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上存在生命吗？宇宙的最终命运走向何方？
21世纪我们面临的共同敌人是谁？如何避免核战争的爆发？
为什么堕胎会成为美国社会最具争议的问题？胚胎和婴儿的界限到底在哪？
保护环境一定要牺牲经济发展吗？在地球被淹没之前，人类能否找到新的能源？
《亿亿万万：卡尔·萨根的科学沉思与人文关怀》是一本写在二十多年前的“预言之书”，也是一本反映了当下现实困境的科普著作。卡尔·萨根在病床上完成了他最后的遗著，他用睿智的眼光审视了这些关乎21世纪人类命运的重大问题。这些文笔优美又生动有趣的文章，既展现了宇宙的浩瀚无垠，又触及人类心灵柔软的角落。从环境保护到堕胎权益，从限制核武器到太空探索，整本书围绕着一个问题展开：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在科学的帮助下，迎接21世纪的挑战？在本书的最后一章中，萨根极为罕见地在作品中流露出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对生命、爱、死亡与信仰的态度——勇敢地面对死亡，直视死神的双眼，感谢生命给予我们短暂而又丰盛的机会。

卡尔·萨根（Carl Sagan，1934年11月9日～1996年12月20日）,美国康奈尔大学行星研究中心主任、大卫·邓肯天文和太空科学研究会教授、加州理工学院喷气推进实验室出色的科学家。他同时还是世界性的太空研究组织、美国行星研究学会的会长及创始人之一。20世纪50年代起他就成为美国航空航天局的顾问，参与了探索金星“水手一号”项目的设计。70年代初期，萨根首次出现在“今夜秀（The Tonight Show）”节目，将天文的奇观和理论以及关于生命的起源介绍给数百万观众。萨根还是搜寻地外生命的积极支持者。在冷战高峰时期，萨根建立气象模型说明全球核战可能导致地球生态失衡，提出“核冬天”假说。
卡尔·萨根博士不仅仅是一名杰出的、做出了许多重要贡献的天文学家，更是一位功勋卓著的科普大师。他的优秀科普作品《伊甸园的飞龙》曾获美国普利策奖,20世纪80年代他主持拍摄的13集电视片《宇宙》，被译成10多种语言在60多个国家上映，此外他还撰写了数十部品位很高的科普读物。

第一部分 量化的力与美
第一章 亿亿万万
第二章 波斯棋盘
第三章 周一夜狩猎者
第四章 上帝的注视和漏水的水龙头
第五章 四大宇宙级问题
第六章 如此多的太阳，如此多的世界
第二部分 保守分子到底“保守”些什么
第七章 邮寄来的世界
第八章 环境：要小心谨慎些什么
第九章 克里萨斯和卡珊德拉
第十章 一片天空不见了
第十一章 伏兵：全球变暖
第十二章 从埋伏中逃出
第十三章 宗教和科学的联盟
第三部分 感情与理智的冲突
第十四章 公敌
第十五章 人工流产：能不能同时拥护“生命至上”和“选择至上”
第十六章 游戏规则
第十七章 葛底斯堡与现在
第十八章 20世纪的三大创新
第十九章 行经死荫的幽谷
尾声 卡尔不死

当之无愧的世界科普第一人
科普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那些认为科普是“小儿科”的人，本身往往没有
做过科普，即便做过，想来也做得不怎么样。
要做好科普，首先要创造一套话语体系。面向
大众的科普，应该做到生动有趣，通俗易懂，基本
没有公式和术语。把难以理解的科学知识，用读者
易于接受的方式讲出来，这就相当于科学知识的“
降维”。在“降维”的过程中，难免要用举例子、
打比方、讲故事的方式，而无论什么例子、比喻和
故事，都会与科学知识的本义之间存在偏差。这时
，就要努力避免夸大事实，借用错误的例子、比喻
和故事。
要做好科普，就要勇敢走出自己的研究领域。
做科普的人，自己的专业基础一定要扎实，“半瓶
水”是肯定不行的。同时，科普面向大众，光讲自
身研究领域的那些知识，根本无法支撑科普对知识
广度的要求。因此，要做好科普，就要努力走出自
身研究领域的“舒适区”，广泛接触不同的学科方
向，把不同学科的知识融会贯通，消化吸收，重新
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扩展自己的知识领地。
要做好科普，还要掌握科学传播的方法与技巧
。科学家懂“科”，但往往不懂“普”。科普是“
科”和“普”的结合，光有上面两点，只是解决了
“科”的问题，如果要做到“普”，还要懂一点文
学和艺术，把冷冰冰的科学知识、枯燥的研究过程
，用讲故事的方式，艺术化地表达出来。这样才能
把科学讲得“有趣”一些、“美”一些、“温暖”
一些。很多普通人其实不太愿意思考，他们觉得这
些知识离日常生活很远，对他们并没有什么用，既
不感兴趣，也不关心。所以，要做好科普，还要懂
一点教育心理学，学会把握什么是受众需要的东西
，怎样激发受众的好奇心，把科普做得“抓心”一
点。
要做好科普，最后还需要有一颗包容的心。科
普的本质是文化的传播。科普姓“科”，但关键在
“普”。再高质量的科普，如果没有足够多的人看
到，只能是曲高和寡，不能算是成功的科普。科学
家只要做科普，就难免要在电视、广播、报纸、网
络等各种媒体上露面，出书、演讲、做报告，学术
界的同行可能会觉得你喜欢出风头，甚至认为你哗
众取宠。而如果对自己不熟悉的内容说了外行话，
更是一不小心就会陷入百口莫辩的“口水战”。所
以，科学家做科普，“心”要大一些，既要接受周
围朋友和同事的指指点点，又要对网络上的暴风骤
雨处之泰然。
科学家在自己擅长的专业领域内驰骋和探索，
就已经很吃力。一旦“越界”，实在是非常容易遭
到误解。可就是这么一项苦差事，卡尔·萨根却坚
持了几十年，直到临终前，他心心念念的，仍然是
这本放在你面前的科普文集。
萨根毫无疑问是一位优秀的科学家，他的过人
之处，在于对科学有敏锐的直觉。我们现在知道，
金星有非常浓密的大气层。20世纪60年代，很多人
都不了解，金星浓密云层之下的表面，到底是什么
样子。甚至有人想象，金星表面有大量的动植物。
但萨根根据金星的辐射特征，计算出金星表面是一
个酷热的世界，温度高得甚至可以熔化铅。这一结
论后来被苏联的金星探测器证实：金星表面的温度
高达500摄氏度。而导致金星酷热的原因，正是大气
层中高浓度的二氧化碳——它造成了强烈的温室效
应。科学界当时对“温室效应”还存在争议，“全
球变暖”也不为人们所知。但萨根就已经发出警告
：人类的生产生活必然导致温室效应，这可能给地
球带来灾难性的危害。
萨根不仅在行星科学研究中颇有建树，而且在
推动美国的深空探测任务中居功至伟。他推动了“
海盗号”（Viking）火星着陆器、“旅行者1号”（
Voyager 1）和“旅行者2号”（Voyager 2）太阳
系探测器、“伽利略号”（Galileo）木星探测器等
深空探测任务的实施。这些任务获得了大量新发现
，进一步激起了人类探索太空的兴趣。
萨根不仅是一位科学家，同时也是一位热心公
益的社会活动家。他的兴趣爱好十分广泛，思想天
马行空，常常主动介入社会热点和争议性事件。在
美国和苏联的核武器军备竞赛中，他警告，如果核
武器失控，地球上将会出现“核冬天”，甚至全球
生物都会因此而灭绝。他也警告，地球大气层中出
现的臭氧空洞，使得到达地球表面的紫外线增强，
地球生物面临着严峻威胁——人类对生态环境的破
坏，必将导致大自然的报复。他建议政府大力推广
和利用太阳能，以减少环境污染。他甚至介入了是
否应该立法禁止妇女堕胎的社会议题，讨论什么时
候的胎儿才能算是一个生命，堕胎问题是否应该由
妇女自行决定。在科学与宗教之间，他宁愿相信科
学，背离宗教。
萨根是一位优秀的科普作家，一生创作了大量
的科普文章，被誉为“大众天文学家”和“公众科
学家”。对中国读者而言，大家对萨根印象深刻的
，大概是那张搭载在“旅行者号”飞船上的“星际
唱片”。它带着人类的美好祝愿，飞向了宇宙深处
。这个人类用力甩向宇宙的“漂流瓶”，至今仍在
太阳系深处漂流。不管是否有“人”能捡到它，它
的意义都十分深远。1990年，萨根力排众议，说服
美国宇航局，让正在远离地球的“旅行者1号”掉转
镜头，回望地球和太阳系，于是就有了改变很多人
世界观的那张照片——地球是一个暗淡蓝点。
你所爱的每一个人，你认识的每一个人，你听
说过的每一个人，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人，都在它
上面度过他们的一生。我们的欢乐与痛苦聚集在一
起，数以千计的自以为是的宗教、意识形态和经济
学说，所有的猎人与强盗、英雄与懦夫、文明的缔
造者与毁灭者、国王与农夫、年轻的情侣、母亲与
父亲、满怀希望的孩子、发明家和探险家、德高望
重的教师、腐败的政客、超级明星、最高领袖、人
类历史上的每一个圣人与罪犯，都住在这里——一
粒悬浮在阳光中的微尘。
这段充满诗意的、富含哲理的话语，时刻提醒
着我们每一个人。作为地球人，我们是多么卑微。
这种深深的谦卑，是萨根留给人类的宝贵财富。
萨根是一位高超的科学传播者。他在科学传播
方面的高超之处，得益于他俊朗的外形，独特的嗓
音，诗意般的表达方式。他风度翩翩，四处演讲；
他风趣幽默，经常担任电视科学节目的主持人；他
坚信外星人和UFO的存在，还专门撰写了科幻电影的
剧本。他主持拍摄了电视纪录片《宇宙》，而这部
纪录片在全世界造成的风靡程度，是很多专业导演
都难以企及的。
一个人要做好上面任何一个角色已经十分不易
，而萨根一个人就扮演了上面所有角色。或许，正
是萨根深度介入了各种社会议题，才使得他被大量
的普通人所了解。同时，萨根的四处出击，也让他
成为科学界中的另类分子。萨根遭到了科学同行们
明里暗里的排挤和耻笑，失去了很多重要的学术机
遇。他没能得到哈佛大学的终身教职，也没能当选
美国科学院院士，因为“人们认为他花在科普上的
时间比科研还多”。这种由于日益增长的公众知名
度，科学家在学术圈内被孤立的现象，被后人称为
“萨根效应”。
尽管要面对如此多的不公正评价，萨根依然没
有放弃他对人类的责任感，竭尽全力传播科学。我
有时候会想，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一直走下去。是
鲜花和掌声吗？不，萨根一定是从寒冷荒芜的火星
、酷热难耐的金星上认识到，曾经发生在那些星球
上的事情，最终也将出现在地球上。所以，他才会
奋不顾身地介入社会议题，向全人类发出一个科学
家的理性警告。
萨根无疑是一个真正勇敢的人。1994年，萨根
被查出罹患一种罕见病——骨髓异常不良增生症，
这是一种恶性疾病。正如萨根所说，那时他听见了
死神的脚步声。但他并没有灰心丧气、自怨自艾，
也没有转向宗教寻求慰藉，他用顽强的乐观精神来
对抗死亡的恐吓。即使在治疗期间，他仍经常到大
学举办科普讲座，并开始收集整理之前的文稿，准
备出版他的下一本书。但这一次，死神没有放过他
。两年后，萨根在西雅图的弗莱德·哈金森癌症研
究中心病逝。
《亿亿万万：卡尔·萨根的科学沉思与人文关
怀》这本书，成了萨根的遗作，是他未能在生前出
版的最后一本书。在本书中，萨根讨论了温室效应
、臭氧空洞、核武器、堕胎、太空探索，以及死亡
与爱。他因人类对环境的破坏，而对未来忧心忡忡
。但他也乐观地相信，不久之后，宇宙命运的终极
问题就能得到回答。萨根希望，人类能够放下仇恨
与成见，携手合作，共同解决环境问题；他也希望
，人类最终能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探索更为遥远
的星系。这是萨根留给全人类的临终箴言。
萨根逝世后，美国天文学会行星科学分会为了
纪念他，而专门设立了“卡尔·萨根奖”，我有幸
在2016年获此殊荣。获得“卡尔·萨根奖”，让我
深感不安，诚惶诚恐，因为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
两”，获奖纯属幸运。在萨根的盛名之下，我有些
无所适从。我曾经想，作为一名青年科技工作者，
我的科研成果还很不够，我应该远离媒体，安安静
静地做自己感兴趣的研究，然后在精力允许的情况
下写一些科普文章。
然而，当我在科普讲座中面对孩子们渴求的眼
神，当我深入基层看到中国低下的公民科学素养，
当我了解到社会上依然艰难的科普现状时，我突然
意识到，现在的中国并不缺少做科研的教授，但特
别缺少推动科学与社会深度融合的人。我应该站出
来，勇敢而高调地站出来。我选择面对公众，宁愿
把我的无知展现在公众面前，也要帮他们推开一扇
窗，让他们看到地球以外的世界。我不自量力地认
为，我应该通过身体力行，现身说法，激励更多的
青年科学家走向社会，积极跟公众对话，让科学影
响社会，促进科学与社会深度融合。
虽然现代科学在中国长期落后，但我相信，当
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中国人会对科学越来越感
兴趣，因为科学本来就足够有趣。独立自由的思考
，批判质疑的精神，客观理性的分析——这些是每
一个人都应该具备的基本素养，与每一个普通人的
生活和工作息息相关，必能让每一个人从中受益。
建设科技创新强国不能光有“尖刀队”，只有全民
关注科学，参与科学进程，才能为建设创新型国家
打下坚实基础。
1996年萨根逝世的消息传出后，世界各地的人
们纷纷留言悼念，表达他们的哀思。许多人说，正
是因为受了萨根的鼓舞，他们才开始接触科学，才
知道为什么要反对迷信和原教旨主义。萨根对整个
社会的积极作用，已经写在了他的墓志铭上：“卡
尔，你是我们在黑暗中的烛光。”我想，这是萨根
作为一名科学家和科普作家，能够得到的最高评价
。
萨根不死，他活在人们心中。萨根的精神永远
激励着每一位科学工作者。
郑永春
2018年6月于北京

《亿亿万万：卡尔·萨根的科学沉思与人文关怀》是卡尔·萨根在病床上完成的遗著，涉及的话题非常广泛，从寻找地外行星到全球变暖、从军备竞赛到堕胎问题。他把科学与数学同人们的日常生活联系起来，对道德、文化、环境、科学等关乎21世纪人类命运的问题进行了深入长远的思考。在本书的最后一章中，萨根讲述了自己病重求医的事，极为罕见地在作品中流露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对生命、爱、死亡与信仰的态度。跋是安德鲁彦在萨根去世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所写，以极为感性的文字简要回忆了他们的爱情和生活。

男人狩猎，女人采食
很早之前，我们把幼婴及全部的家当都背在背上流浪——追逐猎物，寻找水源。我们在某个地区扎下营地，居住一阵后又移居。供应全团食物的方法是，男人狩猎，女人采集可食物品，用现代的语言来说，就是“肉与马铃薯”。一个“巡回游猎”的全团组员就是一个大家庭的成员，有直系、旁系和姻亲及其直、旁系的“亲戚”，大约数十人。每年，数百个语言、文化相同的这类群团的组员，聚在一起，举行宗教仪式，以物易物，安排婚姻对象，及互相传播杂闻。杂闻的题材中最多的是关于狩猎的故事。
当时的女性在文化、经济、社会上有相当大的权利。她们采集主食——如硬壳果、水果、块茎（如马铃薯）、根茎（如胡萝卜），及草药，同时猎获小动物，以及报告大猎物的去向。男性也从事食物采集的工作，同时还做许多“家务事”（虽然当时还没有房子，也没有所谓的“家”）。狩猎是每位身体健壮男性的终生职业。
青春期前的男孩已经开始带着弓箭，潜蹑追踪鸟类及小动物。成人后，他们就变成获取或制造武器的专家、潜蹑及追踪猎物的专家、杀死猎物的专家、将猎物扛回营地的专家、分割屠宰的专家。一位年轻男子第一次猎捕到大猎物后，就会被族人视为成人。在他的成人礼仪式中，族人会用刀子在他的胸部或臂膀上割划，然后涂上草药。这就和我们进行竞选活动时所披带的竞选彩带一样——朝这人的胸部一看，就知道他的作战经验了。
从一大堆的乱蹄印中，我们可以准确地辨认出，有多少兽类走过，是哪一类野兽，它的性别及年龄。我们还能得知它们当中是否有残障，走了多久，现在离我们有多远。有些年轻的野兽当场就能猎捕到，有的可以用弹弓打倒，有的可以用回飞捧打倒，有的可以用大石块击中其头部致死。对于一些尚未对人类产生恐惧的动物，我们可以走近，趁其不备，用大捧打死。对付警觉性高的猎物时，我们投掷长矛，或用毒箭猎杀。运气好的时候，我们可以埋伏突击一群猎物，或者把它们赶到悬崖边，让其落崖摔死。
在这样的狩猎活动中，团队精神是极为重要的。如果要避免猎物心生警觉，我们就必须靠手语来通信。基于同样的原因，我们也必须学会控制我们的感情流露：恐惧与狂喜都十分危险。我们对猎物亦带有某种矛盾的、好恶交错的感情在。我们尊敬动物，也认同它们。可是，如果我们对它们的智力或它们对其后代展现出来的母爱有太多的认同，如果我们对猎物有怜悯心，如果我们把它们看成我们的亲人，那么我们对狩猎的热心就会受到影响而减少——我们带回家的食物自然就少了，我们整个族群的生计就会受到影响。因此我们不得不与这些动物在情感上保持一段距离。
狩猎基因源远流长
因此，不妨想象一下这样的情境：数百万年来，我们的男性祖先们，急急忙忙地跑来跑去，向飞鸽丢石块，追逐还未长大的小羚羊，把它们用摔跤的方式扭倒在地，又或者排成一字长蛇阵大声喊叫，惊吓一群受惊的疣猪。想象一下，他们的生计就依靠他们的狩猎技术及团队精神了。他们的大部分文化和狩猎的行为交织在一起。优秀的狩猎者也是优秀的战士。然后，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后——就算数千个世纪吧——一种很自然的狩猎习性就会出现在新生男婴身上。为什么？因为不精于狩猎，或不热心于狩猎的人留下的后代子孙数量会大量减少。我并不是说，如何把石块打造成矛尖，或如何把箭翎装在箭上的手艺深植在我们的基因中。这些都是后天学来的，或者是后天发明的手艺。可是，对追逐的一种狂热，我敢打赌，绝对是深深烙印于我们身体中的。天择的演化过程，把我们的祖先塑造成极为出色的狩猎者。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这种狩猎及采集可食植物的生活方式的成功程度：这种生活方式延伸到六大洲中，延续了数百万年之久（更不用说非人类的灵长类——猿、猴、猩猩等——的好战癖了）。这些巨大的数字意味深长。一万个世纪后——在这一万个世纪中我们唯一不饿死的方法就是狩猎——这种倾向及癖性一定还残留在我们体内。我们仍然渴望满足这种本性——即使是他人代做的也可以。团队运动就是一种发泄这种本性的方法。
部分人类渴望能参加到一个由男性组成的小团体中，从事极为冒险及刚勇的探险。目前很流行的计算机游戏就是这种癖性的产物。这类游戏最受前青春期或正值青春期的男孩的欢迎。传统上认为男性应有的优点——沉默寡言、机智、谦虚、对动物有深刻认识、团队精神、爱好户外活动等——都是狩猎者及食物采集者为了适应环境而必须具备的性格特质。我们仍旧赞美这类性格，虽然我们已经忘却了当初的理由。
除了团队运动外，发泄这种本性的出口不多。在那些青春期男孩中，我们还可以看到年轻狩猎者或渴望战争的战士的影像——他们冒生命之险，从一个公寓的屋顶跳到另一个公寓的屋顶；他们驾驶着双轮摩托车不戴安全帽急驰；他们在球赛后的庆祝会中惹是生非。如果不施以铁腕管理这些行为，就要出事了（要知道，现代社会的谋杀率与原始渔猎社会中死于狩猎的比例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