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迷杨科
他一生下来既瘦小,又赢弱。那些围在产妇床边的女邻居们,看到他们母子这样虚弱,都不停地摇头。铁匠的老婆西摩诺娃是最聪明的女人,她便安慰起病人来。
“把蜡烛拿来,”她说,“我要在你们床头点起蜡烛,看来你们是毫无希望了,我的大嫂。你们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赶快去把神父找来,请他宽恕你的罪过。”
“对!”另一个女人说,“该马上给孩子做受洗礼,看来他等不到神父来便会死去。不要让孩子死了变成野鬼,让他安心走吧!”
她一边说,一边点着了蜡烛,随后便抱起孩子,把水洒在他身上,让他眯了眯眼睛,然后她又说道:“我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给你做受洗礼,并赐名为‘杨’。现在你的灵魂已经是天主教徒的了,你从什么地方来就回到什么地方去吧!阿门!”
然而,这个天主教徒的灵魂一点儿也不想回到他来的地方去,也不想离开他那瘦弱的躯体。相反地,他两只小脚拼命乱蹬,还啼哭起来,不过,哭声是那样的微弱和悲哀,在场的妇女们都说:“这真像只小猫在叫呢!”
她们派人去请神父。神父到来后,做完了他那一套仪式,便马上离开了。那位产妇的情况慢慢好转。过了一个星期,她便能下地干活了。婴儿虽然当时奄奄一息,但还是活了下来,直到第四年的春天,当布谷鸟开始咕咕叫的时候,他的病情才有了好转,时好时坏地活到了十岁。
他的身体一直都很瘦小,皮肤晒得黑黑的,肚子鼓得很大,两颊凹了进去,一头差不多全是淡白色、像亚麻那样的头发,遮盖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这双眼睛看起东西来,仿佛在眺望遥远的地方。冬天,他时常坐在炉子边哭泣。不是由于寒冷,就是因为肚子饿的时候母亲没有把吃的东西放在炉子上或者锅里。夏天,他只穿着一件衬衣,腰上系着一条布条子,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他常常像小鸟那样,从草帽的破边下仰望。他的母亲是个贫穷的雇工,他们天天像寄居在别人屋檐下的燕子那样度日。虽然她按照自己的方式爱她的孩子,可是她也经常打他,还叫他窝囊废。他八岁的时候,便开始去放猪羊了,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吃的时候,他便到树林里去采菌子,他没有被树林里的狼吃掉,那只能说是上帝怜悯他。
他是一个反应非常迟钝的孩子,跟别的乡下孩子一样,和别人说话时,喜欢把一根手指放进嘴里。谁也不相信他能长大,更不信他将来会成为母亲的安慰,因为他很懒惰。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他只有一种爱好,那就是音乐,他到处都能听到音乐。等他稍稍长大一些,除了音乐,他什么也不想了。有时,他到树林里去放猪羊,或者拿着篮子去采野果子,就常常空手回来,还嘟哝着:‘妈妈,树林里在奏什么音乐?啊!啊!”
母亲便回答他:“我给你奏音乐,我给你奏音乐,看你还怕不怕!”
于是母亲就拿起木勺来敲他,给他“奏”了一顿音乐。他哭喊起来,连连保证以后不再犯了。但他心里还是想,树林里的确有一种音乐在演奏……到底是什么呢?他搞不清楚,只知道松树、山毛榉、白桦、黄莺……一切都在歌唱,整个树林都在歌唱。
回声在歌唱,田野上艾草在歌唱,麻雀在房子边的果园里啾啾叫,连樱桃树也摇动着奏出了音乐。傍晚,他听到村子里发出的那些声音,就认为整个村子都在歌唱。有一次,别人派他去干活,让他扬粪,风吹动木杈,他也认为是在奏乐。
还有一次,监工看见他头发散乱,呆呆地站在地里听风吹木杈的声音……就解下皮带,教训了他一顿。可是这对他有什么用呢?从此以后,大家就叫他音乐迷杨科。春天,他从屋子里跑出来,到河边去吹牧笛。夜里,当青蛙呱呱地叫鸣,秧鸡在草原上歌唱,苍鹰迎着露水在呀呀高叫,公鸡在篱笆后面引颈啼叫的时候,他便睡不着觉,认认真真地听着,他到底听到了什么音乐?只有上帝才知道。母亲不敢带他去教堂,因为风琴一响或甜蜜的歌声一起,他的眼睛就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雾,真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晚上,巡夜的人在村里转来转去,为了不打瞌睡,就数起天上的星星或者对狗低声地说着话。他常常看到杨科穿着一件白衬衣,在茫茫夜色中跑到酒店那里。他没有进酒店,而是在酒店旁边停住了,藏在墙角倾听。酒店里的人在跳奥贝列格舞,时而一位跳舞的青年会高叫一声“乌哈!”还可以听到皮靴的踢踏声,或者姑娘们大喊“想要干什么”的声音。小提琴轻快地演奏着:“我们吃,我们喝,我们多快活!”大提琴用低沉庄严的声音伴和着:“上帝赏赐!上帝赏赐!”窗户被灯光照得通亮,酒店的每一根柱子都好像在颤动,在歌唱,在演奏,而杨科在倾听……P1-5
书,帮助我们每一个人成长:从懵懂的小孩长成有美好的情感、有丰富的想象力、有智慧、有思想、有发明和创造力的巨人。我们期待,你现在所阅读的,就是这样一本对你的成长有所帮助的好书。
——徐鲁(著名散文家、儿童文学作家)
没有任何大船,能像书本一样,载着我们远航;
没有任何骏马,能像一页页奔腾的诗行,把我们带向远方。
——艾米莉·狄金森(美国女诗人)
曾经有许多人这样设想过:假如有一天,你将独自一人驾驶着一艘小舟绕地球旅行,或者你将独自一人前往一座孤岛,在那里生活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而你只能(或者说只允许你)选择一样东西带在身边,供自己娱乐,那么,你将选择什么呢?
是一块大蛋糕、一盒扑克牌、一只小松鼠、一幅美丽的图画,还是一本书、一个八音盒、一把口琴,或一只装满了纸的画箱?
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做出自己的选择。然而大多数人表示,更愿意选择一本书。蛋糕一吃就没了;扑克牌和松鼠不久就会变得乏味;围绕在孤岛四周的大海上的景色,胜过你带去的最美丽的图画;八音盒和口琴只能唤起你更大的孤独感;画箱里的纸装得再多也会用完……而唯有一本书——一本你所喜爱的书,才仿佛是一位永远亲切而有趣的旅伴。
它将伴随你,给你无穷无尽的想象和欢乐,使你百读不厌、常读常新,不断地感知和发现新的真理;它将帮助你战胜寂寞和孤独,像黑夜里的明灯、星光和小小的萤火虫,为你照亮夜行的小路,指引你、帮助你去认识世上的善恶和美丑。
是的,什么也不能像书那样帮助我们,用生活、用心灵去感知和认识未知的事物。英国著名女作家尤安·艾肯在1974年为国际儿童图书节所写的献辞里讲到,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独自漂流在茫茫的大海上,身边只有一本书为伴,那么,“我愿意坐在自己的船里,一遍又一遍地读那本书”。她说:“首先,我会思考,想想故事里的人为何如此作为。然后,我可能会想,作家为什么要写那个故事。接下来,我会在脑子里继续这个故事,回过头来回味我最欣赏的一些片段,并问问自己为什么喜欢它们。我还会再读另一部分,试图从中找到我以前忽视了的东西。做完这些,我还会把从书中学到的东西列个单子。最后,我会想象那个作者是什么样的,全凭他写书的方式去判断他……这真像与另一个人同船而行。”女作家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一本书就是一位好朋友,是一处你随时乐意去就去的熟地方。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世上没有两个人用同一种方式去读同一本书。
另一位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苏联著名儿童文学家和教育家谢尔盖·米哈尔科夫,写过一本关于儿童成长与素质教育问题的散文名著《一切从童年开始》。他在这本书的开篇就指出:书是孩子们生活中最好的伴侣。他说,无论孩子们的家庭生活和学校生活多么有趣,可是如果不去阅读一些美好、有趣和珍贵的书,也就像被夺去了童年最可贵的财富一样,其损失将是不可弥补的。很难设想一个没有阅读、没有好书的记忆的童年会是什么样子。他告诉所有的家长、老师和为孩子们工作的人:“一本适时的好书能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或者成为他的指路明星,确定他终生的理想。”这本书中还有一章《生活中的伴侣:书》,专门谈论书与阅读对一个孩子的成长的重要性和影响力。他谈到,有些书,一个人如果不在童年时读到它们,不曾在童年时代为它们动过真情、流过眼泪,那么这个人的本性和他整个的精神成长,就可能有所欠缺,甚至“将是愚昧和不文明的”。他举了自己在八岁时所记住的诗人涅克拉索夫的几行诗为例,它们出自《涅克拉索夫选集》:“在我们这块低洼的沼泽地方,要不是总有人用网去捕,用绳索去套,各种野兽会比现在多五倍,兔子当然也一样,真让人心伤。”他说,过去了许多年——超过了半个世纪之后,这些诗句仍然没有失去当年迷人的魅力,它们仍然在不断地唤醒他的良知和爱心,像童年时一样。他小时候还读过一本文字优美的诗体小说《马扎依爷爷》,当他自己也成了一名作家后,他仍然要特地去看看当年马扎依爷爷搭救可怜的小兔子的地方。他举这些小例子只为了说明,一个人,只有从小热爱、珍惜和尊重自己祖国和世界最优秀的文学遗产——那些读也读不尽的好书——你的精神世界才会变得丰富、健全、美好和高尚。
本套丛书精选了适合少年儿童读者阅读和欣赏的作品。这些作品,或许可以视为一代代文学大师与幼小者们的心灵对话,是一棵棵参天大树对身边和脚下小花小草们的关注与祝福,是属于全人类的文学遗产中珍贵和美丽的一部分。从这些文学大师的形形色色的童年生活细节和独特的成长感受里,我们的小读者不仅可以获得启示,也可以得到文学的享受、美的熏陶。
自然,世界上的书是各种各样的,这是因为我们这个世界本身是丰富多彩的。欢乐的、悲哀的,真实的、魔幻的,崇高的、卑微的,美好的、丑恶的,等等,整个活生生的世界,都可能进入一本书中。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加觉得书的神奇与伟大。我们从不同的书中,既可以看到我们所赖以生存的这个真实的世界,以及我们周围的真实的人、所发生的真实的事件,又可以看到那些来自于写书人头脑的虚构和幻想中的世界、人物和故事,如巨人和小矮人、恶毒的巫婆、善良的精灵、神秘的外星人、聪慧的魔法师、美丽的海妖、可怕的吸血鬼,等等。
美国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写过这样几行诗:“没有任何大船,能像书本一样,载着我们远航;没有任何骏马,能像一页页奔腾的诗行,把我们带向远方。”是的,一本书可以超越最久远的时间和最辽阔的空间,让我们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都能够反复看到最古老的过去或最遥远的未来。书,帮助我们每一个人成长:从无知的小孩长成有美好的情感、有丰富的想象力、有智慧、有思想、有发明和创造力的巨人。我们期待,你现在所阅读的,就是这样一本对你的成长有所帮助的好书。
徐鲁
“世界大作家寄小读者丛书”精选了适合少年儿童读者阅读和欣赏的作品。这些作品,或许可以视为一代代文学大师与幼小者们的心灵对话,是一棵棵参天大树对身边和脚下小花小草们的关注与祝福,是属于全人类的文学遗产中珍贵和美丽的一部分。从这些文学大师的形形色色的童年生活细节和独特的成长感受里,我们的小读者不仅可以获得启示,也可以得到文学的享受、美的熏陶。
瓦·亚·奥谢耶娃著的这本《蓝色的树叶》是一本世界经典短篇小说集,包括《音乐迷杨科》《小耗子》《男孩》《蓝色的树叶》《猎熊的孩子》等。
瓦·亚·奥谢耶娃著的这本《蓝色的树叶》用短小的篇幅生动地描绘了不同出身、不同国别的小孩的童年故事,有的让人伤感不已,如贫病缠身的杨科到死都没能实现它拥有一把小提琴的小小的愿望;不明身世的被称为“小耗子”的孤苦小姑娘过着与耗子为伍的生活;有的则让人鼓舞振奋,如坚持公平处事的勇敢的猎熊的孩子,爱幻想但十分有爱的两个小“幻想家”……从这些让人耐人寻味的故事中孩子们一定能有所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