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闻天下的北海碑亭
七星岩风景名胜区石室岩下的石室洞口外南侧,建有一座小亭,名日“北海碑亭”。该亭的东、西、南三面用水泥柱和铁栏栅护围,里面的石刻颇为引人注目。作为名胜区历史最长、最有名气的石刻,它就是唐代书法家李邕题书的《端州石室记》石刻。2001年7月,被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据说,每当红日高照时,北海碑亭四周就会呈现出五彩祥云缭绕、紫气缤纷东来的景象。
《端州石室记》石刻高0.79米、宽1.07米,楷书,正文连同标题、落款分为18行,共有386个字。
清代初,《端州石室记》石刻能够清晰可辨的有381个字。到了清代末,石刻能够清晰可辨的有319个字。现今,石刻能够清晰可辨的仅剩264个字。
唐开元十五年(727),沉浮宦海多年的李邕途经端州,被七星岩石室岩下的石室洞内奇异景致吸引。他认为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间仙境”,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一气书成《端州石室记》。
原文如下:
端州石室记
日者,托宿秘篆,寄傲神府,撰奇讨异,注灵通感;暝搜海臧,遐瞩坤极。敞金阙,疏玉堂,河汉未暩其源,今昔尝聆其语。
葛若宛此山郭,介在江坟。薄人寰,腾物外,妙有特起,灵表秀开。绮田砥平,锦嶂壁立。肇允洞穴,延袤中堂。蹙怪形以万株,砑地势以千变。伏虎奔象,浮梁抗柱,激涛海而洪波沸渭,叠杳窱而群峰嵯峨。飞动逼人,屹耸惊视。密微微而三分地道,风萧萧而一变天时。窦乳练于玉颜,石床列于仙座。隔阂尘境,矫集福庭。
寂兮寥兮,恍兮惚兮。使营魄九升,嗜欲双遣。体若振羽翼,志若摩云天。秦汉之间,莫知代祀;羲皇之上,自谓逍遥。当是时也,慕名者执雌而退,徇物者守心而安,求道者息虑而凝,怀书者陋古而默。
有若邦伯,毕公守恭,广孝闻家,至忠观国。政门尤迹,谈者不容于口;义心厚行,游者每藉于名。故能吏脩其方,人乐其业。流冗归止,介特义安。于是,命友僚,挟琴酌,一歌一咏,以遨以游。莫不解榻于斯,张乐于斯。腾驾五龙,遗士驷马。岂直避暑窟室,缔赏林峦,击石如钟,酌泉如醴;固亦转丹灶,掇紫芝,迹参寥之远心,惟习隐之幽致者也乎?
开元十五年正月廿五日,李北海记。
《端州石室记》是一篇精妙的山水美文,具有唯物主义的进步思想。李邕斥责了仙境的虚妄,生动细腻地描绘了石室洞内人间仙境般的奇异景致,抒发了积极有为的政治情怀。
《端州石室记》也是一幅精美的书法作品,书法体方且笔圆,力劲且气舒,疏朗峻拔,纵横开阖,结构严谨,风采动人。
我们透过《端州石室记》石刻有些模糊的笔划,可以看到一位富有才情的官员的人生际遇和内心世界。
李邕题书的石刻,传世作品有湖南长沙市的《麓山寺碑》、陕西蒲城县的《李思训碑》、广东肇庆市的《端州石室记》等。他擅长行书、草书,《端州石室记》为楷书,是流传于世的唯一杰作。可以这样说,《端州石室记》石刻是七星岩风景名胜区的“镇岩”之宝。
据说,在当年,《端州石室记》石刻拓本传到长安(今陕西西安市)便名动京城,使端州在京城亦有了名气。
在《粤东金石略》一文中,清代书法家、金石学家翁方纲对《端州石室记》石刻给予很高的评价,称为上乘之作,“丰容盛鬈,似太真不能为掌上舞”。
李邕题书《端州石室记》毕,余兴未尽,又挥毫题写了“景福”两个大字,镌刻在七星岩石室岩下的石室洞内东壁。其字体端庄,笔法娴熟,一挥而就,苍劲雄浑。
P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