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指的是以茶为传播、贸易和消费为主体、以马为主要运输工具而形成的文化经济走廊。中国向世界输送茶、瓷、丝这三大物质文明时,形成了南方茶马古道、北方丝绸之路和海上瓷器之路。茶马古道展现的是一副长长的画卷:高山、大江、古道、雪域、骡马、茶叶、盐巴、药材、香料、糖、边销、马锅头、马脚子、藏客等等中国西部独特的元素,以及它所焕发出来的苍凉意象和惊心动魄。这条古道因茶而起,因茶而兴,又因茶而盛,但茶和茶马古道,有着太多的秘密,需要诉说。《茶马古道风情录》作者(杨静茜、胡皓明、凌文锋)用大量的图片和生动的文字为我们勾勒出一条古老的茶马古道画卷和马帮风情。
神秘马帮用具首次呈现。茶马古道命名人木霁弘20年心血总结。 2013年5月,“茶马古道”被正式列入国务院公布的第七批“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名录”。 这是一段行走的奇迹,更是一首生命的礼赞。踏上古道,一座座古镇村落正在讲述着那些忽远忽近的岁月传说;驻足凝视,一件件沉睡了多年的马帮器物已拂去尘埃,准备再叙茶马古道的前世今生。 茶马古道已成为中国西部独特的文化符号,并正式成为中国境内最大的线性文化遗产。《茶马古道风情录》侧重讲述茶马古道的发现和命名,介绍因茶马古道而形成的小镇,并有云南大学茶马古道文化研究中心藏品展示,通过马身和马帮物件回顾那段激情的岁月。
《茶马古道风情录》由杨静茜等编著。
茶马古道六君子
“公元1990年春夏之交,一队马帮驮着睡袋、帐篷和干粮,挎着枪支、照相机和录音机,牵着猎狗,踏上了这条数千公里的神秘之道——茶马古道。高原的太阳,从雪山静穆地升起,浸入肺腑的柴薪味和浓浓的炊烟便飘散在缠绕不绝的茶马古道上,丛林中就能听到他们披荆斩棘的脚步声和赶马的撞击声,一向静谧庄重的雪山也不时传来阵阵起伏的喘息。寂寂古道,成为有生命的灵物了!入夜的高原群星闪烁、雪水涣涣,这群人围着篝火听那百岁老人讲过去的故事。”
——《滇藏川大三角文化探秘·超越的感悟》
1987年,金沙江边,江水一如既往的汹涌澎湃,一队不寻常的队伍顺着江边的小道慢慢前行,步履谨慎。几个饱经风霜而精神矍铄的藏族老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年轻人,读书人的模样,面带好奇,表情激动。他们脚下这条路很窄,一尺多宽,路的一边是悬崖,另一边是峭壁,遇上山顶有崩落的石块滚下,都不免让人一阵胆颤心惊。忽然,走在前面的老人停了下来,指着这条伸向远方、似乎没有尽头的曲折小道说:“我们当年赶着马,拉着茶、盐、布,到过西藏,也到过印度。”老人身后的这几个年轻人低头看了看脚下这些深浅不一的马蹄印,先是激动,然后便陷入了更深的沉思,这条路竞可以通向西藏,通向印度?
木霁弘、徐涌涛、李林就是当时那三个激动而好奇的年轻人。1987年,他们在迪庆州做方言调查,当时顺着金沙江,经虎跳峡、兴文、土达、转由、迪满、金沙、土旺、上江、金江等地到达塔城,二十年前的迪庆、中甸营造的是遥远和神秘的双重意境。他们这次方言调查,发现了一条古道,沿着这条古道,顺着金沙江可以到达维西,再从维西可到达西藏。他们当时采访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些因为经商或抗日战争时期运送物资赶马到过西藏、印度的老人,后来他们在中甸采访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姓孙的老人,老人喝了酒然后开始唱歌,还和他们讲起中甸藏族茶会的故事,马蹄印、古道、茶会,他们更加确定茶与古道在这片区域的重要性。这些赶马人所走的道路在文献里鲜于记载,在现实中也鲜为人知,但是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想到自己离这条路这么近,年轻人都激动不己。
这次方言考察回来之后,他们就提出了“茶马之道”这个名字,并把“茶马之道”这个名称放到了中甸历史资料汇编的序言里。(1990年7月开始的六人考察活动后,他们决定把“茶马之道”叫作“茶马古道”。)茶,马,古道,很容易地就将人们带入一场“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所营造出来的苍凉意境中去。这条古道存活了多久?都途经了哪些地方?这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如何?走在路上的马帮都来自哪里?他们的生活怎样?这条路上曾发生过什么故事?一连串的疑问如泉涌般从他们的脑海中进发出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开始把这条路放在了心上,等待有一天能亲自踏上这条路。
一场关于茶马古道的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这个梦究竟要编织得多大,要做多久,他们在真正出发之前或许不曾想到。
1988年,从北京大学硕士毕业回云南大学工作的陈保亚正好和木霁弘在一个教研室,他们俩在系里开会的时候坐在一起,几次聊到这个“茶马之道”,他们觉得这是一条有内涵而且值得研究的道路,一定要尽快去考察,必将收获颇丰。于是他们就开始联系在中旬工作的徐涌涛,三人商量之后就决定在1990年大学放暑假的期间进行考察,同时也邀请了在昆明工作的李旭以及在迪庆州工作的王晓松和李林加入。就这样,六君子的考察队伍正式组成。
考察队的六名成员分别是木霁弘、陈保亚、李旭、徐涌涛、王晓松、李林。
木霁弘,纳西族,云南大学中文系教师,当过知青,做过装配工,酷爱探险;
陈保亚,土家族,当时是云南大学中文系教师,研究语言学和民族学,曾做过田径运动员,性格开朗; 李旭,半个哈尼族半个汉族,当时是云南民族学院中文系教师,擅长摄影,参加这次考察之前就曾单枪匹马独闯青藏高原,据说他的记忆力惊人,可以记住茶马古道上路过的每一个村寨、每一座山峰、每一个藏族姑娘的名字;
王晓松,藏族,当时在迪庆州民委藏学研究室工作,他精通各地藏语方言,擅长打猎;
徐涌涛,白族,当年是中甸县志办的编辑,他对高原植物比较熟悉:
李林,藏族,当时在中甸县区划办工作,他的枪法很好,喜欢喝酥油茶、吃辣椒。
在前面也提到,3年前(1987年),木霁弘、徐涌涛、李林在中甸做语言文化调查的时候就对这条古道充满了期待,而陈保亚当时也正在准备论文材料,滇藏川地区的考察对他完成论文将有帮助。而李旭,1988年就曾取道奔子栏,独闯西藏,这一区域的人文地理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王晓松的加入,则是为了更深入地研究《格萨尔王传》。同为藏族的李林,也是希望通过此次探险,更深入地了解神秘的滇川藏地区,进一步揭开神秘藏文化的面纱。书斋和城市,已经不能满足这六位青年人对历史的执着和对大自然的热爱,对未知的好奇驱使他们踏上了这条探险之旅。
这是一群很有趣也很有实力的年轻人,他们有研究语言的,有研究人类学的,有擅长摄影的,有精通藏语的,有认识高原植物的,有熟悉野外生存的,这样的组合,这样的探险,很显然是值得期待的。申请考察资金、查阅相关文献、起草调查提纲、拜访前辈学者、积极锻炼身体,这些工作都要在考察之前准备妥当。“茶马古道”是一个充满了侠气风霜的词汇,它是一个个赶马人、一匹匹负重的骡马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上的艰辛,只有走过的人才知道,沿途的风景,也只有在身体极度疲乏的状况下才会显得愈加动人。P2-5
茶马古道的“将来时”
茶马古道已经成为“国保”单位了,这意味着对此古道的定格,说白了,也就是得到了国家层面上对它的肯定。本来“茶马古道”也不过是对西南古道的交通经济文化的一次历史书写,但经这二十余年的不断书写,终使其成了有一定影响力的西南文化流行名词,这大概是我们六个当年考察命名的人始料未及的。杨静茜是我的学生,接触“茶马古道”也有五六年了,此次在书中又提到了我们二十三年前的考察,可说是历历在目。孟子曰:“观水有术,必观其澜”
,这算得上是“振叶以寻根,观澜而索源”,这是坐实,但愿此时还说得清。
当然“茶马古道”要写,实在是不好下手,写什么、怎么写、写理论、写旅游?如今,叫我写,我也“拔剑四顾心茫然”。本书作者显然是看了不少“茶”、“马”、“古道”的相关书籍,故把“城”与“镇”作为自己感触的对象,颇可见其选择的眼光。
云南大学茶马古道研究所自成立之时,为使其研究不做空,很注意“马帮”、“古道”文物的搜集整理,如今零零落落算起来也有上千件,有时我会拿起几件把玩一下,心里很有几分得意之感,心想,没有钱的研究所竟然也有了些“宝物”。就我而言,此次静茜对这些“茶马古道文物”的初步整理,算得上是第一人第一次,随着此书的出版,读者对这些文物将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当然我也大着胆子说一句,这是茶马古道名物研究的滥觞。说多了,总结一句为:我们一定要让茶马古道的名物,使其成为“将来时”!
云南大学茶马古道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木霁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