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近代女画家,师从刘海栗、陈半丁、贺天健等名家。她18岁就精通英文和法文。父亲陆定原是财政部的赋税司司长,1922年和王庚结婚,1925年离婚。1926年与徐志摩结婚,同年参加了中国女子书画会,1941年在上海开个人画展,晚年被吸收为上海中国画院专业画师,上海美术家协会会员,曾参加新中国第一次和第二次全国画展。她擅长戏剧,曾与徐志摩合作创作《卞昆冈》五幕话剧。她谙昆曲,也能演皮黄,写得一手好文章,有深厚的古文功底和扎实的文字修饰能力。但是,就是这样一代才女,却因徐志摩的飞机失事而遭人怨恨、归罪,她也因此而背着这样沉重的包袱走完自己的一生。由刘思慧编著的这本《一生半累:陆小曼》为我们讲述的就是这位旷世佳人的前尘噩梦。
本书是由刘思慧编著的人物传记《一生半累:陆小曼》。《一生半累:陆小曼》的内容提要如下:
用现代的眼光看小曼,她只是一个最具勇气,毫不伪饰,敢于追求个人幸福的真女子,而绝不是什么“祸水”。她如同林徽因一样亦是一代才女,文学功底深厚,长于油画,还会弹钢琴,被胡适誉为“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志摩飞机失事,怨恨于她,归罪于她……她背着这样沉重的包袱走完自己的一生……
1925年2月,正当徐志摩走投无路、愤恨不已的时候,他收到了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的助手恩厚之从南美寄来的信,信中说到泰戈尔近来身体欠佳,在病中牵挂着志摩,希望他能到意大利与病中的老诗人相会并安慰安慰他。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因为大诗人泰戈尔向来是徐志摩的偶像,能得到他的垂青是多么的不易,能和举世闻名的老诗人朝夕相处又是多么大的荣耀啊!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收到信后的徐志摩非常激动,恨不能跳起来,但是冷静之后他又开始左右为难起来。因为他和陆小曼的恋情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困难,他们应该一起渡过难关,在这种艰难的时候,他怎能扔下陆小曼一个人走呢?他一时做不了决定,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好朋友胡适,胡适鉴于他目前尴尬、痛苦的处境,劝他最好借此机会出去走走。他开导他说: “志摩,你该了解你自己,你并没有什么不可撼动的才华。安乐恬嬉的生活是害人的,再像这样胡闹下去,要不了两年,你的笔尖上就再也没有了光芒,你的心再也没有新鲜的跳动,那时你就完了。你还年轻,应该出去走走,重新在与大文学家、大艺术家的接触中汲取营养,让自己再增加一些作诗的灵感,让自己的精神和知识来一个‘散拿吐谨’。”听起来是有点道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陆小曼,一想到要在这种紧要关头与她分开,他的心就一阵阵疼痛、难受。想来想去,徐志摩还是拿不定主意,经过一番费尽心机的安排,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与小曼见面的机会。左右为难的他把一切都告诉了陆小曼,陆小曼考虑再三,还是支持他去欧洲,她说:“眼前的事情不是一两天就可以解决的,两个人又不能常见面,即使天天待在北平也于事无补,反而增加彼此精神上的压力,不如先退一步再说。也许时间会慢慢松动家庭的阻力,改变他们的想法,而且,时间还能检验不在一起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否真的深厚。再说,你这次外出和泰戈尔相会,对你的前途和才气有莫大的好处,你还是去吧!”
陆小曼的深明大义让徐志摩感动万分,这是多么难得的红颜知己啊!一个月后,徐志摩就要离开北平去欧洲了,他怕陆小曼一人在家太苦,承受不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于是想了一个办法,要求她在他离去的日子里坚持每天写日记,把每天发生的事情都记下来,然后当做书信寄给他。他也会每天与她通信,两个人用信件的方式保持联系。如果万一信件寄不出去,也要如数写好收藏起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一起看。陆小曼答应了这个要求。
其实陆小曼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她怎么舍得和心爱的人分开?而且一去就是那么久,她可是一天见不到徐志摩就心里空落落的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相对于恋人的前途,她的牵挂和痛苦只能放在一边了,她怎么忍心影响徐志摩的前途呢?还有一件让她忐忑不安的事情,那就是徐志摩走后,她一个人势单力薄,面对家里人的逼迫她该怎么办呢?
徐志摩出国的前夜,许多朋友都赶来了,在一家酒楼为他饯行。相爱的人即将远行,陆小曼非常痛苦,这一去事态将如何发展,谁也无法预料。刚刚尝到爱情甜头的陆小曼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只有借酒消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谁都劝不住,很快就喝醉了。都说酒后吐真言,她一个劲地叫着:“我不是醉,我只是难受,只是心里苦。”同在一桌喝酒的徐志摩看在眼中,痛在心头。陆小曼一声声的叫喊像钢铁锥子一样刺着他的心,愤、慨、恨、急,各种情绪像潮水似地涌了上来。但他只能干着急,众目睽睽之下,他既不能去劝她,又不能去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痛苦。宴会过后,徐志摩的脑海中老是回荡着刚刚饭桌上的那一幕,心里一阵阵的绞痛,明天就要走了,他无论如何得写一封信来安慰她。
3月10日,徐志摩正式出发了,出发前,他设法递给陆小曼一封连夜赶写的书信。陆小曼、王赓和众多朋友都到车站为他送行,大家说着告别的话,人群中的陆小曼顾虑到身边的丈夫,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悲伤,强颜欢笑,不敢露出她心中的难过。徐志摩也没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有王赓在场时对陆小曼有太刻意的表示,或者单独讲几句话。车子就要启动了,志摩逐个地和朋友们握手告别,轮到陆小曼时,他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小手,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陆小曼故作镇静地对他说了一句“一路顺风”,生硬干涩,面无表情。只有当车渐渐启动,送他的鞭炮炸响时,她强忍住的眼泪才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徐志摩探出半个身子不停地挥手,车子在鞭炮声中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为止。陆小曼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怕人看见,不停地擦,眼泪却不停地掉下来,她心里一片空白,好像全被志摩带走了一样,失去了知觉。直到耳边有人对她说:“不要看了,车走远了。”她这才发现丈夫一直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神色中不无讥诮之意。她如梦初醒,赶紧低着头回到了车上。
其实,当送行的人看不见自己的脸时,坐在车上的徐志摩也是泪流满面,看着窗外那个娇小的身影是那么无助、苍白、瘦弱,他心如刀割。为什么一定要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呢?他们有什么不可见人的错?窗外的人影逐渐变小,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那张苍白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挥之不去——那是怎样悲戚的表情啊!车子在加速,窗外的一切景物都在飞快地后退,他感觉自己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不由得悲从中来。西伯利亚、欧洲,前面的路是那样的漫长,自己孤身一人真是凄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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