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车》由赵光鸣编著,赵光鸣是西部文学有代表性的重要作家之一,其小说创作在西部文学上占有重要地位,对西部文学的繁荣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还有大量的散文、随笔、评论、序跋,散见于区内外各报刊。此外,还涉猎影视创作,迄今已有两部中篇小说改编为电影,两部中篇小说被改编为电视剧。
莎车——一个神秘的西域国度,那里也曾歌舞升平。安乐祥和;那里也曾刀光剑影,尸横遍野;在历史长河中,它虽是沧海一粟,却熠熠闪光。
赵光鸣编著的《莎车》是一本西域小说,在《莎车》里,作者将带您一边领略那边的人文风采和历史文化,一边欣赏精彩的故事。
捌 梧桐林怪湖
护驾大队经过将近十天的艰苦跋涉,进入了大片风蚀残丘地带,这些荒漠中的残丘,被经年累月的漠风刮得奇形怪状,狰狞可怖。时值黄昏,狂风突起,西天黄尘排山倒海般奔来,霎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呼啸如雷。幸好有残丘掩护,大家躲在丘下,苦苦挨着,直到次日拂晓时,沙尘暴才停下来。天明互相看,都是灰头灰脸,连口鼻耳目里,都钻进了沙子。
这是护驾大队出河西以来,碰到的第一场沙尘暴。
风暴虽然停了,浮尘却经久不散。前面如黄雾重锁,三十尺之外影像莫辨,天空一片混沌,人们满鼻子都是尘土腥味。
吃过干粮,奚充国号令出发,人马车辆逶迤出了残丘群,再走一程,白日显出,天色变亮。前面隐约出现了一簇树,众人皆疑惑不定,以为又是幻影,但是一个眼尖的军士大叫起来,说树下有活物。大家于是手搭凉棚再仔细看,果然有活物在动,形状像是野驼,好像还杂有马鹿和黄羊。
弩满目看真切了,拍马过来,对奚充国说,那些树是梧桐树,野兽出没,说明水源地已经不远,可能鄯善道快要到了。众人欢呼起来,纷纷朝那树丛奔去,一时队形大乱。万年取了弓箭,催马上前,想猎射那些野物,不料那些动物远远看人群涌来,奋蹄疾奔,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簇树兀立荒原,四周有稀疏的芦草和猪毛草,间有矮小的圣柳和梭梭丛,稍远处有几片零星水洼,女人们原想梳洗整容,看那水洼里的水十分黄浊,只好作罢。但驼马都涌了过去,埋了头,只顾痛饮。
现在脚下的路,已不是沙碛土地,而是一色的盐碱地,盐壳泛白,好像进了雪原,人马踩踏,白尘滚滚,一路走过去,都能见到稀疏植物,甚至还有圣柳残花,透露几点残红。
再往前走,梧桐树渐渐多了起来,灌木和小半灌木随之增加,远处出现一片林莽,黑森森的,隐约可见几间泥屋,缩在黑林子下面。走近了看,原来是牧人的栖息所,那些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惊愕地看着从面前走过的大队人马,这是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队伍,多半是军人,少半是官属和女人,个个风尘仆仆,虽然大体保持队形,但是举步艰难,样子很是狼狈。
万年见这几个牧民寒苦,就跳下马,问他们是哪国的属民。回说是危须国的,世代都在林子里居住,靠放牧为生。万年吃了一惊,不是要走鄯善道么,怎么还是跑到危须国地界来了?环顾四周,树都是些恶树,长得怪头怪脑,盐碱地上草被稀疏,有一块没一块的,又看那些瘦羊,实在瘦得可怜,就感叹说,这样瘦的羊,在乌孙国草原上是绝对见不到的,这地方没有多少草,为什么不换一个地方呢?几个百姓就说,他们躲在这里,可以避开许多苛税杂捐,还可避免匈奴滋扰。苦虽苦点,但是安全,饥一顿饱一顿的还能过得下去。
万年让管辎重的吏员取了两匹缎,让几个百姓分了添些寒衣。几个百姓知道是汉朝上邦来的人物,连连作揖,千恩万谢。又告诉万年,再往前走不到两天的路程,还有片大梧桐林,那里水草丰茂一些,林中有湖,可以洗浴休整。出那片大黑林子,再走一天,就有宽坦之路了。想到鄯善国,沿林子往南走又是沙碛,进沙碛不久可找到通鄯善国的车马道。
莎车国都尉弩满目只知道大致的路径,虽然误人危须国境,但总算把大队人马带出了最可怕的大漠荒原,梧桐林的大面积出现,告示众人,最难走的路已经退到身后,莎车国仍在天边,但是和走过的来路相比,剩下的路差不多都是康庄大道了。
那几个边鄙地方的百姓指的路没有错,大队走了两天,又见梧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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