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曹禺经典剧作签名印章典藏版)/琥珀经典文丛》收录了曹禺的四篇著名剧作:《雷雨》《日出》《原野》和《北京人》。《雷雨》以周家为中心,讲述了两代人的爱恨情仇。《日出》用人像展览式结构,以陈白露和方达生为中心,以客厅、三等妓院等环境为活动场所,把社会各阶层各色人等的生活展现在观众面前,揭露剥削制度“损不足以奉有余”的本质。《原野》则描写了仇虎的复仇之旅。《北京人》以古老的曾家为中心,揭露了旧制度的灭亡和人民对新生活的向往。这些作品以旧中国为背景,多以都市上流社会的腐朽为题材,揭示了旧制度必将灭亡的历史命运。对被侮辱与被损害者表示并且寄托了深切的同情。
《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曹禺经典剧作签名印章典藏版)/琥珀经典文丛》包括曹禺四大名剧《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
《雷雨》在一天的时间、两个场景中叙述了周鲁两家人前后30年的情感纠葛——专制严酷的家长,情欲如火的女人、单纯天真的少年、想赎罪却不觉犯下更大罪孽的公子哥,懵懂不知真相的少女,精明算计的老爹,勇武抗争的青年,他们之间由于情爱的燃烧、利益的争夺、身世的秘密等各种复杂情愫互相撕扯着,终于,所有的一切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轰然爆发,有罪的、无辜的,老的,少的,一起走向毁灭。
《日出》叙述的是交际花陈白露的故事。陈白露由银行家潘月亭供养,整日与银行家、海归、富人、演员、黑社会周旋,醉生梦死。陈白露才貌双全,出身书香门第,高学历,做过电影明星。她曾经很有生活的理想,并拥有真挚灿烂的爱情,但最终都被这个无情苍白的世界磨灭了最后一丝光亮,沦为交际花的她虽厌恶和鄙视周围的一切,但只能抱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昔日的恋人方达生希图拯救她,但她无力自拔……
《原野》讲述的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复仇故事。仇虎的父亲和妹妹受焦阎王残忍陷害,自己也身陷囹圄,多年后终于逃脱。一心回来复仇的仇虎发现焦阎王已经死去,而昔日恋人金子已嫁焦阎王儿子焦大星。仇虎复仇的火焰并没因此熄灭,反而燃烧得更烈。最终,仇虎抱着“父债子还”的心,设计杀死了焦大星和小黑子。复仇后,仇虎与金子,怀着巨大的恐惧,奔逃在茫茫原野上……
《北京人》写于1940年。讲述的是一个古老守旧的士大夫家庭三代人的故事。年老体衰的祖父曾皓、聪慧却懦弱的长子曾文清、精明强势的大媳妇曾思懿、善良体贴的表妹愫芳、被包办婚姻的曾霆和瑞贞、欢乐恣肆的袁圆和她的人类学家父亲袁任敢,他们在同一屋檐下,或压抑,或张扬,或古板,或清新,或温婉,或欢肆。众人悲欢离合,挣扎浮沉,古旧的家庭行将就木,新时代、新生活即将到来。
景——一间宽大的客厅。冬天,下午三点钟,在某教堂附设医院内。
屋中间是两扇棕色的门,通外面;门身很笨重,上面雕着半西洋化的旧花纹,门前垂着满是斑点,褪色的厚帷幔,深紫色的;织成的图案已经脱了线,中间有一块已经破了一个洞。右边——左右以台上演员为准——有一扇门,通着现在的病房。门面的漆已蚀了去。金黄的铜门钮放着暗涩的光,配起那高而宽,有黄花纹的灰门框,和门上凹凸不平,古式的西洋木饰,令人猜想这屋子的前主多半是中国的老留学生,回国后又富贵过一时的。这门前也挂着一条半旧,深紫的绒幔,半拉开,破成碎条的幔角拖在地上。左边也开一道门,两扇的,通着外间饭厅,由那里可以直通楼上,或者从饭厅走出外面,这两扇门较中间的还华丽,颜色更深老;偶尔有人穿过,它好沉重地在门轨上转动,会发着一种久摩擦的滑声,像一个经过多少事故,很沉默,很温和的老人。这前面,没有帏幔,门上脱落,残蚀的轮廓同漆饰都很明显。靠中间门的右面,墙凹进去如一个神像的壁龛,凹进去的空隙是棱角形的,划着半圆。壁龛的上大半满嵌着细狭而高长的法国窗户,每棱角一扇长窗,很玲珑的;下面只是一块较地板略起的半圆平面,可以放着东西,可以坐;这前面整个地遮上一面有折纹的厚绒垂幔,拉拢了,壁龛可以完全掩盖上,看不见窗户同阳光,屋子里阴沉沉的,有些气闷。开幕时,这帷幕是关上的。
墙的颜色是深褐,年久失修,暗得褪了色。屋内所有的陈设都很富丽,但现在都呈现着衰败的景象。——右墙近前是一个壁炉,沿炉嵌着长方的大理石,正前面镶着星形彩色的石块;壁炉上面没有一件陈设,空空地,只悬着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现在壁炉里燃着煤火,火焰熊熊地,照着炉前的一张旧圈椅,映出一片红光,这样,一丝丝的温暖,使这古老的房屋还有一些生气。壁炉旁边搁放一个粗制的煤斗同木柴。右边门左侧,挂一张画轴;再左,近后方,墙角抹成三四尺的平面,倚的那里,斜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旧式紫檀小衣柜,柜门的角上都包着铜片。柜上放着一个暖水壶,两只白饭碗,都搁在旧黄铜/t~。柜前铺一张长方的小地毯;在上面,和柜平行的,放一条很矮的紫檀长几.以前大概是用来摆设瓷器、古董一类的精巧的小东西,现在堆着一叠叠的雪白桌布、白床单等物,刚洗好,还没有放进衣柜去。在正面,柜与壁龛中间立一只圆凳。壁龛之左(中门的右面),是一只长方的红木菜桌。上面放着两个旧烛台,墙上是张大而旧的古油画,中门左面立一只有玻璃的精巧的紫檀柜。里面原为放古董,但现在是空空的,这柜前有一条狭长的矮凳。离左墙角不远,与角成九十度,斜放着一个宽大深色的沙发,沙发后是只长桌,前面是一条短几,都没有放着东西。沙发左面立一个黄色的站灯,左墙靠墙略凹进,与左后墙成一直角。凹进处有一只茶几,墙上低悬一张小油画。茶几旁,再略向前才是左边通饭厅的门。屋子中间有一张地毯。上面对放着,但是略斜地,两张大沙发;中间是个圆桌,铺着白桌布。
[开幕时,外面远处有钟声。教堂内合唱颂主歌同大风琴声,最好是Bach:High Mass in B Minor Benedictus qui venait Domini Nomini——屋内寂静无人。
(移时,中间门沉重地缓缓推开,姑奶奶甲(寺院尼姑)进来,她的服饰如在天主教堂里常见的尼姑一样,头束着雪白布巾,蓬起来像荷兰乡姑,穿一套深蓝的粗布制袍,衣袍几乎拖在地面。她胸前悬着一个十字架,腰间悬一串钥匙,走起路来铿铿地响着。她安静地走进来,脸上很平和的。她转过身子向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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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大约四五岁吧,我爸爸带我去首都剧场看《雷雨》,他当然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理解戏的内容,但他希望自己的小女儿感受剧场和舞台的气氛。《雷雨》的第三幕,电闪雷鸣,一个霹雳接一个霹雳,我吓哭了。爸爸一把抄起我,用胳膊紧紧夹着,弯腰埋头,跑出剧场。多年以后回想那时的情境,竟丝毫想不起当时的害怕,代之以一种负罪感,只觉得自己犯了错,用哭声影响了看戏的观众。而剧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记得再大一些,《雷雨》演出时爸爸带我来到后台,他攥着我的手,我们屏息站在侧幕间的黑暗里,看曾经把我吓哭的“电闪雷鸣”是怎样制造出来的。效果组的叔叔们摇动芭蕉扇上缀着的小珠子,于是雨声哗哗,时疾时缓,全靠他们手上的节奏;一面大鼓,鼓捶由轻至重,雷声滚滚而来,再由重至轻,雷声远去,余音仍留在寂静中;横杆上挂着一块巨大的洋铁板,一位叔叔双手攥住铁板下端,拼命摇撼,“卡啦啦”一声又一声霹雳,让我全身心感到震颤。
从那以后《雷雨》我实在记不清看了多少遍了。有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对剧本熟之又熟,剧中人物个个老熟人,太了解,再见他们的时候已经没什么感觉。但是不然,某次在舞台上再见,我忽然发觉自己并不了解周朴园和侍萍,对他们之间曾经的感情、再相见时的心态。竟都是懵懵懂懂。之前看戏只跟着故事走,不求甚解,而这次却悟出了其中的人情世故,原来如此。《雷雨》还是那个《雷雨》,没有变,变的是我。岁月逝去,年龄长了几岁,我又成熟了。
“像是在一个冬天的早晨,非常明亮的天空,在无边的海上,有一条轻得像海燕似的小帆船,在海风吹得紧,海上的空气闻得出有点腥、有点成的时候,白色的帆张得满满的,像一只鹰的翅膀斜贴着海面上飞,飞,向着天边飞。”这段周冲的独白,曾从我耳畔随意划过,但现在,只要念到我竟不由想流泪。生命是那样地纯真美丽,而谁又能知道结局躲藏在何处等候着呢?
《雷雨》,随着我的成熟,一次次对它了解更多,理解更深,愈发被吸引。
在我长大的五、六十年代,中国的话剧舞台上只有现实主义戏剧,《雷雨》是其中的代表作。今天的戏剧舞台变得越来越丰富,各种流派,各种主义,各种精彩的演出,给人们带来激动和满足.并惊叹戏剧人无比自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而我渐渐悟出一个道理.各种主义的诞生其实是评论界、理论界研究的结果,而真正的创作者在创作时绝没有想到要创造一种主义,创作者心里只在想一件事:对人类的境遇、人类的天性进行尽可能深刻的思索,在创作中做出尽可能生动的反映,怀着这样一种热切的追求,他们需要寻找一条道路,一条最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最酣畅淋漓的通道.于是他们找到了。
《雷雨》是多么地酣畅淋漓又是多么地精细。它的结构像一颗钻石,质地紧密,切割精致,一面面光辉四射,极大限度地发挥出戏剧的魅力,称得起中国戏剧的瑰宝。
今年是《雷雨》上演八十周年。我一直相信,衡量一个作品的好坏只有一个标准:时间。是时间在给与作品生命。八十岁的《雷雨》并不老,生命力依旧旺盛,吸引着今天的人们走进剧场观看,吸引着今天的戏剧人去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