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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们的青春/北大中文百年纪念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臧棣//夏晓虹//贺桂梅
出版社 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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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试读章节

1948年,高中三年级时,我已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群山封闭的高原之城。我一个人搭便车到重庆参加了高考。那时是各大学分别招生,我用了十天参加了三所大学的入学考试。

回贵阳后,得知我的中学已决定保送我免试进入北京师范大学,不久,北京大学、中央大学、中央政治大学的录取通知也陆续寄到。我当然是欢天喜地,家里却掀起了一场风波!父亲坚决反对我北上,理由是北京眼看就要被共产党围城,兵荒马乱,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出去乱闯,无异于跳进火坑!他坚持我必须呆在家里,要上学就上家门口的贵州大学。经过多次争吵,恳求,直到以死相威胁,父亲终于同意我离开山城,但只能到南京去上中央大学。我的意愿却是立即奔赴北京。母亲支持了我,我想这一方面是由于她的倔强的个性使她愿意支持我出去独闯天下,另一方面,她也希望我能找回失踪多年的姐姐。二十年前,她曾卖尽家产,供姐姐北上念书,当时有约:五年后,姐姐工作,再援引两个妹妹出去念书。谁知一去二十年,音信渺无,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们对父亲只说是去南京,母亲却另给了我十个银元,默许我到武汉后改道北京。

我当时只是一心一意要北上参加革命。抗战胜利后,我的一个表哥从西南联大回来,带来了他的一帮同学,他们对我们一群中学生非常有吸引力。我们听他们讲闻一多如何痛斥国民党,如何与李公仆一起被暗杀,哀悼的场面是如何悲壮,学生运动如何红火。我们听得目瞪口呆,但当时我们却什么都深信不疑,并坚定地认为,国民党统治暗无天日,不打垮国民党,是无天理;而投奔共产党闹革命,则是多么正义,多么英勇!又浪漫,又新奇,又神秘。

我终于来到武汉,找到北京大学北上学生接待站。领队是武汉大学物理系一年级学生,他也是为了革命,自愿转到北大历史系一年级再做新生。我们从武汉坐江船到上海转乘海船到天津。一路上,领队教我们大唱解放区歌曲。当然不是大家一起学,而是通过个别传授的方式。也许由于我学歌比较快,他总是喜欢先教我,我们再分别去教别人。三天内,他会唱的几首歌,大家也都会唱了。最爱唱的当然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还有“山那边呀好地方,穷人富人都一样……年年不会闹饥荒”,以及“你是灯塔,照亮着黎明前的海洋……”等等。当北大学生打着大旗,到前门车站来接我们时,我们竟在大卡车上,高唱起这些在内地绝对违禁的歌曲来!我激动极了,眼看着古老的城楼,红墙碧瓦,唱着在内地有可能导致被抓去杀头的禁歌,真觉得是来到了一个在梦中见过多次的自由城!

虽然,我的大学生活精确说来只有五个月,但这却是我一生中少有的一段美好时光。我投考所有大学,报的都是英文系,可是,鬼使神差,北京大学却把我录取在中文系。据说是因为沈从文先生颇喜欢我那篇入学考试的作文。谁知道这一好意竟给我带来了二十年噩运,此是后话。

全国最高学府浓厚的学术气氛,老师们博学高雅的非凡气度深深地吸引着我。我们大学一年级课程有:沈从文先生的大一国文(兼写作);废名先生的现代作品分析;唐兰先生的说文解字;齐良骥先生的西洋哲学概论;还有一门化学实验和大一英文。大学的教学和中学完全不同,我真是非常喜欢听这些课,我总是十分认真地读参考书和完成作业,特别喜欢步行半小时,到沙滩总校大实验室去做化学实验。可惜1949年1月以后,学校就再也不曾像这样正式上课了。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正是这五个月的时光注定了我一辈子喜欢学校生活,热爱现代文学,崇尚学术生涯。

当时,北大文法学院一年级学生都集中在国会街四院。院址就在北洋军阀曹锟的官邸。官邸紧靠城墙根,范围极大,能容纳二百余人学习和生活。大礼堂,正是当年曹锟贿选的地方。我们白天正规上课,晚上参加各种革命活动。我参加了一个学生自己组织的,以读艾思奇的《大众哲学》为中心的读书会。我的最基本的马克思主义观念就是在这里获得的。当时,我认为矛盾斗争、普遍联系、质量互变、否定之否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等等都是绝对真理,并很以自己会有这些莫测高深的词句而傲视他人。读书会每周聚会两次,大家都非常严肃认真地进行准备和讨论。我还参加了两周一次的俄语夜校,由一个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白俄授课。后来,在那些只能学俄语,不能学英语的日子,当大家都被俄语的复杂语法和奇怪发音弄得焦头烂额时,我却独能轻而易举地考高分,就是此时打下了基础。

我喜欢念书,但更惦记着革命。1948年秋天,正值学生运动低谷,“反饥饿,反迫害”的高潮已经过去,国民党正在搜捕革命学生,一些领导学生运动的头面人物正在向解放区撤退,学生运动群龙无首。1949年1月以前,我们都还能安安静静地念书,只搞过一次“要生存,要活命”的小规模请愿。我跟着大家,拿着小旗,从四院步行到沙滩校本部去向胡适校长请愿。那时,校本部设在一个被称为“孑民堂”的四合院中。我们秩序很好地在院里排好队,胡适校长穿着一件黑色的大棉长袍,站在台阶上接见了我们。他很和气,面带忧伤。我已忘记他讲了什么,只记得他无可奈何的神情。这次请愿的结果是:凡没有公费的学生都有了公费,凡申请冬衣的人都得到了一件黑色棉大衣。这件棉大衣我一直穿到大学毕业。

1月解放军围城,我们开始十分忙碌起来。随着物价高涨,学生自治会办起了“面粉银行”,我们都将手中不多的钱买成面粉存在银行里,以防长期围城,没有饭吃。记得我当时早已身无分文,母亲非常担心,也不知道她通过什么门路,在贵阳找到一个卖肉老板,他在北京也有分店。母亲在贵阳付给这位老板六十斤猪肉的钱,他的分店就付给我值同样多斤猪肉的钱。这可真救了我的急,使得在“面粉银行”中,也有一袋属于我的面粉。我们又组织起来巡逻护校,分头去劝说老师们相信共产党,不要去台湾。我的劝说对象就是沈从文先生。我和一位男同学去到他家,我最突出的印象就是他的妻子非常美丽,家庭气氛柔和而温馨。他平静而不置可否地倾听了我们的劝说,我当时的确是满腔热情,对未来充满信心,但对于已有了30年代经验的他来说,大概一定会觉得幼稚而空洞罢。后来,胡适派来的飞机就停在东单广场上,他和许多名教授一样,留了下来。也许是出于对这一片土地的热爱,也许是出于对他那宁静的小家的眷恋,也许是和大家一样,对未来估计得过于乐观,总之,他留了下来,历尽苦难。

这时,我又参加了北大剧艺社和民舞社,全身心地投入了我从未接触过的革命文艺。我一夜一夜不睡觉,通宵达旦地看《静静的顿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高尔基的《母亲》,还有马雅可夫斯基的诗。我们剧艺社排演了苏联独幕剧《第四十一》。我担任的职务是后台提词,那位红军女战士在革命与爱情之间痛苦挣扎,最后不得不亲手开枪打死她心爱的蓝眼睛——白军军官,每次排练至此,我都会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1949年1月29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辉煌地进入北京城,我的生活也翻开了全新的一页。“新社会”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延安文工团带来的革命文艺。谈情说爱的新疆歌舞顿时销声匿迹,代之而起的是响彻云霄的西北秧歌锣鼓和震耳欲聋的雄壮腰鼓。文工团派人到我们学校来辅导,并组织了小分队。我们大体学会之后,就到大街上去演出。有时腰上系一块红绸扭秧歌,有时背着系红绳的腰鼓,把鼓点敲得震天价响。市民们有的报以微笑和掌声,有的则透着敌意和冷漠。我们却个个得意非凡,都自以为是宣告旧社会垮台、新社会来临的天使和英雄。

就在这几乎是“万众一心”的时候,四院却发生了一件不能不载人校史的大事。这就是“护校运动”。共产党进城后,需要很多地方来安置各种机构,因此决定要北大让出四院,学生全部并入总校校址。这引起了一小部分学生的坚决反对。他们认为四院是北大校产,不能随便放弃,政府不能任意征用学校的财产和土地。他们四处呼吁,又贴墙报,又开辩论会,还威胁说要组织游行,眼看就要酿成一个“事件”!党组织决定“加强领导”,通过自己的地下组织予以坚决回击。总之是说他们挑衅闹事,有意制造事端,反对新政权;又把他们平常生活中的各种不检点,用墙报贴了出来,这些人一下子就“臭”了。于是我们大获全胜,浩浩荡荡迁入总校所在地——沙滩。四院则成了新华社的大本营,一直到今天。

我们48级,原有27名学生。还在四院时,就有很多同学参加了解放军,“护校运动”后,又有一些人参加了“南下工作团”。迁入总校时,我们班实际只剩了5个同学。好在学校“面目一新”,课程完全不同了。中国革命史和政治经济学都是一两百人的大班上课,俄语和文学理论课则将中文系的三十几个同学编成了一个班。过去的课程都没有了,听说废名先生在被通知停开他最得意的“李义山诗的妇女观”一课时,还流了眼泪。新派来的系主任杨晦先生是著名的左派文艺理论家,但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妻子比他年轻20岁,是西北某大学的校花。他讲的文学理论,我们都听不懂,晚上,他还将我们组织起来学习《共产党宣言》,一周三次,风雨无阻。

我俄语学得不错,政治课发言又总是热血澎湃,满怀“青春激情”,于是很快当上了政治课小组长。记得一个难忘的夜晚,已是十一点多钟,我突然被叫醒,由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带到红楼门口,一辆闪亮的小轿车正停在那里。我们四个人钻进车厢,车就飞驰而去。我们被带进一个陈设豪华的小客厅。我从未坐过小轿车,更从未见过这样的堂皇富丽,又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心里真是又好奇,又慌乱,又兴奋。等了一会,又高又大的彭真市长踱了进来。原来是市长同志亲自过问政治课教学情况,让我们最基层的小组长直接来汇报。我对彭真市长的印象很好,觉得他亲切、坦直、真诚。他大概对我的印象也不错,我大学毕业时,曾有消息说要调我去做彭真的秘书,并把档案也调走了,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去成。如果去成了,我就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我可能不会当二十年“右派”,也可能在“文化大革命”中成为彭真的“黑爪牙”,遭受更大的不幸。

然而谁又能预知未来?反正1948年和1950年,我的生活算得上称心如意。我开始给《北京解放报》和《人民日报》写搞,无非是报道一些学校生活、新鲜时尚;有时也写一点书评,多半是评论一些我正在大量阅读的苏联小说。记得有一篇评的是长篇小说《库页岛的早晨》,标题是:“生活应该燃烧起火焰,而不只是冒烟!”这倒是说明了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所持的人生观。也就是说,与其凑凑合合活一辈子,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就去死。

1-5

后记

《我们的青春》是一本反映历届北大中文人在校期间的生活学习的文章汇编,主要的意图在于展现不同历史时期的北大中文入读书求学时的青春风采。青年学子的大学生活,过去给人的印象是三点一线,宿舍——食堂——图书馆/教室,节奏单调,刻板青涩;但其实呢,大学生活原本有着多彩多姿的内涵。除了对知识学问的不懈追求,还有对青春人生的形形色色的探索。这些追求和探索,有积极无畏的一面,或许也有迷惘曲折的另一面。它们汇聚在一起,就构成了一部展现北大中文人心路历程的青春纪念史。

为避免与其他各卷的重复,本集在作者方面有所限制:1980级以前,主要采录现在北大任教的老师以及其他不在大学及研究单位工作的系友作品;1981级以后,则无此界限。

入选文章,按作者入读北大中文系的年份排序。编选过程中,曾得到各位作者的大力支持,在此一并致谢。

具体参加本书编辑工作的三位老师是:臧棣、夏晓虹与贺桂梅。

2010年9月

目录

那些日渐清晰的足迹(代序)

初进北大

红楼琐忆

水流云在未名情

永远是大学生

北大诗社

在北大“串门”

燕园的黄昏

“如歌”的岁月里

年年此夜

青春无悔——大学生活片段回忆

清晰的记忆

莫名的碰撞,真诚的友谊

燕园琐忆

哲学楼101

让青春闪光

难忘燕园

天堂之门

26楼的日子

也叫“朝花夕拾”

“李春不在”

北大杂忆

人山深浅丘壑美

开“天眼”

默默且当歌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

大学琐忆

难忘的北大研究生三年

穷上大学

青春备忘录

—个迷局

我的本科岁月

北大的同学

青春的孩童叙述

诗歌的联系

十年一觉

记忆的诱惑

和陶——回忆在北大写旧诗的经历

谁比谁活得更长

搭上了理想主义的末班车

传奇的开篇

梦想之地

那年我们告别北大

骑行记

黑蝴蝶呓语

恰逢紫藤飘香

走过北大

文入之初

断片或回忆

我们的青春

48楼·大教室·师兄弟——香港学生的北大情结

我怎样开始写诗

底气

每个文科生都暗恋过北大中文系

无处不在的滋养

想念北大的饭菜

五院的记忆

我在中文系的日子

47楼1022

与北京结缘

点滴北大

北大和我的后青春时代

古顽

燕园散记

进北大记

勺园·五院·陈夏门

编后记

序言

随着时光流逝,前辈们渐行渐远,其足迹本该日渐模糊才是;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有心人的不断追忆与阐释,加上学术史眼光的烛照,那些上下求索、坚定前行的身影与足迹,不但没有泯灭,反而变得日渐清晰。

为什么?道理很简单,距离太近,难辨清浊与高低;大风扬尘,剩下来的,方才是“真金子”。今日活跃在舞台中心的,二十年后、五十年后、一百年后,是否还能常被学界记忆,很难说。作为读者,或许眼前浮云太厚,遮蔽了你我的视线;或许观察角度不对,限制了你我的眼光。借用鲁迅的话,“伟大也要有人懂”。就像今天学界纷纷传诵王国维、陈寅恪,二十年前可不是这样。在这个意义上,时间是最好的裁判,不管多厚的油彩,总会有剥落的时候,,那时,什么是“生命之真”,何者为学术史上的“关键时刻”,方才一目了然。

当然,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对于那些曾经作出若干贡献的先行者,后人须保有足够的敬意与同情。十五年前,我写《与学者结缘》,提及“并非每个文人都经得起‘阅读’,学者自然也不例外。在觅到一本绝妙好书的同时,遭遇值得再三品味的学者,实在是一种幸运”。所谓“结缘”,除了讨论学理是非,更希望兼及人格魅力。在我看来,与第一流学者——尤其是有思想家气质的学者“结缘”,是一种提高自己趣味与境界的“捷径”。举例来说,从事现代文学或现代思想研究的,多愿意与鲁迅“结缘”,就因其有助于心灵的净化与精神的提升。

对于学生来说,与第一流学者的“结缘”是在课堂。他们直接面对且日后追怀不已的,并非那些枯燥无味的“课程表”,而是曾生气勃勃地活跃在讲台上的教授们——20世纪中国的“大历史”、此时此地的“小环境”,讲授者个人的学识与才情,与作为听众的学生们共同酿造了诸多充满灵气、变化莫测、让后世读者追怀不已的“文学课堂”。

如此说来,后人论及某某教授,只谈“学问”大小,而不关心其“教学”好坏,这其实是偏颇的。没有录音录像设备,所谓北大课堂上黄侃如何狂放,黄节怎么深沉,还有鲁迅的借题发挥等,所有这些,都只能借助当事人或旁观者的“言说”。即便穷尽所有存世史料,也无法完整地“重建现场”;但搜集、稽考并解读这些零星史料,还是有助于我们“进入历史”。

时人谈论大学,喜欢引梅贻琦半个多世纪前的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何为大师,除了学问渊深,还有人格魅力。记得鲁迅《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中有这么一句话:“先生的音容笑貌,还在目前,而所讲的《说文解字》,却一句也不记得了。”其实,对于很多老学生来说,走出校门,让你获益无穷、一辈子无法忘怀的,不是具体的专业知识,而是教授们的言谈举止,即所谓“先生的音容笑貌”是也。在我看来,那些课堂内外的朗朗笑声,那些师生间真诚的精神对话,才是最最要紧的。

除了井然有序、正襟危坐的“学术史”,那些隽永的学人“侧影”与学界“闲话”,同样值得珍惜。前者见其学养,后者显出精神,长短厚薄间,互相呼应,方能显示百年老系的“英雄本色”。老北大的中国文学门(系),有灿若繁星的名教授,若姚永朴、黄节、鲁迅、刘师培、吴梅、周作人、黄侃、钱玄同、沈兼士、刘文典、杨振声、胡适、刘半农、废名、孙楷第、罗常培、俞平伯、罗庸、唐兰、沈从文等(按生年排列,下同),这回就不说了,因其业绩广为人知;需要表彰的,是1952年院系调整后,长期执教于北大中文系的诸多先生。因为,正是他们的努力,奠定了今日北大中文系的根基。

有鉴于此,我们将推出“北大中文文库”,选择二十位已去世的北大中文系名教授(游国恩、杨晦、王力、魏建功、袁家骅、岑麒祥、浦江清、吴组缃、林庚、高名凯、季镇淮、王瑶、周祖谟、阴法鲁、朱德熙、林焘、陈贻掀、徐通锵、金开诚、褚斌杰),为其编纂适合于大学生/研究生阅读的“文选”,让其与年轻一辈展开持久且深入的“对话”。此外,还将刊行《我们的师长》、《我们的学友》、《我们的五院》、《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园地》、《我们的诗文》等散文随笔集,献给北大中文系百年庆典。也就是说,除了著述,还有课堂;除了教授,还有学生;除了学问,还有心情;除了大师之登高一呼,还有同事之配合默契;除了风和日丽时之引吭高歌,还有风雨如晦时之相濡以沫——这才是值得我们永远追怀的“大学生活”。

没错,学问乃天下之公器,可有了“师承”,有了“同窗之谊”,阅读传世佳作,以及这些书籍背后透露出来的或灿烂或惨淡的人生,则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正因此,长久凝视着百年间那些歪歪斜斜、时深时浅,但却永远向前的前辈们的足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作为弟子、作为后学、作为读者,有机会与曾在北大中文系传道授业解惑的诸多先贤们“结缘”,实在幸福。

2010年5月5日于京西圆明园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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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神庙到红楼再到如今的五院,北大中文系贯穿了中国学术百年,除了学者,中文系还出作家、诗人、政治家、企业家……我们梳理部分中文系人,用图说的方式呈现百年北大中文系的人文景观。

“北大中文百年纪念”丛书,包括《我们的师长》、《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学友》、《我们的诗文》、《我们的五院》和《我们的园地》等6册。本书为《我们的青春》,文集中的文字,都是中文系友的真情流露,每个从五院走出来的人,都对这片园地有着无尽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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