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庆这个名字,对多数中国人来说是陌生的。在中国大学校长之列,他也“被”失踪了长达半个多世纪之久。而在新加坡,林文庆却是无人不晓的杰出先贤,他是儒学家、实业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还是一位手到病除的良医。如此之大的评价反差,哪个才是真实的林文庆?!
本书是国内外第一部图文并茂全景式地介绍林文庆的传记性著作。该书以大量的中外文献史料为依据,采访知情人士,拨开团团的历史迷雾,吹去层层的政治浮尘,重新向世人诠释了林文庆博士那富于传奇性的人生,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林文庆。
本书适合中国现代大学教育研究、南洋华侨群体研究、鲁迅研究、林文庆研究及爱好者阅读。
本书是国内第一部全面介绍私立时期厦门大学校长林文庆博士的传记性著作。作为一位出生于新加坡的海外华人,林文庆博士全程主掌私立厦大16年,为厦门大学赢得了“南方之强”的美誉,但因种种原因,尤其是鲁迅对他寥寥数语的负面评价,致使林文庆博士,成了中国大学发轫史上一个无辜的牺牲品!为了不使历史有负于先人,本书以大量的中外文献史料为依据,力图拨开团团的历史迷雾,吹去层层的政治浮尘,重新向世人诠释林文庆博士那富于传奇性的悲剧人生,使一个爱国者、思想家、教育家、改革家的崇高形象昂然矗立于人们的心中。本书集学术性与资料性于一体,再加上林文庆博士那曲折、传奇般的丰富人生,令读者掩卷之余,也必会感叹:虽然造化有时的确会弄人,但毕竟,历史还是不会欺骗好人的!
升入了莱佛士书院之后,林文庆的求知欲望大为增强,书中的知识无疑给他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他就像饥肠辘辘的人忽然之间闯入了一间香喷喷的面包房,学校那间小小的图书阅览室,顿时成了令林文庆流连忘返的地方。然而,很快地,读书在给他带来快乐的同时也给他带来新的烦恼,因为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无书可读了!小小的图书室实在是太小了,极为有限的藏书量已不能满足林文庆的阅读需求。在当时,能够拥有图书,尤其是颇为昂贵的英文图书,对一般人而言无疑是一种奢望。恰在这个时候,林文庆结识了比他年长三岁同在莱佛士书院读书、后来成为著名律师的阮添筹。阮添筹也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年轻人,他对英国文学和中国文学都有浓厚的兴趣,林文庆和阮添筹因相同的读书癖好而结下深厚的友谊,以至于多年以后仍然为推动新加坡华人社会的改革和推动中国的政务进步而并肩战斗。阮氏在1904年曾一度接受清廷肃亲王的邀请前往北京任其秘书。当时的阮添筹虽然也已家道中落,但他的家里却有祖上遗留下来的大量藏书,那些英文小说、诗歌,在林文庆那渴求知识的眼中,无异于是一笔巨大的宝藏。从此,放学以后前往阮添筹家中读书、借书,几乎成了林文庆每天固定的行程之一。林文庆能够自由、充分地利用阮添筹家中的宝贵藏书,这对当时的林文庆而言,不能不说是一大幸事。那些举世闻名的英国大文豪们,仿佛就在林文庆的身边一样,正用他们那化腐朽为神奇的笔触,以小说、诗歌、戏剧等种种方式,在少年林文庆的眼前打开了一扇又一扇奇妙的窗口,同时,也让他对那只能通过想象来感知的遥远帝国,顿生一种莫名的向往之情一一大英帝国,一个多么令人憧憬的地方啊!
至于身为学生的林文庆与主掌莱佛士书院的校长胡列特二人之问的交往开始。在今天看起来,与其说是出于偶然或者充满传奇,倒毋宁说是多了一份浪漫。那是一个细雨霏霏的下午,由于早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多数的学生早早地都回家去了,因而莱佛士书院那略为空旷的校园里就显得更加幽静。林文庆和往常一样,呆在学校图书室里看书,一直到负责图书室活动的同学也要回家了,这才收拾好书包,和那位因为在图书室值日而留下来的同学一起关好图书室的门窗,准备回家去。直到这时候,林文庆才发现原来外面正下着绵绵细雨。那位同学倒是有一把雨伞,于是,两个人就共用一把雨伞勉强遮住头部,一边讨论着问题,一边往校外走去。他们刚刚走到学校的大门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声音,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这时,他们看到了校长胡列特先生那辆略为陈旧的灰色小汽车停在了他们的身后。
“Boys,Boys.”胡列特从车窗里向他们大声地喊着。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毕竟是校长,虽然他们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他,并且认真地聆听他的训话,但是却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和他说过话,因而,两个人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过错呢。
“Come!Boys.”胡列特一边晃动着脑袋,一边对着他俩招手。那位同学早就吓得脸色苍白,躲在林文庆的背后不敢移动半步。林文庆自忖并没有什么过失,就大着胆子走到汽车跟前,询问校长有何吩咐?原来,是胡列特校长看到他们两人合用一把雨伞,已经各自湿透了半边身子,于是,好心的校长就想让他们搭一段顺风车。那位同学长舒一口气,却坚决不肯上校长的车,只是和校长说了声再见,就打起雨伞独自匆匆地走了。林文庆虽然也感到有些难为情,但看看已经走远的同学,再抬头看看愈下愈大的雨,转身上了校长的车。
在车上,胡列特校长一边小心地驾车,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林文庆说:孩子,请记住,千万不要随意拒绝一个老人的好意!他对着那位已经走远了的同学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林文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好奇地看着胡列特灵巧地转动着手中的方向盘。这时候,雨下得更大了。胡列特抬头看看天空,又问林文庆家住哪里?林文庆赶紧回答:住在源顺街。胡列特一听十分开心:原来和我住的地方相隔不远呀,这么大的雨,况且又是顺路,我就先送你回家吧,我也好有个说话的伴儿。
P19-20
我进入厦门大学读书时,林文庆校长已离开厦门大学四年了。更由于厦门大学从私立改制国立,从厦门内迁长汀。物换星移,人事变迁,只能从私立时期留任的教师、职员口中零星地听到一些前校长的办学主张、尊孔言论和两次学潮追述。后来,又从鲁迅研究者的笔下以及新加坡日占时期有关传闻,在“左”的思潮影响下,对林文庆其人其事的认识与评价必然存在一定的片面性。直到上世纪80年代,出国经香港时,会见陈嘉庚先生的侄儿陈共存先生,道及林文庆校长遗嘱将其遗产的大半和鼓浪屿一座私宅捐赠给厦门大学。新加坡同中国建交在即,待建交后才能将遗产划拨到校。当时我的直感也只是林文庆对厦门大学的感情深厚,而厦大学人对前校长的怀念过于淡漠,未免负疚。其后,洪永宏教授主编《厦门大学校史》第一卷(1921~1949),我曾参与其事,接触到私立时期的大量资料,并且读到秉志农山为林文庆博士诞生百年纪念编撰的《林文庆传》,对林文庆的办学思想和生平事迹,才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但所知仍是十分浮面与粗略。感谢严春宝博士以所编撰的《一生真伪有谁知:大学校长林文庆》书稿见示并嘱作序,使我能够从本书紧贴时代背景的叙事式研究和所提供的翔实资料中,获得比较深入的新认识:首先是惊叹林文庆传奇式的人生历程;更重要的是思考林文庆传奇人生的时代意义。
林文庆的一生,正如本书所描述的,是在诸多矛盾冲突中奋斗的一生:从“效忠英皇”到热爱祖国,从不懂中文到翻译《离骚》,从虔诚的基督徒到“真正的儒者”(郁达夫对林文庆的介绍),从倾心于康有为的维新保皇到参加孙中山所领导的革命,集议员、豪商、名医、大学校长于一身。他的传奇一生,是“传奇”,也是“写实”,真实地描绘近代爱国华侨知识分子的生活史;他执掌校政的16年,则是一部厦门大学私立时期的创业史。他的思想与行为,从表面上看多变难测,甚至前后矛盾,但结合他所处的时代与环境进行考察,隐然呈现一条不变的主线,就是爱侨胞、爱祖国;他的办学理念与学术思想,融合了西方的民主思想和东方的伦理道德。他同鲁迅的矛盾,并非个人之间的矛盾,而是反映了特定时期治理与革命两种思潮的冲突,治理者提倡尊孔弘儒,革命者要“打倒孔家店”。
人们常说:“盖棺论定”。其实,盖棺并不一定就能论定。对于一个生活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而又有所作为的人物,生前、逝后,都可能从不同的角度根据不同的行为做出不同的评价。“周公恐惧流言日, 王莽谦恭未篡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这是在一定历史时期的盖棺论定;而在另一个历史时期,焉知不能做出相反的论定:周公是封建礼法的始作俑者,而王莽则颇具“造反精神”。
作为厦门大学校友和教师,我只能就事实上的首任校长林文庆博士对厦门大学的卓越贡献,表达感恩之诚。在他主持厦门大学的16年间,苦心经营,鞠躬尽瘁;广邀各门学科第一流学者,群贤毕至;培养数以千计俊彦,英才辈出。使一所私立大学,成为南方之强。对于一位大学校长来说,这就是最高的荣誉。至于一生功过,我完全赞同本书作者最后所引的两句诗:“身后声名谁管得,一樽愁绝思明洲。”
潘懋元写于
林文庆校长诞生140周年
林文庆博士无疑是个极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虽然他在南洋各地声名远播,但他在国内的影响却几近于无。当笔者第一次接触到林文庆的儒家思想时,就深为他那有别于传统观念的新颖思想所吸引,于是,从其思想入手,一步步地陷入到了对林文庆的研究之中。随着对林文庆的了解越多,笔者的心情也就愈发觉得沉重,疑问也日渐产生:历史究竟是什么?一贯标榜求真求实的历史,为什么会在不经意之间遗忘了一些曾为之做出了重大贡献的人?为什么历史在记录历史的时候,竟然采取了有选择的记忆方法?如果说林文庆那传奇般的曲折人生是一个悲剧的话,那么,这个悲剧的制造者,显然并不是林文庆本人,也不是历史自身,而是选择了这样历史的那些善于健忘的后人!而这,似乎才是一个极少有人能意识到的更大悲剧!
本书虽然是笔者博士后出站报告的主体,但它却是笔者博士论文的延续。自2004年攻读博士开始,为了撰写博士论文《新加坡儒家文化传承研究》,笔者就开始一点一滴地收集有关林文庆的资料,但那时主要是出于对他颇为独特新颖的儒家思想感兴趣,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为他写一本传记性的著作。现在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一本书,其直接的因缘肇起,当然首推笔者在厦门大学做博士后期间的合作导师——曾玲教授。笔者于2007年博士毕业后,对研究林文庆的兴趣有增无减,萌生了前往厦门大学做博士后的想法。于是,笔者试着给曾老师发了一个email,大体谈了一下自己的设想,没想到竟然马上获得了曾老师的积极回应,结果事情很快办妥,笔者于当年9月18日入住厦大博士后公寓,从此开始了今天看起来极为短暂的两年美好时光。2008年初,笔者在厦门大学蛰居半年后回返新加坡过农历新年,其后,曾老师也于年后到南洋理工大学做研究,为了让笔者尽快熟识新加坡并不是很大的学术圈中的学者,她利用各种机会将笔者引见给她的朋友们,于是,笔者得以幸运地结识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主任黄贤强教授,从而为本书的出现制造了契机。因此,笔者想借此机会,向曾老师表示由衷的谢意!
黄贤强教授可说是促成本书出现的直接原因:福建教育出版社的林冠珍编辑原本是邀请黄教授来撰写本书的,但黄教授因公务繁忙、分身乏术,所以就邀请笔者加入了此书的写作,笔者自然为能有与黄教授合作这样难得的机会而开心。当时的初步分工是:由黄教授担当大纲负责撰写林文庆在新加坡期间的事迹,而由笔者前往厦门大学搜集资料负责撰写林文庆在厦大期间的成就。事情后来的发展却逐渐超出了笔者的预料,当笔者完成了厦大的资料收集工作之后,黄教授终因研究工作沉重、实在无法再挤出时间,从而退出了本书的撰写工作,但黄教授仍然承诺会在资料的搜寻方面给予笔者以应有的协助。就这样,在黄教授的一步步“善诱”之下,笔者最终成了现在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本书的唯一作者!书稿完成之后,又承蒙黄教授于百忙之中慨然赐序,使得本书生色不少。在此,特向黄贤强教授表示感谢:是他把写作本书的机会让给了笔者!
对本书而言,除了黄贤强教授,另外不能不提及的就是福建教育出版社的林冠珍编辑。对笔者来说,林老师就如同时常刺激惯于偷懒的笔者不时前进的那只牛虻,使笔者不至于沉迷于懒惰的旋涡太久,她那一个又一个的e-mail就是时刻提醒笔者加紧撰写书稿的催战符!林老师不止督促笔者撰写书稿,更是热心地帮忙四处查阅资料,书中许多很有价值的信息,就是由林老师直接提供给笔者的。在此特向林冠珍老师表示谢意!
在本书资料、照片等的搜集过程中,还得到了众多热心肠者的帮忙,滴水之恩不敢稍忘于怀,现略记于下:新加坡国家图书馆Ms Ang Seow Leng、新加坡美术馆Ms LindaLEE、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图书馆李金生先生、新加坡中华总商会李秉萱先生及孙中山南洋纪念馆、新加坡南洋孔教会会长郭金龙先生以及新加坡的陈共存先生、文南飞女士、林文庆曾孙林苏民医生及曾孙女官星波小姐、新加坡《联合早报》的周兆呈博士及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助理教授梁秉赋博士等。上述各位先后以各种形式帮助笔者,特此表示感谢!除此之外,厦门华侨博物院前院长陈毅明老师、厦门大学宣传部戴岩副部长提供了部分照片,《厦门大学学报》(哲社版)的洪俊峰老师及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赵洪教授等帮忙提供或复印了部分资料,而厦大校友总会黄宗实老师和中文系谢泳教授等多次与笔者长谈,也对笔者启发不少,特此表示感谢!
在本书已完成初稿之后,笔者又很幸运地遇见了林文庆在厦门的嫡长外孙女吴熙华老人及其公子吴玉麟先生。吴熙华和吴玉麟不仅慷慨允诺让笔者使用他们收藏的宝贵照片,更多次接受笔者的访谈,提供了大量的口述资料;除此之外,吴玉麟和其表弟何德法先生,还亲自陪同笔者前往林文庆的祖籍地——厦门市海沧区鳌冠村的林氏祠堂访问并拍照;吴玉麟也陪同笔者前往厦门鼓浪屿林文庆的两处故居拍照访问,特此表示感谢!
此外,我国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创始人、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资深教授潘懋元先生,不仅于百忙之中为本书赐序,还针对书中出现的问题提出了宝贵的修改意见,其严谨的治学态度令人感动,特此向潘先生表示由衷的感谢!
笔者多年来在外游学,得到了众多师长们的关心与呵护,思忖之下,虽说没有给师长们脸上抹黑,但毕竟也没有为师门增光,因而,心中时有愧疚产生,故此,笔者想借此机会向诸位老师们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华中师范大学刘远传教授、高新民教授、熊哲宏教授、林剑教授、储韶华教授等以及北京师范大学郑万耕教授、周桂佃教授等,谢谢老师们!
自然,本书责任编辑邓诗霞老师的幕后努力,也是不能令人忘怀的一件事情。
另外,本书在写作的过程中,为了尽力避免过多学术性的枯燥无味而影响了书的可读性,所以对于基本的历史史实都没有一一加以详细的注释,但这并不表示这些故事都是没有来源和出处的,故此,特向那些书中引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但却没有提及其尊名讳的学术界前辈们表示歉意和感谢!
搜集本书资料前后花费了5年多的时间,撰写本书花费了5个月的时间。今天是考试结束、正式向读者交卷的大日子,及格与否?于惴惴然期待中……
严春宝
2009年3月18日
草记于厦门大学海滨博士后公寓
南洋数百万华侨中,而能通西洋物质之科学,兼具中国文化之精神者,当首推林文庆博士。
——陈嘉庚
林博士是真正的儒者,是我们所尊敬的通才硕士,有学问而兼有道德的典型。
——郁达夫
在那个时代,林文庆是兼通双语、学贯中西的新加坡华人杰出典范,为中国和新加坡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在现代社会,我们需要更多像林文庆博士那样学贯中西的双语人才,来加深和扩展同中国的联系。
——新加坡内阁资政李光耀
林文庆这样一个现象,对我们所有从事中国文化研究的人来说,是心灵开放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助力。
——杜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