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里的俄罗斯乘客
此次访俄,我最初接触的俄罗斯人,是国际航班头等舱内的几位俄罗斯乘客。很显然,他们有条件乘坐国际航班头等舱,表明他们在俄罗斯国内属于比较富裕的阶层。这个阶层目前的生活状态如何,可从他们几位身上窥见一斑。
我们一行从北京飞往莫斯科,乘坐的是俄航班机,飞机却是美国的“波音767”。这似乎在无意中提醒我们注意这个现实,在当今世界上,中、俄、美之间的微妙关系,绕不过,避不开,当今中国正处在这个“三角关系”中。
我每次坐飞机都喜欢坐在靠舷窗的位置,一览山河阔,坐看万里云。这种“天上人间”的感受,在地面上是享受不到的。如果上了飞机就打瞌睡,真是一种浪费。头等舱内有三排座位,中俄乘客参半,我坐在左边第二排靠舷窗的位子。
我前排坐的是俄军总参军事学院院长切·维·斯捷潘诺维奇上将夫妇俩。他是到中国国防大学来访问的客人。我在登机口遇到国防大学副政委彭小枫中将,他是来为他送行的。彭小枫是名将彭雪枫之子,他将这位俄军上将向我作了介绍,我和上将握了一下手。我们双方都是穿的便服,如果没有人介绍,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军人身份。上将身材挺拔,不胖不瘦,是俄罗斯男子中体形保持得极好的一类。彭小枫事后告诉我,斯捷潘诺维奇上将是装甲兵出身,今年58岁,经历丰富。曾先后担任过苏军驻东德集团军司令、基辅军区司令、远东军区司令,1999年8月被任命为俄军总参军事学院院长。那天到北京机场为他送行的,还有俄罗斯驻北京使馆的几位俄方人员。他们听说我前往俄罗斯访问,都主动与我热情握手。
由于语言不通,登机后,我与斯捷潘诺维奇上将各自安坐,未作交谈。他向机上服务员要过一张俄文报纸,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看来他离开自己的国家已有多日,正在抓紧时间补上这些天国内新闻的空缺。上将夫人一头银发,面色红润,圆鼻,典型的俄罗斯相貌。她身体略胖,皮肤呈栗红色。和我坐在一起的俄语翻译刘参谋曾在俄罗斯工作多年,他说俄罗斯人喜欢晒太阳。凡是能在夏季晒出一身栗红色皮肤的人,就是生活安定、富足的标志,当然更是身体健康的标志。她除了一条项链,没有别的装饰,有时朴素本身就是一种高雅气质。飞机上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七八个钟头下来,不少人身上都盖了一条薄毯,上将夫人只穿了一件白绸子无袖衬衫,却始终不为冷气所动。航行中,夫妇俩偶尔交谈几句,高兴处嘿嘿地笑出声来。
第二排右侧的舷窗口,坐着一位浓眉大眼的俄罗斯中年妇女。她穿了一身大红大绿的花衣服,口红抹得旗帜鲜明,毫不含糊,手上戴的一枚大金戒指像小海螺似的,整个儿就像一位粗线条勾勒出来的油画人物。说她“雍容华贵”有些过奖,因为她身上缺少了一点托尔斯泰笔下俄罗斯女性的高贵气质。但又不能将她归入俗气一类,因为她的举止明显地透露出“速富”的气息。从她身上,似乎又能反映出当今俄罗斯社会的另一种真实。
她的前排有两个位子,只坐了一位乘客,是个俄罗斯中年男子。他个头不高,穿一件紫红格子衬衫。他可能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孤单寂寞,好几次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过身来看后面的乘客,但陌路相逢的俄罗斯老乡们,没有谁愿意同他交谈。乘务员推着售货小车过来时,他立刻对各种品牌的威士忌发生了兴趣,每种牌子都买了一瓶,说明他口袋里有钱。
飞机抵达莫斯科后,斯捷潘诺维奇上将夫妇的出关手续比我们简单,俄罗斯军方来了好几位迎接他的人,前呼后拥地将他们夫妇俩从一个内部出入口接走了。看来,俄罗斯军政高官的某些“特权”依然存在。如今苏共“党官”们的境况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位俄罗斯空嫂
午餐时,我们遇到了一个小小的尴尬场面。这件事情小得不值一提,但它在我这位留意观察俄罗斯社会现实生活的陌生人眼里,却有着某种不可忽略的意义。
在头等舱内服务的是一位俄罗斯空嫂,她浓妆艳抹,徐娘半老。供应午餐前,她过来征询我们意见,吃什么?我身边的俄语翻译刘参谋俄语极好,将卷舌音吐得“波浪滚滚”,回答她的问话。我以前出访吃了黄油、奶酪、半生牛肉之类消受不了,此次出访,饮食方面格外小心。我要了一杯红葡萄酒,将食盘里的东西挑着吃了几样,然后等着要一份鸡肉米饭。
P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