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燃一支香烟,用手遮住嘴轻咳了两声,然后摇摇头,显然他的肺有些问题。“今天早晨我又和克里福德·莱赫托,也就是曾经负责福勒这桩案子的警长谈了很长时间。他是个好人,现在已经退休了,在往北六十英里的地方买了一片葡萄园,说他打算栽种酿制夏敦埃酒和黑比诺酒的葡萄。目前我暂时还不打算像他那样,但不管怎样,他帮我翻阅了以前的一些文件,提供了部分案情摘要。”
“有什么发现吗?地方检察官为什么要和贝利做那个交易?”
克莱姆森挥挥手,打断了我的问话:“你说的都是间接证据。乔治·德·威特是当时的地方检察官。你见过他吗?可能还没见过。也许你都没有听说过他,他现在是最高法庭的法官,我像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我听说过这个人,他很有政治抱负,不是吗?”
“上帝,只要他一搅和进案子,辩护律师们就像是在与撒旦亲吻。你永远没法弄明白他会怎样去处理一桩案件,不是说他断案不公,而是他的断案标准前后不一,这简直太糟糕了。乔治是个很爱卖弄才华的人,极爱炫耀。他非常讨厌在引起公众高度关注的案件上讨价还价,但他也不笨。据我所知,廷伯莱克的案子表面上非常容易判决,但缺乏极有力的证据。而福勒也只是镇上的一个小流氓,他父亲曾经把他赶出家门——”
“等一下,是在他第一次进监狱之前还是之后?我想他还犯过持械抢劫罪,但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件事。”
“你算问对人了,我来告诉你吧。这是在谋杀案前两三年的事情了。当时,福勒高中一毕业就和一个叫泰普·格兰杰的小伙子鬼混在一起。贝利是个聪明英俊的男孩,但他从不明白该如何走上正路。你可能也了解这种性格的人。他似乎是那种天生就会变坏的男孩。莱赫托告诉我,贝利和泰普吸毒吸得厉害,他们不得不想办法弄点钱去从当地的毒品贩子那里买毒品,于是他们选择抢劫加油站,但是他们抢到的都是硬币,所以充其量只能算业余强盗,真是白痴。你可以想象他们在头上套着长筒丝袜,扮成世纪大盗的模样。当然,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被警察逮住了。鲁伯特·拉塞尔负责那件案子,而且他也尽力帮助贝利了。”
“为什么不请一名私人律师?贝利很穷吗?”
“差不多,他自己没有多少钱,而且他父亲也拒绝支付任何费用。”说着,克莱姆森吸了一口香烟。
“贝利少年时惹过麻烦吗?”
“没有任何不良记录。他很可能认为自己最多也只会被打手心,但他们犯的是持械抢劫罪。虽然当时拿着枪的是泰普,但我猜贝利认为这会让他的判决不会太重。不幸的是,法律可不是这么规定的。总之,检方想和他做一笔交易,但被他冷冷地拒绝了,因为他认定自己无罪,所以他宁愿走上法庭接受审判。可结果和他的想法相去甚远,陪审团认定他有罪,法官也判得很重。在当时的州立监狱里,每十名罪犯中就有一名是持械抢劫犯。”
“是模糊判刑吗?”
“是的,当时监狱设有刑期局,负责假释及确定实际释放时间。那时刑期局的管理也并不算严格。当然,那时的加利福尼亚政府更加自由主义。刑期局的那些人由州长和小帕特·布朗指定……算了,我们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重要的是,犯下这种罪的人一般都会被判刑一至十年,但他们一般两年就出狱了。没有人会真正在监狱里待上十年,贝利在监狱里就只关了十八个月。”
“在这儿吗?”P31-32