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当前的时间：2025年5月2日，星期五，早上六点钟整。靳灿揉了揉眼睛，取过床边挂着的智能眼镜戴上。影像直接投射到视网膜上，将他引入无边无际的网络之海……

萧星寒编著的《终极失控》的核心构思正是智慧随机演化之后的“失控”。文明冲突、人工智能、灾难、末日等多种主题的交融使小说摇曳多姿，而一切的根源，都是一个失恋工程师的智慧演化实验……

《终极失控》由萧星寒编著。

2025年，中美在南海激战，第三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然而，不知源自何处的钢铁狼人突然现身，在一天之内击毁了全世界所有的核武器，并将袭击过程在网络上直播，公然向全人类发起挑战！

钢铁狼人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又为什么选择这个特殊的时候进攻全人类？人们还来不及把这些问题想清楚，世界秩序已经全盘崩溃。大逃亡、大饥饿、大混乱、大瘟疫……轮番蹂躏人类。

四年之后，一群幸存者在重庆沙坪坝高铁站苟延残喘。一支特种部队的到来，彻底改变了高铁站的生活面貌。他们要侦查钢铁狼人的秘密。但事实上，钢铁狼人对于自己的起源也是一无所知。

靳灿不过是个爱读书的青年，却因为自己的努力，以及种种机缘巧合，成为决定人类与钢铁狼人未来的关键性人物。他要如何才能单枪匹马战胜五百万头聪明的钢铁狼人呢？

第一章 金属风暴

第二章 重庆森林

第三章 钢铁堡垒

尾声 落日余晖

第一章 金属风暴

1

瞄准镜里，那头狼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掌握在别人手里。

那头暗灰色的狼迈着坚实的步子，走得从容而镇定。靳灿敢肯定它是一头狼，而不是流浪狗，因为不管狗的身形多么高大，在外流浪多久，骨子里对人类的驯服是改变不了的。

靳灿握紧手里的狙击步枪，拇指拨动，咔的一声开启了自动补偿模式。在此种模式下，就算没怎么受过训练，靳灿也能百发百中。

那头狼从迷蒙的旷野走进城市街道的第一刻，靳灿就发现了它。它脱离狼群独自流浪至少有一个月了，暗灰的皮毛下根根肋骨清晰可见。显然，是饥饿迫使它离开丛林进入人类的领地。它已经进入人类城市三个街区了。四周寂静无人，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灯火璀璨，没有人声鼎沸，只有呜咽的风在残破的高楼大厦之间徘徊。

时近黄昏，太阳在西边拼尽全力把一抹云霞涂得血红，却因为颜料不够而显得暗淡颓废。靳灿将十字形瞄准线死死地压住那头狼，心里却对要不要开枪犹豫起来。

忽然，那头狼止步不前，脑袋转向靳灿藏身的地方。

被发现了！靳灿想不明白是怎么被发现的。难道狼真有超越一般野兽的第六感？他距离那狼至少有五百米啊。他试图扣住狙击步枪的扳机，却扣不下去。那头狼明黄色的眼睛圆睁着，直愣愣地看着靳灿，在瞄准镜里看着靳灿，就好像是它瞄准了靳灿，而不是靳灿瞄准了它。

一种莫名的情绪控制住了靳灿。那也是一条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的生命啊！他松开手指，目送那头孤独的狼转身悄然离去，肚子空空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2

“嘿，下班了下班了。”

“疯猴子”赵霖一进来就冲靳灿嚷嚷，好像靳灿舍不得把哨兵的工作交给他似的。靳灿把狙击步枪、水壶、对讲机等一一交给赵霖。接过狙击步枪，赵霖轻轻抚摸了一下，随即平端着向远方做了一个射击动作，那得意的神情就像得到了心爱礼物的三岁小男孩。

“刚才有头狼在前面街道上，没等我瞄上它，就跑掉了。”靳灿不无遗憾地说。

“书生就是书生。”赵霖嘿嘿笑着，“要是我，嘿，今晚我们就有狼肉吃了。”

“别随便开枪，会引来钢铁狼人的。”靳灿说，“我回去了，你仔细点儿。”

赵霖没有回话，他已经卧倒在窗台前，仔细用瞄准镜搜索附近的街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像此前无数个放哨的日子一样。有一种人是天生的士兵，靳灿想。

靳灿把胸前和肘部的灰尘拍打掉，随即穿过一排排空荡荡的货架，出了玻璃大门，快步下楼。宽敞的楼梯堆满垃圾，曾经的广告被撕得七零八落。在大门口，他稍作停留，犹如将要出洞的老鼠一般向外探望。破损了大半的“重庆百货沙坪坝商场”的招牌在他头顶上支棱着，而初春的夜色已经温柔地将整个城市覆盖。他仰起头，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以及天空下远远近近的摩天大楼。没有异常。他闪身出门，沿着街角在寂静的街道上小步轻声疾走，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四年来，他养成的这个习惯已经多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拯救出来。

重庆市沙坪坝高铁站矗立在四条街道之外，穹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黑色的光电池板。靳灿向大门前的两名哨兵打了声招呼，低头走进高铁站。门边的宣传栏里，张贴着高铁站的建设经过：前身是沙坪坝火车站，2016年改造为高铁站，2023年又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改造，最终成为成渝高速铁路上的重要站点。它与著名的三峡广场商业圈比邻，以前熙熙攘攘，车来车往，是人类文明繁荣最直接的标志。靳灿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同学走出沙坪坝高铁站看到三峡广场的情景，那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然而现在，三峡广场早已经和别处一样，凋敝荒废，不复当年的胜景。

穿过空无一人的候车大厅，转弯，下楼，来到负一楼的站台。地上铺着密集而有序的轨道，停着十列高速列车，一百多节车厢分列其后，好像只要装满旅客，就可以风驰电掣一般驶出去。

靳灿眨巴着眼睛，心酸地想：这就是浩劫之后我们温馨的“家”。

3

“家”里很安静。

为了避免散发的热量引起钢铁狼人的注意，天花板上的大灯只亮了两盏。尽管有人认为这根本没有必要，钢铁狼人不可能探测到大灯的热量，但某些人害怕，心理安慰还是需要的。不算明亮的光线里，有人默默地睡觉，有人轻声闲聊，有人小心地打扑克牌，也有人在拆卸、擦洗枪支。

在一截车厢里，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桌子前，正在检修某种电器。锂电池放在一边，后盖已经打开，露出电路板和各种管线。

“这是什么？”靳灿走过去问。

“一组对讲机。下午丁翔宇那小子巡逻时捡到的。狗屎运气。”男子继续埋头苦干，“我猜是锂电池连接线有问题，应该能修好。”

“那就好，那就好。”靳灿点头，“可惜不能上网。”

P1-3

今天，中国的绝大部分科幻迷都已经知道，刘慈欣曾经编过一个“电子诗人”软件，它批量生产的诗歌虽然和莱姆笔下的电子诗人杰作尚有差距，但也足以让人绝倒。在大作曾多次被围观的“电子诗人”之外，刘慈欣还编过一个模拟宇宙点状文明体系总体状态的软件。他的思路是“将宇宙间的智慧文明简化为点，每个点只具有描述该文明基本特征的十几个简单参数，然后将文明的数量设置得十分巨大，在软件中模拟这个体系的整体演化过程”。用简陋的程序语言在同样简陋的286机上运行了几个小时之后——那些结果所展示的宇宙间点状文明的演化图景，不管正确与否，其诡异程度是很难凭空想出来的。

没有人和刘慈欣分享目睹那幅诡异图景时的震惊，但科幻迷对他在只言片语中传达出的讶异仍然心领神会，而小小的286计算机演绎出的壮丽景观，更让我们心驰神往。随机演化的精彩程度，远非刻意设计所能及，更重要的是，前者能够超越想象力的局限，这既令人动容，细思却又恐极。

《终极失控》的核心构思正是智慧随机演化之后的“失控”。文明冲突、人工智能、灾难、末日等多种主题的交融使小说摇曳多姿，而一切的根源，都是一个失恋工程师的智慧演化实验。在碳纤维管构筑的管道迷宫中，幽蓝的纳米集群“猿脑”时而飞奔，时而潜伏，互相吞噬，并在不断的自我分裂和复制中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异，与此同时它们所生存的迷宫世界也因管道的随时移动而发生渐变甚至突变。为这个世界设定法则的上帝是工程师，但他无法控制遵循法则起舞的“猿脑”们的演化走向，更无法预测高科技造物快速演化的最终结果。上帝死了，这是弗兰肯斯坦必然的结局，但管道世界的崩溃只是开始。2025年，全世界同时遭到不明生物的突然袭击，人类文明猝然坍塌，新的智慧种族傲然登场。

人工智能是当代科技领域的热门话题，研发思路多姿多彩，小说提出的设想，也就是“为人工智能创造出进化为智慧的环境”，在我看来是特别精彩的一种，因为这种思路更符合天道，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地球实验室”的证实。唯其精彩，危险更甚。如果我们从身边加速发展的种种科技中把握住时代的节奏，特别是对量子计算机等箭在弦上的划时代发明有所认识，我们就不会对小说将故事开始的时间设定在短短十年之后感到唐突。正如库兹韦尔所说——奇点临近。但有多少人能够像库兹韦尔那样满怀喜悦地等候这一刻的到来呢？人类智慧被人工智能超越，难道不是一件既能证明人之伟大、又能让人惶恐惊骇的事吗？2011年我在美国加州河滨市参加伊顿科幻大会时，尚不能充分体会科幻作家和学者热烈讨论技术奇点时那种身心战栗的兴奋感，如今阅读《终极失控》时，记忆之海却浪起潮涌。在我的印象中，《终极失控》堪称中国最早的长篇奇点小说，它所描绘的未来图景让我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正处在奇点的前夜。  我与萧星寒相交有年，意气相投，很高兴能为他的力作写下这篇序言。萧君既是朴实诚恳、谦和有礼、为人师表的小学教员，也是笔耕不辍、声誉日隆的科幻作家和评论家，还是地道的重庆人，字里行间的巴山渝水让我这个同乡读来不时为之莞尔。一位僻处小镇的基层教师能够畅想并书写最为激动人心的未来，这其实意味着，我们的中国科幻，我们的中国，也到了可以谈论梦想的时刻。

李广益

二零一五年三月

何夕

相对于宇宙中的其他物质存在形式，生命是最脆弱的，宇宙不惜耗费数十亿年的时间来诞生生命及智能，其目的何在？这是宇宙的终级谜题之一，而谜底至今仍对人类闭锁着。而萧星寒的《终极失控》试图给我们一些隐约的答案……

天石

人工智能真的危险吗？它会如何产生？又会对人类的历史进程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终极失控》写出了作者对这些问题的独特思考与回答。

黄海

文明在科技炮火中再一次经历战争的试炼，人类与机器世界陷入无尽的纠缠；萧星寒的作品带给我们不仅是思想的惊奇，也是视觉的震撼。

董仁威

重庆人看这部科幻小说肯定别有一番滋味，因为重庆本身就是一座科幻味十足的城市，但在此之前，还没有谁在科幻小说里如此科幻地写过重庆。

郑军

一个人写一年科幻，有可能出于狂热；写五年科幻，有可能出于兴趣；写十五年科幻，他一定是认真地在对待这份事业。萧星寒就是这样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