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在彼岸盛开
他竟然怨她了
童洲找王泽打了一架,童洲对秋喜说:“我两拳就把他打趴下了,小白脸,中看不中用……”
“混蛋!”没等童洲说完,秋喜便摔了电话。
秋喜知道童洲从来不是省事的,小时候在院里,打架出名,但秋喜万万想不到,这次童洲会在这件事上犯混……越想越气,还担心。童洲下手不知轻重,她怕王泽受伤。
好在只把手机电池摔了出来,装上电池,开机,秋喜拨了王泽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半天一直没有人接,再打,依旧没有人接,自己断掉。
秋喜有点儿慌了,稳稳神,拨了银行总机,接通,请对方转王泽办公室。对方没有转,说了声,王泽出了点儿事,胳膊脱臼了,被送到附近的职工医院了。
秋喜挂了电话朝职工医院跑,问了护士,在外科病房里看到了王泽。
王泽看上去有些狼狈,价值不菲的西装撕裂了好几处,脸色苍白,额头有擦伤,涂了碘酒,胳膊无力地垂在那里。
秋喜有些心疼,但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该怎样安慰王泽,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童洲这个人。童洲叫她一声姐,但他其实不是她的谁。
秋喜走近王泽,在他旁边坐下来,小声问:“还疼吗?”
王泽看了秋喜一眼,那一眼,没有秋喜所熟悉的温和,更没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柔情,他的眉头皱起来,说:“秋喜,开始我们说好的是不是,我没有骗你.何必如此?”
口气分明是怨怼的,王泽竟然怨她了,这让秋喜觉得万分委屈。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这样的处境,她又何尝怨过他?
只有爱了才会不顾一切
和王泽相识在一年前的秋天,秋喜过了试用期,正式成为公司财务部的一名职员,负责和银行间的业务往来。王泽是有业务关系的那家银行的信贷主任,三十四五岁,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秋喜第一次见到王泽,没来由地有亲近感。
男女之间,心一动,一切皆动,理智、是非观,道德感全都无济于事。冲动过后自然也会有所醒悟,现实如此坚硬,这段感情朝前走,希望如此渺茫,但,动了心,即使醒悟也来不及,也只能对自己说,好吧,我愿意,走多远算多远。
秋喜是爱王泽的,她这样一个女子,也只有爱了才会不顾一切。
王泽算是个好情人,经济和感情都舍得付出,心思也细腻,尽量避免那些敏感话题和细节,让秋喜在委屈的身份里不至于再尴尬。
彼此也掩饰得够好,是秋喜的意思,原本是见不得光的情感,再说,也只是她同王泽的事,于左于右,她都不愿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所以一起一年多,几乎无人知晓。
童洲是唯一例外。
这样的感情,倒也笃定
童洲是半年前过来这个城市的,在秋喜读大学的时候,童洲就在家乡的城市混得有模有样了,童洲学习不好,爱惹事,但他是有赚钱天赋的,念中学时,倒腾明信片都能给自己赚够春节的零花钱。到了高中书读得七零八落,其他事倒做得有声有色,卖唱片、音乐播放器、电话卡……高二就离开了学校出去开音像店,那时候最得意的是秋喜,看了许多电影听了许多歌,没付过一分钱。童洲说,姐,想要啥拿啥,不用客气。
秋喜也就真的没有客气过。
感情是小时候建立的,那时候秋喜和童洲都还住在工厂的家属院里,院子很大,很多成排的老式楼房,很多每天疲惫不堪的大人和闹腾腾的小孩子。秋喜家境较好,爸爸是工厂的负责人之一,母亲做教师。童洲则不同,没有妈妈,爸爸看大门……小孩子其实很势利。所以童洲从小就被欺负,但从来不服输,随时反抗,为此成了有名的爱打架的孩子。有一次,几个小孩围攻童洲,刚好秋喜遇见,冲过去打抱不平。竟然打得很成功,不仅喝退了那帮小孩儿,还警告他们以后不能欺负童洲。秋喜说,他是我弟,谁欺负他我跟他没完。
小孩们倒不怕秋喜,但是,他们怕她爸,于是一哄而散。
童洲从地上爬起来抽抽鼻子,看着秋喜说,姐,没事,我不怕。
那以后童洲就叫秋喜姐,其实秋喜不过大了三个月,但小时候的童洲有点儿营养不良,看起来要小一两岁。
到读高中时,童洲的个头已经超过秋喜许多,是个健壮的少年,但是习惯了,一直叫秋喜姐,即使在那个大院拆迁后。
两个人一直有联系,秋喜读大学,童洲送她两套品牌运动装。以后假期回来,童洲都有很体面的礼物奉送,秋喜开玩笑,这个弟认得值,半年前童洲忽然来到秋喜读书并在毕业后停留的城市,秋喜多少有些意外,童洲解释说,想把小生意做到大城市来,赚钱嘛,多多益善。
此时的童洲早不卖碟片了,和别人合伙开了家快递公司,现在,人来了,把业务也拓展了过来,两个人经常会聚聚,大多是童洲喊秋喜吃饭,偶尔也带朋友,两个人的感情,这样自然舒适,反倒笃定。
路归路桥归桥
和王泽的事不是秋喜主动说的,而是童洲碰上的。或者对童洲,秋喜也没想刻意隐瞒,有时候,她给童洲发同城快递,会打童洲电话,让他们公司的业务员来取件。偶尔童洲闲着,就自己跑过来,顺便带点儿水果,和秋喜扯上几句。
没想到后来童洲敏感了,秋喜的同城快递发得有点儿勤,又是给同一个人。于是有一天,童洲又过来,将秋喜给王泽新买的衬衣封好后,忽然对秋喜说:“姐,他可是结了婚的。”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