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编著的《上尉的女儿》以贵族青年军官格里尼奥夫的个人遭遇为线索,再现了普加乔夫起义的历史。格里尼奥夫到边防炮台就职,中途为暴风雪所阻,偶然和普加乔夫结识,并送给他一件兔皮袄。后来,格里尼奥夫爱上了驻地上尉司令米隆诺夫的女儿玛丽亚。普加乔夫率领农民起义军,攻破炮台,杀死了司令夫妇,格里尼奥夫也被义军俘获。普加乔夫很重旧情,把他释放,并成全他的婚事。普加乔夫起义失败后,格里尼奥夫因此事受到怀疑,被政府逮捕。上尉的女儿玛丽亚谒见女皇叶卡捷林娜二世,澄清了怀疑,格里尼奥夫被释放。
本书深入地写出了俄国历史上一个重要时期的社会状况和矛盾斗争,体现了人民的力量和智慧的起义军领袖普加乔夫这一形象。
《上尉的女儿》是普希金的代表作。小说以贵族军官格里尼约夫与“上尉的女儿”玛莎小姐的爱情故事为线索,反映了18世纪震惊俄国的普加乔夫起义,是一部“爱情”加“历史”的著作,被果戈理誉为“俄国最优秀的叙事作品”。1903年被译介到中国,成为第一部被翻译到中国的俄罗斯文学作品,时名《俄国情史》。
我一路上左思右想,很不愉快,我输的钱,接当时的价值来说,是不小的数目。我在心里不能不承认,我在辛比尔斯克旅店里的所作所为是愚蠢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萨维里奇。这一切都使我很难过。老头子闷闷不乐地坐在驭座上,背对着我,默默无语,只是偶尔干咳一两声。我很想同他和好,但不知从何说起。终于我对他说:“好啦,好啦,萨维里奇!算了,咱们和好吧,怪我不好。我看出来,是我不好。我昨天很不像话,不应该让你生气。我今后为人做事一定要通情理,一定要听你的话。好啦,别生气了,咱们和好吧。”
“唉,彼得·安得列伊奇,我的爷呀!”他深深地叹着气回答说,“我生气是气我自己,都怪我不好。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旅店里呀!这算什么?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要去看教堂执事的老婆,见见这位女教亲。结果就像常言说的:去看女教亲,就把监牢蹲。大祸,真是大祸!……我怎么有脸回去见老爷和夫人呀?他们要是听说孩子在外面喝酒、赌钱,会怎么说呢?”
为了安慰可怜的萨维里奇,我向他发誓,今后不经他同意决不乱花一个戈比。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尽管偶尔地还摇着头嘟哝两旬:“一百卢布呀!还得了吗?”
我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四周是辽阔的荒原,沟壑纵横,山峦交错。到处是冰雪。太阳就要落山了。我的马车顺着一条狭窄的小路,确切地说,是顺着庄稼人的雪橇留下的印子前进着。突然车夫朝一边注视起来,末了,摘下帽子,转过头来,对我说:
“少爷,你看,咱们是不是转回去?”
“为什么?”
“天气靠不住:起风了。你看,风把地上的雪都刮起来了。”
“这有什么不得了的!”
“你看那儿是什么?”车夫用鞭子指了指东方。
“我什么也没看见,只看到白茫茫的原野和晴朗的天空。”
“你看,你看,那儿有一小片云。”
我看到天边真的有一小片白云,乍一看我还以为那是远处的山峦。车夫对我解释说,那片白云预示暴风雪要来了。
我听说过这地方的暴风雪,知道暴风雪能够把一队队的大车埋掉。萨维里奇赞同车夫的意见,主张转回去。但我觉得这风不大。我希望在暴风雪到来之前赶到下一站,就吩咐把车赶快些。
车夫赶着车飞奔起来,但还是一直注视着东方。几匹马跑得很欢。这时候风越刮越大了。那片白云变成一片灰白色的阴云,沉甸甸地往上升,越来越大,渐渐把天空遮住。下起了小雪,一会儿就落起鹅毛大雪。风怒吼起来,暴风雪来了。霎时间黑沉沉的天空便和白茫茫的雪海混成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哎呀,少爷,”车夫叫起来,“糟了,暴风雪来了!”
我从车窗里往外一看,只见天昏地暗,风雪狂舞。那风带着愤怒的腔调狂叫,好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我和萨维里奇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几匹马慢慢走着,不一会儿就站住不动了。“你怎么不赶着车走呀?”我焦急地问车夫。“怎么走呀?”车夫说着,从驭座上跳下来,“不知道往哪里走:没有路,又是一团漆黑。”我正要骂他,萨维里奇却替他说话了。“怪只怪你不听人劝,”他生气地说,“要是回到旅店里去,喝喝茶,好好地睡上一夜,暴风雪就过去了,咱们就可以继续赶路了。咱们急什么呀?又不是赶着去吃喜酒!”萨维里奇说得对。毫无办法。大雪一个劲儿地下着。马车旁边的雪越堆越高。几匹马都站着,耷拉着头,偶尔打几下哆嗦。车夫在周围走来走去,因为无事可干,不时调理调理皮套。萨维里奇嘟哝着。我朝四处打量着,希望能看到哪怕一点点人家或道路的痕迹,可是除了黑乎乎的旋转飞舞的暴风雪,什么也看不见……忽然我看到一个黑黑的东西。“喂,赶车的!”我叫起来,“你看:那儿有一个黑黑的东西是什么?”车夫凝神看了看。“少爷,天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说着,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车不像车,树不像树,好像还在动呢。看样子,要么是一只狼,要么是一个人。” 我吩咐把车朝那个不明的东西赶去,那东西立即也朝我们这儿移动了。过了两分钟,一个人就来到我们跟前。
“喂,大哥!”车夫对那人叫道,“请问,你可知道,路在哪儿?”
“路就在这儿,我站的就是硬实的地方,”那个行路人回答说,“可这有什么用?”
“你听我说,老乡,”我对他说,“这地方你熟悉吗?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个住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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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在写作《杜勃罗夫斯基》时就想写一部反映普加乔夫暴动的小说。他研究了普加乔夫暴动的档案材料,在暴动军住过的小镇上住了半年,访问了参加暴动的老人,并写了《普加乔夫史》。
普希金在写作这部小说时不得不谨慎从事:书名定为《上尉的女儿》,似乎是两个青年军官争夺一位姑娘的故事,实际上中心人物是普加乔夫。
小说于1833年8月动笔,完成于1836年10月19日。
小说初次发表于《现代人》杂志1836年第4卷,未署名。并由书刊检查机关作了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