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叠(曹晶中短篇小说集)》是部队入选“军事文学新星丛书”的第一部作品。作品包括作者发表于《解放军文艺》、《西北军事文学》、《西南军事文学》等军内外杂志上中短篇小说《陆航虫》、《弧步》、《梦回吹角连营》、《醉里挑灯看剑》等25篇，约25万字。这些小说全部是军事题材，从不同的视角表现了部队当下的现实生活，主题积极、正面，文字简洁、干净，表现手法多样，展现了西北部队官兵昂扬向上的精神风采。

《关山叠(曹晶中短篇小说集)》是总政治部宣传部设立“军事文学新星”、扶持出版“军事文学新星丛书”后的第一部（2013年度）扶持作品，是总政宣传部“军事文学新星”专家评审委员会从全军上报的五部候选作品中评选出来的。作品包括作者发表于《解放军文艺》、《西北军事文学》、《西南军事文学》等军内外杂志上中短篇小说《陆航虫》、《弧步》、《梦回吹角连营》、《醉里挑灯看剑》等25篇，约25万字。这些小说全部是军事题材，从不同的视角表现了部队当下的现实生活，主题积极、正面，文字简洁、干净，表现手法多样，展现了西北部队官兵昂扬向上的精神风采。《关山叠(曹晶中短篇小说集)》文学艺术性较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部队业余作者的小说创作水准。

序《关山叠一曹晶中短篇小说集》／汪守德

上编 短篇小说卷

弧步

陆航虫

梦回吹角连营

醉里挑灯看剑

沙场秋点兵

铁马冰河人梦来

画魂

雕刻时光

焚琴煮鹤

感动哨所

老爸失踪

“卡路里”的军旅人生

胡一刀

老营盘

最后一课

锋利的狼牙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新闻眼”是个什么眼

嫂子，借你一双大脚

望星空

下编 中篇小说卷

陆战表

边关三叠

明镜亦非台

她双手合十支起下巴，清汤挂面的长发微微偏向一侧，两只眼睛透过窗户看着远方。说实话，她的这个坐姿突然让我想起《艺术人生》的节目现场。先是几分钟的沉默，我猜她这会儿正酝酿感情，接下来就会语出惊人，于是我集中精力，生怕错过某一个细节。

果不其然，她终于平静地说出了故事的名字，于是我工整地写下“狐步”两个字，但她只瞟了一眼我膝盖上的采访本，就立即纠正说不是那个“狐”。我说那是哪个“狐”？我虽然不会跳国标，可对这两个字还是清楚的，不就是那种源于拉美的双人交际舞吗？舞姿舒展，节奏明快……

她笑盈盈地摇摇头，应该是弧线的“弧”。我听了有些不解，难道主人公的腿是鲁迅笔下那个细脚伶仃的“圆规”，要不怎会走出弧形的步伐？

她笑而不答，我只好在原来的“狐”上打了个“×”，然后，重新写下一个“弧”字。

其实，你应该见过的，每当夜幕降临，在这个幽深森严的大院里，常常会看到一名战士搀扶着一位老太太沿着大院的人行道缓缓步行，他们走得很慢，而且几乎不怎么说话，好像两人之间早已默契得有了心灵感应似的。

我的脑海中一下子闪回出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秋风萧瑟，路灯昏黄，一老一少两个人影好像被寒气吹皱了，拉伸得细长细长的。那天我一直加班到接近午夜才走出办公室，环顾四周，除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远远地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似乎不远处正有人朝这边走来。

那个人的脚步显得特别沉重，以至于两只脚不停地在地面上拖蹭着。慢慢走近了，我也终于看清了，是一个小战士搀扶着一位老太太在遛弯儿，两人身后不远处是一只品种并不怎么名贵的小狗，一身灰不刺唧、还是黑不溜秋的短毛支棱着。

老太太本来就瘦小，再加上天冷的缘故，蜷缩得几乎成了一个黑点。倒是旁边那个也就十八九岁年纪的列兵，瘦削挺拔，眉目清秀，单凭我的直觉判断，应该是某位首长家的公务员。让我至今不能忘记的，却是我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丝毫没有卑微的窘迫和躲闪，反而流露出一种穿透黑暗的从容与坚定……我甚至被他的那种独特气质吸引住了。

也许你已经想起来了吧，他们这一老一小呀，几乎每晚都会出来，雷打不动的，简直比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报时还准。他们出门的时间大都是在熄灯之后，我猜，像你这么勤奋的同志，这个时候应该刚好从办公室加班回来，因此，你应该会在家属院门口附近的位置遇见过他们的……她看着我满脸的若有所思，好像生怕我想不起来而遗漏了某个重要环节，于是又这样套近乎地强调了一遍。

你恐怕猜不到吧，那个老太太是军区一位大名鼎鼎的老首长的遗孀，要提起这位老首长的名字，那简直可以用叱咤风云、所向披靡来评价。后来老人家去世了，几个儿女又都在国外生活，一年都回不来一次，老太太的生活就一直由家里的公务员照顾。不知你发现了没有，老人的腿脚有些不太利索，一到冬天好像就显得更严重了。后来我才听说老太太也是个屡立战功的老红军，右腿当年受过伤，所以直到今天还留有残疾。因此，老人不大喜欢外出，每天晚上的散步就成了她这一天中唯一的一项室外运动。

我猜，老人每走一步大概都挺痛苦。想想也是，一个正常人到了七八十岁，腿脚都会出现毛病，更何况一个身经百战、伤痕累累的老战士呢？即便这样，她还是很喜欢让公务员陪她散步，虽然步履维艰，却从没因此而间断过。说真的，我挺佩服这老太太的韧劲，毕竟人家是出生入死的老革命，我们这些普通女人是没法比的。

很多见过他们散步的人都说，这一老一小走在一起很有意思。如果你先前并不了解他们的身份，大都以为是孝顺的孙子在精心地照料晚年的祖母，可是，当你知道了实情后，你不免有些惊讶。而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事情后来的发展竟然还蒙上了一层略显传奇的色彩，你可能也听说了吧？我说过的，老人因为腿脚的问题，走起路来很慢，其实还不光是慢，她的左腿每向前挪动一步，右腿因为无法打弯，就只能沉重地拖过去，然后很僵硬地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

列兵通常是挽着她的右臂，身体稍有些侧向左面，当老人要迈出右腿时，他往往十分小心，节奏也就跟着慢了下来，两眼紧盯着老人那条右腿，慢慢地用视线画出一道并不流畅的圆弧。

就这样过了一年，这一老一少的身上竟然出现了一些变化。老人的精神头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走起路来右腿虽然还是会迈出弧步，但是不再像从前那么痛苦了，显得十分轻盈，好像蜻蜓点水或者长虹出世一般。倒是那个列兵，原先挺活泼的一个大男孩，现在却成了一名稳重凝练的军营男子汉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列兵的右腿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每当这一老一小相互搀扶踯躅前行时，两人的步伐竟出奇得和谐一致，一齐迈出左腿，然后再缓慢地拖着右腿，并以左脚为支点凌空画出一道漂亮的弧。虽然两人的身高、体重和步幅相差很大，可这两道弧线却显得十分同步，这让人不能不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已经进入初冬时节了，这一老一小的脚步却并没因此而停下来。老人衣着有些臃肿，不过脚步仍然硬朗，列兵似乎更清瘦了，那套冬常服罩在他身上，好像披着一件丝绸睡袍咣里咣当的。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纷纷落下一朵朵雪花，老人抬起头看了看黑黢黢的天空，然后伸出手好像要接住它们，最后竟然咧开嘴笑了。两人的身后是一串别致的脚印，尤其是那两道弧线，宛如艺术家在雪地上精心雕刻的装饰花边一样醒目。P3-5

我并不认识曹晶，只是在各类刊物上断续读到过他的一些中短篇小说，对他的作品留下了较好的印象，感觉他是一位专注于当代军营生活、有着某种可贵精神气质的作者。这次有机会阅读他的这部由中短篇小说合集的《关山叠——曹晶中短篇小说集》，是遵总政宣传部艺术局之命为其写一篇序言，集中地欣赏了他这些年的心血之作，算是了解了他创作的概貌。联系曹晶的这部具有特色的军旅题材小说集，推及部队青年作家和军事题材创作的现状，不由得产生了想说一说的念头。

《关山叠——曹晶中短篇小说集》是部队入选“军事文学新星丛书”的第一部作品。总政宣传部为积极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贯彻落实中央军委关于大力发展先进军事文化的意见，进一步加强军事文学创作，制定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扶持计划，其中之一就是自2013年起，每年在全军评选一位“军事文学新星”，并帮助被评为“军事文学新星”的部队文学新人出版第一本个人军事文学专著或专集。在文学创作方面取得显著成绩，从未出版过文学著作，年龄在40岁以下的青年作者，都可以申报评选。此举真可谓用心良苦，善莫大焉。曹晶作为2013年度唯一入选的“军事文学新星”，是总政宣传部艺术局在全军广泛征集的基础上，遴选出五位入围者，然后委托解放军文艺出版社，邀请军内外专家对五位入围者的作品进行认真评选，以投票方式产生的。客观地讲，曹晶能够从众多参评者中脱颖而出，并不能证明他比其他参选者有高出一筹的明显优势。可以说任何一个参选者，都有自身的特色和优势，在最后只有一人入选的前提下，曹晶的获胜或许在于他的作品显示，在这十多年里，他始终将审视的目光和表现的对象，牢牢锁定在部队的基层和生活的现实，显得笔墨更集中、更纯粹一些，使读者能够透过其作品，一睹西北军营生活的某些风貌、构造和特质，因而被专家们稍微看好。不管基于怎样的原因入选，对于曹晶来说，这其中似乎包含着双重的意味，即对其既是一种荣誉，我们有理由为他感到高兴；但更是一种压力和期望，作者的代表性似乎还不是那么毋庸置疑，“星”的光芒还谈不上有多么明亮，其在文学上要挑的担子会很重，要走的路还很长，要爬的坡更艰难。对这一点，相信曹晶本人和读者都会清醒意识到的。

在这里我想说的是，曹晶以及那些在军旅生活领域继续耕耘的青年作家，怎样勇敢地担当起军事题材文学的发展之责。曾几何时，部队的作家备受社会关注，在整个中国作家的浩荡行列中，可以说是最优秀、最生机勃勃的一群。那是一支怎样锐意进取、实力强劲、成果丰硕的队伍啊！他们以在当时具有先锋意义的文学创作，引领了时代文学的风气和潮流，创造了一种可以载入史册的辉煌，从而受到广泛的瞩目与盛赞，至今仍有人为之津津乐道，许多知名作家和名作仍不断被人们提及。这些年部队作家的身影，则渐渐显得有些寥落，虽然仍有一些人身笔两健，发声也不同凡响，但在中国最优秀作家所形成的第一阵容中，已经有些看不到部队作家强大而整齐的队形了，给人以形单影只、步调凌乱的落寞之感。虽然也有一些部队青年作家，显示出颇为扎实、新锐甚至另类的风格，但从总体气象上说，终究显得有些后劲不足，不那么壮观大气。在整个军事题材创作的美学探索上，看不出他们迈开了怎样的前进步伐，似乎无奈地处于某种停滞的、止步不前的状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令人刮目相看。照此下去，军事题材文学被边缘化也并非没有可能，这不能不使人感到忧虑和焦急。

我们把曹晶放在这样一种形势下来观察，就具有了一种别样的意味。曹晶之所以入选“军事文学新星”，其长处在哪里呢？地处大西北而且工作在大军区机关的他，自然具有某种观察和表现生活的独特视角。他拥有的从军经历和可以到达的活动空间，使他既有从宏观上体察和审视生活的开阔眼界，在写作上显得不那么局促和拘泥。同时他又能以切近的目光去端详他所熟悉的生活，把他从生活中慧心所得的积累，变成一种文学的发现和感知。因此，当他将笔触对准有着无穷滋味的军营时，那些混合着时代声响、生活情致的人和事便纷至沓来，拨动着我们的心弦。曹晶写现代环境下的军人和他们的生活与情感，于是我们看到了军人们，特别是基层的官兵们的奋斗与追求、牺牲与奉献，对职责与使命无愧坚守的个性特征和形象光彩。当然我们也看到官兵在生活中遇到的欢乐与苦恼、顺利与失意、困境与尴尬，这些都反映了当下军人生活无可回避的真实。这些都表明了曹晶是怎样竭力做一名当下军营生活的观察者和有心人，并且努力地将捕捉到的时代光影和军营声响，将他的所感所悟和所思所想：用文学的方式真诚地书写下来。在他的作品中，读者可以读到令人颇感兴味的西北军营人物、生活风情和时代印迹。曹晶是敏感的，也是质朴的；是聪慧的，也是真诚的，充满着一位生活在那样一片土地上的作者，所具有的冷峻和幽默，欢乐和哀痛。让我们认识到他在进入这一写作时所抛洒的心血和汗水，也让我们体验和咀嚼到了一种西北才有的味道，这种味道似乎只有西北的作家才能够传达得出来。

但我还想指出的是，曹晶的不足也是明显的，一些作品对所要表现的军营生活，还谈不上有多么精到独特，意味也不那么浓郁厚重，文字也不够温润激扬，有的篇什有仓促和浅显之嫌，总体而言未曾达到能与同代青年作家相媲美的文学高度。就是说，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和不足。怎样使自己成为一名文坛上数得着的重要作家，是需要曹晶卧薪尝胆来面对的。因此我们为曹晶也捏了一把汗。“军事文学新星”的入选者无疑就是翘楚，在众目睽睽之下，人们或许会拿某种尺度来衡量你，作为一名入选者其实也是很不轻松的，会被要求成为那种挑大梁的角色，能够在军事题材文学的创作上达到新的深度，作出新的突出贡献。曹晶，你准备好了吗？但我们也并不希望因此赋予其过重的心理压力，我以为他仍然可以坚持自己风格和路数的创作，就这样一直心无旁骛地写下去。也许坦然轻松地面对这一切，才是最好的创作状态，才是达到最佳顶点的好路径。但我们希望曹晶能够秉承西北前辈军旅作家惯常的追求和探索的文学传统，在那样一块神奇的土地上，通过执著坚忍、才气贯注的勤奋创作，续写一种不同于前人，而专属于自己的文学新辉煌。

我们殷切地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