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寒冷的夜晚,厨房玻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我静静地做着一个人的晚餐。我不喜欢夜晚,仿佛能从夜色中读出自己的暮气。这是一天中最寂寞的时刻,孤独呲着无形的牙齿,啃噬着心灵。
厨房里的煎锅上摊着一人份的蛋饼。我一边煎蛋饼一边想,为什么不能找个好姑娘一起过日子?早就不记得上一次约会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是个金发女孩,风趣开朗,可惜她当时已经有了男朋友。我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弄清楚这件事情,心里非常沮丧,女孩的哥哥看不下去了,私下劝我放手。
“她谁也不爱,只爱她自己,”她的哥哥对我说,“如果她爱男朋友,就不该和你在一起;如果她爱你,就该早点离开那个男人。”
简单的逻辑令我恍然大悟,从此我再次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轨道。
维特很幸运,至少还有一个忠诚的朋友可以倾诉,而我却什么也没有。
我一直不太合群,也许是怕受到伤害。年少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和同龄人玩,他们总是在你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把你甩开。说起来,找到一个谈话投机的朋友本来就不容易。
这个世界愚昧无知,令人厌倦。
我打开收音机,调到了一个音乐台,正在播放东京的一场爵士乐演奏会。当我像个艺术家一样抛翻锅里的蛋饼时,收音机里的音乐会上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与掌声。
权且当作献给厨师大人的掌声吧,我数次鞠躬致谢,然后回到炉前,继续默默地煎蛋饼。
晚上十一点,我熄灯上床。收音机还开着,听着电台里的音乐会上,四位最棒的爵士乐手众星捧月地推出了第五位爵士乐手,纪念他登上同一个舞台整整五十周年。
我盯着天花板,静静地听着音乐家们的较量,不禁想起那个死了三年才被发现的日本人。
“或许他半夜感到不舒服却无处求援。”我想,“难怪结了婚的人更长寿。我这样的单身汉,如果犯了心肌梗塞……后果不堪设想。”
刚想到这儿,我觉得心脏突然一抽,胸口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一下子呼吸困难。我伸手去抓电话,感觉到汗珠从前额滴下来。听筒没有拿稳,“啪”的一声摔到地上。我浑身颤抖,竭力探身打开了床头灯,却看到了一只猫。
一对绿色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盯着我。
就是那只猫。
他一直躲在我家,趁我睡觉跳上了我的胸口,正好奇地望着我:
“该死的家伙!吓死我了!”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小家伙赶紧往外面的客厅逃去。
还是父亲的老办法好,我从厨房里提起扫帚,疯子一样地冲进客厅,打算赶跑这个不速之客。
猫躲哪里去了?
我把扫帚靠回墙边,在客厅里仔细找了一圈,每个角落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发现猫的踪迹。我又回到卧室继续找,床上床下都没有,衣柜门半开着,里面也没有。
我只好又去客厅找了一回,结果和刚才一样一无所获;随后又把其他房间都翻了一遍,仍然没有小猫的影子。这家伙很擅长玩捉迷藏,一点都不体谅我的辛苦。
我累坏了,腰酸背痛,赶紧直起腰来,打算躺回床上去休息。
“仗虽然打败了,但是这场战役远没有结束。”我大声说着,朝卧室走去,“明天就算把整个房子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你揪出来,等着瞧!”
我上了床,很快便睡着了,连收音机都忘了关。节目早已结束了。
P14-16
故事发生在西班牙巴塞罗那,一连串小小的变故,改变了象牙塔里的德语教师塞缪尔的整个生活。表面上看,这本小说只是想弄清楚,些许小事如何改变了茫茫人海之中孤独一人的命运。然而,作为一个典型的学院知识分子,在改变不断发生的同时,他也在思索着命运是什么,又是什么力量改变了命运的走向。小说中的一切改变,最初似乎只不过是源于一些意外的小事,与“性格决定命运”的传统主题大相径庭;不过小说并没有因此走进宗教神秘主义的怪圈,而是一本正经地描述那些以前不值一提的琐事,赋予其近乎于神圣的意义,反映了后现代主义氛围之下,从破碎中寻找意义的时代思潮。
全书本来打算从英译本翻译,后来发现英译本漏译较多,只得从西班牙语的原文直接翻译。说起来,西班牙语与汉语在音义对应规则上有着相当多的共通之处,所以反倒比英译中来得容易些。不过原文引经据典比较多,在塑造塞缪尔知识分子形象中,涉及到不少各国文学与艺术史的作品,本打算以译注的形式来说明,考虑到阅读的流畅性,最终决定舍译注而采用了增译来进行内容补充,例如“三岛由纪夫”就直接增译为“日本著名作家三岛由纪夫”,《流浪者》增译为“油画名作《雾海中的流浪者》”。只有当补充说明的内容比较多,不做译注会影响阅读时,才做了译注,例如对于西班牙“三王节”风俗的解释。翻译中的一大难点是大量双关语的翻译。原作文字狡谐,双关较多,恰好体现了一位语言教师玩弄文字以为风趣的习惯,例如“手电筒的发现,顿时照亮了痛苦的回忆”或者“当头一锄”等,翻译中不忍舍弃,通过造词、增加双引号或者四字短语等方式,尽量凸显文字的修辞变化。翻译中的另一难点就是造词。原文引入了许多外来语来探索本国语言表达的界限,所以也就出现了中文缺乏等值译词的情况,译文尽量借鉴过去文学翻译中的译法,例如“达摩”的翻译;有些词的翻译则颇感为难,要么其他文学作品中的译法不符合本文的语境,要么就是完全没有译过的新词,例如拉丁语“serenitas”,只好造了一个词“宁氛”暂且应对,希望不要给读者带来困惑。
西班牙的诗学情怀与东方,甚至与相邻的欧美国家都有很大的差异,这是一个诗歌的王国,连路边的小青年也能大谈“98年一代”和“27年一代”两大现代主义诗歌团体的代表作品。深刻的诗学历史给我们理解其美学取向造成了巨大的障碍。本书的翻译为了叙事的连贯可能有简单化处理之虞,希望读者们能够理解译者的不得已。也许三十年后,当我们对于世界多样性的理解更为深入之时,思维的束缚可以得到进一步的解放,文本的真相方可得到更为完整的揭晓。
另提一句,本书主人公塞缪尔所居住的巴塞罗那是欧洲大陆上最光彩照人的大城市,如今也是最为炙手可热的旅游胜地,然而游客般蜻蜓点水的巴塞罗那之行,很难体味西班牙语文学历史从秩序走向破碎,从现实中发现魔幻的过往。这是一个古老的历史与现代主义思潮交缠生长的特殊地域,一切新的思想,一切新的强劲,都来自于对传统的适时突破。主人公塞缪尔对于自己千篇一律的生活的反思,在写作畅销书时的诸多尝试与失败,在寻找爱人过程中的彷徨与欣喜,或许都充满了存在主义的意味。
弗朗西斯科·米拉雷斯编写的长篇小说《大城小爱》讲述了:
塞缪尔孤独地居住在巴塞罗那城,除了去大学教课,几乎从不出门。他为自己建起了一个封闭的家。有一天,一只小猫闯了进来。随后,他认识了泰特斯,这位老作家教了他许多生活的经验,他也因此找到了童年的初恋吉布瑞拉。三十年后,这位女士神秘出现,塞缪尔开始了不断寻找真相的历程。他逐渐发现,每日生活中最细微的小事也能卷起飓风,将心灵从沉睡中唤醒。
弗朗西斯科·米拉雷斯编写的《大城小爱》讲述了一个关于爱情与月亮的故事。它是一本跨类型的小说,从青少年、励志、疗愈到大众小说,都能找到读者的共鸣。该书拥有《埃米莉的异想世界》的慧黠风格,能够吸引喜爱《刺猬的优雅》及《牧羊少年奇幻之旅》的读者。西班牙出版社指出这本书的核心吸引力:1.故事背景设于巴塞罗那,一个有魔法般的城市;2.故事温暖、机巧,令人感受到亲密,而不是优柔寡断;3.它也谈到人们对书及音乐的爱好;4.它以风趣的话语提供读者自我疗愈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