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此把嘴凑上去紧贴碎石,然后把它扔掉。]
现在我的爱将沿着地球上的真正的大地河流而展开,在那里我们所有的排名编号的思想将进入深谷,在那里诞生了我的不计其数的想法。我觉得我刚刚明白了时刻。时间在等待。我刚刚懂得,我身体的内部从来都只是在我的思想先行的范畴里展开的。我是把世界认知为三道说的无名人人氏。
[他又转了两圈。]
我曾害怕雨,害怕火,害怕黑夜,害怕树木,害怕血液,我害怕我。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从来都没害怕过世上的任何东西但我特别害怕它们的名字:我怕树木这词,我怕传导这词,尤其是怕血液这词更甚怕过血液本身。即便现在,你们这些从来谁都不怕的词汇们,你们静静地驻扎在我的头脑,好似进驻了太平洋豪宅,穿上你们能擦掉的衣服,再次起舞吧!快刨坑说话吧!
[他消失了,他走向他自己身体的坟墓,他在那里唱起来。]
那么,我这就走了,以这渺小的生命,去找寻其终结,在一只狗的体内,化作变种,或者躲进任何一个六节之躯;我要去雷欧;我真想这么继续生活着,无论怎样,任在何方,或许在一个严重生锈的城市边上歇脚,正是她的铁锈滋养了我——就在那里,我建筑了我的驿站,根本没有怀疑这个老小的新自行车,星期四在这里用八买下的,而这将成为我最终的固定居住地。那么我在那东西里把自己咬了一口就此活着:我活着承受着一个受重物内部的难以名状的负荷。我活见自己被分解,我在它身上延续着,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不知道,一堆词汇抓住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然而普罗伊阿的雨又下起来,向我唱起那首迷失的牧歌。
如果我看到我的来者,我会向他喧唱那个故事,即男人在死前选错了身体,如此这般的由那位吊起的人物重复了十二次,他回首相望,但在其中并没有找到任何人。那么这就是:
“一晚上一个死者”,他对他的身体说:“别再支撑下去了,告诉我:我是否睡了——或者是你错了——因为你再也看不见我了!”
第二天,发出了一个无声的声音——这是思想在擤鼻涕——约定今晚,他对布袋子说:“我将不在了”用的是U闭口音;因为他想做出很大的努力,因此他又说“要不在啦”,用的是A开口音。
一天,一个死者搞错了身体,看到一个活人进到他里边:“你已经在了——而我不在了:那么你比以前感觉好多了吗?”
疾病的日子,春天的蔬菜,冬天的栗子,来点儿星期三,滋生了星期六,同样的星期二,他在此立碑说。
一天晚上,一头猪感到他的错误,对另一头猪说:“快通知火腿!告诉我,是我睡着了,还是你也蒙了:人说走调咽气了。”
那么,我的夜晚对它的白天说:“我是人,这人的尸体里是从来不会有生命的。我在地下唱遍了世间的歌曲,他们在让我闭嘴之前也哼唱起来。”这是星期六,大家在等待。在此我们等待着诞生。
那么,我的现在刚刚在下一刻来到我面前,尽管它无法衡量时间的总长度。哪怕是倒下来,也不得而知,因为它的视线早已从我们的眼中抽取出来了。
但是我重新开始拥有无边的视线,我们的耳朵变木了——而那些金色的闭合的喧叫不再是大脑的专利,它们四面出击——所有的想法构成了脑浆状!而且记忆也在假想着:一切都像镜中镜,通向那虚无之路,直达这里陷入同样的墓地。肃静坟墓!“靠边!这里!肃静!坟墓!真是!盲目!没谁!每人!不——都——盲目了!”我在此,在前面把我的双臂交合,在我瞪大的眼前晃动着,并对它们说:“当我的头到了她自己的头颅外边时,她会对我这金瓜说话的!人类的肢体啊,在埋葬我之前,请倾听我的话语的生命吧!这就是我对我的俩儿子的遗产,他们俩的名字分别是:爱的结晶、由一个女人重塑复制的我的臂膀。”
我听着远处说着的法语,权当是对可怜的碎石的一个公众术语——而我们那些赠给墓碑的言辞,并不像扔向石块和灰尘的词语,而像我自己的身体的碎片,被放置在那重生的孩子的土地的边缘。 对那位来自里边的人,我的我对我说了下边的话:那那里或来这里吧;这下边,就是死亡。我说:“人士,你不是人士:并不因为你用言语说话,像在佩罗一戈莱克的圣罗伊杜若隆,而是因为你像一个与你相反的我;那么现在,你闭嘴:不要再无声地对我的单个的头说话了,而应该大声地对众目睽睽的大家说。”
就这样,上帝在我的头脑里说了话,在既成的时刻指向所谓的万物;如此他说到了“消亡的日子”,而当时是白天——但当我说白天时,就是指他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了这一天,而不是通过我这可怜的人的双眼看到的。
[一个黑夜降临,立刻是一个早晨。]
可悲的你啊,巴斯一西戈罗思!可悲的你啊,巴斯一布列塔尼!可悲的你啊,巴斯一阿尔卑斯!可悲的你啊,那伟大的波罗地帝国!可悲的你啊,让一雷库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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