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哈诺?”奥利弗像在梦中一样重复着。
加卢斯探长点了点头。“好像是希腊或者巴比伦一个什么神灵。我不太懂得这些,但帕加马博物馆一个馆长——他主管博物馆的近东部分——曾尝试给我解释。那座雕像放置在古巴比伦展厅,就在伊西塔城门①前面。据说,亚历山大大帝把巴比伦定为新首都时,让人把这尊神像立在那里。估计是他想为自己树碑立传,以纪念他的丰功伟绩。或许他也希望古老的巴比伦神灵和希腊的新神能为他的事业赐福。是啊,反正他的宏伟计划遭到了彻底的失败——亚历山大的愿望变成了诅咒,他还在巴比伦时就离开了人世。”
“看来,这个谢哈诺不是一个福神。”奥利弗嘟囔着说,但心里想的却是他和叶茜卡的尴尬处境。
“肯定不是。”加卢斯探长说,“博物馆馆长海杜克教授告诉我,那个谢哈诺在考古学界还是一个谜。长时间以来大家只是猜测,应该有一座雕像站在伊西塔城门前面——隐藏在一块泥砖背面的文字,似乎有这层意思。但对谢哈诺却没有任何其他证物,所以人们长期以来认为这个理论过于空洞,不值得继续研究下去。所以几周前在巴比伦废墟附近找到这座神像时,当然就引发了巨大的震动。”
“可是,从哪儿知道,找到的这座神像就是谢哈诺呢?”
“根据人们对谢哈诺了解的很少的材料看,据说他有两副面孔——一副朝前,一副朝后。希腊人认为他是记忆王国的统治者,所以才有那副朝后的面孔。又因为人们只能记住现在和当前出现在眼前的事情,所以他的另一副面孔是朝前的。”
“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谢哈诺这个名称,”瓦茨拉维克夫人插嘴说,“谁还想要一块猪油三明治?”她一边问,一边把一壶新烧的薄荷茶放到桌子上。
探长从盘子里拿起倒数第二块三明治,然后回答说:“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只有很少的人认识这个神灵。馆长说,谢哈诺周围是一片神秘的面纱。根据传说,当时有一个牧羊人成了大祭司,然后就突然停止了对谢哈诺的供奉,但却也找不到任何可信的根据……” 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向探长耳语了些什么,大个子探长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向奥利弗、叶茜卡和瓦茨拉维克夫人宣布,搜查已经结束。瓦茨拉维克夫人建议由她先照顾这一对双胞胎姐弟,直到有他们的亲人出现。加卢斯探长没有兴趣和这个做事果断的寡妇争论什么——或许也因为他还记得叶茜卡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执拗——所以当然很愿意接受这个建议。但他并没有忘记强调一句:对两个孩子的问讯并没有结束,只是照顾到两姐弟目前的不稳定情绪,才把问讯推到今天以后进行,两个孩子必须随时听候警方的召唤。
奥利弗和叶茜卡很高兴,房子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十一月的雨滴还敲打着窗户上的玻璃。外面早已经朦胧。瓦茨拉维克夫人再次训导他们应该做什么和绝对不应该做什么,然后又给孩子们抹了几块猪油三明治,就回到二楼去了。
“你是怎么想的?”奥利弗问,房间出现了宁静以后,心中的空虚感又回来了。
“关于加卢斯探长?”
“特别是他说的那些事——关于我们的爸爸。”
“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
奥利弗摇了摇头。他的表情有些阴郁。
“我也是。尽管……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的妈妈已经死了,我们还能记得她。”叶茜卡跳了起来,开始在各个房间里来回跑动。她的声音很激动。“各个房间你都看过了吗,奥利?我指的是照片。”
奥利弗点头。他知道叶茜卡在说什么。她是一个狂热的摄影爱好者,房子里到处都挂着她的摄影作品。很多照片上都有他们姐弟。还有一个男人!一个约四十多岁的金发男人,一副窄窄的略带忧伤的面孔。奥利弗跟着姐姐穿行各个房间。就像在参观博物馆,观察着一幅幅照片,时间越长,他们就越是感觉到心中的空虚应该被悬挂在墙壁上的那个眼神忧伤的男子所充实。
他们怎么能够再否认这个事实呢?他们当然不是单独住在这套住宅里。毫无疑问,他们脸上狭窄的鼻子和酒窝与那个陌生的男人很是相像。这只能是他们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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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作者写书,就像是在劈柴。工作结束后,望着一大堆劈好的木柴,拂去手上的木屑,然后转身离它而去。而我,不属于这类作家。
《被偷去记忆的博物馆》是我自身的一部分。我写这本书,对我意味着很多。和我的《内山三部曲》一样,我所看重的,是把读者带进一个故事里,让他无法很快从中摆脱出来。这本描写双胞胎姐弟叶茜卡和奥利弗的小说,不应仅仅是一本情节紧张的书。它还应该表明,各种形式的记忆对生活是何等的重要,它应该是一篇声讨不宽容和冷漠的宣言书。我最鄙视毫无批判地接受现存的观念,只因为大多数人已经认可。如果有人在我的书中察觉到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在这部小说里,我尽量采用了真实资料。但有些事实,被我编入了一种不寻常的,有时是全新的关联之中。这正是误导很多错误结论的惯用方法。把很多事实罗列起来,旨在产生所期待的效果。越是信誓旦旦的宣言,其理念基础就越是不稳固——这就是我使用所谓“确凿事实”时所获得的经验。面对半真半假的东西,有时使我想起了进化论者向我们展现他们骷髅标本的方式方法——今天向我们证实一种谱系,明天则又是另一种谱系,完全取决于他们收藏品的排列次序。随意捏合“事实”证明一个新的理论,也是某些媒体代表熟练掌握的技巧。电视向我们展示的图像,只是通过记者的评论,才形成了一种臆造的真实(以后播出的轻描淡写的更正,已无人理会)。《被偷去记忆的博物馆》就是要——这我承认——使这种误导意识走向极限。
当然,我的小说不是文献,尽管采用了很多真实的资料,但仍然不是一部隐蔽的参考书。事实上,既不存在一个天神谢哈诺,也不存在那个卑鄙的雅诺什·海杜克。博物馆的真正馆长当然要比这个小人可爱得多。拉兹洛·霍尔蒂也同样不存在,尽管他的所谓的哥哥米克罗斯确实是一个历史人物。波洛克一家和新犹太教会馆的拉比同样是我的幻想产物。
在另外一些地方,我把我们熟悉的很多事物与故事情节紧密结合了起来,有时很难把其中的各条线索分离开来。但这正是这本书的本意。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臆造?叶茜卡和米丽娅在追寻真理的过程中所取得的结论,难道能够轻易抛弃吗?
为了使小说的情节尽可能显得真实,我投入很多精力进行了各种调查。叶茜卡走过的柏林街道和帕加马博物馆的展厅,都曾留下我的足迹。我甚至和她一样进入了科彭广场旁小学的老教学楼。只是贝格大街70号“波洛克住宅”的真正住户对我的盛情邀请,被我婉拒——每个人还是应该保留一点儿隐私。
书中提到的某些原始物件,我本以为早已被人遗忘,但到了小说结稿时,我却发现,它们依然存在。我们只需要睁大眼睛穿行我们的世界。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风呜琴,直到今天,我们还可以在路德维希堡市巴洛克花园中的爱米西城堡中听到,或者在斯图加特乐器博物馆中观赏它的身影。
至于书中提到的考古资料,我必须指出,学者中间完全可能有各种不同的看法。书中几个主人公所得出的结论,很可能为某些学者断然拒绝——有些也可能被接受。考古学和数学相反,并不是一门严谨的学科,有时甚至相当混乱。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近东博物馆的学术助理约阿希姆·马察恩博士。他十分耐心地回答了我的各种问题,并做了批评性的指正,特别是提笔绘制了楔形文字,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有关博物馆岛区上各个博物馆和收藏馆的情况,以及工作人员的数目等资料,有部分也出自他的介绍。其他一些有趣的背景材料——例如装有巴比伦发掘文物的箱子在伊拉克停留了十年之久的情况——是我从《巴比伦的伊西塔城门》一书中获得。至于有关博物馆中的地下墓穴的描写,对于盗墓贼却是毫无用处的,因为其大部分都是我的臆造。
在我的书中,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真实的姓名,他们的事迹和作为,都已融入情节之中。在这里我首先要提到的,当然是马克斯.利布斯特的动人心弦的故事。我衷心地感激他。他今天生活在法国,我荣幸地得到他的允许,在书中描写了他在纳粹独裁统治下的可怕经历。
如果我的书使某些读者产生了深入研究历史和考古的兴趣,那我只能表示欢迎。很多吸引人的细节,还会被发现,比如根据传说,马尔杜克神确实占有过一块命运碑符,因为那曾被看作是统治世界的保障。还有关于中国秦始皇的陶制兵马俑大军的研究成果,也同样是令人神往的。
叶茜卡在因特网上的经历,也同样是符合实际的。我本人为查找资料,就曾在牛津和伯克利冲过浪。书中有关电脑迷取得的密码成就,也是属实的。只不过在具体的情节中,我在技术发展上超前了一步。然而,关于因特网上数码专家代理人的说法,今天也确实在发展当中,可在当今技术发展如此飞速面前,谁还敢说,我的描写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顶老帽子呢?那时我们就只能说:“可以忘记了——它已经有资格进入卡西尼亚。”
突然复活了的石雕穿行在黑暗的博物馆展厅中 ;记忆从人的头脑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各种怪事在柏林层出不穷。双胞胎姐弟叶茜卡和奥利弗从假期回家,却不记得了自己的父亲,脑海里只留下一片空虚,而父亲也真的不见了踪影。在阁楼上,姐弟俩从一只箱子里找到了父亲的日记。他们吃惊地发现,当巡夜员的父亲原来是著名考古学家并担任过近东博物馆的馆长。他们从父亲的笔记中还知道了一个失落的记忆之国-卡西尼亚,以及这个神秘世界的古巴比伦神-谢哈诺。为了找回父亲,他们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正在跟踪一个危及人类所有记忆的阴谋诡计……
拉尔夫·伊绍编著的《被偷去记忆的博物馆》情节扑朔迷离,一个悬念接着一个悬念。书中还涉及了大量的世界古迹、东西方文化。在读者满足充满刺激的故事的同时,还可了解到丰富的历史知识和不朽的人类文明。据欧洲评论界认为,本书具有《达·芬奇密码》一样的吸引力。
一部悬疑小说,主题是反抗遗忘。
情节紧张,胜过一部惊悚片!
拉尔夫·伊绍编著的《被偷去记忆的博物馆》描写双胞胎姐弟叶茜卡和奥利弗的小说,不应仅仅是一本情节紧张的书。它还应该表明,各种形式的记忆对生活是何等的重要,它应该是一篇声讨不宽容和冷漠的宣言书。作者最鄙视毫无批判地接受现存的观念,只因为大多数人已经认可。如果有人在书中察觉到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