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发现市场(一部市场的自然史)》是一本有着深厚学术背景的书,数以百计的引用文献中,随处可见《美国经济评论》、《经济学季刊》等顶尖学术杂志中的论文。这又是一本内容丰富有趣的书,作者约翰·麦克米兰仿佛信手拈来的市场故事可以为证——从荷兰奥斯米尔每日壮观的鲜花拍卖到纽约证券交易市场,从印度的骆驼贸易到日本东京的筑地海产市场,处处都闪现着市场的灵动之光。更重要的是,它做到了真正的融会贯通,大量最前沿的经济学理论不用一个图表,不列一个繁琐的算式,便生动鲜活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渗透到人们对经济生活的理解中去。
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在书中对中国的转轨实践给予了高度关注和赞许。在当今中国,市场化改革面临争议之时,作者在本书中所倡导的这样一种健康的现代市场观,无疑也是深具意义的。诚如吴敬琏所言,这本书有助于我们“深入了解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以及政府角色的正确定位”,有助于我们把市场制度设计得“有利于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和大众福利”。
不管是对于企业家来说,还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市场就像我们呼吸的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我们每天都在以各种方式与各种市场打交道:吃饭、购物、通勤、工作、投资。
《重新发现市场(一部市场的自然史)》中描写了很多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市场:从荷兰的鲜花市场到纽约证券交易所,从亚马逊网站到河内的街边摊档,从拍卖会到体育赛事转播权竞价等。作者写作这部自然、生动的市场演进史的目的,就是为了带领我们“重新发现市场”:市场是怎样运作的,让市场有效运行的因素是什么?政府和市场的边界在哪里,政府在经济发展中应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市场对于个人、企业、国家乃至全球经济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在经历了30多年持续快速的经济增长之后,中国已经成为世界舞台上举足轻重的力量。中国建设市场经济的实践经验表明,市场体制和市场经济远比人们以前所想的更富弹性,更具潜力,也更有意思。在当下中国的市场化改革面临争议之时,当务之急就是:重新发现市场,重新认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重新定位政府应该扮演的角色。作者约翰·麦克米兰在本书中所倡导的健康的现代市场观,诚如吴敬琏所言,《重新发现市场》有助于我们“深入了解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以及政府角色的正确定位”,有助于我们把市场制度设计得“有利于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和大众福利”。
对于想了解现代市场经济观的人来说,《重新发现市场(一部市场的自然史)》无疑是最好的入门指南。
1989年11月9日,柏林市民兴高采烈地推倒了分隔这座城市30年之久的柏林墙,随之倒下的还有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1995年4月30日,美国政府停止了对互联网的控制。随着企业家们开发出各种在线交易程序,电子商务应运而生。结果的好坏姑且不论,这两个日子的确标志着市场时代的来临。
然而,市场的再造并不是始于互联网的出现或者计划经济的终结。市场几乎与人类的历史同样古老,并且从未停止过更新再造。在中东的两河流域(今天的伊拉克),出现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批城市,它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贸易链。驴和骆驼驮着各种各样的商品,有宝石、象牙、武器、香料、乳香和没药等,穿梭于巴比伦、乌尔等城市之间。作为贸易活动的副产品,商人们还传播了新的思想和发明。而市场交易的轴心——货币——也在很早就出现了。从一家考古博物馆的古钱币收藏中,你可以看出人类文明的进步历程。
文化与市场相伴而行。大约5 000年以前,中国的两河流域就出现了文字书写,那是一种记录经济信息的手段。我们已知的最早的书写文献是关于家畜、谷物和食用油的账本,它被标记在烧制的陶土上。使用这些记录的人是税务官和商人。同样在这一地区,数学也作为买卖的一种辅助手段而被发明出来,为了计算成本与设定价格,人们需要掌握算术法则。
在古代雅典的中央集市,摊贩们按照自己所售商品分门别类地聚集在一起。卖鱼的在一个区域,卖肉的集中在另一个区域,卖衣服的又在其他区域。更加贵重的商品,比如香水和珠宝,则有专门的售卖场所。今天,我们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陶制的储物罐和餐具,当时也有它们自己的区域。制作钥匙、铜镜、工具和铃铛的金属工匠们,同样有集中的领地。这里可不仅仅是一个市场,它更是雅典的心脏——体育比赛、政治集会、戏剧演出以及宗教庆典都在这里举行。
古代雅典中央集市的色彩、喧嚣声和气味,恐怕与今天常见的集市大同小异。在印度沙漠地区的拉贾斯坦邦有个普什卡镇,那里每年都有一场骆驼交易,是个有些夸张的例子。这个市场始于几个世纪之前,随着印度教的朝圣活动逐步发展起来。有传说声称,印度教的创立者梵天大神在普什卡这里投下了一片莲花花瓣,然后就奇迹般地形成了一个湖。你恐怕绝对想象不到,能够在一个地方看到有多达50 000头骆驼在等待交易。那里是一派熙熙攘攘、尘土飞扬、嘈杂喧闹的景象。耍蛇者、乐手、吉卜赛舞者、魔术师、杂技艺人和吞火表演者都在取悦观众,披着色彩鲜亮的纱丽服的妇女在出售食品和手工艺品。此外,还有骆驼赛跑和骆驼马球赛,赌徒们则在一旁声嘶力竭地摇旗呐喊。同时,所有那些经过精心装饰的数千头骆驼,都将通过竞价被买走。
今天地球村把集市设在了互联网上,网络可以快速而廉价地把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人们连接起来,让那些没有办法见面的买方和卖方进行交换,这在根本上改变了市场的形态。在登录到全球化的电子购物商场之后,你可以找到几乎所有想买的东西。
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政府控制了市场,特别是在那些共产主义国家,比如前苏联和中国,它们用市场的对立面——中央计划——来取代市场。这些国家的经济逐渐停滞,让人们陷入痛苦与失望中。计划经济的失败让全世界的政府对于自己的能力有了更谦虚的认识,它们意识到只有将大部分职能交给市场,一个经济体才可以良好地运行。在俄罗斯、中国和其他一些地方,经济发展已经艰苦地重建起来,其中的过程有时也在迫使我们反思自己以前对于市场的认识。
“市场”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有人想买东西而又有人想卖东西,那么市场就出现了。字典将“市场”定义为“人们为了进行贸易,即私人的购买和出售,而聚在一起”,或者说“这种聚会的公共场所”。可是,这样的定义还不够深刻,它没有揭示出“市场交易”有哪些主要特征。
在市场上,决策的自主性是关键的。交换的参与是自愿性质的,买方和卖方都可以拒绝任何一项交易,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市场中的参与者控制着自己的资源,决定这些资源将如何使用,并不受制于其他任何人的命令。他们自由地做决定——买进、卖出、努力工作、投资,这些都充分显示了他们各自的偏好。可他们的选择并不是完全没有约束的,而是受制于资源的限度和市场的规则。
如果人们失去了自主权,那么根据这个定义,他们的交易将不是“市场交易”。在存在权力关系的任何情况下,比如一方管辖着另一方,或者双方都受另一个更高的权力机构管辖时,所发生的交易都将是其他形式的交易,绝不是“市场交易”。
对于穷人来说,市场所必需的自由是十分受限的。对那些买不起面包的人来说,“让他们吃蛋糕”的建议毫无助益。有时候,买卖双方的议价能力十分不对等。拒绝交易的权力确实可以转化为一种议价能力,但是没有太多的议价空间。可无论如何,接受或者拒绝交换的选择是一种自由,某些选择的范围虽然比较狭窄,但毕竟聊胜于无。
竞争并不是市场定义中包含的特征,但它通常是存在的,并且加强了人们的自主性。竞争约束了任何参与个体的权力,而且在大多数市场中,可以阻止任何人对整体的结果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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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发现市场》中文版的推出,让我本人感到非常高兴,同时也是极大的荣耀。这是因为,在经历了20多年持续快速的经济增长之后,中国已经成为世界舞台上举足轻重的力量。这样的成就具有非同凡响的历史意义,特别是它使千百万中国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得到了相当大的改善。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农村改革,让数以亿计的人摆脱了贫困,这是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宏大、成果最显著的减贫运动。
中国出现的经济繁荣还有一个重要的影响,那就是,它所取得的成功经验促使许多西方学者(至少是一部分学者)开始重新审视有关市场运行的理论。例如,我在本书的第八章和第十五章将要谈到,学者们关于什么是市场经济取得成功的先决条件的理解,就从中国的实践经验中得到了丰富和发展。尽管中国缺乏非常规范的、西方式的财产权利保护制度,它的市场依然可以比较顺利地运行下去,这个现象提醒我们,要想实现有效的财产权利保护,究竟需要哪些要素?又如,在中国人的经济生活里,“关系”发挥着特殊的作用。此前,学者们对于合同关系正式的法律保护的认识非常简单,而中国的实际情况在很大程度上得不到好的解释。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国选择了一条渐进的、试验式的、实用主义的改革道路,它的成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启发,让政策制定者和经济学家们重新考虑,一个发展中国家在从无到有地建设市场经济的时候,究竟应该如何作为。
总之,中国的实践经验表明,市场体制和市场经济远比人们以前所想象的更富弹性、更具潜力,也更有意思。随着全球经济的发展、技术的进步、电子商务的崛起,市场自身也正处于不断的演进之中。
麦克米兰
2005年11月于美国斯坦福大学
这是一本讨论市场经济的书,对于本来讨论的“自由市场经济”,人们的见解往往是针锋相对的。批评者斥之为榨取与贫穷之源,颂扬者称之为自由和繁荣之泉。本书作者麦克米兰教授通过一个个市场演进中的故事,生动地说明为什么一个设计良好的竞争市场可以把资源配置到最佳之处;为什么市场可以为公共部门服务。在我看来,这本书提供了专家们早已探讨和设计的制度性原则,以及背后的理论细节。这对于我们深入了解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关系,以及政府角色的正确定位,让市场制度设计得有利于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和大众福利,是有重要意义的。——吴敬琏,著名经济学家、市场经济学者
对于想了解现代市场经济观的人来说,约翰·麦克米兰的著作无疑是绝好的入门指南。
——约瑟夫·斯蒂格利茨,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本书是个全面而深刻的总结,它通过娓娓道来的案例和鞭辟入里的分析,给我们展示了市场的有用与滥用、优势与不足。作者对现代经济理论的造诣以及对转轨经济实践的熟谙令人赞叹。
——肯尼斯·阿罗,197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