸。
——学者 陈建华
翻译活动从五四新文化运动一开始，一直贯穿
到左翼文学运动的始终。……人们从中了解世界文
学的历史及其发展，汲取先进思想文化的养料，学
习创作的方法，以此推动创作，深化理论，建设中
国自己的鲜活的文学。甚至可以说，没有翻译，就
没有中国现代文学，也就不会有其辉煌的历史。这
套书汇聚了俄苏文学的名家、脍炙人口的名作、名
震遐迩的名译，既有文学欣赏价值，也有历史文献
价值。
——学者 王锡荣

第一章
“恋爱的奴隶”
到后来才差不多被法庭的判决的那峻烈的公平所解开了的悲剧的结，无疑地在维娜和霍洛合林的最初会见的时候就缠结起来了。
刑事上的调查，我们城里的千万人的风评，全国的舆论，都不会把它完全解开过；甚至几多的议论、报告、讲演和评论都不足以究明它。一直到现在，这可怕的结还是依旧纠缠着。其所以这样，也许一个原因就是在于谁都没有想到从那最初的结口解起；反之，所有探究着这幕悲剧的人们都是从最后的结口解起的。
比方，在上演于莫斯科的剧场，而且根据着发生于我们中间的实事的那取着“恋爱的奴隶”这样一个漂亮的题名的剧本中，便一点也没有说及这两个主要角色的最初的会面。不知道这两个主要角色的结识的开始，不明白存在于他们两人之间的那真正的关系，这位不知名的作者只热心于剧的境遇和非常表面地随其心之所欲来处理着这个材料。然而，这个剧本却在所有的小城市里上演过，甚至我们自己的俱乐部的非职业剧团也把它采取了，但是它对于这个事件是一点新的贡献也没有的。
而且这位从没有到我们城里来过的作者把许多的街名弄错了，把波洛夫描写作一个老人，把安娜说话的声音变成了乱暴的口调。一切这些错误使我们本地的观众为之捧腹。我们的演员极力想把剧中的事实照实实在在所发生的一样改造一遍，但是他们又不便把原作妄加修改，所以在我们城里这个剧本是一个决定的失败。
在所有的剧院里开映了甚至输到外国去的这个电影，制作得好像一个什么普通的侦探故事一样。在那里面，一切注意都集中于迅速的、力学的动作和事件的纠纷而复杂的过程。主要的事实虽被正确地表现了出来，但是地方色彩的缺乏和心理背景的忽略使得这个影片一点价值也没有了，虽然对于电影的原则是很遵守的。
这个影片的题名，“性的奴隶”，也给我们以不快的印象。这题名是廉价的，耸人听闻的，而且是不合于事实的。总之，我们对于这个影片非常失望。它把一切的事情降到了一个普通的淫猥的故事的地平线上，而且在我们所已经知道的以外是一点什么也没有补充。
关于这个悲剧的报纸上面的报告非常枯燥无味，而且缺乏必要的详细性和心理上的领会。结果，在莫斯科的共产党的最近的会议上，关于共产主义青年团的问题的演说者仅仅引证了这个事件的事实，一点也没有想把这些问题来分析一下或是找出一个什么结论来。在他的演说以后的讨论中，我们城里的代表们都极力想那样做，而且在某种程度是成功了。 这就是在执行委员会的最后的会期内。一个演说者在讨论关于结婚法的提案的时候，便力图把从我们的代表们得来的材料的一部分利用了。
在杂志上的论文中，有些作者极力想从分析当事人的生活着手来探究这个事件。这也是于事无补的——这甚至因为把与主要的当事人的行动和一切都达到了顶点的最后的悲剧皆无关系的那些不必要的详情、名字、日期和琐细的事件堆积着，反而足以使这个事件的重要之点暧昧不明。就一切剧中人的生活而论，明了了的唯一的事件便是佐雅阿苏金的个人的悲剧，但是她的生活的历史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说明，因为阿苏金的父亲自动地现身于这舞台了。
总而言之，传记的详细并没有说明什么。
我们的任务便是把一切过去的事实照它们发生时的那形式和顺序再现着。在关于这些事件的每个新的发觉和每个细节中的那特别巨大的利益使我们负了一个唯一的义务：事实之详细的、正确的而且公平的开陈。
我们并不想下什么结论，纵令那结论非常地可取，像沙门华杜夫教授在他的论文《犯罪史中之心理的资料，得自犯罪人的手书之解剖》中所下的一样。依照我们的计划，我们就把这封信全部公开，让读者去下他自己的结论吧。
同时我们也不要像一个职业的作家一样，把这个故事仅仅当作一种小说的题材利用着。我们只是提供着一个不加修饰的、现存的、真实的事件的记录而已。
事实为它们自己说出来，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事件中的事实之单纯的、公平的而又正确的开陈更为可靠，更于那结的解开有益了。
结的打成是在最初会见的时候开始的。
我们的故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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