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历史小说的人多，但写上海历史小说的人少，写元之前的上海历史小说的更是少之又少——俞敏著的《青龙镇》的贯穿上海历史2千年，可以说是至今写上海历史最悠久的一部小说。

本书以历史史实为依据展开的横跨2千年的诗史故事，其中不乏陆逊、陆机、苏东坡等历史名人留下的深刻印记，以及杏花村、华亭等历史名迹。

俞敏著的《青龙镇》是一部从三国东吴开始写起的上海历史小说。

上海历史的坐标是由东西绵延的吴淞江和南北横亘的古冈身相交而成，青龙镇当仁不让是坐标的原点。研究上海的人文起源、港口发展和对外贸易，都绕不开青龙镇。上海西部如今还流传着”先有青龙港，后有上海浦“的民谣，青龙镇在唐宋时期，曾有清明上河图一般的胜景。

本书正是以历史史实为依据展开的横跨2千年的诗史故事，其中不乏陆逊、陆机、苏东坡等历史名人留下的深刻印记，以及杏花村、华亭等历史名迹。

序

第一章 避乱华亭

第二章 重归故里

第三章 秘密船坞

第四章 出侯入相

第五章 太康之英

第六章 黄耳传书

第七章 击鼓传花

第八章 控江襟海

第九章 风生水起

第十章 青龙无悔

第十一章 一江春水

第十二章 祸不单行

第十三章 清朝纠结

第十四章 绑架风波

第十五章 重见天日

后记

194年，汉王朝这架狂奔了四百年的老爷车，到了轴断梁折，四分五裂的境地，赶车者身首异处，汉皇帝命悬一线。

这年，陆逊十二岁。几年前，在安徽寿春任都尉的父亲去世，陆夫人带着他和弟弟陆瑁，投奔族人庐江太守陆康。陆康是华亭陆氏的掌门人，陆逊的叔爷爷。有了陆康这棵大树，陆逊母子在庐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孙策奉袁术之命不日攻打庐江的消息，不胫而走。庐江城门紧闭，喧闹的城市瞬间变得人心惶惶。阴郁的天空下，孙策的骑兵在城外奔走呼号，庐江的老老少少感觉天上的云又低了许多。

陆康将生死置之度外，放心不下的是幼儿陆绩，他吩咐陆夫人抓紧收拾行装，带着陆绩、陆逊和陆瑁，明天一早回华亭谷水避难。

陆夫人连夜收拾停当，便着手改一件衣服。陆逊一觉醒来，床前亮着灯光，灯下是姆妈熟悉的身影。陆夫人温柔地问：逊儿，这么早就醒啦?陆逊有心思，醒得比平日早，看到母亲在做针线，吃惊地说：姆妈为了这件衣服，熬了一夜?陆夫人说：将你阿爸的衣服改小，平日里也就是半天的营生，不知何故却用了整整一夜。

陆逊问：姆妈，怎么想起改阿爸的衣服?陆夫人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说：你阿爸走得早，到了你担当的时候了。陆逊没有完全听懂，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陆夫人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将衣服给陆逊套上，用牙齿将最后的一根针线咬断，慈祥地说：逊儿，站起来，看改得合不合身?

父亲的衣服即使被改小一圈，穿到身上，还是晃里晃荡，陆逊在床上转了一圈后说：姆妈，有些大。陆夫人宽慰说：你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到了明年这个时候，保管合身。

陆逊起身出了屋，天空灰白阴沉，屋内微弱的灯光，是沉闷氛围里透出的一线生机。陆夫人面容憔悴，强打着精神领着陆瑁出来。陆瑁凌乱的长发垂在肩上，睡眼朦胧，他虽年幼，却也觉出了这几日的不寻常，阴郁不安的氛围给童心蒙上了阴影。

陆夫人取出牛角梳，意味深长地说：今日要给逊儿梳个成人的发式。陆逊心生奇怪，却又不敢多问，生怕激出姆妈的泪水。晨色里，陆逊的脸上是男子汉的刚毅，一举一动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陆夫人将千言万语化作手里的温柔，想亲手将陆逊塑造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天色初开，陆夫人牵着陆瑁，与陆逊一起走向陆府的大堂。空中堆着灰白的垂云，层层叠叠，浓密地看不出朝阳的端倪，暖意无法穿透云的帷幔，晨风习习，挟着秋意，飘零的枯叶长久地悬在空中，像是长了翅膀，忽高忽低，迟迟不肯落地。

陆康端坐大堂，面容刚毅威严，长子陆儁肃立一旁。陆氏族人分列两边。陆康的目光落在了刚进门的陆逊身上，陆逊迎着叔爷爷的目光，谦恭地说：逊儿给叔爷爷请安。陆康没有接话，将倒得满满的酒碗递给陆逊说：逊儿，先将酒喝了，我有重要事情宣布。陆逊双手接过，酒在碗里打着旋，仿佛是朵绽开的花，红得像血。

陆逊不知这碗酒的含义，却是义无反顾地服从，酒进喉咙，似一团流火，直通肺腑，遍布血液，他咽下满腔的火烈，静静地期待叔爷爷的吩咐。陆康看到陆逊的沉稳果敢，欣慰地说：逊儿，你虽年幼，却要义不容辞地肩负起陆氏家族的重任，与你姆妈一起，想方设法将陆瑁、陆绩护送回华亭谷水，保全陆氏一脉不落敌手。

陆逊脑子一片空白，目光洒向人群，好像那里有答案似的，当他看到母亲满怀信任微微点头，似乎听到了她的叮咛：没错，不是年龄到了，而是时机到了，必须承担起成年人的责任，陆氏家族需要你担当。陆逊的目光与叔叔陆儁相遇，感受到情深意切的勉励。

陆康用睿智的目光注视着陆逊说：绩儿辈分上是你堂叔，但年纪尚小，从今往后，陆家的大小事情由你做主。未待陆逊吱声，大堂上响起了陆绩的哭声，他抓住陆康的衣摆不放。陆逊幡然醒悟，感到前所未有的凄凉，叔爷爷已做好了以身赴死的准备，现在是向他托孤。在座的族人悲痛欲绝，他们的心汇聚起来，强大得像城墙。

陆康神态镇定，声音却露出细微的颤抖，语调坚定地说：昨天收到袁术的檄文，孙策已兵临城下，马车已等在门外，你们快些出城吧。陆绩不知阿爸、大哥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一手抓着陆康，另一手拉着陆儁，嗓音嘶哑地说：阿爸，绩儿要留下来，绩儿要跟阿爸在一起。

陆瑁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惊恐地抓紧了陆夫人的衣袖，望着痛哭失声的陆绩，惊慌失色。陆绩的哭声像是导火索，族人将沉默抛到九霄云外，啜泣之声遍布大堂，瞬间演绎成揪心裂肺的离歌。

陆逊咬紧的唇角渗出了血，是对叔爷爷和叔叔的恋恋不舍，也是对未来的坚定。陆康俯身对陆逊耳语一番，轻轻地将他嘴角的血迹擦净，满怀信任地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回到座位。陆逊目光如炬，此时言语是多余的，陆氏的血脉已经相通，是此处无声胜有声。陆逊经历过死别，那是父亲去世的时候，眼下发生的，却是生离，无法预知未来的离别。

陆康忍着悲痛，将陆绩交给陆夫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炸响在大堂之上：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再晚就出不了城了，陆逊，快带他们上车。陆逊不敢怠慢，陆夫人将陆绩揽在怀里，任凭他拳打脚踢，迅速上了门外的马车。陆康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快走!

陆逊忍住悲痛再次回首，叔爷爷刚劲不屈的身躯凝固在座椅上，苍老的容颜透着信念，透着坚强。陆绩的哭喊撕心裂肺，陆夫人除了怜悯地抱紧，无计可施。陆瑁偎在陆逊怀里不知所措。

离别得太匆忙了，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真的。灰沉沉的天空令人窒息，偌大的太守府邸，在沉郁的云团下，逐渐变小，仿佛要挤压至消失为止。随着一声响亮的马鞭声，陆逊乘坐的马车，疾速驶向陆府的深处，逐渐淡出人们的泪眼。

P1-3

读俞敏的《青龙镇》应该使用上两双眼，一双是文学之眼，以品小说的文学之相：小说横贯2千年，各种传奇人物纷至沓来，各朝历史剧变化切割，其中更有文坛绝代瑰宝《平复帖》横穿始末，牵动出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自然还有时不时隐显出的充满诗性的丽词宏章。在这些方面，小说确实很能吸引阅读者的眼球。另一双眼则应该是“史眼”：这部小说标着“历史”二字（且又是有关如今全球化时代令四方瞩目的大上海的历史），这就更有着看点了；何况，这有关大上海城市文化起源的历史，尤受当今史学界、考古界关注。

大上海起源于何地？我这里用上个“大”字，是特指大上海这一特有的城市文化形态，他起源于何地？如不看这个“大”字，不讲城市文化形态，那就可以说得很远了。比如就可以说到崧泽。

崧泽文化可久远了，六七千年。但崧泽文化有什么呢？有一些小草屋，还有在江边生存着的原始渔民。因此崧泽文化实际上就是生存在上海“崧泽”地区先民的渔村文化。他们处身“崧泽”靠打鱼而生，并没有城市文化影子。崧泽文化只是一种地理考古学意义上的古文化现象，在一个地理位置上，往地底下挖，挖出曾经有过的小村落，曾经活跃在远古洪荒年代的“人迹”，便稀奇，便惊异，便冠以文化。但那与当今的城市文化可离得太远了，就两种文化的形态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如同研究人类，是无需非回到海洋生物说事，要找猴子，最好是找智人，找山顶洞人进行研究。崧泽就好比是海洋生物，那个单细胞的海藻的东西。

那么，大上海的城市文化形态起源在哪里呢？得往后推，福泉山文化不是，广富林文化也不是，它们比崧泽文化是进化了，但仍还只是一些原始文化的碎片。这些碎片和崧泽小渔村还都串不起城市文化的“基因光环”。要不，中国沿海小渔村多得是，良渚文化、红山文化辐射面也无比宽广，却为何不见其他渔村和文化碎片异化为“海派”属性的“大上海城市文明”？

我要说俞敏这部《青龙镇》了不起的地方就在于，它让我们看到了“大上海城市文化”真切的曙光。文化是可观可触摸的非物质性之物质。“大上海城市文化”有个特性就是靠海的港口。三国时孙权因抗曹而造青龙战舰，造战舰的地方就成了港口；还有一种特性就是经济、商贸的集聚地，青龙镇从一开始的军事港口，慢慢地成了生活与贸易、政治与经济融合的重镇，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这也是中国城镇发展史的奇观。青龙镇起势就很“海派”，它自由成长，聚合而成“镇”（是自然成“镇”，最早叫青龙镇时却并无行政编制）。后来叫顺了，更是成型了，并很有了规模了，便挡也挡不住，被朝廷纳入了行政版图。

需要指出的是，当时的青龙镇是在江口海边，不像今天该地已因海岸线外移，吴淞江航道变迁而成了“内陆之地”。而当时的青龙镇就因这靠海可建港口这一地理位置优势和历史特殊的发展时段，狠狠地发展了起来。于是，朝廷重视，派上后来的大文化人米芾来当镇监；四海向往，历来的诗人文豪如杜牧、苏东坡、梅尧臣……都来此游历，一时间赞美的诗篇潮涌而来（杜牧就留下名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如此这般，青龙镇还不发展成为江南“第一港”吗？我在阅读一部研究上海古代历史文化的书籍中读到了下面一段论述，详实地记录着当年青龙镇最兴盛的境况：

“青龙镇是上海地区最早的航运和贸易港口城镇，它位于青浦区白鹤镇北临吴淞江，东濒大海，距江瞰海，形成航运的优越条件，自北宋达于鼎盛。由于地处江海要冲，青龙镇内外贸易极盛，甚至日本、新罗（今朝鲜半岛）等国的海船都在青龙港卸货赋税，进行官方贸易，《宋会要辑稿》记载，熙宁十年（1077年）青龙镇的税收为10879贯400文，几乎占了华亭县商业收入的一半。诗人梅尧臣著有《青龙杂志》（遗佚）一书是青浦最早的地方志，记载青龙镇有36坊，烟火万家，一派繁荣的景象。”

这段描述读起来，真让人产生一种观赏今日浦东开发兴旺景象的兴奋感。  后来是因为到南宋年间，由于吴淞江上游日益淤浅，下游日渐缩窄，往来海船已不能溯吴淞江驶入青龙镇港口，青龙镇才风光不再，逐渐被新兴的上海镇取代。据文献记载，宋时吴淞江仍有九里宽，宋元以后吴淞江的淤塞迫使政府不得不改变治理吴淞江的办法，明代永乐二年（1404），户部尚书夏元吉为了彻底解决太湖地区的水患，利用吴淞江的支流黄浦连接范家浜，使太湖之水直接经新的水路排泄入海，解决了太湖水患问题。经过这次治理，形成了一条以大黄浦、范家浜、南跄浦所组成的新河道，这就是今天的黄浦江。而吴淞江淤塞日趋严重，最后沦为黄浦江的一条支流，即今天的苏州河。

我叹服俞敏的《青龙镇》，也真是感受到了这部小说的学术涵养；或者说我叹服俞敏作为小说家，而身上具有的学术与历史求真的精神！据我了解，小说虽是虚构，但作者在写这部小说时却怀有更大的抱负：俞敏是一个外乡人来到青龙镇，成了新青龙镇人，二十来年来，已将全部感情和智慧融合进了这个古城镇，却发现了这座已被历史湮没掉的重镇（现已改名白鹤镇）历史上最光彩的一页，于是他的耿直使他要为这座古城镇“鸣不平”。他做起了考证，并收集了近30万字的有关青龙镇的历史文献，真正做到了对青龙镇的“了然于胸”。（他也找到了青龙镇在宋元后为何衰败的复杂的客观原因）并明白了古谚“先有青龙镇，后有上海滩”的深层次文化含义。俞敏在后记中提到我的“历史小说重在人物与文脉的贯通”理论给了他启示，其实能让他最终出色完成小说的正是他对青龙镇历史的严密考证的结果。

除了常听闻“上海起源于小渔村”的童蒙观念外，还有首推“上海城市发端于华亭”的说法也盛极一时。其实这些说法都是有问题的。我想在这里说一下自己的想法：研究上海城市文化与研究上海地理历史或行政文化不同，华亭早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陆逊侯爵封地，“亭”是一个很小的行政计量单位，后虽制县成了管辖青龙镇的上级，但从上海城市文化形态的起源与发展看，其重要性和典型意义远不及青龙镇。

要讲上海城市文化形态的生存问题，青龙镇无疑是真正的发端之地。这也又是《青龙镇》这部俞敏的上海历史小说，在更好传播和推进研究大上海本土城市文化过程中，可以供后人思考的。——这部小说应该可以成为上海市民关注上海历史文化的一个阅读范本。这也正是这部历史小说所作出的一个文化贡献。

写到这里，我想到有关俞敏的另一些事：俞敏原是干实业的，是一个集团企业的掌舵人，凡事做得精细，这本是实业家的属性。但在《青龙镇》一事上，这种实业家属性竟也被体现无疑。他从当初收集青龙镇资料，就想着如何在历史考证中复原古镇，而且这种“复原”并不只是“文学性”的，也不只是“学术推进”（他为“学术推进”成立了“青龙文化研究会”），而是带着“现实意图”，他竟已能复原画出当年的青龙镇整体格局示意图，哪里有坊，哪里有塔，哪里有杏花村……全一一标明。记得俞敏带我去看“老街”，可叹“老街”残败哪还见当年景象，但俞敏却满怀激情说出他的一个愿景：想复原（部分）青龙镇。他告诉我，有关部门已答应划出几百亩土地，计划复建青龙镇当年部分景观。我一般并不赞同搞所谓的旧景区改造和伪古迹再生工程，但青龙镇的部分复原我是举双手赞同，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古迹再生，而是一段需要或值得激活的文化历史的重现，这种重现因着与大上海城市文化起源相关、与全球目光相连而显得既古老又鲜活。它将以一种活生生的历史再现形态而成为海派文脉历史上的一座邈远而崇高的坐标。

俞敏嘱我写序，我便写了上面这些话。期待有一天，真能在“复原”的青龙镇住上一宿，那一夜最好能听得见窗外江南夏夜淅沥的雨声，在雨声中的灯下，再慢慢地品赏这部《青龙镇》，那该会有一份怎样的心境呢，是思古幽情悠悠，写下读后感：仲谋抗曹公，舰造大江东，龙启重镇现，沪渎四方雄。华亭本封爵，崧泽守渔翁。城化上海滩，认祖归青龙……或是去捕获另一种穿越时空般的神游快感？我期待着那一天。

方立平

2014年12月于方寸斋

写历史小说的人多，写上海历史小说的人少，写上海元以前的历史小说少之又少。《青龙镇》是一部从东汉开始写起的上海历史小说。

小说里的地名、区划因朝代更替多有变化，为了叙事方便，多采用能为现代读者理解的自始至终的名字，如：吴淞江、昆山等，特此说明。

我写青龙镇，源于二十年的肌肤相亲，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上海是国际大都市，没人理睬无病呻吟的虚头，讲的是证据，这才有了从古纸堆里冒出来的历史小说《青龙镇》。有人讲小说不作数，青浦博物馆王辉副馆长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手，他写的十七万字的学术论文《千年寻踪》不日出版，与历史小说《青龙镇》，互为认证，犹如《三国志》与《三国演义》一般，由不得你不信。

1994年12月，我从上海机电管理局所属的企业，被派到青龙镇所在地接手一家改制企业，一晃就是二十年。2008年，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地方史志，为青龙镇深厚的文化底蕴所震撼，从此一发不可收，穷尽业余时间研读史料。

2009年，我编写了四万多字的《古青龙研究》，传播青龙文化。2013年，我整理出二十八万字的《青龙研究札记》，从5月1日动笔，开始了长篇历史小说《青龙镇》的写作，并于暑期发起资助了当地中小学生“探源吴淞江”的夏令营活动。

2013年，我与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成立了“青龙文化研究会”，扯起了“传播文化，复兴青龙”的旗帜，然后用一年多的时间，三易其稿，完成了二十多万字的《青龙镇》的写作。

《青龙镇》最初的稿件是交给上海著名的故事创作者沈大钧老师审阅的。青龙镇题材的小说无人涉及，沈老师为我捏了一把汗，他看完第一稿评价说，文字流畅，有可读性。等到第二稿出来，沈老师打电话告诉我，他的一个要好的上海作家看了，认为可以出书。这是得到的最初鼓励。

我第一部长篇小说《天堂有多远》的编辑乐渭奇先生看过《青龙镇》第二稿后，热情地鼓励我，他见证了我在文学道路上的进步。

经郑胜国先生引见，认识了八十三岁的《萌芽》原主编曹阳先生。曹老看过我写的小说《栀子花》，对文笔和风格给予肯定，他看过《青龙镇》第二稿后，写了好几页的修改意见，给的评价是不难读，建议将内容集中到青龙镇传奇上来。

我根据曹老的建议，写出了《青龙镇》第三稿。这一稿，将原来七万多字的第一部分删掉，增补了八万字的内容，曹老看过后，给出了表扬的评价，又写了五页的修改意见。我从曹老身上，看到了老一辈文学工作者的严谨、坦诚。

书是写给读者看的，“清阅朴读”读书会的孙辉会长，对《青龙镇》第二稿和第三稿贡献了意见。朋友曹汉东、王辉、如落枫通读了第三稿，从不同的角度给出了有益的建议。

方立平先生是上海著名的出版人和文化策划专家，是《青龙镇》的文学顾问，多次阅读文稿，提出修改意见，“历史小说重在人物与文脉的贯通”的理论，让我受益匪浅。

我衷心感谢给予《青龙镇》帮助的长者、老师和朋友，同时感谢青浦作协、“清阅朴读”读书会和青龙文化研究会。

上海的历史从文化的层面可以粗略划分为，以考古成果为特征的崧泽文化、以古籍记载和考古佐证的青龙文化、以华洋杂处为标志的租界文化和试图体现传承中有创新的海派文化。

上海港口的发展经历了青龙港、上海港、洋山港三个重要的历史阶段，实现了从宋时的国内第七大港到如今世界第一大港的飞跃。

研究上海的城市起源、港口发展和对外贸易，都绕不开青龙镇。上海西部至今还流传着“先有青龙港，后有上海浦”的民谣。青龙镇在唐宋时期，曾有清明上河图一般的胜景，如今惟有英雄暮年的青龙塔，威严屹立，是对上海千年城市发展历史的致意。

上海历史的坐标是由东西绵延的吴淞江和南北横亘的古冈身相交而成，青龙镇当仁不让是坐标的原点。

感觉和舆论有时并不靠谱，说上海是由小渔村发展而来，很多人信以为真；说上海有一千八百年的人文历史，很多人不以为然。上海历史似埋在古冈身的贝壳、珍珠，朴实无华，经由银线串联后，立时变成华美珠链，彰显上海历史的精彩。花三五天的时间，换来的是对上海的知根知底，何乐不为？

当我写完上面的话时，耳边听到不断重复的话语：青龙镇在哪里？有关上海的遥远记忆，我除了将它写在纸上，再就是刻在心里。我无法释怀，不由地又想起了王安忆的那句话：上海人总面临一个问题：如何认同自己的城市。

俞敏

2014年6月16日于上海白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