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剩下的一个夜晚,我闭上了眼,身子不住在空中泛滥着旋转,却把头坠向深渊。我画着一个圈,那些我爱的人一个个出现,有多少次,爸妈那张沧桑的脸,黄土地里背朝着天,道不尽流年辛酸。午夜里你不想睡眠,是我朋友便无需多言,得意的我会和你们一起狂欢,失落的我愿为你们分担。那叫不上名的孩子,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我教会你这些,只因你可爱的笑颜,让我把它画完……
这不是一本诗集,却流淌着淡淡哀伤;这不是一本散文集,却散发着微微善良;这不是一本小说,却讲述着徐徐故事。大学,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我走在你的边缘,那些我爱的人,你们一个个出现,只因一个纯真的誓言,让我为你们带来祝愿——“要是我不能带给你快乐,我也不想给你心伤”——这样的昨天,今天,明天。
大部分游客去骑马了,剩下我们几个喜欢走路的留在了拉市海的岸边。这里的小路很是弯弯曲曲,和这拉市海的海岸有着一样的曲折。这个季节里,拉市海的水位下降,沿着岸边的地方总是可以看到湖水退去留下的痕迹。一个来自贵州的团友的一句话让我们想起了闻一多的《死水》。然而这里不是,即使此刻我不喜欢它的样子,我也绝不愿意称它死水,有一日它必定会和它的名字一样美丽。当地人在地里劳作,我们走过他们挖过的沟壑。两个老人跟在我们后面,称他们为老人实在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更好。他们差不多是团里年龄最大的,只有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好在我们并不着急赶路,时不时会停下来打量这身边被人抛弃的木船,偶尔我们有人会跳到上面去。
有一个来自新疆的团友,让我给她留影。后来她和我一块乘火车,我只知道她是军区一家医院的医生,这让我可以和她一起通过火车站的军人通道,或许这将是我唯一的一次。我们两个在前面走着,天气有些热了,我看她把衣服系在腰间,又看看天,心里很是舒服。她告诉我她有个女儿,今年读大学三年级,年龄和我差不多。我无法给她解释为什么我一个人走在这里,事实总是很简单,可是想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却是不容易。这个团里她不是唯一一个对我感到奇怪的人,尽管我试着让他们明白我并不是一个逃课旅行的大学生。
中午我们在一户农家吃饭,这里人称作“八大碗”,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不过是个惹人喜爱的名字。他们总有人帮我盛很多饭,有人帮我加菜,还有人饭后邀我一起打麻将。也许因为年轻而受到青睐,可是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曾因为年轻而骄傲,更因为自己有着和我同样年轻的子女而欣慰。有一个北方过来的大姐,三十岁的样子,我曾试着用折断筷子的方式来给她解释地震的发生和预测。后来她告诉我她知道了,我问她知道了什么,她说“负负得正”。当一个人孤单的时候,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旅行,心里就会好多了。我不得不说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阐释,哪怕只是短暂的相识,他们中都有人记得关怀。看着这些陌生的朋友,不知道有谁说过,让人开心是件很快乐的事,我不敢肯定,但从不怀疑。
你是我陌生的朋友
总是把我的心思看透
相遇在这个时间里
在我之后
把我见过又错过
那些骑马的人回来得比较晚,他们在吃午饭。有几个团友和我沿着村里的一条街道走着,这些农家的小院里几乎都有樱桃树。那些红红的在阳光下闪烁的樱桃总是那么诱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外来人的心。对于那些伸到墙外面的,我们左顾右看,小心翼翼地摘了一个又一个。有一家的樱桃树特别大,树上到处都是玲珑剔透的“红灯”,我们实在忍不住多摘了一些。站在我们身后的来自北京的大妈一直替我们揪着心,一定是在计较着怎么拿钱补偿人家。任性也就一次,等主人来抓我们吧,旁边那个贵州的团友说着。这么多人在人家门前热热闹闹,还偷着人家的樱桃,对于主人的到来,一定没有感到奇怪。大妈像小孩子似的等着别人的责备。那善良的人还亲自摘了很多樱桃送给我们,仿佛从来不肯错过甚至打破这种气氛。无论我们留下多少钱,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每人手里拿着他赠送的樱桃,看到他不住地挥手向我们告别,看到他朴实的笑,才知道原来快乐并不是我们自己的。大巴离开的时候,拉市海留在了背后。P94-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